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繼續維持賢良淑德的形象,可臉上的笑容卻不受控制地慢慢收了起來,她皺著眉,看著他明明一臉疲憊,卻仍拚命工作,忍不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好像是週末,週末也要工作嗎?
「誰規定週末不可以工作?「他反唇相譏。
「可你的樣子卻告訴我,你現在需要的是大量的休息。」
黑眼圈都露出來的人,明顯在告訴她昨天他又熬夜一整晚沒睡。
「梁笑沫,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
「我只是提出良心的建議。」
「我很感激,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梁笑沫從來都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傢伙,她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陪他演戲嫁給他。
她明明是一番好意,可他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想惡言相向。
不客氣的將熱牛奶和三明治用力放到桌上,有些氣惱地道:身體是你的,健康是你的,至於這些,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掉,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氣呼呼地說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她便轉身摔門離開。
當門『砰』地一聲關上後,季哲男的目光才緩緩從門板移回眼前的文件上,只不過他眼睛雖然盯著文件上的文字,可腦海中卻不斷想著梁笑沫在甩門而出時,留給他的那個憤怒表情。
至少在他的記憶裡,那女人一向對他十分討好諂媚。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帶著什麼目的接近自己,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的模樣。
她為什麼這麼關心他?之前他們明明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裡?真的是為了要躲避那幾個對她毫無威脅的小混混嗎?
不知不覺,季哲男的心思被她所佔領,想知道她的動機,想明白她的目的,可一向懶得再女人身上花心力的他,根本無法揣測女人的心理。
也不知過了多久,肚子傳來一陣尷尬的咕嚕聲,一抬眼,看到那仍冒著熱氣的牛奶,以及潔白盤子裡那看起來很可口的三明治,即使他在心裡不斷警告自己,三明治很有可能被那個奇怪的女人下了毒,但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把它塞進嘴巴裡。
恩?這女人的手藝……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像。
而此時的季哲男怎麼也沒想到,剛剛甩門而去的女人,居然想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計策,硬生生擾亂了他原本安靜的生活。
季哲男最近的精神狀況很不好,一直以來讓他最頭痛的失眠症已經害得他精神不濟了,回到家,還要面對突然闖進他世界裡的梁笑沫。
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捏碎,再扔進太平洋裡面喂鯊魚。
她像細菌一樣,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最近更囂張,還試圖改變他原本的生活習慣。
她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嗎?
臨近中午,工作了一個上午的季哲男,一邊閉眼輕輕揉著疼痛的額頭,一邊回想著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些事——
早上起來,被她逼著吃早餐,如果他不吃,她就冷嘲熱諷,笑他是不是怕她下毒。
到了晚上,他像往常一樣單準備進書房看文件,結果她就在客廳裡,把電視音量調到最大聲,百名不打算讓他好好工作。
為什麼他的人生一定要被這個女人所佔領?像以前那樣各過各的、各玩各的難道不好嗎?
可是當他惡狠狠的想要把她逐出家門,她又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對他說:「好歹咱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你真的忍心把我趕出去,讓我獨自面對那些小混混的威脅嗎?
她說的話,真的讓他很驚愕!
指腹為婚他沒意見,可青梅竹馬是不是就太誇張了?
在他的記憶裡,頂多偶爾會在父母和朋友的聚會中見到她,對她的印象,也僅是一個完全沒有女孩子樣的男人婆。
兩人的成長經歷不同,生活環境不同,就連最起碼興趣愛好都不同。
更別說小時候根本沒有一起玩的經驗,就算長大之後,對她那種類型的女人,他也完全不像太過接近。
若不是看在她是爸媽好朋友的女兒份上,那時候他也不會去保她出來,現在可好,竟給自己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回家。
當初他給她的期限是一個月,算算還有十二天,只要再忍受那個女人十二天,他就可以解脫了。
午餐時間很快就到了,公司的員工餐廳分為三個等級,普通員工、中階主管以及高層主管,都有各自的用餐區域。
當季哲男從自己的專用電梯裡走出來,正準備向餐廳方向移動時,竟讓他看到做夢也沒想到的一幕——
那個身上穿著季氏集團工作制服,身材高挑,蓄著一頭俏麗的短髮,胸前掛著工作證,和旁邊同事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女人——為什麼越看越眼熟?
當那群人逐漸走向自己時,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梁笑沫?!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總裁!「
一聲聲問候在耳邊響起,而他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梁笑沫臉上。
此刻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雖說午餐時間偶爾也會見到大老闆的身影,但對於她們這些底層小職員來說,能得到大老闆超過十秒以上的注目,就相當榮幸了。
但今天老闆不但目不轉睛的盯向這邊,而且平時讓人見了就怕的犀利眼眸中,竟然還多了幾絲錯愕和詭異。
而梁笑沫卻表現得很自然,她主動向季哲男九十度鞠躬,還十分恭敬的喊了一聲,「總裁郝!」
表情態度恭敬,任誰也無法點出有哪裡不對勁。
當她抬起頭,視線有意無意地與季哲男相撞時,還很調皮的朝他眨了下眼睛。
上次被他氣到後,梁笑沫很快便想到對策,因為她剛好從那天的報紙上,看到季氏集團的招聘廣告。
企劃部正在招聘有經驗的企劃人員,當年她讀的就是行銷,對所應聘的職位更是得心應手。
既然季哲男這傢伙在家裡不肯給她接近的機會,她只好將戰場轉移到他工作的地方了。
幸虧當年她和季哲男只是協議結婚,沒擺酒設宴,除了雙方父母,並沒有通知任何親朋好友。
雖然季老爸和季老媽那時狠狠地把兒子訓斥了一頓,但此時她卻覺得慶幸,要不然她這個季氏集團總裁夫人,哪有可能混進來當職員。
季哲男很快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看向企劃部經理,冷聲道:「這個職員是什麼時候進公司的,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見過?」
公司旗下的員工這麼多,沒見過當然再正常不過了,可人家是公司的老大,即使這話問得再沒道理,也沒有人敢回嘴。
企劃部經理平時根本沒有太多機會與大老闆講到話,此時聽到他這麼問,忙不迭道:「她叫梁笑沫,已經在企劃部工作快半個月了,工作能力十分卓越,才上班沒幾天,便提出很多有建議性的意見。」
身為企劃部的經理,她也只是實話實說,而且她不否認她真的很欣賞梁笑沫的能力。
季哲男冰冷的目光在梁笑沫的臉上打量片刻,雖然明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但這裡是公司,他不希望他們的關係曝光,只能冷冷的燈她一眼,便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幾個企劃部的小職員見大老闆一走,連忙拍拍胸脯,平復一下飽受驚嚇的情緒,長歎一聲。
「雖說總裁是個不可多得的帥哥,可每次接近他時,我的心跳都會不由自主的停止,他是在讓人太有壓迫感了。」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高大身影,梁笑沫笑得意味深長,「搞不好是色厲內荏哦!」
到了下班時間,在停車場中,剛跨上哈雷機車準備回家的梁笑沫,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
回頭一看,一輛漆黑的保時捷跑車,車主穿了一身黑,英俊而魅人,和他的表情一樣,酷得讓人難以接近。
他將車子開到她身邊,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裡上班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我要警告你,我不希望公司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酷酷的說完,也不理會梁笑沫有什麼反應,便用力一踩油門,快速離去。
擺著最酷姿態坐在哈雷機車上的梁笑沫,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望著遠處早已消失的車影,不由得意一笑。
季哲男,不管怎麼說,本小姐這次突然出現,終於讓你亂了陣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