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氣通常不能當飯吃,方幸時早就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依然決定不依靠任何人生活。
這一點對她而言並不十分困難,反正只要有手有腳,她也不怕自己會餓死。
憑著之前在大學時代打工的經驗,她並不費力的找到一份在中國餐館的工作。
白天,她在一家私人企業當秘書,晚上則在中國餐館工作,打算給自己兩年的時間努力賺錢,再回學校讀書。
她最終放棄前往英國,改往加拿大。
她到了她媽媽生活的地方,並不是指望再重續什麼母女緣,只是還是想要看看她,就算只是一眼也好一對於這個生下她,卻從沒有照顧過她的母親,她內心深處還是感到好奇。
最後她直一的遠遠看過她幾次,那種感覺很複雜,至今她依然無法形容。也找不到一絲勇氣去向她介紹自己。但是最後,她還是決定留下來,畢竟她只有一個人,到哪裡都一樣,所以她準備在這裡重新開始。
她找了一些學校的訊息,還跟兩個非裔大學女生合租一間小房間,盡可能節省開銷。
最終,她在機場沒有等到霍君實,剛開始的激動情緒到今天已經平靜,她不再作夢了,反正他已經做了選擇,她能做的只能尊重,剩下的,只有回憶和對他的思念。
將頭髮簡單的綁了個馬尾,幾乎每天,她都在晚上七點左右上班,到十一點清掃完餐廳才能下班!原本餐廳老闆認為她是個女孩子,不打算給她那麼重的工作,但是她卻堅持要做,因為可以有較高的所得。
「下班了嗎?」一張可愛的笑臉探進廚房。
「差不多了。」方幸時回他一笑,賣力的拖著廚房地板。
鄭輝是老闆的兒子,算是第二代的香港移民,年紀小她兩歲,是個很有活力的小伙子。
「等會兒去喝點東西好不好?」他帶著期待的看著她。
她輕搖了下頭,「我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得早點回去。」
鄭輝的臉色立時浮現失望,「你怎麼這麼忙?」
「沒辦法,」方幸時微笑。「我需要存錢。」
他搔了搔頭,「我知道,你想繼續讀書,真佩服你的毅力。」
「別說我,你也很厲害。」她對於他的付出可是看在眼裡,畢竟現在沒有幾個年輕人可以忍受自己待在酷熱的廚房裡。
「還好啦!只不過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鄭輝一笑,信心十足的說:「我現在雖然只是個二廚,但是相信有一天我會因為努力而揚名國際,成為一個大廚師。」
「我一點都不懷疑。」她一向喜歡鄭輝自信滿滿的樣子,有的時候,他的高昂情緒也會使她精神一振。
「所以一隻要我很努力的話,」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你就可以不用這麼辛苦。」聽到他的話,方幸時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腦中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
「我爸爸說,他看過那麼多女孩子,肯定你是一個好女孩,所以也很鼓勵我追求你。」
聞言,緩緩站直自己的身軀,小心翼翼的將拖把放進水桶裡,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輝仔,你好像誤會了某些事。」
鄭輝不解的看著她。
「其實我結婚了。」雖然霍君實最後沒有出現在機場,她也很明白最終他沒有選擇她,但就算是如此,她沒跟他離婚,所以她還是認為自己是他的妻子。
鄭輝錯愕得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結婚?!」
「對!」她肯定的點頭。
「可是——」他有些無措,「你丈夫呢?」
「他在台灣。」方幸時的口氣平靜。
「喔……」茫然的站在她面前,鄭輝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對不起。」看著他額頭上冒出汗珠,她歉然一笑。
「不、不!」他連忙揮手,「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己沒把事情給弄清楚,我只是……」他試圖想解釋,但最後放棄的歎了口氣。
方幸時也不再多說,低下頭,彎下腰,繼續拖地,重複同樣的動作。
當她抬起頭時,鄭輝已經不在那裡,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每天早出晚歸,對她的精神、身體負擔都很大,所以她實在不想再費心去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只希望在這裡的工作,不會因為鄭輝的告白失利而有任何變動就好。
確定將一切的工作完成之後,她才踏出餐館,小心翼翼的將鐵門給拉下,安心的轉身離開。
今天工作得比較晚,若是趕不上最後一班地下鐵,她就得要坐出租車回家了。
走沒幾步,天空突地飄下細雨。
她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天際,心頭不期然地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多雨的倫敦……她搖搖頭,加快自己的腳步往地鐵站跑去。
過去已經成為過去,回憶可以,但是她依然要為現在而活!她對自己說道。
「Angel,要不要我送你?」聽到身後的聲音,她有些驚訝,轉過身,就看到鄭輝開著車,停在一旁。
「不用了。」她微笑道謝,「我搭地鐵就好。」
「但是這個時間,你可能搭不到末班車了!」
