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偷襲事件必然是一場江湖浩劫的伏筆。」某知名大俠一臉高深莫測地道。
「是啊,是啊,前輩所言有理,自然是有什麼陰謀。」一旁的某某小俠贊同點頭,轉過身同一起的夥伴討論起來,當然話音要低,眾前輩面前,他們小輩要低調才行。
「也許有人想要把高手全都打敗,藉機搶奪武林盟主的位置。」某派長老一捋長鬚,很有幾分智者的味道。
「長老所言極是,定是有人陰謀想要藉機削弱我正道群雄的實力。」某派門人力挺長老的推論,一臉的堅決擁護。
「也許是邪教作怪,想要攻打我們正道,藉著武林大會掩蓋其目的。」一直沒有發話的某掌門突然開口,讓滿座的群雄聞言驚跳起來。
對嘛,邪教啊,怎麼會忘記了呢?
一定是邪教啊,果然是大派掌門,有遠見。
低低的討論漸漸升級,一傳十,十傳百,不大工夫,整場的大俠們已經如同菜市場的三姑六婆一般,三五成群討論起來了。
隱在人群裡,白水遙似笑非笑地聽著「群雄」大聲地分析,一個個都是理論十足,繪聲繪色得如同親見親聞一般。
這便是江湖人嗎?果然無聊至極啊。
「咚咚咚……」三聲鼓響,原本喧鬧的場子突然安靜下來。
遠遠望著高建的擂台,見其上走出一名俊朗的青年,一身白色長袍,穩步走到正中。
見場子安靜下來,青年緩緩開口:「眾位英雄俠客,在下是本屆武林大會的司儀,現在我宣佈,第XX屆武林大會現在正式開始,請現任武林盟主周天講話。」
要不是身後有人撐著,白水遙覺得自己一定會滑倒。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對了,二十幾年大凡會議活動,所有的開場基本都是這兩句嘛。原來這麼早的時候,就已經這樣說了嗎?這叫什麼?千古不變?
懶懶靠著身後的人,為了湊這個熱鬧已經站了半天,有點累了,聽著上面嘮嘮叨叨的發言,她已經對武林大會沒什麼興趣了。
「累了?」從後擁住她,雙手交叉在腰間,頭低下貼在她的耳邊輕輕開口。
「是啊,咱們等等就走吧。」耳邊被他溫熱的氣息逗得有些癢,她笑著躲開,不理四周的人下意識地與兩人隔開半臂的距離。
「好。」他淡淡掃了一眼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眾人,心裡沒有任何感覺。
本以為近來心下的各種情緒代表他已經不再無心,卻又漸漸發現只有在對著她時,他的情緒才會有所反應,對於其餘的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依舊是一點也感覺不到。
不過幸好,幸好他還可以感覺她。
收緊手臂,他呼吸著她的髮香。
如果沒有她,他的生命便是一潭死水。
沒有感覺,便是連為自己沒感覺這事也不會覺得悲傷。
當讓他堅持度過漫長修煉的家人的溫情也漸漸無法體會時,他以為他此生注定無心下去了。
連悲傷都不會有,他認得家人眼中的神情,卻不會再有感覺,連失去恐慌都不會再有,一切都是虛無的,每每閉上眼,他不知為什麼要醒來,卻遇到了她,沒有原因的,只是想要看著她,死水一般的生命漸漸開始流動。
說不上那種感覺是什麼,卻知道,有她很好!為什麼好?他說不出來。但卻想,有她真的很好。
感覺到他的情緒,她伸手撫上他的手背,輕輕的撫摸讓他舒服地歎了口氣。漸漸清晰的回憶中,只有離家前,似乎曾有人如此撫慰過他,總是昏睡在床上,沉沉浮浮的不知身在何處,記憶中一直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輕輕安撫他,讓他漸漸安睡。
雖然略有不同,卻同樣讓人安心,暖暖的,想要一直這樣下去。
台上的講話已經到了尾聲,水遙看著司儀再度來到台中,手中端著一個大碗緩緩開口:「眾位英雄,接下來請大家根據分組進行比武,在此僅以薄酒預祝各位馬到成功。」司儀說完將酒一飲而盡摔下擂台。
台下眾人也霎時豪氣萬千,端起剛剛由下人們送過來的酒碗飲盡。只聽滿場頓時響起接二連三的摔碗聲。
微笑地看著所有人都飲下了酒,水遙悄悄示意了身後的人,當盛著滿滿水酒的碗墜下破碎時,一側的人聞聲看過,疑惑地四下探望,在滿是人的場中央,原地那相擁的人沒有驚動一人,已經消失不見。
原本聚集在台前的人群像瀑布般奔湧離去,霎時已經彙集到寫著分組的名單下。
某長老突然感到全身無法動彈,許多功力差的人都跌坐在地,萬般驚駭。
中毒了!他們中毒了嗎?
