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也漸漸進入了狀況,結束授課後沒有再浪費時間抱怨,而是各自回房繼續努力。
阮行歌在床上翻了個身,將手中的講義放下。
語言跟禮儀這兩項她篤定可以過關,應變這一點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只是……對於「酒」這片浩瀚汪洋,她也跟冬海一樣「游」得頭昏腦脹。
記得……客廳裡好像有一個酒櫃,與其在這裡瞎想,倒不如下去好好練習,反正主人都說了可以自由活動。
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三兩下吹乾頭髮後就立刻下樓,憑著印象找到那個儲酒櫃時……
有人捷足先登?
小喜特有的爽快笑聲和舒索情輕慢的語調,交織成愉快而融洽的氣氛。
舒索情的手中捧握著一隻杯口小、腹圓、矮腳的酒杯,微微搖晃著,琥珀色液體不到杯子五分之一容量——
她推測是白蘭地!
真是中了酒精的毒……阮行歌無奈的撫了撫額頭。
她不禁站在樓梯口看著,其實挺羨慕小喜那樣的直率,不像她畏首畏尾得像一隻烏龜。生活環境造就她隱忍的性格,早已習慣維持局面平衡,不可能會「有話直說」,能在他面前表白其實已是莫大的勇氣了。
「行歌,快過來!」小喜看見她,即刻呼喚。「老闆超厲害的,簡直是一部『酒界移動辭典』,真有趣。」
那也只有小喜會覺得有趣。心中如是想,她還是走了過去。知道兩個人會談得興高采烈的話題,絕對離不開「酒」。
「正好這裡有酒櫃,老闆也在,要不要研究一下?有問題也可以隨時請教。」
「不,不用了,我下來走走而已。」她擺手,瞧見舒索情似有若無的笑。
為什麼要說謊?明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但她卻不想要他來指導。
不喜歡酒?還是不想在他指導過別人後指導自己?抑或是……擔心自己的笨拙會被拿來比較,而顯得相形見絀?
啊……這樣做作的小心眼,連她都快鄙視起自己了。
「咦?時間到了,我要去打電話給我老爸。」小喜冷不防冒出一句,跟舒索情道了謝,就調頭走了。
阮行歌怔了一秒,似乎有些驚詫,暗歎小喜的時機未免抓得太準了。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逕自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你不是想改變我對你的看法嗎?為什麼還要拒絕?」他語氣輕淡的問。
「真的讓老闆指導的話,我擔心會留下更不好的印象。」她溫聲應道。
「什麼都不做,你要如何讓我改觀?」舒索情偏頭打量了她一眼,隨著動作,有幾縷微長的鬈發貼在頸邊。
「說得也是……」她仔細的看了他幾眼,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老闆你的頭髮是濕的,我去拿毛巾來吧。」
見他沒拒絕,阮行歌忽地跑開,再出現時手上多了一條乾爽的毛巾。
「請用。」她將毛巾遞過去。
她幹嘛?以為拿條毛巾這種小事就能讓他改觀嗎?舒索情若有所思了幾秒,忽然笑起來。「你過來幫我把頭髮擦乾。」
阮行歌錯愕,她又不是侍女,也沒有巧手可以讓他滿意……
「如果讓我不爽,小心倒扣分。」
咦?!這個惡劣的大神,威逼利誘之事做來倒是很得心應手!
阮行歌猶豫了一陣,好像終於下定決心,鄭重的走到他身後,小心謹慎的解開他束髮的繩結。
她只期望自己的手指不要顫抖,就算發抖也不要讓他發現,因為如果真要說實話……她其實也很想觸摸傳說中髮質柔軟,飄逸的自然卷長髮。
以指代梳,無比順滑的細捋過根根髮絲,指腹的濕潤觸感是那樣的柔軟,連帶心情也柔情萬千起來。
「老闆不喜歡用吹風機吹乾,還濕著就綁起來,是因為嫌麻煩嗎?」
她怎麼知道他不喜歡用吹風機?舒索情背對她的臉上眉梢一揚,雖有疑問卻沒有開口。
「留了這麼長,還有些自然卷,很不容易整理吧。」毛巾包裹住他的腦袋,十指先在頭頂部位輕緩的按揉,一點一點的將多餘的水分吸走,再一路順著發尾的方向,極有耐性的揉擦著。
無論她怎麼弄,舒索情都沒有說半句話,一直到她覺得差不多了,欲將毛巾從他的頭上拿走……
「老闆,可以了嗎?」見他半天沒動靜,讓她懷疑舒大神是不是睡著了?
