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時間,谷爺爺過世也有四個月了,從得知爺爺死訊的那一刻,她就哭了,哭得柔腸寸斷,傷心欲絕。
但是谷烈沒有,不知該說他堅強,還是故作勇敢?
明明握著她的手,力道那麼強勁,強得她的手都痛了,卻仍一聲不吭。
於是,她決定為他做一件事。
「起床——」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服,劭翎來到谷烈住的別墅——當然是瞞著她小爸偷溜來的。
她爬上他所睡的大床,躺在他身邊大喊,「起床,太陽曬屁股嘍。」
「不要吵。」谷烈翻身繼續睡。前一晚被那惡魔纏到了半夜,他又因為時差難以調適,現在正在補眠。
「不行不行,給我起來!」劭翎直接跨坐在他腰上,逼他起床,「快點起來!陪我去野餐。」
「噢——寶貝。」她這種叫人起床的方式,實在是太銷魂了,他立刻清醒,「你可以再坐下去一點。」
劭翎小臉通紅,拍打他的臉。「給我起來,討厭鬼!」然後迅速下床,怕他反撲壓倒自己,壞了她精心安排的一切。
「是……」他醒了,沉睡的慾望也醒了。唉,可她顯然沒興趣,真可惜。
谷烈只好下床梳洗,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服出來。
「野餐?你不怕你那惡魔小爸衝出來阻止?」
「所以要速戰速決。」她小臉佈滿堅決,「走吧!」
走出別墅,在門口看見一輛紅色法拉利,谷烈沉默了。
「這是?」
「我的車。」她戴上墨鏡,朝他甜甜一笑。「上車吧。」
「那個可惡的……」死惡魔、臭惡魔,給他一匹馬,給女兒一輛法拉利,很好!
谷烈悻悻然坐上車子,任憑她發揮高超的開車技術,駛向一片青青草原。
這片一望無際的草坪,在離他別墅半小時車程的山頂,可俯瞰美麗壯觀的「雷蒙蓋頓」小鎮。
「這裡空氣真新鮮,來野餐也不錯,你準備了什麼吃的?」他看著山下的景色,心情愉悅的轉頭。
不意卻看見她拿著一顆氣球走來,手上哪有什麼吃的,他不禁在心中打了個突。
「對不起,我騙你的。」劭翎向他懺悔,「騙你出來不是要野餐,是想要你……面對悲傷。」
「面對悲傷?」谷烈暗自好笑,「什麼悲傷?」
「爺爺過世時,你沒有哭……」她小心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仍是笑容未變,「這不像你。」
「一定要哭出來才能表現悲傷嗎?」他豎起尖刺,保護自己。
「可是你明明就很想哭。」劭翎才不理會他的逞強,直接戳破他,「男人的面子,實在是……喏,拿去。」她把氣球的線塞給他。
「給我氣球做什麼?又不能吃。」谷烈盡可能的搞笑,他不想面對那麼傷心的回憶。
「二姊以前常常來這裡放氣球——是小爸教的。」她朝他微笑,「二姊跟動物的感情很好,她可以聽見我們聽不見的聲音,可惜大自然是很殘酷的,很多小生命從她手中逝去,她經常為此難過。小爸就告訴二姊,她必須學會放手,面對悲傷——」
「那跟氣球有什麼關係?」他動了動手中的白色氣球,越想越覺得好笑。
「二姊會把氣球當成那些小動物,和它說話,然後就會放手讓氣球升天。」就像是氣球帶走了悲傷。「你一定有很多話要跟爺爺說,那些來不及說的話,你就對氣球說吧,說完就放手,我不會偷看的。」她說完就轉過身去。
谷烈沉默不語。他應該嗤之以鼻,那是惡魔騙小孩的把戲,可他為什麼無法放手?為什麼眼眶浮出了淚水?
半晌,他終於說話了,「我後悔,如果我早點回來,也許不會讓爺爺消極的不接受治療。」
「嗯。」劭翎輕應。
「我爸過世得早,爺爺之於我,就像父親。」
「嗯哼。」
「我來不及告訴他我有多愛他。」男兒淚,滴落在白色氣球上,「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來不及說再見……」
劭翎轉過頭,看著背向她的谷烈,雙肩壓抑的抖動。她情不自禁的上前,從他背後抱住他,給予無聲的安慰。
他終於得以宣洩自己心中的悲傷,爺爺過世後四個月,頭一回允許自己哭出來,不再故作堅強。
最後,他放手,讓氣球緩緩升空,期許那顆氣球,將他的話帶給在天堂的爺爺。
「還是輸給你了,可惡的老頭!」他朝飛向藍天的氣球吶喊。
回頭,帶著淚眼對劭翎說:「謝謝。」然後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看到我這麼脆弱的一面,你要負責,小妞。」
劭翎如釋重負,輕笑道:「好,你乖,我會負責的。」
躲在樹林後頭,以望遠鏡偷窺的惡魔,皺起眉頭。
他該不該……去阻止?
