拜訪飯店、民宿的過程很順利,有六家同意從下個月開始跟他們合作,向住宿的遊客介紹參觀苗家農莊的行程,而他們也被火妮對有機農業的熱情感動了,都不收取費用,這點同樣讓火妮感動得無以復加。
「大順利!大順利耶!」
步出最後一間民宿,火妮簡直想跳起來親吻天空。
她怎麼覺得今天的天空藍得好漂亮,雲好白,陽光也好可愛,她整個人從昨天的地獄邊緣活了過來。
這些,都要感謝光宗……
咕嚕——
感性的話還沒說出口,她的肚子就很丟臉的發出巨大腹鳴。
辜至美瞥了她一眼。「你餓了。」
「對啊!餓死了,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也沒喝半口水耶……」火妮看看手錶,一聲驚呼從她嘴裡跑出來。「天啊!已經快六點了耶,不會吧?時間怎麼過那麼快?我們早上還沒七點就從家裡出發了不是嗎?」
他淡淡笑道:「因為專注於喜歡的事,所以沒感覺到時間飛逝如電。」
而他,則是因為陪在她身邊,看著她那專注而認真的模樣,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更加不覺得肚子餓。
「說的對!」她露出一個愉快不已的笑容。「為了感謝你,我今天請你吃一頓好料的!」
火妮興匆匆的領著他走了兩條街,走進一間名叫「羊咩咩」的平價牛排館。
今天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兩桌有人在用餐,懸掛在牆上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
兩個人找了位子坐下來,老闆娘拿了菜單過來,笑吟吟的擱下餐具,「兩位要什麼?」
「給我們兩份特製牛排。」火妮看也不看地說。
反正她以前就看過了,這份菜單總共只有兩種,一種特製牛排,一種兒童牛排,而且限十二歲以下的兒童才能點,他們不是兒童,所以沒什麼好看的,只有一種選擇。
「請問要幾分熟?」老闆娘問。
火妮也是毫不考慮的回道:「我要七分,你呢?」
「三分。」
「三分?」她瞪大眼。
他答得好自然,該不會以前的他常吃牛排吧?
「好的。兩位坐一下,湯和飲料自己拿。」
老闆娘一定,火妮就立刻小聲地對他說:「這是鎮上唯一一間牛排館,水準當然不能跟大都市的比,不過我小學同學會的聚餐有吃過一次,老闆的手藝還不賴,牛排也不會老,待會你嘗嘗看。」
她起身去拿湯了,辜至美的位子視線正好對上電視螢幕。
聯通環球集團的前任代理總裁辜至酷今天召開記者會,辜家已將尋找現任總裁辜至美的賞全提高為一億台幣,辜至美是在兩個多月前……
「湯來嘍。」火妮端著兩碗湯回到坐位,看到他抬頭仰看著電視。
她不經意的問:「好久沒看電視了,有什麼大新聞嗎?」
家裡電視已經壞很久了,反正沒有人覺得有需要買,所以就不買了。
「有個人在開記者會。」辜至美看著螢幕上那個西裝筆挺的嚴峻男子,心口莫名一震。
好熟悉的感覺……
他怎麼會對出現在電視裡的人感到熟悉?
……只要任何仁人君子可以提供我弟弟辜至美的下落,我辜某人就會致上一億台幣的報酬,絕不食言……在此,鄭重向各位報告,聯通環球集團的營運將不會有任何問題,在辜至美總裁回來之前,我會暫代總裁的職位,因此投資人毋需恐慌……
「牛排來了!」
老闆娘熟練地一手各端一份冒著濃煙的鐵板牛排。「小姐七分熟,先生的三分熟,慢用厚!」
她擱下牛排走了,聞到香味,火妮精神都來了。
她把鐵板上的荷包蛋翻面,把蘑菇醬汁跟麵條攪在一起,正準備開始大快朵頤時,卻看見某人動也不動的,眼睛還定在電視螢幕上。
「喂!在看什麼那麼好看?」她用刀叉在他眼前揮了揮。「你快把蛋翻一翻吧,都快焦了。」
辜至美驀地回過神來,上一段新聞已經播報完了,換上另一則體育新聞,他怔怔地看著電視螢幕,心口悶悶的。
剛剛那個人是誰?會跟他有關係嗎?
噢……該死!頭又痛了!
火妮察覺到他的異狀,她關切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他臉上那痛苦扭曲的表情,根據她的經驗,這跟他在想過去的事絕對脫不了關係。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辜至美擰著眉,頭越來越痛。
「那就別想了,快吃吧!」她實在不忍心看他被疼痛折磨,更何況每次痛過還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又何苦來哉?
他會有恢復記憶的一天嗎?
她想告訴他,就算他永遠無法恢復記憶也沒關係,他可以把苗家農莊當成自己的家,永遠住下來!