阮行歌俯下身想看個究竟,忽然一隻手繞到她的頸項後,環住她的後頸,將她使勁往下一拽!
不妙!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她便顧不得手上的東西,兩手撐在沙發椅背上,緩和自己俯衝下去的態勢。
舒索情的頭上還罩著毛巾,腦袋仰靠在椅背上,一手反勾住她的脖子,與她顛倒對望。
好近!近到她的頭髮可以碰觸到他的皮膚,她甚至能夠清楚看見,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
她撇開頭,後頸的力道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使勁,她完全不懷疑,如果再用力一點,自己的臉一定會貼上他的!
即使不是正面相對,但他難得對她露出那樣誘人的笑容,散發著某種邀請的意味,魔魅啊……她怎麼可能不神魂顛倒?
要……親嗎……
「多謝。」
阮行歌還在發怔,他已鬆手起身,將毛巾扔在沙發上,瞥了她一眼,似乎心情舒暢的離開。
咦?!還算白皙的臉倏地漲紅,她被耍了?!
「二樓的客人來自不同的行業和領域,每一個都是獨立個體,如果有那種『一視同仁』和『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想法,只不過是不負責任的愚蠢。」
三位學生皆屏氣凝神,聽著舒先生的真知灼見,授課氣氛相當嚴謹。
「服務周到是第一原則,針對不同客人的習慣,要怎麼隨機應變得靠你們自己領悟,不過在此之前,你們最好先記住一件事。」
「是秘訣嗎?」
「秘訣?」舒索情揚了揚唇角。「二樓客人的唯一共同點,是身份地位不凡,因此對隱私的要求也很高,實在應付不來就乾脆當啞巴,不知道這算不算秘訣?」
三個人都不敢吭聲,幾日下來她們都很清楚,當他用這種漠不關心的冷調子說話時,一定是在嘲弄、諷刺什麼。
老闆好恐怖……
「不用想得有多神秘,也不要像個白癡把事情過分簡單化,平常心看待,謹慎為之。」他頓了頓,繼續道:「半年一次的考評期,目的是汰弱留強,不過偶爾也會有客人欣賞員工的品性,而產生人事異動。」
那不就是……挖角?二樓的服務人員,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啊?!
「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吧。」他忽然笑得有些狡猾,讓人毛骨悚然。「雖然每半年都會有考評,但實際上能從一樓升上去的人寥寥可數。」
「你們不是很感興趣嗎?從來沒看過二樓的同事長什麼樣子,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喔。」
不……她認為還是不要聽比較好,阮行歌瞄了瞄另外兩人,她們為什麼都一臉雀躍的樣子?!
