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琴跑來跟藍晨星道謝又道謝,還說攝影師很滿意這次的照片。她將一盒粉紅色的包裹交給她。
「這是公司特別挑選的禮物,真的很感謝你百忙之中還抽空接受訪問及拍照,等一下一起吃飯吧!」
全身又酸又累的藍晨星實在沒力氣交際應酬了,她微笑婉拒,林香琴也不再勉強。
藍晨星低頭繼續收拾東西,一抹宜人的花香飄來。她抬頭看見柳睡蓮風情萬種地朝她走來,她不動聲色地望著臉上始終掛著完美笑容的柳睡蓮,心底卻暗自狐疑她突然靠近的用意。
兩人雖然一同拍照了一下午,但除了剛開始簡短的寒暄之外,根本沒有交集。
而且在鞏敬翔走後,她可以感覺到柳睡蓮淺淺的敵意。那種微妙的感覺,她無法形容,但肯定存在。
「你好。這一整天折騰下來辛苦了。」
柳睡蓮進退得宜的談話、禮貌親切的態度,完美得令人無法挑剔。
藍晨星輕輕頷首,冷淡有禮地回應。「你也辛苦了,柳小姐。」
她輕輕嬌笑。「哎,別叫得那麼見外,畢竟大家都有共同的朋友,也不算陌生,不是嗎?」
藍晨星謹慎地看她一眼,卻不答話。
「我說的是翔、我看得出來你們認識。」
「還好,只是有幾面之緣,談不上朋友。」
對藍晨星冷淡的態度,柳睡蓮也不惱。
「是嗎?不過我看得出翔對你很有興趣。他就是這樣,凡是他看上的都逃不過他的掌心,可是,—旦得手就覺得索然無味了,總是喜新厭舊,只有三分鐘熱度,真是教人傷腦筋的個性。」
她親密的責備在藍晨星聽起來,既刺耳又無趣。疲憊加上頭痛,讓藍晨星開始覺得煩躁,她強自壓抑不耐,告訴自己不要隨柳睡蓮起舞。
但她語氣裡的挑戰意味濃厚,教藍晨星想忽視也難。
「聽起來柳小姐有切身之痛,我會極力避免和你有相同命運的。」
藍晨星犀利的回話讓柳睡蓮的笑容僵住。她的唇角抖了抖,又揚起完美的角度。
「看來我們將成為競爭對手嘍?」
「競爭對手?」藍晨星瞇起眼,她記得兩人的工作並不相同,柳睡蓮經營一家服飾公司,自己怎麼會是她的競爭對手?
「明人不說暗話,別跟我說你聽不懂。我指的是翔。」
「喔。」晨星輕呼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
「本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感覺,直到你的出現,我發現自己對翔還是放不下。你放心,我不是來示威的,只是希望在這場愛情戰爭裡公平競爭。」
講白一點,柳睡蓮本來已經覺得和鞏敬翔的愛情遊戲索然無味,可是一看到可能的敵人出現,又激起她的好勝心了。藍晨星在心裡將她的話翻譯了一遍。
看著柳睡蓮伸出的手,藍晨星覺得好笑。柳睡蓮大概在這類情場遊戲混很久了,講起話來油腔滑調的,聽起來處處圓滑,實際上句句帶刺。
她若不來主動招惹,藍晨星才懶得理她。偏偏她自以為是地跑來囉哩叭嗦了一堆,把又累又煩的藍晨星惹得發毛。
一股惡作劇興起,她邪惡地淺笑,貓眸裡儘是挑釁。
「我從來不和人競爭,狩獵才是我的專長。只要是我藍晨星相中的獵物,別說競爭,就連一點渣滓我也不屑和人分享。」
柳睡蓮先是不敢相信地瞪著她,明眸裡瞬間燃起怒火。向來世故熟練、操弄成人愛情遊戲的她,卻踢到不按牌理出牌的藍晨星這個大鐵板,讓她從前累積的經驗完全無用武之地。
僵了幾秒,柳睡蓮踩著高跟鞋悻悻然地走了。
藍晨星的臉上難得浮現得意的勝利笑容,但才維持下到一秒,一個低沈莞爾的聲音就冒出來破壞它。
「真是精采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做這麼霸道又大膽的求愛宣言。」鞏敬翔笑盈盈地從被拿來權充化妝台的中式邊桌後走出來。
「真是羅曼蒂克,我感動得快暈倒了。」
藍晨星冷若冰霜地瞪著他,「請你倒遠一點,我是不會幫你叫救護車的。」
「耶,剛才不是還熱情如火地說連—點點都不會和人分享,怎麼—下子就變得這麼冷淡?女人心真像海底針。」
鞏敬翔雖然歎了氣,但聲音注滿濃濃的得意與揶揄,讓藍晨星好想跩他一腳。
她一收拾好東西,立刻轉身走人。
「我開始期待你的狩獵了,藍小姐。你打算怎麼獵取我?」
她僵住。看來剛才和柳睡蓮那番無聊的談話,全被這隻大猩猩聽到了。他不是
有事離開了嗎?怎麼又踅回來了呢?
