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英俊多金,時而冷酷,時而溫柔體貼,不愧有當花花公子的本錢;不過很可惜,她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不吃他這一套。
她走回辦公桌前,將西裝外套放在桌上,平靜地說:「總經理,謝謝,我不冷。」
呂晉洋抬頭看她,向來冷靜無波的臉上閃過零點零幾秒的吃驚表情。
不冷?哇∼∼會不會太有個性了?把外套借給女孩子卻被退回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您請用餐,我要出去工作了。」說完,她客氣有禮地退了出去,為自己把持住沒動心感到驕傲。
看吧!之前會為他臉紅純屬失誤,她這麼冷靜沉穩,怎麼可能為他臉紅呢?笑話!
梅慶雅離開後,呂晉洋卻因此陷入沉思。
真是莫名其妙,看她在接待客戶、同事應對之間都做得很好,可是為什麼獨獨面對他時像刺蝟一樣?
為了趕工,呂晉洋先把為他擱在心裡,直到晚上九點鐘,他心中的不滿才爆發出來。
梅慶雅已經擦乾了頭髮,並脫下外套披在椅背上試圖晾乾,但一個鐘頭後外套還是濕濕的,穿在身上反而更顯涼意,所以她就關掉外頭的冷氣,暫時不穿外套。
九點鐘左右,她敲門送文件進總經理辦公室。
才一踏進裡面,她就忍不住發抖,總經理室的冷氣開得太強了,只穿著一件單薄襯衫的她馬上就起來雞皮疙瘩,聲音微顫。
「總經理……營運報告我已經建檔分析好了,郵件……也已經翻譯好寄出。」她送上總經理要的資料,並且報告工作完成。
呂晉洋原本是低著頭翻閱資料,在聽出她的聲音不對勁後,抬頭看她。
「你怎麼了?」
他探究地瞇起眼,看見她猛戳手臂,他沒有多想,上前拉起她的手,果然!手冰得跟冰棒似的。
他深呼吸……吐氣……壓不下硬是冒上來的脾氣,咬牙問:「不是說不冷嗎?」
他邊念邊關冷氣,這一次不容許她拒絕,直接將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話裡帶著嚴厲的警告意味。「不、準、脫、下、來,還有,等我一下。」
他走回辦公桌關電腦,拎起鑰匙和手提包,另一手拉著她冰得足以凍人的手離開辦公室。
「走!我送你回去,你一回到家就去泡個熱水澡,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給她衣服她耍個性不穿,寧願讓自己受寒,他看到都生氣了。
梅慶雅掙脫他的手,緊張地說:「總經理不用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的牽握讓她不爭氣地心悸,他這麼關心她也讓她心慌,真不懂他這是幹嘛?花花公子想要享受征服女人的快感是吧?很抱歉!她才不會傻得成為他花名冊裡的一個名字。
呂晉洋被拒絕,了然點頭,語氣不甚愉快。「我懂了,看來你確實是在跟我過不去,沒關係,過不去也好,不讓我送也好,總之你馬上給我回家。」
他不容她拒絕,拉著她走出去總經理室。
「快回去!」梅慶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他惱怒,但是他更在意她的身體。
她甩不開他的手,只能執拗開口問:「為什麼總經理要這樣?」
呂晉洋偏頭看她,疑惑挑眉。「什麼怎樣?」
「為什麼總經理要在意我這個小小下屬是否受凍,我會不會感冒關你什麼事?」梅慶雅語氣很沖。
「嗄?」呂晉洋怔愣住。
「我說關你什麼事?我會不會感冒跟你無關吧?」她不喜歡他這樣關心她,那會讓她覺對不起表妹。
呂晉洋難以置信地看著梅慶雅,不知道她有個性到這種地步,居然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講話,而最該死的是,他居然被問倒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啊!關他什麼事?他幹嘛操心她是否著涼?他應該不理她,繼續辦公,要不就是直接開車回家,丟她一個人去搭車。
想是這麼想,可是他做不來,他沒那麼無情,而且他心裡該死地冒出一絲不捨的情緒。
他嘴硬地說道:「你著涼當然跟我有關,張秘書要退休了,你要是請病假我這裡會一團亂,快回家去。」
「我會自己回去,總經理你不用拉我。」梅慶雅執拗不依,但還是一路被他拉著往前走。
呂晉洋拗不過她,也怕她為了掙脫而受傷,於是真的放手了。
誰知道,他突然放手,梅慶雅卻反應不及往前撞,呂晉洋眼明手快張開雙手扶住她。
然後,梅慶雅又冰、又涼、又軟、又香的唇瓣就這麼不偏不倚,猝不及地貼向他的唇。
短短一霎那的親密接觸,嚇到梅慶雅怔怔傻眼,心跳如擂鼓,趕忙伸手推開他,慌張失措地道歉。「總經理……對、對不起……」
怎麼會這樣?她居然陰錯陽差吻上他?好丟臉——
梅慶雅臉紅尷尬地不敢看他。
「沒事……」呂晉洋也嚇到了,突如其來的吻讓氣氛又熱又燥,感覺胸口被撞開了一個洞。
除了學生時代談過幾場年少輕狂的戀愛之外,畢業、服完兵役後他便全心全意投入公司裡,一天當兩天用,忙得沒時間交女友:但那並不表示他已經忘了這感覺,他仍知道這感覺叫做——心旌搖曳。
為了消除尷尬的氣氛,他轉過頭,僵硬地說:「走吧!下班回家休息,泡個澡、喝杯熱茶,別在這兒讓人操心。」
說完,他逕自走向電梯,梅慶雅愣愣地點頭,猛地想起她的皮包沒拿,連忙回身抓起皮包、關燈,然後跟上他的腳步。
她被那個吻嚇傻了,之後不敢再有任何意見,只能被動地跟著他走,任由他開車護送她回家、為她撐傘,他的外套暖暖地披在她身上,在她心裡投下的震撼彈不斷擴散蕩漾著……
稍後,當梅慶雅沐浴完後,身體溫暖舒適,但心裡卻陰鬱難受,剛才她與呂晉洋之間發生的事讓她感到愧疚。
他是拋棄表妹的負心漢,和呂晉洋之間那個失誤的吻不該發生。可是……可是她是怎麼了?越他之間的錯吻竟會讓她心慌意亂?她又很深的罪惡感。
「芷琳,是我。」
「慶雅,你還好嗎?新工作還能適應嗎?」芷琳關懷的聲音透過話筒柔柔地傳了過來。
「嗯,還可以,芷琳我想問你……」梅慶雅欲言又止,很想問表妹是否弄錯人了,呂晉洋當真是她口中那個負心漢嗎?她總覺得不太像。
「嗯?」
「也麼什麼啦!只是想問問你好不好,外婆和我媽也還好吧?」她怕觸及表妹的傷心事,終究沒敢問出口。
\"我很好,外婆和阿姨也都很好,今晚吃飯的時候她們還在說你一定是在忙著適應新工作,所以沒空回來。」
「對啊!真的挺忙的,等下次放假有空的話我會回去,不吵你了,我先掛電話了,你快去睡覺,好好休息喔!」
掛了電話,梅慶雅收起手機,感覺頭腦的思緒複雜得像是被塞進一團水泥似的。
呂晉洋真的是那個傷害芷琳的負心漢嗎?
她頹然倒入棉被裡,心裡想著那個吻,眼睛看著她用衣架掛起來的西裝外套,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