回程的路上火妮睡著了,而且沉得要命,大概是只差沒流口水而已啦,路上有幾處顛簸到爆的路面,她都很豬的沒有被吵醒。
八點多,兩人回到家,但沒半個人在,大概都去阿萬伯家暍喜酒了。
火妮還在睡,頭歪到了一邊,整個人幾乎是癱在車椅裡。
辜至美把車停好,輕手輕腳地把她抱下車,抱到她房裡,把她放在床上,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
對於過世已經三年的男朋友,感情依然那麼強烈,在她的心裡,不可能有他的存在。
雖然如此,他仍願默默的守護她,保護她,盡他所能,為她做任何事,只要能看到她的一個笑容就足夠了,因為他愛她。
晚安了,火妮,祝你有個好夢……
他替她帶上門,回到房裡,整個人仍然感到又昏沉又暈眩,不舒服的感覺席捲而來。
他和衣躺下,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一片起火的森林,濃煙嗆得他難受,然而他卻怎麼也走不出來……
「天哪,他很燙耶……」火妮擔憂不已地看著發燒中的辜至美,秀眉蹙得死緊。
今天早上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大吃了一驚。
也就是說,昨天兩個人奔波了一整天,回程時她就只顧著自己呼呼大睡,一點也沒想到他也會累,還讓他自己一個人開車,更別說前一天晚上他還熬夜寫企劃案了,把他給累得生病了。
「是啊,都已經吃了退燒藥一個小時了,怎麼還不會退燒呢?」梅淑珠也擔心得要命。
火妮輕輕用手拂開他額前的短髮,試了試熱度,她皺起了眉。
老天!他更燙了!「媽!你再打電話到藥局問問,他又燒起來了,這樣真的不必送醫院嗎?」
雖然藥局的藥師有告訴她,這陣子流行的感冒會伴隨著高燒,燒退了就沒事了,可是他這樣真的不要緊嗎?她真的很不放心哪!
「好好!我馬上去打。」梅淑珠連忙去打電話了。
梅淑珠走後,火妮把辜至美額上的毛巾拿下來,重新擰過再放回去,希望他可以早點退燒,不要再把眉頭蹙得那麼緊……
都是她不好……她自責無比地看著他。
像他這樣,應該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才對,可是他沒有身份證件、健保卡什麼的,萬一醫院起疑通知警方,到時……
她不該一拖再拖,都是她要包庇小叔叔所以害了他……
這次等他清醒後,她一定要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他,還要陪他去鎮上的警局備案,讓他的家人可以早日找到他,縱然到時可能會令小叔叔吃上肇事逃逸的官司,她也必須要這麼做。
「大哥……」
聽到他的囈語,火妮震動了一下,她盯著他。
他喊大哥?
這麼說,他有哥哥……
「火妮啊——」門沒關,苗大順直接走進來。「我想了很久,我們不能再騙光宗了,就算我會被抓去關,我們也要告訴他,不然他生病了,卻不能去醫院裡看醫生,我心裡真是不好受啊。」
「小叔叔……」火妮動容地看著他。
看來他們叔侄果然有默契,想的事情都一樣。
「就這麼決定了。」苗大順壯士斷腕地說:「等光宗醒過來,你就告訴他,然後把他帶到鎮上去備案,如果他的家人找來了,我再對他們磕頭道歉,請求他們原諒我……」
火妮衝口而出,「到時就跟他們說是我撞的好了。」
苗大順搔搔頭皮。「你這傻丫頭,沒人會相信啦,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撞的就是我撞的,我苗大順這點擔當還有,怎麼可以叫你這個小孩子出去替我擔罪?這樣我死後怎麼有臉去見你爸?」
「我想光宗不會怪你的,他的家人也一樣……」
「呵呵呵∼」苗大順啊嘴笑了起來,怪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這樣想捏,以前是不認識啊,才騙他,現在我們那麼好,他不會怪我啦!」
「厚,小叔叔,你心機很重耶。」火妮也破涕而笑了。
她相信光宗的家人一定、一定不會怪小叔叔的,她相信……
傍晚的時候,辜至美的燒還沒退,整個人幾乎呈現昏迷狀態。
「火妮——」凌仲芳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走進來。「我來照顧光宗吧,你一天沒休息了,我替你下了碗麵,吃完去睡一下。」
火妮搖搖頭。「我不餓。」
他的情況越來越槽,她怎麼吃得下?
她的視線不由得凝視著床上那張熟睡的年輕面孔——
兩道挺秀的濃眉,直直的高鼻樑和薄薄的嘴,就男人來說,他真的很漂亮,她從來沒有看過比他更俊美的男人了,他到底來自哪裡?生長在什麼樣的一個家庭?