比起開始授課時的嚴厲和冷漠,舒索情這會兒可謂笑得燦爛奪目。「除了上次開除的那位,如果暫時算你們通過的話……你們三個是僅有的女服務員。」
「我突然有一種任重道遠的感覺。」冬海眨了眨眼,實際上她驚訝得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嗯!」小喜重重的點了點頭,但她的臉上怎麼看都是亟欲挑戰的熱血表情。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局面?阮行歌暗忖著。到俱樂部工作前,她並沒有做太過深遠的打算,現在卻感到自己已深陷泥淖。
舒索情又回到冷面無私的包公樣。「言談跟應變都是實戰經驗,將在回去後的一個月實習中進行,你們是我親手訓練的,回去敢給我丟臉試試看。」語氣並不凶狠,卻威脅性十足。
「現在先進行前期培訓的小考核。」話音剛落,似乎聽見幾道嚥口水的聲音。「那麼……誰先來?」
「我。」小喜舉了手,三位戰友彼此對看了一眼。
三張桌上的東西代表三道題目,答題者可以自由選擇。
小喜走到最左邊的桌子,第一杯酒色澤清透,棕黃帶紅,用器具沾了一點入口,應該是穀物類的蒸餾酒,口感干冽醇厚。
「沒有煙熏的焦香味,Irish Whiskey。」小喜答完,舒索情沒有指正,只道:「下一個。」
阮行歌走到最右邊的桌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舒索情戲謔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眼前這杯是特地為她準備的,雖然大神應該沒大膽到毒害她,但以之前的行跡來看,趁機整她是極有可能的事。
阮行歌想笑,他會失算的,也不想想,就算這真的是一杯毒酒,以她的執念也照樣會喝下去。
就算是調製後的雞尾酒,撲鼻而來的味道仍有些刺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將份量拿捏失衡。「基酒是伏特加,Bloody Mary。」太純粹的烈味,連心都像有把火在燒,阮行歌有些難過地皺了皺眉。
「下一個。」舒索情聲音中含著幾分愉悅的笑意,讓她更加肯定他是在整她。
冬海是最後一個,也是三題中最簡單的,基礎的葡萄酒入杯、觀色、品酒。
「姐妹情深啊?還按照難易順序排隊來。」冬海測驗結束後,舒索情連諷帶刺的嘲弄道。
她們確實在之前商量過應對之策。「不過老闆,不管怎麼說,我們算是過關了吧?」
他忽然意味深長的瞟了阮行歌一眼,後者難過的臉色似乎取悅了他,開恩道:「算你們運氣好。」
不,她肯定這不是運氣,而是他有計劃的預謀,應該早就算準了她們會採取什麼對策,所以才會出現那杯調配失衡、比例不合格的雞尾酒,他一定是存心要讓她不好過。
阮行歌有苦說不出,身心受創的劫難還得繼續……
「今天是第幾天了?」
「七。」
「真快,眨眼就要結束了,雖然累,但還是挺有趣的。」
「真的要去書房嗎?」這個問題讓並行的三人頓住了腳步。
「沒關係啦,老闆說過可以自由活動的。」小喜先樂呵呵的笑開,同時帶動再度前行的步伐。
「行歌,不好意思又麻煩你。」冬海感動得一把摟過阮行歌的脖子。
「哪裡,上次的測試也是因為我們同心協力,才能全數通過,團體作戰戰鬥力比較強。」她笑了笑。
「沒錯,為了『為數不多的女服務員』這個名號,我們一定要全勝過關!」小喜將握成拳的左手朝天高舉。
阮行歌跟冬海互看了一眼,她的鬥志可真是旺盛。
「老闆以前常待國外,應該搜集了不少好東西。學語言要先從瞭解文化開始,與其枯燥的死背,不如用趣味閱讀來輔助學習比較好。」
「行歌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懂的東西真多,你剛來俱樂部時,我就覺得你不太像從事這行的人。」
她是做什麼工作的?阮行歌愣了愣,要說嗎?還是跟以前一樣矇混過去就好?
「我是……」
「書房!是這裡吧?」小喜的驚呼聲忽然冒出來,打斷她欲吐出的話。
阮行歌鬆了口氣,與其說她不想講,倒不如說是不知道該如何講。
小喜將門推開一道縫隙,出乎意料的,竟有一陣音樂從門內飄出來,三人面面相覷。
「有人在裡面?」小喜收回手。
「是老闆。」阮行歌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他愛好古典樂。」
「真不愧是行歌。」冬海隨意的一句話讓阮行歌有些汗顏。
「我們……還要進去嗎?」
「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說著小喜再度伸出手,將門大大的推開。
「哇!」三人再次為裡面的景象感到震撼。「真誇張。」
書房很大,書櫃環繞四壁,但各種器物堆得雜亂無章,不客氣的說—簡直是滿目瘡痍。
「老闆真的在效!不過好像睡著了。」
「我們小聲一點,別吵醒他。」阮行歌看了看半躺在椅子裡,雙腿跨搭在桌上閉目的男人。伴著古典樂才能進入夢鄉嗎?
