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該是情人專屬的夜晚,在場的,亦是俊男美女,就連刻意佈置的淡柔燭光,都努力盡責的營造著浪漫氣氛。
偏偏男主角卻一臉冷凝,渾身充滿肅殺的氣息,夜都還沒開始,就把女主角所有的遐想和企圖殘殺殆盡。
「陪我吃一頓飯,是很過份的要求嗎?」安娜貝兒哀傷的說。
夏佐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她委屈的問。
因為懶得理你。
「奧德裡奇。」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打算坐下。
夏佐抬眼冷冷的瞪著她,那肅殺眼神凍住了她的動作。
安娜貝兒悻悻地又是回自己剛剛的位子坐下。
「奧德裡奇,我無怨無悔的等了你那麼多年,你卻連陪我吃一頓飯都這麼勉強,難道你對我連一點憐惜之心都沒有嗎?」心裡的委屈一擁而上,化為淚水滴落。
「確實沒有,我的憐惜沒有必要浪費在你身上。」夏佐終於開口,這是進入包廂後他說的第一句話。
「你怎麼可以……」安娜貝兒不敢置信,哀慟地望著他,浸在淚水中的藍眸美麗得像兩顆頂級的藍寶石。
不管是何種類型的男人,都應該迷失在她的美麗之中,成為她的裙下之臣才對,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啊!為何他和他身邊的人都視她如無物?反而將那個樣樣比不上她的姜婉蘋視為珍寶、奉為女王?
她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實話實說,為何不可以?」他冷聲道。
「她到底哪裡比我好?」
「你憑什麼和她比?」夏佐皺眉。光是拿蘋和她比,都是侮辱了蘋。
「是她根本比不上我!」她氣憤的說。「今天是你希望我解除婚約,至少這頓飯你要好好的對我啊!」
「你以為我會為那種無關係要的原因,委屈自己陪你吃飯?」夏佐冷笑。
安娜貝兒桌下的手緊握成拳。太過份了!
「要不然呢?」
「望!」夏佐驀地大喊。
「什麼?」她被他突來的吼聲嚇了一跳。
「Boss。」蓮川望走進包廂。
「出去!」安娜貝兒生氣的命令。「奧德裡奇,今晚只屬於我們兩個,我不許有人打擾!」
「給我。」夏佐不理她的對蓮川望伸出手。
蓮川望將一疊資料交給主子之後,便站在一旁等著。
「那是什麼?」她皺眉問。
「我今天不得已在這裡的原因。最近我的身邊不太平靜,有人僱請殺手,想要殺害我的妻子。」
聞言,安娜貝兒表情微微一變,但一下子便又恢復正常。
「是前妻吧!你們已經離婚了。」她強調的提醒。
夏佐沒有理會她的糾正,看了一眼蓮川望。
蓮川望理解,接續Boss的解說工作——
「前幾天姜小姐的車子被裝設了炸彈,我們逮到一個監視的人,根據調查,那個男人是台灣南部一家中小企業的小開,姓王。」蓮川望從資料裡抽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這位王小開,希爾小姐認識嗎?」
「我沒見過。」她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又放下,一臉鎮定地望著夏佐。「奧德裡奇,你怎麼會認為我可能認識這種人?」
「可能是因為這個吧!」蓮川望又抽出一張照片推了過去。
安娜貝兒再次拿起照片看一眼,頓時臉色大變,用力的放下照片。
照片裡,赫然就是她和王小開熱吻的鏡頭。
「原來是他啊,你剛說的照片和他本人差太多,所以我剛剛沒認出來。」安娜貝兒辯解。「而且男歡女愛很正常,他來紐約旅遊,住宿在我們酒店裡,碰巧遇到,他追求我,我只不過給他幾個吻而已,奧德裡奇,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夏佐根本懶得理會她的夢話,示意蓮川望繼續。
「希爾小姐,王小開旅遊歸來之後,便開始和南部幾個幫派份子頻繁接觸,其中有兩個人,一個精通射擊,一個對土製炸彈很有研究,那天保鏢抓到他之後,本來他什麼都不說,不過後來證據確鑿,他只好承認狙擊和炸彈都是他指使的。」
安娜貝兒靠向椅背,蹺起雙腿。
「既然都抓到人了,他也承認了,我不懂對我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麼?」
「王小開和姜小姐毫無瓜葛,希爾小姐不覺得一個人無緣無故從南到北,還費心思、金錢、時間做這種事,很沒有道理嗎?」蓮川望微笑地說。
「這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和他不過是一段短暫的假日艷遇,並不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一臉無辜。
「說的也是。」蓮川望點頭。「因為覺得他動機不軌,所以我們又做了更深入的追查,發現兩起事件事發前後,王小開的通聯紀錄裡,頻繁的出現一個位於紐約的電話號碼,那個電話是紐約蠍子幫的聯絡站,那個聯絡站的負責人,叫做馬丁。」
「所以呢?是這個叫馬丁的人指使的嗎?」
「希爾小姐不認識這個叫馬丁的人嗎?」蓮川望笑問。
安娜貝兒眨了眨美麗的藍眸。「我見過的人很多,可是你要我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實在是太為難我了。」
「原來如此,那麼這個應該能喚起希爾小姐的記憶。」蓮川望從資料裡再抽出幾張照片,先是一張清楚的正面照放在安娜貝兒面前。「這位就是馬丁。」
安娜貝兒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搖搖頭。「好像有點面熟,不過不確定。」
「那麼這個呢?」一張人事資料表格加上大頭照放在第一張照片上面。
「原來他曾經是我的保鏢啊!」她恍然大悟。「好可怕,他竟然是什麼幫派份子嗎?」
「是的,紐約蠍子幫,希爾小姐應該知道才對。」蓮川望笑說。「如果又暫時失去記憶,這個想必能讓希爾小姐恢復記憶。」第三張照片,是安娜貝兒和馬丁赤裸地躺在床上,安娜貝兒抽著煙,赤裸的上臂有一隻蠍子的刺青,刺青上有蠍子幫特殊的數字記號。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她咬牙。
「那麼……」蓮川望又放下幾張資料。「這是你與馬丁銀行帳戶的往來明細,以及馬丁和王小開金錢交易往來明細,另外……」再拿出一張記憶卡。「這裡面有希爾小姐請馬丁做聯絡人時的錄影,還有希爾小姐和王小開的電話錄音。」
安娜貝兒陰沉著臉,包廂裡一片死寂。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咬牙,對夏佐嘶吼道:「你想怎樣?」
「兩條路。」夏佐冷酷的開口。
「不要再想傷害姜小姐,這些資料和更多的證據,就不會出現在相關單位和媒體手中,否則的話,希爾小姐下半輩子就會在牢獄中度過。」蓮川望說。
「什麼更多的證據?」安娜貝兒皺眉。
「相信希爾小姐心裡知道自己做過哪些豐功偉業,不需要我再贅述。」蓮川望淺笑。
夏佐站起身,冰冷的眼神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看在舅舅的份上,這次給你留一條活路,往後你的一切都會受到監視,只要你有一絲絲對我的妻子不利的企圖,我保證下一秒你就會被送進全美最恐怖的黑獄裡,供獄中的犯人娛樂使用。」冷酷的警告落下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包廂。
蓮川望瞥了一眼臉上毫無血色的希爾小姐,有些同情,卻知道不值得同情。
「那些資料照片,就留給希爾小姐做紀念,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就不說再見了。」說完,趕緊跟上主子的腳步離去。
安娜貝兒獨自坐在包廂裡,渾身顫抖,不知是氣還是怕,一會兒後,她驀地憤怒又挫折的放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