「怎麼可能會不餓?你連早餐都沒吃……」凌仲芳把她拉起來。「你要照顧他,自己也要有體力,不然他好了,換你倒下去怎麼辦?聽我的,把面吃了,不要讓伯母擔心你。」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火妮煩惱的眼眸定在辜至美臉上,「仲芳,我應該把他送去醫院才對,如果他有什麼意外,那我……」
「你想太多了。」凌仲芳打斷她,不給她胡思亂想的空間。「我看你還是吃了面去睡,你太緊張了,不適合照顧病人,我來照顧他吧。」
「不,我要留在這裡。」火妮自責道:「都是我不夠體貼,他才會累到病倒,我要負所有的責任。」
「火妮——」凌仲芳看著她。「你堅持在這裡照顧光宗,真的只有這個原因嗎?還是你已經愛上光宗了?」
她愣了愣。「仲芳,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愛……愛上光宗?」
可是……為什麼仲芳這麼問,她的心會跳得這麼快?
「仲凱也有生過病,你也會照顧他,可是你臉上從來沒有出現像現在—樣的表情。」凌仲芳深深的看著她,「勁哲哥已經死了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子,你把你自己的心門給關起來,已經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
火妮一臉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折磨自己啊,你應該知道我對勁哲哥的感情是誰都不可以取代的,我心甘情願的記著他,因為他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夠了!」凌仲芳擱下湯碗,她直勾勾的看著火妮。「有件事,我原本打算到死都不告訴你的,可是你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火妮不解地打量著她,仲芳的樣子好奇怪。「有件事是什麼事啊?你幹麼這麼嚴肅?」
凌仲芳深吸了口氣。「事實上,勁哲哥愛的人是我。」
仲芳在說什麼?她說勁哲哥愛的人是她?
火妮錯愕到家的瞪大了雙眸。「什麼?」
凌仲芳看著她,感覺到內心如釋重負,她終於說出來了。「我說勁哲哥愛的人是我,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就在我們決定要結婚,並且打算找你說清楚時,他卻突然死了……」
「等等——」火妮挖挖耳朵,因為她認為自己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什麼?勁哲哥愛你?你在開玩笑嗎?這玩笑並不好笑。」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凌仲芳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迅速按了幾個鍵,接著再把手機遞給火妮。「這是勁哲哥傳給我的,我一直沒有刪掉。」
火妮感覺到自己心跳好快,她接過手機,看著上面的短訊。
我已經約了火妮,就在今天晚上我會跟她談,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對她說清楚,我不會再讓你等我,我們的小寶貝也不能等,再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老婆……
老婆?
她的心緊緊一抽。
發訊的手機號碼確實是勁哲哥的沒錯,但這是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難道勁哲哥每次到她家來,都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仲芳?
「小寶貝是什麼意思?你——你們——」她問不下去了,因為不敢問。
凌仲芳吸吸鼻子,要對火妮說出實情,她也不好過。
「沒錯,我懷了勁哲哥的孩子,所以才逼不得已找你攤牌,但後來,我因為傷心過度,孩子流掉了。」
火妮青天霹靂的愣在原地。
難怪在喪禮上,仲芳哭得跟她一樣傷心,難怪辦完喪事後,仲芳也迅速消瘦了好幾公斤,那時她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因此都沒有關心仲芳……
「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她閉了閉眼,心痛地問。
「你上了大三之後,你很忙,放假也沒時間回來,那時勁哲哥退伍回來,我們常有機會相處……我知道勁哲哥是你的男朋友,我不是故意要喜歡他的,可是不知不覺,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們已經不能沒有彼此了……」
火妮用舌頭潤著嘴唇,喉嚨裡又乾又澀。「既然這樣,你就把這個秘密永遠藏在你心裡,為什麼要說出來?」
「因為我不忍心。」凌仲芳深深看著她。「勁哲哥並不愛你,可是你卻在為他守活寡,明明喜歡上光宗卻不願意對你自己的內心承認,我知道你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愛上別人,所以希望你知道實情後可以放開那段感情,因為你就像我妹妹一樣,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火妮冷漠的看著她。「姊姊不會搶妹妹的男朋友。」