她轉身斜睞著他。
「你?對付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你打昏拖回巢穴。不過,你不是我要的,所以,又何必白費心思呢?」
他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裡的愉悅讓藍晨星的心底跟著顫慄。她緊蹙眉頭,掩飾他的笑聲帶來的異樣感覺。
只見他越笑越開心,藍晨星的臉卻是越拉越長。
「有這麼好笑嗎?」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忍不住。你的方法好原始,不過我喜歡。」
「是嗎?真是謝謝你的賞識,可惜想要敲昏你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還是算了。再見。」
「等一下。」
藍晨星壓抑不耐。她抿著嘴狠狠地瞪著他,「鞏大設計師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這是『Midnight』的開幕邀請函,後天——也就是週六晚上八點,請務必賞光。」
她瞥了眼他手上黑色燙金的邀請函,直視他黑黝黝的眼回絕。「多謝你的邀請,不過,我那天剛好有事,很抱歉。這邀請函就請直接回收吧!別浪費了。」
他的唇掀露出性感、淘氣的微笑。
「你誤會了,這邀請函是給『Artemis』的,是阿文發出的邀請,我只是代為轉交而已。」
一股熱潮竄上雙頰,她咬著唇抽走他手上的邀請卡。「那我就『代表』收下了,請替我向凌慶文道謝。」
「對了,你那天不來沒關係,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的員工的,請放心吧!」
哼,交給這大色狼照顧,簡直是送羊入虎口。藍晨星杏眼圓睜地與他對峙足足
一分鐘,才昂起下巴。
「就不勞鞏大設計師費心了。我自己的員工,我自己照顧,您還是去照顧別人吧!」
看著她優雅率性的背影,鞏敬翔露出無比得意的笑容。
「要不要派車去接你們啊?不會迷路吧?」
藍晨星強迫自己深呼吸了之後,才回頭撂下一句:「有本事就派輛馬車過來,
本小姐恭候大駕。」
馬車?!鞏敬翔瞠目結舌地瞪著她的背影,她每一步都踩得那麼用力,彷彿腳下是敵人的頭,非得狠狠踩上幾腳才能洩恨。
她發脾氣的模樣真是可愛!他一邊搖頭一邊笑。她還真定變化莫測,每回和她交手總有新奇的發現。
每當他以為自己摸清她的把戲時,她就有新面貌出現,他越是想看清她,就越受她吸引。
她就像複雜美麗的萬花筒,只要一眼,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當藍晨星說派輛馬車過來時,她只是隨口說說,故意刁難鞏敬翔罷了。
但她低估了鞏敬翔的能耐,也忽略了他那大膽又瘋狂的個性。
所以,當一輛馬車真的停在她家大樓前,她除了張口結舌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哇,是一輛馬車耶!真的馬耶!」夏桐滿臉驚喜,不敢置信地瞪著那輛白色馬車。
挺拔駿美的白馬溫馴安靜地立在天母的巷道,完全不因身處繁華市區而顯得不安,駿馬之後的白色馬車,彷彿從電影定出來一般夢幻不真實。
「難怪慶文要我們來老大家等,還說會有一個大驚喜。我看這簡直驚喜過頭了。」雨夜也被眼前的馬車嚇呆了。
「這凌慶文還真是大手筆。」筱芙站在晨星身後,搖著頭說。「可惜雪湖不在,不然她一定愛死了這羅曼蒂克的場面。」
「呃……這好像下是慶文的主意。」雨夜看著藍晨星又說:「他說是他老闆派來的。」
