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包廂裡,康達爾西裝筆挺,紳士有禮地替坐在對面的佳人斟茶。
這個佳人不是別人,就是他在三個月前一見鍾情的女神——施洛靜。
自從他代表「DW集團」來台考察市場,進而與「MS投資管理公司」的財富規劃師施洛靜有業務上的往來之後,就深受她的吸引,折服她的美麗之下。
傳說中,她追求者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計其數,且個個為她神魂顛倒,但卻沒有人能將她追到手。
他祭出銀彈攻勢,還愛屋及烏地籠絡她週遭的好友,為的就是想擒住美人的芳心。
「這裡是全台灣最有名的懷石料理餐廳,不管是裝潢或是食材,都是由日本空運來台的。嘗嘗這帝王蟹,是由北海道來的。」康達爾說。
「謝謝。」施洛靜舉箸嘗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還喜歡嗎?」康達爾眼神密切地盯住她。
「很新鮮,味道很好。」
「這鮭魚也很不錯,要不要嘗一點?」他細心地侍候她。
「我可以自己來,你不要費心招呼我。」她臉上噙著職業性的笑容,他小心翼翼的行為令她感到不自在。
「難得能和你一起出來吃飯,所以格外珍惜,怕惹你不開心。」康達爾說。
身為「DW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他的身價超過三百億台幣,名利雙收,斯文俊挺,一回來台灣公開露面,立即被媒體冠上「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頭銜,不少名媛淑女、影視女星都巴不得能逮到機會與他餐敘約會,或者製造邂逅的機會,偏偏他誰都看不上眼,弱水三千,獨鍾眼前的施洛靜。
「大家都是朋友,用不著刻意討好我。」她低首輕啜一口溫熱的茶。
「你應該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康達爾調調領帶,瞅著她美麗的眼眸。「我下星期要去英國考察當地的超市賣場,可以騰出幾天的時間在倫敦遊玩,想不想跟我一塊兒去?」
「我沒有假期。」她抿唇微笑,抬眸覷著他。
她知道康達爾不論家世背景、職業、學歷,每一項都超出她的擇偶標準,甚至相貌也不差,對她又是百般呵護、熱情討好,可是,她對他就是沒有感覺。
就連說服自己說喜歡他,都好勉強。
「假期不是問題,我問過張經理,他說只要你願意,可以給你排特休,就當是出國考察市場之類的。」康達爾說。
「那豈不是在享特權?會被別人說閒話的。」她側過臉,笑得極為敷衍。
該死的!整層樓的人都知道康達爾這個鑽石級的單身漢想追求她,因此大家皆抱持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心態,努力想撮合他們,棄她個人的意願於不顧,頓時讓她覺得友情好廉價啊!
「還是你乾脆辭職不要上班好了,反正你那份工作也賺不了多少錢。」
「跟康先生的跨國企業比起來是很少沒錯,但是我很喜歡目前這份工作,它帶給我很大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這份薪水來負擔家計。」她坦白道。
「聽說你有個弟弟是天才兒童,多大年紀了?有接受跳級升學嗎?」康達爾知道她有經濟壓力,改打親情牌攻勢。
談及心中的驕傲,她亮晶晶的黑眸立即漾著笑意,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溫柔。
「他今年十二歲,跳級念高中一年級,晚上在補習班上化學、物理、英文等課程。」
「據我所知,國內對於天才兒童的認證和教育資源並不完善,而美國不管是師資或者環境都比國內好太多,有沒有考慮過送他出國唸書?」
「是有這樣的計劃。」她語多保留。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一聲,我可以幫他安排一切,不論是住宿、入學,還是生活開銷。」康達爾握住她捧著杯子的小手,深情地說道:「洛靜,我喜歡你,你應該明白。」
她看著被覆住的手,聽著他溫柔的告白,心裡卻感到異常的平靜與冷淡,既不激動,也不歡喜。
曾經,康達爾送來的艷麗玫瑰花束,滿足了她當女人的虛榮心和自信,可是現在,卻成了一份無可奈何的為難。
「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深深地為你著了迷,無法自拔地愛上你。如果你願意,我想帶你去美國,甚至連同你的家人也一併照顧。我可以給你富足又安穩的生活,只要你開口。」康達爾低沉的嗓音裡飽含柔情。
