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上的配偶欄不再是空白的,只是填寫著總裁大人的名字的感覺真奇怪。
原本只有父母的名字,因為他們是給她生命的人,當然重要。而他呢?
一個沒有任何血源關係,認識時間也不久,對於一切性情、喜好、過去都還是一知半解的人,卻和親生父母一樣重要的填寫在她身份證上,這感覺真是奇怪,但卻讓她不由自主想微笑、想竊笑、想歡呼大笑,然後大聲的召告天下她已經結婚了,配偶是賀子覺,就是那個菁英門裡的老大是總裁的賀子覺,羨慕吧?羨慕吧?呵呵呵呵呵……
「幹麼一個人在這邊傻笑?」
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下一秒她已落入他懷抱裡。
她轉頭看他,只見剛洗好澡的他頂著一頭濕髮,雖不至於滴水,但是房裡開著冷氣,這樣不把頭髮吹乾就吹冷氣,他不怕會頭痛嗎?
「去把頭髮吹乾啦,房間裡開著冷氣耶。」她叨念他。
「老婆,幫我吹。」他斜睨著她微笑。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註冊結婚之後,他變得很愛叫她幫他做點小事,例如幫他吹頭髮,幫他搔個癢,或幫他倒個水、拿個遙控器之類的,然後,共通點都是以又黏又膩的聲音喚她老婆,然後在她幫完他之後,再給她一記熱吻做為謝禮。感覺很故意,但卻又讓她覺得很喜歡,像是在對她撒嬌似的。
「吹風機。」她伸手道。
「這裡。」他竟已事先準備好,就放在身後讓她隨傳隨到,害她差點爆笑出來,重點是,連插座都插好了。
「都拿在手上了,幹麼不自己吹?」她問他。
「我想要你幫我吹。」一頓,他加了一句,「這是夫妻情趣。」
她完全被他逗笑出聲。
「情趣?這兩個字好不適合你。」她邊笑邊說,站起身來,讓他坐在床邊方便幫他吹頭髮。
「哪裡不適合?」他的手爬上她的腰,順勢將她圈在臂彎裡問。
「因為你是公正嚴明,有些冷峻狂傲又正經八百、威風凜凜的大總裁呀。」
「大總裁就不懂情趣嗎?」他挑了挑眉頭,手鑽進她衣服裡,在她腰間輕輕地磨蹭著問。
「不是不懂,只是讓人有點難以想像而已,感覺公司和家裡的你好像判若兩人。」她說。
「那你喜歡公司裡的我,還是家裡的?」
她驀然對他咧嘴一笑,給了他一個最萬無一失的答案。「都喜歡。」她說。
「你還真會說話,老婆。」他驀然扶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壓下來用力的吻了一記。
「喂,正經點,我在幫你吹頭髮耶!」她嬌瞪他一眼訓斥,不小心被灼熱的風燙到怎麼辦?
「吹頭髮有那麼重要嗎?」他將吹風機從她手上拿開關掉,然後往地上一放。
「你幹麼?頭髮還沒干啦。」她抗議的叫道。
「半干就行了,現在有一件比吹頭髮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的目光熾熱,嗓音沙啞,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易小憐因此紅了臉,嬌瞋他一眼,下一秒卻已被他拉上床,一個翻身便被他壓在身下,吻如雨點般的降落在她臉上、肩上,然後不斷往下蔓延。
事後,她香汗淋漓的被他抱在懷中喘息,又累又滿足,但卻沒什麼睡意。
她抬頭看他,他則像是感覺到她的動作或視線似的睜開了原本閉著的眼睛。
「怎麼了?」他問她,聲音微啞,很性感。
「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睡意。」她說。
「那要不要再來一次?」他咧嘴,曖昧的問她。
她遏制不住羞赧的瞋他一眼、打他一下,然後要求,「陪我聊天。」
「你想聊什麼?」他坐起身來,讓她倚偎在自己的懷抱裡,為兩人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後問她。
「不知道,隨便。」她說。
「真明確。」他低喃地嘲諷。
她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老實的跟你媽說我們的事?」他問她。「你應該知道過了年,你就二十九了,習俗上不適合結婚。」
「我以為我們已經結婚了。」她說。
「還欠一個風風光光,可以召告天下的婚禮。」他認真的表示,她卻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喜歡小而美的婚禮,不喜歡把場面搞得很大的婚禮。」她先下手為強的聲明。
「抱歉,老婆,這一點可能不能讓你順心如意了。」他歉聲說。
「為什麼?」她忍不住挺直身體轉頭問,還以為他會對她有求必應。
「我商場上的朋友太多,再加上你又是獨生女,岳父岳母這輩子婚喪喜慶所包出去的禮金,就靠你結婚時收回來了,姑且不管我商場上的朋友好了,你覺得你媽會同意讓我們辦一個只請一些親朋好友來觀禮的小而美的婚禮嗎?」
「不會。」她欲哭無淚的回答。
「你知道就好。」他像是同情又像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討厭。」她遏制不住的說,「難道真的沒辦法逃過那一劫嗎?」
「沒辦法,除非你懷孕,為了你的身體狀況,可能可以簡化一些程序,例如敬酒、送客之類的。」
「懷孕嗎?」她若有所思的說,然後驀然叫道:「等一下!今天幾號?」
「二十七號呀,怎麼了?」
「二十七號?我的好朋友應該要在前天來的。」她看著他說,表情驚疑不定。
「你確定?」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屏息問。
「不確定。」她猶豫的說。事實上,她很確定好朋友應該二十五號來,不確定的是晚了兩天所代表的意思是因為單純的晚來,還是……她真的中獎了?