唉,算了,人嘛,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他還是別去做個討厭鬼吧,只要那傢伙別想搶走他的女兒,在惡魔的地盤上,他盡量睜隻眼閉只眼。
他絕不承認,自己其實滿喜歡那臭小子……
「當然,小爸不會讓你帶走小妹。」韋劭妏詭譎一笑,「所以你得用偷的。三天後,我會製造一場騷動,你只有三小時的時間可以把小妹偷出來,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逃出『雷蒙蓋頓』,帶小妹遠走高飛。不過失敗機率很高,小爸很精明,你們有可能來不及離開捷克——」
谷烈打斷她的話,問自己最在意的事,「那逃出來之後呢?」
「我只負責幫你製造機會,至於小爸的報復,就不關我的事嘍。」
不愧是惡魔養大的女兒,真邪惡!
他要不要偷?答案當然只有一個——要。原本他就有長期抗戰的準備了,可韋劭妏的一通電話,給他了希望!
所以現在他才帶著小翎在布拉格街頭,攔車欲前往機場,搭乘最近的一班飛機離開捷克。
那場騷動十分莫名其妙,當時Zepar正在與他練拳頭,說是要考驗,其實只是單方面的毆打,尤其小翎的加油聲越大,Zepar的拳頭就越重。
愛吃醋的變態老爸,這是他最近幫Zepar取的綽號。
就在兩人打得正激烈之時,Zepar的隨扈突然上前報告消息,惡魔聽了立刻臉色大變的離開,直接在城堡頂樓搭乘直升機,離開「雷蒙蓋頓」。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他不跑就是笨蛋!
「YA,自由了!」來到機場,劭翎開心的抱著男友,雀躍的讚歎,「阿烈你好棒哦!我們要去紐約嗎?」
「嗯,我們可以一起生活了。」谷烈也鬆了口氣。
惡魔的地盤現在應該亂成一團了吧?哈,想到就覺得扳回一城,爽!
「嘶——」一笑就牽動身上的肌肉,他痛得齜牙咧嘴。
在那裡待了三天,天天被惡魔抓來練拳頭,再加上精神上的恐嚇——Zepar果然不敢對他怎樣,連想揍他還得下戰書光明正大的來,就擔心小翎覺得她小爸在欺負人。
「很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劭翎支撐著他的身子,心疼地說:「你幹麼每次都答應小爸?不行就拒絕嘛!」
「不。」他搖頭,「事關男人的面子。」男人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面子。
尤其他跟Zepar槓上了,非得鬥個你死我活不可!
「下回等風聲平了再來布拉格玩。」他得離開惡魔的地盤才會覺得安全,至於惡魔的報復……以後再說。「你再帶我好好逛逛,嗯?」他有個精通捷克語、德語、英語、西班牙語的女友,行遍歐洲應該沒問題。
他們說笑著到航空公司櫃檯劃位時,被請到了貴賓室。
「不對!」劭翎先發現異狀,「這裡是小爸專用的……」
「小寶貝,你還記得啊?」Zepar就坐在貴賓室沙發上,優雅的喝著香檳,好整以暇的來個守株待兔,「我不是說過不許離開的嗎?為什麼不聽話呢?」
「我……」這算不算私奔被抓到?她心虛的低頭,躲在男友身後,無顏面對小爸。
「想去哪?紐約?想出國玩怎不跟小爸說一聲,小爸可以把公事挪開陪你一起去,你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小爸會難過的。」
「如果跟你說,你才不會讓我去咧……」劭翎小小聲的頂嘴。
女兒養大了就是別人的,就是這種感覺嗎?
