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好友要結婚的對象就是這個恨天,但是……為什麼?!
「恨先生,很抱歉,我們失陪一下。」周書玉站起來,有禮的說,然後不等這兩人有任何反應,直接拉著君思穎到化妝室去了。
「君思穎小姐,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和他結婚?」一進入化妝室,周書玉劈頭就問。
君思穎笑了笑,也沒打算隱瞞,將事情大略的解釋一遍。
「你瘋啦!」周書玉大吼,不敢置信的瞪著君思穎。「你眼睛被錢給糊了啊?腦殘沒藥醫,你為什麼不乾脆把自己PO上拍賣網站算了!」
君思穎縮了縮脖子,非常識相的沒反駁,乖乖的聽她發飆。
「我就說總有一天你會把自己給賣了,果然被我料中了,你這個大白癡!」周書王沒好氣的大罵。
「那你到底要不要當我的伴娘啊?」君思穎等她飆完了之後才問。
「你還敢問!」周書玉瞪她。「去告訴那個恨天,說你要取消婚禮,不結婚了!」
「可是我不想取消啊!」君思穎好為難的說。
「為什麼不想取消?錢的魅力真的這麼大嗎?難道你真的不想要一個幸福的婚姻?」周書玉皺眉。
「書玉,什麼叫幸福的婚姻?」君思穎笑問。
「就是相愛的兩個人結合,組成一個家庭……」
「呵呵。」君思穎笑著打斷她。「因為愛而結婚?你的意思是,相戀結婚的男女,就一定會幸福的白頭偕老,不會變成怨偶?不會劈腿搞外遇?不會離婚?」
「當然不是,沒有人能保證……」
「那麼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愛,不代表永遠愛,沒了愛情之後,兩人之間什麼也沒有了,這麼不牢靠的關係,怎能稱得上幸福?」
「思穎,你在強詞奪理,歪理一堆。」周書玉氣極。
「我沒有強詞奪理,這是我的真理!」君思穎笑。「對我來說,愛情這種不牢靠的東西,遠比利益結合還脆弱。」
「思穎……」周書玉皺眉。
「我告訴你什麼叫做幸福的婚姻,夫妻兩人都滿意的婚姻,就是幸福的婚姻,我和恨天各取所需,沒有那種累贅的感情糾纏,才能自由自在的享受婚姻生活!」望著好友憂心蹙眉的樣子,君思穎微微一歎。「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選擇我要走的路,我想要的生活模式,而恨天剛好可以提供我,所以我答應了,就是這麼簡單。」
「我知道伯父自殺的事讓你心裡很不好過,可是我沒想到,竟然會徹底改變了你的生活觀。」周書玉搖頭。「不,不是改變,你只是在逃避!」
君思穎冷下臉。「這是一種領悟。」
爸爸自殺的事,是她心裡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他原本不會走這條路的,公司倒閉,事業失敗,他都可以東山再起,可是卻因為繼母的背叛,讓他心灰意冷,讓他忽略了他還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繼母口口聲聲說深愛著爸爸,可是卻在爸爸生意失敗時,落井下石,偷走了爸爸借來準備東山再起的錢跑了!
爸爸死了之後,繼母偷偷回來辦了拋棄繼承,撇開所有責任之後又不知去向,可她當時年紀輕,事出突然已經讓她慌了手腳,她又什麼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拋棄繼承,所以龐大的債務就這麼落在她頭上,直到現在,還在拚命償還,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愛情?呸!她鄙視愛情!
「那不叫領悟,那是逃避,思穎,你只是在逃避,催眠自己不要愛情,不談感情,選擇你認為輕鬆簡單的路走。」
「就算是逃避又怎樣?選擇輕鬆簡單的路走有什麼罪過?至少我沒有對不起誰!」君思穎表情僵硬的撇開頭。
「你對不起你自己。」周書玉語重心長,對於這個朋友,心疼多於責備。
她微微瑟縮,隨即聳聳肩,笑了笑道:「你錯了,書玉,我只是想對自己好一點,而這是我想到對自己最好的一條路。」
「最好的一條路?」周書玉凝重的望著她。「所以,你心意已決,我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是嗎?」
「書玉,我很感謝你為我設想,我都知道,你是為我好,是我不知好歹,你別生我的氣,好嗎?」她握住好友的手,懇切的說。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心疼你。」周書玉歎氣,覺得有些鼻酸,紅了眼眶。「我心疼你啊!如果結婚後他對你不好怎麼辦?」
「別想得太複雜,恨天人其實不錯,你瞭解我,我不是會讓自己吃虧受委屈的人,不是嗎?」她拍著好友的肩。
「才怪,你明明老是讓自己受委屈。」周書玉馬上吐她的槽。
「好吧,就算會受點委屈,但是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這點你就無法反駁了吧!」君思穎輕笑。
「唔……好吧,這點我確實無法反駁。話說回來,或許我該擔心的人是那個恨天才對。」周書玉也笑了。
「哈!也許吧!相信我,我會在這個婚姻中如魚得水,優遊自在的。」
「你是真的這麼想的嗎?」
「那是當然。」她確實是這麼認為,而非安慰好友。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思穎也未免太單純了吧!她不認為恨天那個人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更懷疑他為何要和思穎結婚?喜歡上思穎嗎?