「鞏敬翔?!」筱芙和夏桐不約而同地喊。
因為雨夜和凌慶文交往的關係,她們曾對「MUSE」做了一番調查,所以對其成員並不陌生。
只是,為何「MUSE」的老闆要特別出這麼大的手筆,就無從得知了。
「他為何要這麼做呢?」夏桐問。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這個瘋子。叫我坐這種玩意在台北丟人現眼,我才不要。」藍晨星轉身往回走,決定開自己的車去。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喂?」
「如你所願,我派了馬車來接你了,你可不能不坐喔!」鞏敬翔的聲音出現在話筒的另一端。
藍晨星疑神疑鬼地四處張望。那瘋子該不會就躲在哪裡偷看吧?否則他怎麼知道自己不坐馬車?
「你瘋啦!誰要坐那種玩意兒?」
一陣笑聲敲震她的耳膜,把她的心也敲得怦怦直跳。
「是你欽點要我派馬車過去接你的,不是嗎?你該不會是怕丟臉,不敢坐吧?」
「誰說的?不過是坐馬車,有什麼丟臉的。坐就坐,誰怕誰!你最好在那兒等著。」等著她去剝他的皮!
說完,她啪地合上手機,轉身氣呼呼地上了馬車。其他三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也跟著上車。
乘著馬車,在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頭繞,的確是相當特別的經驗。
看著平常的街景,以特有的節奏及不同的速度在眼前飛掠,還有路人見到時莫不瞪大眼睛、驚呼出聲,都讓人感到興奮而與眾不同。
坐在馬車上,聽著馬蹄聲規律的踢噠,女生們開心地四處張望,不時交頭接耳地指出平常不曾注意的街景,清脆的笑聲不時從馬車上逸出。
除了藍晨星。
她一臉陰鬱地坐在最左側,居高臨下地看著過往的車子,心裡則不斷浮現鞏敬翔那可惡又迷人的笑臉。
他到底想怎樣?藍晨星試圖分析他的心態與想法,可是沒有任何頭緒。她和男人交手的經驗大多限於公事,她能輕易洞悉獵物的心態,知道他們想要的是更多的報酬還是故意拿喬。
至於感情方面,雖然不乏追求者,但那些人——不管男人,女人——之所以接近她,受她吸引,在藍晨星看來都是怪異極了。
他們根本不瞭解藍晨星是怎樣的人,只單憑外表和刻板印象,就陷入情網了。藍晨星懷疑,他們愛上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她外表營造的假象。
女人容易被她帥氣的五官和率性而為的行為迷惑,男人則因她的獨立自信及冷漠而深受吸引。
但這些都不代表真實的她。
儘管不曾真正陷入戀愛之中,但藍晨星知道自己也渴望愛情。她是女人,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她也曾幻想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情節,不過她知道自己和傳統的白雪公主不太相同。
她獨立自主、勇敢大膽,如果被困在高塔上,絕不可能無助地等待白馬王子來救她。雪湖還常笑說,如果她真是白雪公主,搞不好會一劍殺了女巫王后,而且不用等王子來救她,她去救王子還差不多。
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談戀愛,只是還沒碰到讓她心動的男人罷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那隻大捏猩?