「明天我們到醫院檢查一下。」她的不確定讓他果斷的下決定。
「只差個一兩天而已,說不定只是單純的晚來,再等幾天沒來再去醫院好不好?」
「不好,如果這幾天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他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說。
「你不要有預先的想法啦,這樣我會有壓力。」她對他說,下希望他空歡喜一場。
「好,我不想。」一聽見她會有壓力,賀子覺立即改口應聲,就怕影響可能已經靜靜地在她腹中成長的孩子。
天知道他和她做愛連一次都未避孕過。
他承認自己是故意的,也有點卑鄙,但既已認定她,而且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再加上她的態度又好像有那麼一點膽怯、畏縮,不管他如何威脅利誘,都不願公開他們的辦公室戀情,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一旦懷了孕,她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一旦懷了孕大了肚子,就不會再有男人會覬覦的多看她一眼。
一旦懷了孕生了他的孩子,他們的羈絆便將會是一生一世。
對她的愛,他雖然說得不多,做得不多,表現得也不是很明顯,但是只有天知地知和他自己知道而已,他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說真的,關於這一點,有時連他自己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怎會對她用情如此深呢?只能說愛情這種事,真的是沒有道理可循。
「睡吧。」他將她拉進懷中,溫柔的擁抱著她。「不要想太多,我們一切順其自然,即使有誰不幸得了不孕症,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也沒關係,只要我們倆能夠一輩子在一起就夠了。」他告訴她。
「不要詛咒我們。」她咕噥的輕斥。
「不是詛咒,只是想讓你知道,雖然我是老大,但是沒有任何傳宗接代的壓力,所以你也不要有壓力,知道嗎?」他低下頭,認真而溫柔的凝望著她說。
確切的接受到他溫柔的體貼了,易小憐點了點頭,仰頭親吻了他一下。
「謝謝你,老公。」她說。
「不客氣。」他回吻她一記。「睡吧。」
「嗯。」
晚安,祝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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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都過了三分之二了,她的好朋友還是沒來。
易小憐站在公司女廁的洗手台前,看著鏡中與平時完全無異的自己,實在很難想像在她身體裡,可能已經有個小生命正依附著她在成長。
一天、兩天不能確定,那麼四天應該可以了吧?
今天下班後找老公陪她去趟婦產科吧。
她微笑的心想著,轉身正欲走出女廁時,沒料到卻冤家路窄的和公司的八卦製造機撞了個正著。
說起她和這位八卦製造機小姐的恩怨情仇,她真的是很冤。
聽說製造機小姐喜歡的人好像、曾經、似乎對她有意思,結果卻被她在不知不覺中拒絕了,然後便開始有她高傲、自以為是、眼高於頂之類不利於她的謠言四散,追溯源頭,十之八九都是來自製造機小姐說的,真的讓她很無言。
之後,有關她和總裁大人的種種離譜八卦,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全是由她捕風捉影所編造出來的,但是她相信絕對和這位製造機小姐脫離不了關係。
還有一點就是,上回嗆她和潑她水的人都和製造機小姐走得很近,雖然她們喜歡、欣賞、暗戀的對象是總裁大人,和製造機小姐不同,但是同仇敵愾呀。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對、對不起。」製造機小姐抬起頭一見是她,好像微僵了一下,接著便開口僵直向她道歉,一瞬間越過她,沒入門內。
易小憐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對於她的反常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不是應該要把下巴抬得半天高,然後對她冷哼一聲,或冷嘲熱諷一番的例如說她沒長眼睛,或是眼睛果然長到頭頂上去之類的話嗎?怎會開口向她道歉?明天的太陽該不會打西邊出來吧?
她搔了搔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聳了聳肩,她離開女廁,打算回辦公室繼續工作,怎知竟又倒霉的遇上另外一組仇人——那位嗆聲女和潑水女。
今天到底是什麼鬼日子呀?她眉頭輕蹙,鬱鬱的忖度。
當作沒看到,快步走過去吧!她告訴自己,然後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和她們錯身而過。
「等一下。」
她的路被擋住了。
易小憐不得不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擋住她去路的兩人,這才發現她們一個眼眶泛紅,一個面無血色。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由自主的暗忖著,但面對敵人,過度的慈悲與同情只會導致滅亡,所以她完全不動聲色,始終面無表情。
「有事?」她冷聲問道。
「我問你,」眼眶泛紅的潑水女緊盯她開口道。「你真的、真的……」話未說完就被嗆聲女打斷。
「我們只是想為了之前不成熟的行為舉止跟你說聲對不起而已,你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吧,以後我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嗆聲女迅速的說完,然後把潑水女強行拉走。
短短的三分鐘內,易小憐二度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反應不過來。
好奇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說製造機小姐是吃錯藥才會反應異常,那麼這兩位呢?難道是被雷打到,腦袋燒壞了不成?要不然怎會突然向她道歉,還承諾以後不會再找她麻煩?太奇怪了。
易小憐愈想愈覺得不單純,難不成是總裁大人做了什麼嗎?但是堂堂一個大總裁,他總不可能會去威脅基層的女性職員,對她們撂狠話吧?
但問題是,如果不是他做了什麼,那三個人又怎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改變對她的態度呢?
太奇怪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