不,思穎說,他只是不討厭她。
恨天討厭女人,同性戀?
不,也不對,誰規定討厭女人就等於同性戀的?
恨天?恨天……
打從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她就覺得有點耳熟,卻老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
恨天……恨天……
突然,腦袋靈光一閃,她錯愕的睜大眼,張著嘴,好一會兒,終於失聲喊了出來,「我的天啊!他是恨天!」
周書玉突然大喊,君思穎被她嚇了一跳。
「恨天怎麼了?」
「思穎,他是恨天,你怎麼沒告訴我他就是恨天?!」周書玉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一邊搖一邊激動的質問。
「書玉,你在說什麼啊?」君思穎簡直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你明明早就知道他叫恨天了,什麼叫做我沒告訴你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君思穎狐疑。
「就是……」化妝室進來另外兩名女士,周書玉閉上嘴。「算了,走,我們出去。」拉著君思穎離開。
回到座位,侍者剛好上餐。
「我擅自替兩位點了餐,希望兩位不要介意。」恨天微笑。「聽思穎說,周小姐喜歡吃魚,所以我替周小姐點了餐廳的招牌菜『牛尾爐烤海魚』,海魚肉的口感非常細緻,在爐烤封汁處理後,更顯得柔滑鮮嫩,再搭配上濃郁牛尾醬汁相輔相成,讓整道料理更加美味,希望周小姐會喜歡。」
變得真快,上次見面這個男人還一臉冷漠的對她,回答問題還都單字回應,愛理不理,這次就會微笑,更記住她愛吃魚,幫她點餐,未免太慇勤了吧?
是因為……她是思穎的唯一好友,大概也知道她不會贊成這樁婚事,所以才對她獻慇勤?
「一個問題。」周書玉說。
「請問。」恨天挑眉。
「你就是『聯星』的恨天?」周書玉直看著他。
「對。」恨天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周書玉到現在才知道他就是聯星集團的副總裁恨天啊!
「很好,這是我的名片。」周書玉將名片遞給他。
「卓越世界特約記者周書玉。」恨天低喃她名片上的職稱。原來她是雜誌社的記者,卓越世界是專門報導商界頂尖人物的雜誌,每年還有替一些未婚的頂尖人物做評比,票選十大鑽石單身漢。
「我的名片和請求,曾經到過你其中一名助理手中,好像叫王伯輝的,我想大概沒有上呈到恨副總您的手上吧!」
「不,伯輝有跟我報告,不過我的習慣是不接受任何採訪。」恨天微笑。
「書玉?怎麼回事?」君思穎一臉疑惑,忍不住開始懷疑,讓書玉大驚小怪的「恨天」到底是什麼身份?聯星?難道是那個……聯星?!