「我們只是朋友,讓你為我付出這麼多,太說不過去了。」她婉轉地拒絕著,試著想抽回被握住的手。
「只要你說好,我們之間就不再只是朋友。」他雙手盈握住她的手心,深情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洛靜,你應該知道我很忙,幾乎是以旅館為家,常在美國、台灣、香港各地飛來飛去,能這樣悠閒地坐下來吃頓飯的時間不多。」
她點頭微笑。
是啊!他的行程既繁忙又緊湊,送她的花和餐廳全都是由秘書一手包辦的,就連撥個電話找人都得由秘書接聽傳話,並且再三確定身份、稟明目的。
她都覺得自己跟他的秘書,比跟他熟很多呢。
「我只能用剩餘的零碎時間來約會,所以,我的時間特別的寶貴。我不像其他人一樣,有閒情逸致可以坐下來和你慢慢培養感情。」
她靜睇著他,忽然想起了梁景巖。他把她視為唯一,天天陪著她吃喝玩樂,甚至會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坐在辦公大樓對街的咖啡店等她,為的就是看見她的一個微笑。
她知道不能把兩個人放在同一個天秤比較,可是一想起梁景巖,她不禁溫柔地笑了開來。
「只要你現在點頭,我可以給你全世界,滿足你所有的願望,讓你當夢想中的公主。」康達爾說道。
她陷入兩難的掙扎裡,如果真的是為家人好,她應該馬上答應這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可是,她卻覺得好猶豫……
「我……」她試著想抽回手,無奈卻被他握得更緊。
驀地,一串悅耳的鈴聲響起,讓她有機會抽回被握住的手。
「不好意思,我的手機響了,我接一下電話。」她歉然地微笑,連忙抽回手,側過身,掏出手機。
「你好,我是施洛靜,請問哪裡找?」她輕輕地吁了口氣,用眼角餘光瞄了康達爾一眼。
「我是梁景巖,我感冒了……」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他有氣無力的聲音,不若先前般充滿熱情與活力。
「病了就去看醫生,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她側著身,搗住手機,小聲地說話。
「我們是朋友,我病了不打電話給你,要打給誰?」粱景巖大耍無賴。聽她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的,肯定是在跟「情敵們」約會!
「我是財富規劃師,不是醫生,打給我病又不會好。乖乖去看醫生、吃藥,我要掛電話了。」
「你現在該不會正在跟那些臭男生們吃飯吧?」
「是啊!我正在相、親,怎麼樣?」她壞壞地刺激他,誰叫他平日老是欺負她。
「我正在生,病!」梁景巖抗議。
「所以我叫你去看醫生,不要打擾我爭取幸福,邁向豪門之路。」她逗著他。
「我正在與病魔纏鬥,快來拯救我,讓我免受地獄之苦。」
「感冒又不會死人,少大驚小怪的。」這傢伙真狡猾,騙她沒傷寒感冒過嗎?
「少相一次親又不會嫁不出去,沒必要這麼緊張。」梁景巖反駁。這丫頭真不乖,他都坦誠真心了,她還像只花蝴蝶般,跑去和別的男人約會,真傷他的心。
她抬眸覷了康達爾一眼,回給他一記歉然的笑容,搗住手機,說道:「我回家再打給你,現在不方便繼續說話。」
梁景巖使出苦肉計,痛苦地咳了幾聲,用沙啞的嗓音說道:「等你約會回家,我可能已經病死了。我頭昏沉沈的,一整天都沒吃飯……」
「喂,沒飯吃可以叫外賣啊!我只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傭人!」幹麼,想打出苦情牌勒索她的同情心嗎?
哼哼!她才不會上當呢!
「中國人不是說四海之內皆朋友嗎?朋友有難,就該兩肋插刀,義氣相挺,現在我只不過是叫你來探病一下,你都不肯——咳咳……」他又用力地咳了幾聲。
「要不然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打電話叫外賣,這樣總可以吧?你沒力氣出門看醫生,我幫你聯絡熟識的家庭醫生,到府幫你看診,夠義氣了吧?」她想出變通的方法,不想讓他對她予取予求。
「咳……我可能是看流星那晚吹了點風,受了點傷寒……無所謂,反正我隻身在台,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邊,病死也不會有人傷心的……」他又用力地咳了幾聲,加重病弱的效果。「你好好地相親吃飯吧,我這輩子唯一能做的一件善事,大概就是不阻止你的幸福……再見。」
該死的,這傢伙怎麼像在交代遺言似的?沒這麼誇張吧?
「你——」她欲開口數落他時,梁景巖已經收線,讓她錯愕不已。
她瞪著震動的手機,發現他傳來一則簡訊,上面寫的居然是他家的住址!拜託,這傢伙真的要她去探病啊?!