「這是她的人生,Zepar,如果你愛你的女兒,請尊重她的決定。」谷烈決定把話說開。
「你閉嘴,外人少插話!」明知他說得對,可說的人是這臭小子,他就不能接受,「要走自己走!」
這麼冥頑不靈?谷烈仰天長歎,在想該用什麼方法讓他放行。他說服人一向很有一套的,但是Zepar不是人類,所以他無法溝通。
「小爸,我想跟烈一起生活。」劭翎想了想,鬆開抱住男友的手,走向小爸,撒嬌的抱著他,就像小時候那樣,「跟他在一起我才學著堅強,不會動不動就慌得掉眼淚,讓人操心,我的努力有了成果,現在我也可以離家去念大學了……不要跟我說你可以找教授來教我,那不一樣,小爸,我想獨立,我想要有新朋友。」
「我不想當城堡裡的公主,待在『雷蒙蓋頓』的這四個月好無聊,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每天騎馬、游泳、打高爾夫,我知道一定很多人想跟我交換現在的生活,可是,這不是我要的。小爸,讓我去,好不好?」
「不好。」Zepar很堅決,「你之前差點被綁架,小寶貝。」他仍心有餘悸,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只想毀了谷氏報復。
只是有人比他早一步做了,而且做得很徹底,對於這一點,他倒是和谷烈惺惺相惜,他們的叢林法則有些雷同。
「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有谷烈。」劭翎信任依賴的口吻,像是有了他就什麼都不伯。
「我有谷烈」四字,讓Zepar的妒火又起。「不准!」
小爸的冥頑不靈,也讓她火氣都上來了。
「那不然要怎樣?你要關我關到什麼時候?我又不是你的寵物!」
氣焰高漲的惡魔,聽見她這嬌聲埋怨,不禁垂下眼睫。「寵物……原來你覺得我愛你的方式,像對待寵物……」被女兒狠狠刺傷了,惡魔委靡不振。
「噢……小爸,我說的是氣話。」覺得自己講話太過份,劭翎後悔了,再用力抱了下他。「小爸,我愛你,真的。」
惡魔重新復活,眼神又充滿了囂張氣勢,這轉變看在谷烈眼底,他實在很想笑。好吧,就當作看戲。
挑了張沙發坐下,他靜看他們父女大對決。
是變態戀女兒狂惡魔獲勝,還是天使以純真擊敗惡魔呢?
「我也很愛谷烈,我想跟他在一起。」天使以天真的言語,重創惡魔,「你們兩個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對你們的愛是不一樣的。小爸,謝謝你給我優渥的生活和滿滿的愛,現在我想帶著你給我的愛,去給另一個人幸福,好不好?好不好嘛?」
啊啊……他的小女孩長大了,居然變得這麼會說話,這是那個找不到家人就會嚎啕大哭的小寶貝嗎?
於理,他應該放手,但是於情,他捨不得……
「小爸,你再不答應小妹,她會恨你哦。」韋劭虹突然出現,「從小你就特別疼小妹,對我就拳打腳踢,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吧!」高挑美艷的她直接坐在Zepar腿上,「你的女兒只有小妹一個嗎?我和大姊呢?你都不管噢——」
「就是說啊!」有了幫手的劭翎立刻接話,聯手對付頑固的惡魔。
「我氣她背著我偷交男朋友!」Zepar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合理的解釋——自以為很合理。
劭翎不服氣,扯二姊下水,「我哪有偷交?二姊也有男朋友好不好……啊。」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不小心出賣了二姊。
果然,惡魔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瞇眼質問:「野馬,你也給我交了男友,嗯?」
原來韋劭虹是野馬,很符合她的形象嘛!谷烈頗能理解的點頭。
「小爸,我是乖女兒。」韋劭虹苦笑,「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甩了他。」
「嗄?」劭翎和谷烈都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
韋劭虹是個很黏的女友,每天都要跟桑見面的。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深愛著桑,讓人想不透她怎麼會說分手就分手。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Zepar讚賞地大笑,捧著她的小臉狂親。
「小翎,你該準備登機了。」韋劭妏也現身,她出聲催促時,手上還拿著劭翎的護照,「到了紐約跟我們聯絡。」溫柔的抱抱小妹,親吻她的臉,「如果受了委屈,記得,大姊都會支持你。」柔媚的眼瞟向谷烈,再瞟向一臉不自在的Zepar。
Zepar之所以不自在,是因為每次她們三姊妹聯手對付他,他就只能豎白旗投降,拿女兒沒轍,而這敗陣的一面他不想被谷烈看見。
「姊姊相信你可以的,我們的小妹長大了呢。」韋劭妏疼愛的摸摸她的頭,牽著她的手走向谷烈,慎重的將妹妹交給這個男人。「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吧?」
谷烈挑眉一笑。不是說之後就不關她的事嗎?結果這外柔內剛的女人,還是有柔情的一面嘛。
「如栗你想,讓我痛苦的方法多得是,不是嗎?」
她對他點點頭。「快走吧。」
「我說不准——」完全被晾在一邊的Zepar氣得跳起來阻止。
「小爸。」韋劭妏歎息道:「不要逼得小妹像我一樣……」
這句話沒人聽得懂,大家都是一臉好奇,只有Zepar像被打敗了一樣,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無力的闔眼。
「我就知道……」三姊妹同時出招,他絕無招架之力,尤其是外柔內剛的大寶貝,每一招都夠狠。
「謝啦。」好不容易可以走了,谷烈仍想趁離開前好好的踩踩這頭惡魔。「Zepar,你覺得婚禮要西式還是中式的好呢?」
「你給我滾——」惡魔怒吼。他再也不要看見這個混蛋!