「你暫時安靜一下。」周書玉抬手制止君思穎的問題,緊盯著恨天,「一篇專訪,以及未來聯星有任何動作的獨家報導,怎樣?」
「這是讓你同意這件婚事的條件?」恨天冷淡的一笑,如果是的話,這個周書玉也未免太天真了一點。
「呵呵呵,我不是思穎的媽,恨副總,就算是,思穎也已經成年,有絕對的自主權,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意。」周書玉輕笑,笑意有些狡猾的味道。「我只是想看看思穎的份量有多重,看憑著唯一知己好友的身份,能不能沾點思穎的光罷了。」
「一篇獨家專訪可以,專訪的問題由我擬定,我寫好之後會直接傳真給你,往後的獨家報導不太可能,不過我可以給你最優先報導權。」這女人不簡單。
「可是問題如果太過不著邊際,也是廢物。」周書玉搖頭。「這樣好了,我把問題傳真給你,你能回答的就回答,不願意回答的就簡單帶過,如何?」
「可以。」恨天乾脆的點頭。
「好,成交!」周書玉伸出手。
他揚眉,考慮了一下,才勉為其難的伸手握住。
「太好了。」周書玉眉開眼笑,轉向皺著眉頭的君思穎。「恭喜你,思穎,我很榮幸能當你的伴娘。」
「是嗎?」君思穎撐著下巴。「謝謝,不過如果兩位不介意,可以好心一點跟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怎麼有一種被賣掉的感覺?」
「呵呵呵,思穎,你在說什麼啊,賣掉你的,不就是你自己嗎?」她只是順便從中撈了一點好處罷了。
「你們雜誌社要找恨天做專訪?」君思穎問。
「嗯哼。」周書玉點頭,已經開始用餐了。
「恨天,你的身份很高級嗎?」
「拜託喔!」周書玉翻了一個白眼。「你都要和他結婚了,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道他就是聯星集團的副總裁!」
果然是那個聯星!那個跨足許多行業的企業王國,她被開除的那家餐廳,就是聯星集團旗下的一間,而他是副總裁?
「我現在知道了。」她望向恨天,原來他的身份還真不簡單呢,那……為什麼是她?
「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並不重要。」恨天不喜歡看見她眼底的懷疑。「或者,以後你可以對我必恭必敬,我不反對。」他故意說。
「去!是你求我跟你結婚的,為什麼要我對你必恭必敬?」聯星的副總裁有什麼了不起,她才不在乎咧!
「嘖,說的也是。」恨天輕笑。
「你幫我點這是什麼?」君思穎望著眼前美味佳餚。
「松露爐烤美國特級紐約牛排,這道料理採用Prime最高等級牛肉,還有著濃濃的松露香,你吃吃看喜不喜歡。」
「對了,思穎,今年高中同學會你參不參加?」周書玉突然問。
君思穎微微變了臉。「不要。」
「這樣啊……」周書玉瞥了一眼恨天,然後聳聳肩。「算了,到時候再說。」
恨天微挑眉,高中同學會有什麼嗎?
她結婚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成了恨太太。
婚禮非常盛大,但是恨天的父親沒有參加,恨天解釋,他父親是被他故意支開的,免得旁生枝節。
洗完澡,她的新婚丈夫還沒回來,她也就楞楞的坐在新房裡,直到幾個大男人抬進來一箱箱的東西後,她才回到現實。
「那是什麼東西?」她問在一旁指揮的恨天。
恨天讓他們把東西放下,離開新房後才回答。
「婚禮收的禮金。」
「禮金?!」君思穎驚喜的看著眼前這十來箱不小的箱子,天啊!是禮金耶!意思就是,裡面是滿滿的鈔票!
「對,根據禮金簿上的金額統計,總共有九位數。」恨天告訴她,看見她驚愕的張著嘴,忍不住被她那滑稽的表情逗笑了。
九……九位數?!
喔,天啊,天啊,她要暈了!
「你自己慢慢點收,我洗澡去了。」恨天笑望著她,發現她根本已經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失笑的搖頭,走進浴室梳洗去了。
熱水從蓮蓬頭噴灑而下,想到她方才看到那幾箱禮金的表情,他忍不住又勾起笑痕。
將泡沫沖洗乾淨,他抓來浴袍披上,走出浴室,坐在床上望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挑高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看見她愛錢的模樣不會討厭了,因為她的笑容!
君思穎長得不差,這是他當初第一眼就知道的了,她的美不是像洋娃娃一樣的美,因為畢竟洋娃娃只是個死物,沒有靈魂,無法撼動人心,看久了就會覺得無趣。
她的美,是一種活靈活現的美,她的一顰一笑都充滿了無可言喻的生動,暖暖的,讓人看了,心都會跟著融化,會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在她面前,他可以表現出最真的自己,不用鉤心鬥角,不用警戒提防,非常輕鬆,而且快樂。
就像現在,看著她笑得闔不攏嘴,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也跟著往上拉,她生動的表情和那些喃喃自語,真的很有趣。
他是很想再繼續看下去,只是春宵苦短,今天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呢,怎麼可以讓新郎抱著棉被睡覺,新娘卻抱著鈔票,這不好吧!