下了車,鄭輝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別誤會,就算我們的關係不能更進一步,但還是朋友,更何況我還算是你的老闆,所以重視你的安全也不為過。」
方幸時不知道是否應該拒絕,她是擔心搭不上末班車,若要搭車回家,少說也要花三、四十塊,這對她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上車吧!」鄭輝催促著。
下次她得要注意時間,不讓同樣的情況再發生才行。這麼在、心裡告誡完自己,她才接受他的好意。
「謝謝你。」她繫上安全帶之後說。
「小事一件,別說謝。」一邊發動引擎,他一邊關心的碎念起來,「你一個女孩子,實在不應該工作那麼晚!」
「我自己會注意安全的。」已經猜到他想說些什麼馴於是她先開口表示,接著就把目光調向車窗外,只見絕大部份的商家都已經休息了,路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行人。
鄭輝打了方向燈,方向盤一轉,將車開上大馬路。
就在這個時候,方幸時眼角瞥見一抹身影。
她看到他,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遠遠的站在街頭一角,一身的黑好似跟黑夜融在一起,她看到他朝她的方向而來,她的心激動了起來,緊靠著車窗,想要再看仔細一點,但是車子轉了彎,他的身影跟著消失。
她急切的轉過身,看向後頭,但是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嗎?」鄭輝奇怪的問,「你看到了什麼?」
聽到他的問題,方幸時才冷靜下來,緩緩坐直身軀,「沒什麼,」久久,她才低喃:「應該是看錯了。」沒道理在她離開半年之後,他才想到來找她,而且他壓根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
只是相似的人吧!她疲累的往後仰靠,手輕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太思念一個人,會產生錯覺。
回到家,手拿著鑰匙,方幸時還沒有將門打開,門就從裡頭用力的被人拉了開來。
「Angel!」她的室友Henna興奮著一張臉,「你可回來了,今天有個大帥哥來找你!」
方幸時的心一突,「大帥哥?」
「對!」她誇張的手舞足蹈表示,「他的英文有迷人的腔調!他說,他是你的丈夫!」
真是他?
「他人呢?」她一把捉住了室友,急切的問。
「我給了他你打工的住址,他去找你了,你沒見到他嗎?」方幸時的手滑過自己的黑髮,輕搖了下頭,拿起自己才放下的手提袋,霍地轉身衝出去。
Henna輕哼著曲子,將門給闔上。她一向很喜歡浪漫的情節,雖然這個東方女孩子從不多談有關自己的事情,但她是個好人一很愛乾淨又常煮東西給她吃,有空時還會指導她不懂的作業,這麼一個和善的人,當然值得幸福。
才站在大街上,方幸時就暗罵自己的愚蠢,這個時間,她要上哪裡去找人?就算霍君實真的來到多倫多,而且也真的到餐廳找她,看不到她之後,應該也只能回來這裡找她,所以她幹麼衝出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要遇上他,她的腦袋就不正常!
可是他真的來了?!她在心中細細品嚐激動的滋味。
他為何而來?因為她很重要,所以來找她,還是因為……她的心沉了下去一離婚?
是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做出理性的判斷。沒道理他當初不跟著她離開,現在才來找她……她的心因為心頭浮上的念頭而不停的下沉。
轉身正打算回到公寓裡,這時她卻看到一輛出租車慢駛而至,然後停了下來。
霍君實一她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身影,心開始狂跳,直到現在看到他,她才發現自己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想念他。
付了車資,霍君實動作利落的下車。
接著,方幸時聽到他砰然甩上車門。
他走向她,腳步在隔了三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靜靜的站著,只見他以冷硬、打量的目光掃視她。
他的眼神使她的心不斷下沉,神經開始緊繃,她真的不該期望那種很喜悅的重逢,或許他的到來只是想要解決彼此的關係。
「……好久不見。」她強迫自己先開口。
她注意到他身上合身的高級西裝,手忍不住撫過自己的頭髮,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已經可以丟掉的T恤和洗到褪色的牛仔褲,看起來應該很狼狽。
她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麼剛才不去換件像樣點的衣服,他看起來英俊而且精神奕奕,可以想見,就算沒有她在身邊,他一樣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思此,她的眼眶幾乎一紅。
他從來都不需要她一這個念頭帶給她強烈的失落。
內心深處的自卑再次不受歡迎的冒出頭,她心中的沮喪加深。她不該期望再見他,因為再見面只會讓她更清楚的看清兩人之間的差異!他不會如同她一樣的掛心和牽絆。
生疏從來沒有發生在彼此之間,但是在他帶著敵意的注視底下,她只能生硬的應對。
「你看來很好!」他憂鬱的黑眸直盯著她。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他看起來比她更好!