「哈哈哈哈哈……」扳回一城又抱得美人歸的谷烈,囂張的大笑,攬著女友離開時,還以持護照的那隻手,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把惡魔氣得瘋狂叫囂。
「我一定要殺了他……我的女兒……」
「你只有一個女兒嗎?」韋劭虹挑眉,「看來小爸不要我們陪,姊,我們回台灣吧。」
「坐下!」他剛失去最寵愛的那一個,現在只剩下這對雙胞胎了。
Zepar看看又爬上他大腿的韋劭虹,這個從小跟他打到大的凶悍女兒,再看看坐在他身側,始終帶著無殺傷力微笑的韋劭妏。
劭翎他最疼,劭虹最讓他傷腦筋,而老大劭妏,則讓他最擔心……
「小爸,我把工作辭了,想去散散心,你陪我好不好?」向來大刺刺的韋劭虹,突然哀傷的對他要求,這讓Zepar心疼的皺眉。
「怎麼這麼突然?你的笨狗和笨蛇呢?」
「帶回來了。小爸陪我啦,我想感覺我是有人愛的……」她難過的掉淚。
「乖,小爸愛你。」拿女兒沒轍的惡魔,被兩滴眼淚輕易收服。
當初收養她們,憑的是一股衝動,人家說衝動是魔鬼,但他卻因此被天使征服。
韋劭妏不語,笑看小爸又一次栽在她們姊妹手上。
飛機緩緩駛離地面,飛上青空,離布拉格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哇,小爸真的讓我跟你走耶!小爸一定很生氣……也很難過吧?」劭翎很難解釋內心的複雜,她一方面開心自己重獲自由,另一方向卻擔心小爸為此大受打擊。
「放心,他很堅強的。」誰管他難不難過?那個變態大魔王。
以後如果有客戶邀他到「雷蒙蓋頓」渡假,打死他都不來!
「到了紐約,我帶你去逛一逛,拜訪一些朋友,你一定會喜歡紐約的。」
「大學呢?」
「早過了開學時間,你就先找點事情做吧,比如旁聽,或者學些東西,準備申請大學的資料。」
劭翎聞言皺眉。「既然這樣,我幹麼現在就跟你去紐約?我可以先在台灣準備,姊姊們都在台灣啊!」
「因為,除了我身邊,你哪裡都別想去。」休想再讓他一連三、四個月見不著人影,他只相信自己,所以非得要帶著她不可。
劭翎臉紅了,把臉埋進他胸膛。
「累了吧?睡一下,睡醒就到了。」
「好。」確實,逃了這麼遠的距離,她也累了,就靠在他身上找到個舒適的位置休息。可想想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小爸沒有條件就讓我跟你走耶,這太奇怪了,我有點擔心……」
「不要想太多。」谷烈將她的頭按進懷裡,逼她睡覺,「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反正他會讓那只惡魔找不到人,哼,會藏人可不只是他的專利。
落腳紐約一周後,搬到新公寓的第一天,谷烈和劭翎兩人愉快的佈置新家,這間位於曼哈頓的公寓,對他們上班和上學都很方便。
兩人整頓好後,坐在一塊喝香檳慶祝時,一通電話打擾了他倆的獨處時光。
「咦?誰知道我們新家的電話?」劭翎疑惑的問。這電話是今天早上才去申請的耶,誰這麼神通廣大?
「不清楚。」谷烈起身按下電話擴音鍵。
「恭喜新居落成。」是Zepar。
「小爸?!」劭翎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搬新家?」
谷烈則是小小聲的低咒,「Shit!」他怎麼知道的?
「小寶貝,小爸尊重你想獨立的決心,不過啊,你得答應小爸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送你一份禮物,不准拒絕,一定要收下,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電鈴響了起來。
「小寶貝,小爸愛你。至於Hunter,對你我只有一句話。」Zepar輕笑道:「你還有得學呢!」
谷烈不給女友跟爸爸說再見的機會,直接按掉通話鍵。他恨那六個字!
「你幹麼啊?我還沒跟小爸講完話耶!」劭翎推他一下,生氣的叉腰。
「你的禮物在按門鈴,是啥?」谷烈氣得牙癢癢的。那個陰魂不散的惡魔,自己總有一天要扳倒他!
「不知道……」她也一頭霧水。
兩人一同去開門,接受惡魔的禮物。
「翎小姐,從今天起,就由我貼身保護您的安全。」站在門外的,是個全身黑色勁裝的妙齡少女,「我是妮娜,今年二十歲,是薩米爾老師最得意的學生,我將會以您哈佛大學心理學系同學的身份,與您一同上下課……」
那個惡魔,竟然派了個貼身保鑣給劭翎!
谷烈不禁搗臉哀嚎,他夢想中兩人獨處的甜蜜日子,被惡魔徹底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