「老婆,那些東西就先放著,今天累了一天,我們早點上床睡覺吧!」恨天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不顧她的抗議直接放在床上。
「欸,我還沒算完啦!」她掙扎著。
「你就算算到天亮也算不完,而且那些都算好了,你根本沒必要再算一次。」恨天搖頭。「已經很晚了,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部沒收。」
「你卑鄙,威脅我!」
「呵呵,有效就好。」他一點也不在意的將臉埋進她的頸項,深吸了口氣,嗅聞她沐浴過後的清香,從剛剛看到她只穿著浴袍坐在床上的模樣,他的慾火便在下半身狂燒了。
「哦,你……要幹什麼?」君思穎突然心頭小鹿亂撞,此時才想到,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而他好像想要……做些什麼?
「你說呢?」恨天壓住她纖細的身軀,慢慢的抬起頭來,望著她好一會兒,墨黑的眼瞳燃著熊熊的慾火,像是要將她燒成灰燼般。
「哦,我就是問你啊!」君思穎火紅著一張臉,第一次,將M先生拋到腦後,忘了他的存在。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吧!你認為一對新婚夫妻,在新婚之夜都會做什麼呢?」他抬起身子,跨坐在她的腿上,沒將身體的重量加諸在她腿上,只是壓制著她,不讓她趁隙脫逃——他知道她會。
「是、是沒錯啦!可是……」
「既然沒錯,那就不必可是了。」抬手輕輕撫上她嫣紅的雙頰,細滑的肌膚有著很棒的觸感,他老早就想好好的品嚐一番了。
「可……可是……」
「別告訴我你還沒準備好,也別告訴我,我們還不熟,希望先熟悉彼此,你不會說這種無聊的話吧?」恨天故意取笑似的說。
「我……當然不會。」她不是無知的少女,結婚之後會有什麼事,她早就知道了,說什麼沒心理準備或想先熟悉彼此,對他們的狀況來說都有點可笑。
「那就好。」他輕笑,輕吻她的唇,舌頭舔抵著她閉著的唇,她並沒有施力緊閉,所以他很輕易的便鑽入她的口中,逗弄著她帶有絲絲怯意的丁香。
他的唇舌勾走了她的理智和猶豫。「希望你的技術不錯。」她抵著他的唇,—邊和他的舌嬉戲,一邊低喃,期待有個美好的經驗。
恨天挑眉,抬起頭離開她的唇,勾起一抹帶著魅惑性感的微笑。
「放心,應付你已經綽綽有餘了。」他用低啞性感的嗓音說,緊接著一把扯開自己的浴袍,緩緩的往後脫下。
她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老天,他的身材真棒!沒有她討厭的一塊塊的肌肉「瘤」,卻也結實、肌裡分明,沒有多餘的贅肉。
似是看出她欣賞的眼光,他勾起一抹帶點邪惡的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摸我。」他呢喃似的誘惑著。
「天啊……」她呻吟一聲,感覺一道道電流似的白光透過她的掌心,傳遍全身,帶來一陣陣的麻癢。
下一瞬間,他再次俯身用唇堵住了她的嘴,開始享用他的權利。
「唔……」所有的抗議全數被他吞進嘴裡,他扯開她浴袍的帶子,果真如他所料,裡頭沒有其他衣物。
他的手膜拜著她柔軟豐盈的身軀,熱情掌控的腦袋還忍不住疑惑,以她平日老是餓肚子的「節儉」生活,沒有瘦成皮包骨就已經很難得了,怎還能擁有這不算小的上圍?
不過這個疑惑很快就被慾望沖毀,他的舌頭尋到她的,勾引著不讓她逃離,挑逗著誘惑她的丁香與他嬉戲,慾火越加狂燒,他需要更多,幾乎已經無法思考。
濕熱的雙唇終於轉移陣地,順著她纖細的頸項下滑,舔吮出一朵朵櫻花般的嫩紅。
他發現,她柔滑的肌膚非常敏感,每次他炙熱的呼吸一噴在她的肌膚上,都會引起她一陣陣的輕顫。
她迷失在他炙熱的吻中,四肢變得無力,大腦迷亂,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起不了任何作用,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大腦要用來幹麼,反正他們結婚了,不是嗎?
可是……可是……
「你……要戴套子……」迷亂的大腦勉強尋回一絲絲神智,這種不穩定的婚姻裡,她不想有孩子。
恨天尊重她,他也不想這麼早讓她懷孕,伸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摸索出一個保險套,熟練的戴上,重新吻上她嫣紅的唇瓣。
她輕輕呻吟,再也按捺不住他緩慢的挑逗,拱起身子渴求著。
他輕聲一笑,為她的熱情,或為她的不耐,都無所謂,這代表他的喜悅。
他以她所想要的速度,將兩人推進那爆炸似的快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