收起手機後,她坐直身體,對著康達爾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在談點私事。」
「沒關係。」康達爾溫文地微笑。
「謝謝你的體諒。」她舉箸,藉著品嚐美食來閃躲他灼熱的眼神。
一頓飯下來,她食不知味,全副心思都繫在梁景巖的身上。他說他病了,是去山上看流星那晚染上風寒的。
那晚,他體貼地脫下外套,讓她御寒,該不會就是這樣才生病的吧?
「我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康達爾瞅著她。
「什麼?」
「不瞞你說,只要我開口,要什麼女人沒有,我很少對一個女人這麼費盡心思的。」
就托秘書代他送個花、訂餐廳罷了,這算是什麼心意啊?她咬著下唇想。
「我會仔細考慮你的提議,也會認真感受你的用心。很抱歉,我有急事,必須先離開了。」她站起身,溫文有禮地向他點頭致歉。
「洛靜……」他伸手欲攔住她離去的身影。
「再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康達爾看著她急切地奔出包廂,不悅地皺起眉心。
從小到大,因為財富和權勢,他一直享受著女人的討好與獻媚,還沒有一個女人敢約會到一半就落跑的,也沒有人會拒絕他的追求。
而她,施洛靜,就像一隻漂亮的蝴蝶,翩翩飛舞,穿梭在群花中,展現出最美的姿態,引起眾人的垂涎與追撲。
愈是難擒的蝶,愈是激起了他的佔有慾……
施洛靜離開日式餐廳後,快步地走進一家藥局,選購了幾瓶維他命、鐵質錠和耳溫槍,又買了幾包成藥,然後再走進超市裡,選購了一些食材,最後乘著捷運來到了木柵。
步出地下道,站在粱景巖的公寓底下,她撳下電鈴。
鐵門噹的一聲開鎖,她推門而入,踏上陰暗的樓梯,來到他的寓所門口。
梁景巖披著一件深色的睡袍前來開門,幾繒髮絲垂落在額前,俊雅的臉龐感覺清瘦了一點,但那雙深邃的黑眸依舊不安分地釋放著灼熱的電力。
「你來啦!」他倚在門框,嘴角噙著笑容,彷彿張狂地宣告著——我的苦肉計還是戰勝了你的原則!
她把購物袋抵在他的胸前,沒好氣地說道:「拿去。」
他欠身,將門拉出一個大縫。「進來再說。」
「我要回去了,趕下一班捷運呢。」她僵持著,就是不想進屋。
「我病了……」他語氣哀怨,但是眼眸卻盈滿笑意。
「這裡有退燒藥、感冒藥、維他命,還有一些食材,你可以自己煮飯來吃。」
「我沒力氣。」他欺近,箍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屋。
「粱景巖,你真的以為我是你的傭人嗎?」她柔訓道。
他逕自癱坐在沙發上,沒將她的話擱在心上。
「嘿!不要再給我裝可憐了,我不會伺候男人的。」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嚴肅地說道:「生病了就自己去看醫生,不要打電話來麻煩別人。」
「我是真的病了,我額頭很燙的……」他起身,坐在她的身側,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不信你量量看我的體溫,看是不是真的很燙?」
「你……」她和他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如此親暱的接觸,教她體溫騰升,臉頰一片灼熱。
她無助地推拒著他的胸膛,試著要拉開一段距離來。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真的病了,全身虛軟,沒什麼力氣,也沒有胃口。」他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力氣似的。
「病了就去看醫生,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耍什麼任性?」
他走回那張三人座的沙發上,癱坐在上面,抿著唇,不語。
「我不相信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難道你不知道,生病的人都特別虛弱,特別需要溫暖嗎?」他側過身,不看她。
他孤寂的背影,透著渴望撫慰的訊息,教她心軟。
她拿出耳溫槍,走近他的身畔,彎下身,曲膝脆坐在地毯上,將耳溫槍放置在他的耳廓裡。
她靜睇著他俊美的臉,看他賭氣地側過身,背對她,彷彿蓄積著滿腔幽怨的情緒似的。
半晌,她拿出耳溫槍,上面顯示三十八點五度,真的是病了。
她伸手,探了他的額頭一下,的確比尋常時還燒燙許多。
「要不要進去房間休息?」她心軟地放柔音量。
「你要走了嗎?」他問道。
她輕笑道,這傢伙怎麼一病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小孩?