凌仲芳眼眸一黯。「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想告訴你,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可以永遠恨我,但幸福錯過了就不會再回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語重心長地說完,她走了。
火妮呆坐了好久好久,眼淚不爭氣地滑下眼眶,她先是無聲的哭泣,最後無法自抑的放聲大哭。
哭累了,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這個要照顧病人的人,醒過來時反而躺在床上被人照顧,昏黃燈光中,她看到一雙沉沉眸子看著她,她的心怦然一陣扛跳。
「我怎麼會在床上?」她的眼睫連續眨動好幾下,視線瞄到一旁的小鬧鐘指著十二,天啊,居然已經十二點了。「你、你燒退了嗎?」
「原來我發過燒。」辜至美這才明白渾身不適的感覺從何而來。「難怪在夢裡好熱。」
火妮期期艾艾地問:「那你現在沒事了嗎?」真是糗大了,要照顧他的說,卻哭到睡著,反而被他照顧。
「應該沒事了,身體覺得很輕鬆,也不感覺熱了。」現在他比較關心的是她,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你為什麼哭著睡著?擔心我死掉嗎?」
「才怪。」她啐一聲,臉驀地紅了。「倒是你很詭異,怎麼知道我哭著睡著?」
辜至美挑了挑眉。「我失憶,但沒有失智,你眼睛一睜開就腫腫的,明顯哭過。」
「算你厲害,床還給你,我回自己房裡睡。」她避開話題,掀開被子下床。
她不想跟他討論她為什麼哭,因為太丟人了。
她的信仰在瞬間破滅了,她還有什麼資格說他不懂愛?她才是個大白目,她身邊那麼親近的兩個人,愛得連孩子都有了,她還可以像睜眼瞎子一樣,什麼都看不見,她才是那個最不懂愛的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哭?」辜至美擋在她身前,不讓她過去。
火妮一心想趕快離開他的房間,她含糊地說:「沒什麼,跟你沒關係……」
他的長臂一展,直接形成一道圍牆。「我要知道。」語氣是沒有商量餘地的那一種。
她有點小煩。「我已經說了,跟你沒有關係……」太傷她自尊了,她不想說啦。
「我也已經說過了,我要知道。」他也很堅持。
她抬眸望著他,蹙了蹙眉,「你就這麼想知道?」
他點點頭。「對!」
「好,那我就告訴你,正好讓你好好取笑我一番——」她悶悶地看著地板說話。「我今天才知道,勁哲哥愛的人是仲芳,仲芳甚至有過勁哲哥的孩子,我很可笑對不對?還一心想著我對勁哲哥的感情海枯石爛、永遠不移呢,沒想到只是我一相情願罷了!好了,你都知道了,笑我吧!」
嘲笑聲並沒有如她預期般的傳進她耳裡,她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見他深邃的眸子裡沒有嘲弄,他只是靜靜地看苦她。
火妮意外極了。「你怎麼不笑我?」
「沒什麼好笑的。」他撇撇唇。「你說的那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知道了那種不堪的事,她一定很傷心,可惡的李勁哲,如果不是他已經死了,他一定會找他算帳!
「是仲芳親口告訴我的,很可笑吧?」火妮幽幽且自嘲地說:「你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告訴我嗎?她說看不下去我一直為勁哲哥把自己的心關起來,連愛上了你都不敢承認,她真的是很好笑耶,像這種傷人的事怎麼可以說出來,應該一輩子藏在心裡才對啊……」
她倏地住了嘴,因為發現他直勾勾地、一語不發的瞅著她,那對深邃漂亮的眼睛裡,有道灼灼的光芒在看著她,令她心弦震動也心慌意亂。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麼?
要命!她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呃,我回房了,你好好休息……」她不敢再迎視他那令她慌亂的眼神,直覺想逃。
辜至美不讓她逃,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堅定地將她帶到胸前,霸道的將她緊鎖在自己懷中。
火妮的心狂跳,渾身血液在她體內奔騰,她抬眸看著他,他的眼睛好像更深、更黑、更亮了。
驀然間,他的嘴唇壓了下來,仿似著火的舌尖大膽的侵入她的唇,熾熱的唇辦緊緊壓在她微顫的紅唇上,她不由自主的自心底最深處發出一聲低吟,全身像著火一般,心蕩神馳……
他大膽火熱的在她櫻唇四周落下綿綿細吻,濃烈如火的佔有她的嘴唇,使得她渾身掠過一陣又一陣的輕輕顫悸。
在天旋地轉的陣陣熱吻中,奇異的喜悅與歡愉流竄過她全身,她如夢似幻的暈眩著。
這一切是真的嗎?
她跟他接吻了?
為什麼她心中沒有罪惡感,反而充滿了濃濃的喜悅和美妙的暈眩感?
「火妮啊——」
門外傳來梅淑珠的叫喊聲。
兩人迅速分開,才剛一分開,梅淑珠就睡眼惺忪地進來了。
「咦?光宗,你醒啦?」梅淑珠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還在發燒呢,想說換我來照顧你,讓火妮去睡覺……啊,你們兩個站著幹麼?是不是肚子餓了?我替你們把飯菜熱—熱,快點出來吧……」
火妮紅著臉,連忙跟著梅淑珠出去了。
天哪!怎麼辦啦?
她眼光宗接吻了,而且感覺竟然這麼美好,她真的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