「好新奇,像在探險一樣。」
「我覺得像在作賊。」
「冬海,你來這邊看看,挑一些感興趣的。」阮行歌朝冬海招了招手,後者一蹦一跳的過來,蹦到一半站定。
「這些是什麼?好多!」冬海感興趣的蹲下身,翻看著堆在地板上的紙箱。
「小聲一點……是作品。」阮行歌走過去,看了看那些雜誌、宣傳手冊、貼有標籤的特輯,甚至有寫真書和大幅的海報。
「全部都是老闆的?帥,真性感!」小喜也跟了過來,舉起一幅製作精緻的海報。「可是這些我怎麼都沒看過?」
「這些都只在國外發行。」阮行歌眼尖,挑出幾本不同語言的版本。「冬海,這幾本可以拿回……」
忽然一張照片從夾頁中飄落。
「這個是……跟誰在跳舞?還是在進行什麼比賽?」
「我看看!」小喜也湊過臉去。「嗯……老闆偶爾也會在店裡表演,不過這個看起來好像特別認真。」
「好了,就別看了。」阮行歌抽回照片,將其夾進另一本書中。
那豈止是認真,簡直就是無可替代的默契和信任關係。
「行歌知道照片裡的女人是誰嗎?之前大家不是有說,老闆跟某個女人關係很親密嗎?難道就是這個人?」
「我也有聽客人講喔,好像是當初發掘老闆的人。」一說起八卦,連小喜也有了興致,跟冬海竊竊私語。
「行歌知道嗎?應該瞭解得比我們多吧。」
「老闆就在那裡你們還敢講,被他聽到就遭殃了。」她轉向有些逆光的方向,眼簾微垂、視線放低,目光逐漸暗下來。
「就算是真的也很正常,發掘他的人十分瞭解他的特質和優勢,也善於將那些優點引導出來,雙方本來就該建立獨特的信任關係。」
房間裡的古典樂還在悠悠的流轉著,但卻感覺四周完全寂靜了下來。
「他所有的作品都流露出與靈魂的充分契合,一直渲染他本質上狂野而帶雅痞的精神,強烈具有侵略性的刺激視覺神經,讓觀眾無法自拔。」她忽然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思索了幾秒。
「不過這種在某方面登峰造極的表現,說不定也會成為一個人的瓶頸。」這句話如果被喜愛和支持他的人聽見,一定會想劈了她。
「行歌,你真的好瞭解老闆,算得上是資深的fan吧。」冬海在聽得目瞪口呆後回過神來,開口的第一句話讓阮行歌短暫失神。
資深……fan嗎?阮行歌笑了笑,道:「是啊,一直看著他嘛。」
忽然,樂音戛然而止,三個人腦中弦突地一繃,暗叫不妙,像小賊般有些膽顫心驚的偏頭看去——
舒索情哪裡還在睡覺,早就目光灼灼像看手到擒來的小動物一般,藐視的盯著三人瞧。
「啊……老闆!我們想進來找些書……」冬海自覺的擔起責任。
舒索情的姿勢沒什麼變化,依舊坐姿懶散的半躺在椅子裡,長腿也沒有收回,一手支著側臉,看上去有些高深,更多的是慵懶。
「可以啊。」眉梢微揚,他應許。
三個人不約而同鬆口氣。
「這些也可以嗎?」冬海指了指紙箱裡的東西。
阮行歌突然覺得他的視線似乎別有意味的掃了自己一眼,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可以。」
「多謝老闆!」
舒索情緩慢起身,身體的動作無論怎麼看都教人移不開眼,他換了一張CD,隨即節奏明晰、帶有拉丁風的樂音響起。
他伸了一個懶腰,突如其來的朝三人間道:「要不要跳?」
「我不會。」行歌幾乎是一瞬間作出回答,換來他莫名一瞥。
「我比較想看老闆跳。」小喜的興致也頗高,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可以一飽眼福。
「我也不會。」
「不會沒關係,跟著我就行了。」舒索情走到中間,有些粗魯的幾腳踢開阻擋物,將手伸向冬海。「當是課外輔導。」眉梢輕揚,示意她動作快點。
冬海就這樣被他拖下場了……他是剛睡醒精神亢奮嗎?這麼想要跳舞。
阮行歌看著被他拉到中間,轉得手忙腳亂卻也玩得挺開心的冬海,她知道舒索情的舞跳得很棒,除了拉丁舞,包括踢踏舞等其他類型也跳得不錯,還擅長混搭。
「不行,一直踩到老闆的腳。」冬海喘著氣下場,舒索情看向小喜。
「我不跳。」小喜直擺手。
「那算了。」