從第一眼見到他,她就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
他太高大,每次他一靠近,她就覺得自己像嬌弱的娃娃。剛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隨著見面次數增加,她越來越難以忽略每回見到他時,體內湧起的強烈反應。
她不斷注意到他挺直的鼻子、瘦削有力的下顎,寬闊的嘴時常性感地勾著,還有他墨黑如夜的眼睛,像是能將人吸入的黑洞,讓人無法招架。
只是幻想和這樣深具魅力的男人在一起,就足夠讓她全身火熱了,更別說她曾親身體驗過那如魔鬼般誘人沉淪的親吻。
他的唇炙熱,柔軟,當它們淺淺壓著她時,她幾乎可以聽見心跳在耳膜裡鼓噪,還有火熱的情慾在血管裡奔流的聲音。
那一刻,她再也無法否認。
她渴望他。
她的身體強烈地渴望著他。他的碰觸、他的親吻,甚至他只要深深地凝視她,就足以讓她雙膝發軟了。
她討厭自己受他影響,這股迷戀來得太突然而且不可理喻,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事實上,對鞏敬翔這樣瘋狂大膽的人,任何準備都不夠。
冗長的半小時之後,她們抵達「Midnight」的門口。現場除了絡繹不絕的賓客之外,還有一批記者。
當白色馬車翩然抵達,立刻引來一陣鎂光燈閃爍,眾人驚訝的呼聲、欣喜羨慕和記者推來擠去對著馬車及坐在馬車上的她們猛按快門,讓藍晨星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冷著臉不睬記者的採訪,一襲黑色薄絲衫、五分褲,搭配金色寬腰帶的藍晨星如女王般尊貴優雅地踏入「Midnight」。
由於「Midnight」是明星投資開設的Lounge Bar,所以到場參加開幕酒會的,不是明星藝人、名媛女模就是政商名流。
以黑、紅色調為主的空間,偶爾以金色點綴,使整個Lounge Bar呈現復古、低調奢華的風格。
沒有實體隔問,僅只是運用長長的金屬簾幕和燈光,便巧妙地將空間區隔開來,這就是「MUSE」的風格。
藍晨星一行人自在地穿梭在衣香鬢影、冠蓋雲集的Lounge Bar裡,一邊欣賞華麗時尚的裝潢,一邊對往來的明星評頭論足。
眼尖的凌慶文一見到她們,立刻上前招呼。他自然地摟著雨夜,帶領她們來到曲線圓弧的吧檯,親切有禮的Bartender立刻為她們斟上一杯杯香檳。
而後他們在吧檯不遠處的沙發坐下,呢絨的沙發呈門字形,中間的玻璃茶几很低,幾乎在膝蓋以下。
啜飲著香檳,藍晨星盡量不讓搜尋的目光顯得太張揚,但緊繃的神經,似乎等著隨時在一轉眼遇到那驕傲自信的身影。
她告訴自己,她是打算找那隻大猩捏算帳,而不是期待看到他。
「MUSE」其他成員陸續出現,並加入他們圍起的小圈子,大家互相自我介紹,或許是磁場相同,很快地就打成一片。
後來凌慶文還將「Midnight」的主人——目前最紅的偶像明星柯堇熙——介紹給他們。看著帥氣英俊的當紅偶像謙虛有禮地向他們問候,立刻贏得所有人的尊敬與喜愛。
沒多久,柯董熙禮貌地說了些「請大家玩得開心」之類的話便離開,繼續招呼其他賓客。
依然沒見到那隻大捏猩。藍晨星皺著眉壓下不耐,勉強自己聆聽「MUSE」的一個新進助理述說他的菜鳥趣聞。
菜鳥說到最近裝潢「Riti」的案子,鞏敬翔如何在即將執行的前兩天,緊急喊卡,重新推出另—個設計,把所有人累到人仰馬翻時,所有人都開懷大笑。
菜鳥越說越高興、越說越得意,開始皺著鼻子說起鞏敬翔喜怒無常的個性,讓人摸不著頭緒,他用盡苦心作出的模型,只要不合意就當場砸毀,最仁慈的就是丟到垃圾桶裡。
就在凌慶文皺著眉,覺得該適可而止時,藍晨星卻開口了。
「那是因為他求好心切吧!設計工作和一般職業不同,不是交差了事就可以了。作品的好壞端賴設計師心中的一把尺,如果不用嚴格的標準要求自己,就等著被市場淘汰,一旦對自己妥協,結果就是向下沉淪,除了摧毀,沒有妥協的空間。你應該慶幸,還有人肯要求你往前進步,因為一旦站在最高點,能要求你的就只有自己了。」
她的話讓眾人鴉雀無聲。