「如果我要走,你是不是就不進房間休息?」
「對!」他轉過身,坦誠道。
「梁景巖,耍無賴這招對我是沒有用的——」
忽然之間,他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腰側。
「陪我一下下好嗎?我很寂寞……」
「梁景巖,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你不能超出朋友的界線——」她嬌斥道。
「噓……」他打斷她的話。「給我幾分鐘的溫暖就好,就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下。」
他沙啞撒嬌的聲音,融化了她的矜持與原則。
明明知道梁景巖完全不符合她的期待,但卻三番兩次地讓他逾越她的原則,扣動著她的心牆,動搖她的信念,軟化她的意識,讓她不由自主地偎向他的身邊,尋求快樂與踏實。
因為,唯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唯一、是特別、是被珍愛地捧在手心裡的。
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動容呢?
「你這是做什麼?怕冷就蓋被子啊!」她故意癟著嘴,數落他。
「你就是我的被子。」他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腰側,貪婪地汲取她馨香誘人的氣息,霸道地深掘出她心底最深處、未曾獻出的溫柔。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說這些言不及義的話。」她嘴上不肯承認,但心裡卻因為他的情話而愉悅。
銀亮的月色,穿過窗帷,投下清冷的光波。燈下,她俯首看著他埋在腰間的發心,忍不住伸手撫著他發燙的腮頰和耳廓。
施洛靜心裡一片惶惑,不曉得該拿梁景巖怎麼辦才好?
她從康達爾的約會中逃開,走到他的寓所,來到他的面前,這表示……她選擇了他嗎?
「你額頭很燙,該起來吃些退燒藥了,快起來。」她撫著他發熱的額頭,柔聲地哄道。
「你就是我的藥。」他起身,捧住她清麗的臉龐,定定地看著她。
「我怎麼會是你的藥,不要鬧了喔!」他甜膩的情話,惹來她耳根一陣灼燙。
「我生了一種叫愛你的病,唯有你的愛才能治癒我的病,唯有你的吻才能止住我身體的痛……」他低喃著。
兩人的目光癡纏著,他愛寵的神情,教她的心在胸臆間沈篤篤地跳動著。
即使他不說,光是從他深邃澄澈的眼眸,她也知道這男人是真心在愛她。不同於其他的男人,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
他扣住她的下顎,俯身,一個甜柔到了極點的吻覆蓋下來,掬飲著她的甜蜜。漫湧的情潮終究扣動了她心頭高築的圍牆,教她臣服在他霸道的柔情底下。
他用唇摩挲著她花瓣般嬌嫩的唇,火熱的舌探進她的唇中,吞噬著她香甜的氣息。
她的雙手像有意識般,攀住他的頸項,情難自禁地回應著他的熱情,感覺到他灼熱的吻中溢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良久,他滿足地離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抵著她的額頭。
她喘息著,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細緻的肌膚,一種既溫柔又甜蜜的情緒瀰漫在心問。
「你又犯規,說好不能逾矩的。」她柔訓道。
他依戀難捨地側過臉,輕吻著她雪嫩的耳垂,低喃道:「我都為你病成這樣了,給點溫暖的安慰嘛……」
她的耳鬢間傳來一陣細細麻麻的刺癢感,像被愛情螫了一下般,愛戀之情在胸臆之間汩汩翻湧著,空氣中凝聚起一股甜蜜激切的情慾。
「如果不想生病,就乖乖進去休息、吃藥。」她推開他不安分的身體,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留下來陪我,好嗎?」他像個孩子般,扣住她的手臂,柔聲撒嬌道。
她忍住笑,想不到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撒起嬌來會這麼可愛。
「先說好,我只留下來照顧你到退燒為止,但是,你要是一不安分,敢再對我毛手毛腳的,我就會馬上走喔!」她先和他約法三章。
「好。」他的眸中藏著笑意,輕快地允諾。
「那進房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煮些粥。」
「我想躺在這裡,看著你。」他耍賴道。
「梁景巖,你真的很不乖耶!」
「不對,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捨不得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柔聲道。
她沒轍,只好進房替他拿了一張被毯蓋在他的身上。接著起身,將買好的食材放進冰箱裡,又倒了一些冰塊在塑膠袋裡,以乾淨的棉布包裹住,製成冰枕,放在他發燙的額頭上,替他退燒。
連日來的疲憊與身體上的病痛,讓他很快地就沉沉地進入夢鄉。
看著他像嬰兒般無辜的睡臉,她的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笑。
她想,這愛情來得既突然又猛烈,教她無從防備。她只能被動地任憑他牽引,陪著他共舞,偶爾是優雅的華爾滋,有時是熱情的探戈,或是他心血來潮時歡樂的恰恰。
她捨不得看他一個人孤寂地獨舞著,因為,那太教她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