舒索情沒有問她,在她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那一剎那,他忽然二話不說將她一把拉過去。
「我也不會。」阮行歌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腕。
「是嗎?」不甚在乎的口氣。「不跳我怎麼相信。」
「我說……我不跳舞。」
「怕丟臉?」舒索情的眼微瞇,卻目光敏銳的盯著她。「跟著我就行了。」多少人想跟他跳還沒機會,她還嫌!
阮行歌見他自動自發的握住她的手、摟住她的腰,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老闆的拉丁舞是女人教的吧。」
「這就是你不跟我跳的原因?」
「我說了我不會……」
「不會?嘴上說不會,擺腰的動作卻很流暢,劃出的弧線也很漂亮嘛。」將她拉近,他的唇靠在她的耳邊低語:「說啊,你這個小騙子。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什麼話?」阮行歌被他的逼近弄得慌張,還要想著如何解除危機,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少裝蒜,真以為我睡著了?你評價我的那些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舒索情說完,將頭偏向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入神的另外兩人。
「我要指導她一些東西,你們兩個先撤了。」
「可是我還想看啊,這麼難得的機會……」
「冬海,下午的考核你已經準備好了?中午的時間可不多。」他輕鬆的威脅。
「這些我先拿走了,老闆再見。」冬海抱起那幾本雜誌,朝阮行歌抱歉的笑了笑,快速閃人。
「那我也走了。」小喜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也跟著離開。
「繼續。」舒大神用了簡單的兩個字繼續自己的任性妄為。
「老闆,我記得……拉丁不需要靠這麼近。」身體一直貼過來是怎樣!
「我喜歡,幹嘛?」舒索情瞥了她一眼。「別讓我問第三遍,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如果我說是我自己的想法,老闆信不信?」阮行歌說完,立刻抬頭看向他,不出所料,他皺起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表情真難看,老闆,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資深fan,對你有所瞭解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還想繼續矇混過去?」他意有所指的哼笑聲使得她一驚,他在暗示什麼?又知道什麼?
「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fan所能說出的話,簡直就像是把我扒光了,放在顯微鏡底下觀察一樣,一絲不掛啊。」
聽不出他有些冷意的聲音是不是在嘲諷,阮行歌定住腳步不再動彈,他也沒有強迫,但仍舊沒有鬆開她。
「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還真讓我大開眼界。」
她哪裡來路不明瞭?要給他身份證看是不是?阮行歌一仰首想說些什麼,舒索情卻突然鬆開手,改捧住她的腦袋,就這麼猛地吻下來。
被親了!嘴唇!舌頭!
「露出這種表情,小心我侵犯你。」他伸出舌尖微舔了舔唇角,慵懶的伸了伸懶腰,走向另一邊。
「暫時先到這裡,培訓時間快到了。」說完又瞥向她,似笑非笑的道:「你晚上來我房裡吧。」
阮行歌瞪大眼不敢置信,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