凌慶文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眼底出現一絲玩味。
「你說話的口氣和翔還真像!」一直默不作聲的盛洵良突然開口。「翔最近老是對著我嚷嚷:「『不做第一,就是廢物,二流就是不入流』之類的。」
聽到鞏敬翔不但記住她說過的話,還轉述給別人聽,讓藍晨星一陣臉紅。察覺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她放下酒杯,以上洗手間為藉口想起身離開。
才一站直,鞏敬翔就矗立在他們面前。
他威嚴地掃視眾人一眼,簡短有禮地跟「Artemis」三位成員點頭致意,雙眸隨即落在晨星臉上。
剛剛那席話該不會又被他聽到了吧?藍晨星皺了皺眉,努力抬頭挺胸,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緩緩靠近,瞥了眼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你沒有香檳了。」
然後,不顧眾人訝異的目光,拉著她往吧檯走去。
嘴角揚起淘氣的笑,傾身在她耳邊說:「馬車還舒適嗎?」
瞪著他過分愉悅的笑容,她鬱鬱地開口:「還可以、不過下次請別玩這麼無聊的把戲。」
「無聊?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去做,還是你向來都是這麼反覆無常?」
「反覆無常似乎才是你的註冊商標。除此之外,你還熱愛驚天動地且戲劇性的行為,好像沒有成為焦點,你就渾身不舒服。」
「你觀察得真仔細,這該不會是你狩獵的前奏吧?先觀察摸清我的一切再下手。你觀察完了嗎?何時下手啊?別讓我等太久。」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向Bartender要香檳,一接過冰涼的酒杯後,立即澄清:「我說過了我對你不感興趣,你也不是我的目標,要說幾次你才聽得進去?」」
黑眸懶懶地向下,緩慢地在她的嘴唇流連,火樣的凝視讓藍晨星感覺雙唇乾澀,喉嚨緊縮。
「是嗎?可是……」他垂下睫毛,傾身靠近,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唇。「我對你很感興趣耶,如果你不狩獵我,就換我來獵捕你嘍!」
藍晨星全身竄過一陣顫抖,他輕噥軟呢的語氣讓他的挑戰更顯得危險。
她強力佯裝鎮定,熟練地用冷淡的眼神和口氣武裝自己。
「有本事的話就來啊!」
他注意到她吞嚥口水的動作和頸邊急劇跳動的脈搏,看穿她並不若表面平靜,他緩緩露出獵食動物出襲前的自信笑容。
「你在顫抖了。」他平鋪直述地說出她的身體反應。「我親吻你的時候,你也像這樣顫抖。那時為什麼突然把我推開?你在害怕什麼?」
她的眼睛突然張大。又羞又氣的藍晨星一時忘了置身於公眾場合,她提高嗓門:「害怕?我怕你什麼?我當時是氣得發抖,你這個瞎子!」
他輕聲淺笑。「是嗎?要不要來打賭?」
「賭什麼?」
「賭你其實並不是氣得發抖,而是愉悅得發抖。你渴望我,如同我渴望你一樣強烈。」
藍晨星很想對他大笑反駁,可是她說不出話來,鬧烘烘的腦子裡閃過一聲警鈴,可是她置若罔聞。
「你這頭自大的大猩捏。」她氣憤地低喃。「我要是答應這種無聊的打賭,豈不是笨得可笑?」
「你果然在害怕。因為我只要一碰你,你就會融化在我手裡。」
藍晨星被氣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目光凌遲他那驕傲自大得可惡的臉。
她揚起下巴。「好,怎麼個賭法?」
鞏敬翔露出獵物上鉤的得意笑容。但藍晨星被怒火蒙蔽雙眼,把那笑容誤認為挑釁的嘲笑。
「只要跟我獨處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後你還能冷靜地離開,就算我輸了。」
「五分鐘是嗎?沒問題,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