怎麼回事?難道是邪教的陰謀,要全殲他們武林正道嗎?
他們即將緩慢而痛苦地死去……
「啊……」某掌門表情痛苦地掙扎起來,放眼望去,雙目突然放出精光,讓人誤以為功力瞬間恢復了。
只見他撐著自身成名,那比性命還重要的寶劍,堅強地朝著不遠處的一幢建築走去,如此的不屈,果然是正派典範啊。
那裡有什麼呢?能讓一個著了道的高人如此興奮?
眾人放眼望去,一時間群情激昂!
果然啊!
某小俠咬著牙懊惱自己晚了一步,早知道就搶旁邊那個了,就差一步,這個被人搶先,再移動已經無力了,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在他後邊的人,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鑽入隔壁,只好痛苦地等著做下一個衝進去的人。
「呵呵……」
滿意地看著場下亂成一團的人,場上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一時間分外詭異。
聞聲,群雄悲憤地看向笑聲的源處,只見擂台上立著三人,左邊的正是此次的主辦方,劍氣閣的副閣主江觀月正垂目而立不發一言,右邊站著的是一名美麗的女子,面若桃花,美麗得不可方物。眼尖的人早已經認出,那女子正是劍氣閣的閣主夫人,江湖第一美女慕容紅,如今正笑顏如花,引得一些定力差的小輩忘了處境地直流口水。正中站著的是一個可愛的少年,那清脆好聽,在此時聽來卻分外刺耳的笑聲,正是出自少年小巧可愛的紅唇。
「你是何人,為何沒有中毒,還如此惡意嘲笑?」某少俠正義的一吼因為霎時絞痛的腹部而虛了下來。啊!該死的妖人。「我是江守月,各位,我家的茅廁用得還順心嗎?」少年正是江守月,漂亮的紅唇微微輕啟,聲音似乎耳語,卻讓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是你?原來兇手是你?」現武林盟主周天霎時明白了,他是要報復群雄。一定是的,這心機惡毒的妖人居然等了四年,定是要趁著這次武林大會之際,將群雄一網打盡全部殘害。
「好歹毒的妖人,你居然為了四年前不能做武林盟主,而對群雄下此毒手。」恨恨上午咬牙,武林盟主一臉的悲憤,當年是他最後被選為盟主,他一定會是第一個被殺害的人。既然如此,他縱是要死也不能失了身份,周天一臉正氣地指著台上的少年,揭露他的陰謀。
「告訴你們,我才不稀罕什麼武林盟主呢,少爺我才不會和你們一樣笨,殺你們幹嗎,人家只是下了點瀉藥和散功罷啦,人家不是好心地準備了茅廁給你們嗎?居然不領情,這個無聊的江湖你們自己玩吧。」叉著腰,台上的人跳著腳罵著,原來應該發洩在四年前的怨氣今日終於一吐,感覺好爽。
「告訴你們,劍氣閣從此退出江湖啦。我不和你們玩,你們要是敢來找我,見一個打一個。」拉著嬌妻,江守月話音未落,人已經騰空而起,已經拉得無力的群雄驚恐地擺出架勢卻見那雙人影越升越高,高到已經超越常人輕功的極限時,突然沒有任何借力地平平向前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