深吸了口氣,為了自尊,她硬要自己回答,「我是過得很充實。」他們彼此看不到內心的真實情緒,只是交談著言不及義的話。
「我剛才看到你,」他看著她,眼神轉沉,「你上了一個男人的車,我確定你有看到我,但是你沒停下來。」
「那是我們餐廳的小老闆。」她沒隱瞞的回答,「我是有看到你,」她點頭承認,「但是那時我以為我……看錯了。」
「看錯?!」他的聲音閃著莫名的情緒。
「對。」她肯定的點頭。
「是真的看錯嗎?」他一臉懷疑,不受控制的嫉妒話語就這麼傷人的脫口而出。「還是經過了半年的時間,你覺得寂寞,所以選擇跟他在一起?」
方幸時震驚不已,「你在胡說什麼?」聲音帶著一絲憤怒。
「是你自己以前說的。在異鄉,人容易脆弱,所以會茫然的找一個人陪伴,那不是愛,只是寂寞的兩個人互相取暖。」她是說過類似的話。方幸時的臉上一白。一直以來,她也懷疑他對她的情感也是因為寂寞,不是愛。
「所以你現在理所當然可以去尋找一個能夠互相取暖的人!」霍君實的語氣有著滿滿的指控。
她氣憤的大罵,「我不會愚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你覺得我愚蠢嗎?」他不留情的反問。
她一楞,然後搖頭,「不,你很聰明。」「真是好極了!」他的口氣嘲諷,「既然你說我聰明,那怎麼會認為我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你自己就可以搞得懂,但是就一味的認為我分不清?」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你總是在騙人!」「我沒有!」她激動了起來。
他憑什麼這麼說她?從頭至尾被耍得團團轉的人是她,原本以為自己嫁了一個窮小子,還努力工作供他完成學業,到頭來才知道原來窮小子是個豪門貴公子,而他竟然還用指控的口氣說——她騙他?
「你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我,但是你卻一走了之!」
「是你自己沒有來!」雖然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要她冷靜,但是她卻無法壓抑,「我留了訊息給你,還在機場等了你好久,但是你沒有來!」
「騙人!」他反駁,「你根本什麼都沒有留!」至今,他都還記得回家時,那人去樓空的空虛和心痛朝他壓迫而來的窒息感。
「我……」這下真是百口莫辯,「我有打電話、傳簡訊給你,在機場我手機沒有電,還不停的用公共電話打給你,但是你都沒有接!」
「騙人!」
「如果你說我騙人,那就騙人好了!」她忍不住氣怒,朝他伸出手,「把東西給我!」
「什麼?」
「離婚協議書!」
他的黑哞立時射出凌厲的光芒,「你再說一次!」臉上駭人的神情使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他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長手一伸,捉住她的上臂,厲聲大吼,「你再說一次!」方幸時開始反抗,想要把他的手甩開。管他到底是為什麼而來,她現在只要他走開!
反正他這次來,口口聲聲都是對她的指控,她也懶得再多解釋什麼,若他真以為她隨便找了一個男人,那就由他,他不相信她真的有打過電話給他,也都隨便他了!
「離婚協議書!」她揚起下巴尖叫,「把它給我,然後我們兩個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離婚啊」他怒氣衝天,「你身邊果然有人了對不對?」
「不要污蔑我,」她氣得都快哭了,「輝仔只是老闆,我搭不上最後一班車回家才好心的送我回來,我跟他之間根本沒有什麼!」
「你這個白癡,你快把我逼瘋了。」
「如果我直一那麼差勁的話,那你更應該跟我分開!」她的眼眶一紅,「反正我是那麼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他不留情的說:「你確實微不足道,從在倫敦時,我第一次見到你,隔著窗戶看到你在中國餐廳帶位、端菜,日復一日,重複同樣的工作,就知道你很微不足道。」
自己看不起自己是一回事,但是一聽到他也認同,方幸時臉上浮現羞愧,淚水快要強忍不住的掉下來。
「你不需要羞辱我,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沒有奢望什麼,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路上隨便捉就一大把,你根本不會想要我。」她不准自己哭,現在她剩下的只有一丁點的自尊。
「所以現在你大可跟我劃清界線,你放心,我不會想要從你身上拿走什麼好處。」就算她內心深處還有任何微小的希望,在這個時候也徹底的破滅,希望永遠永遠的消失不見了。
「你真是個白癡!」他用力把她拉入懷中,以幾乎要壓碎骨頭的力氣緊抱著她。
因為與他的貼近,不經意問,方幸時的淚水沿著眼角滑落,他的擁抱讓一切都被打亂了。
「你確實微不足道。」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際晌起,「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總是在笑,好像天塌下來也無所謂,單調的工作,就算再累,你卻依然開朗溫柔的待人。下雨的時候,你把傘給我,自己淋雨,因為你只在乎我會不會感冒!就算你再微不足道又怎麼樣?你是我的世界。」
他的一番話掀起了她內心的波濤洶湧,她的淚水盈眶,「你……在倫敦時,曾到中國餐館看我工作?」
「我看了快一年!」說到底,該生氣的人是他,因為他守候了她一整年,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注意到他,好不容易注意了,卻以為他是去追她姊姊,那個母夜叉——方幸安!他的嘴不屑的一撇。他還不至於笨到分不清什麼是寶什麼是草!
「騙人!」她咕噥。
「我這輩子唯一騙……不!」他指正,「是瞞你的一件事,就是我的身份!不過,那也是要怪你,」他將事情全都推到她的身上,「誰叫你總是動不動的說,我們處在同一個世界,同樣孤單、同樣寂寞,好像我只要跟你不一樣,你就隨時會走人,所以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瞞你!」
她傻眼,忘記流淚,只能楞楞的看著他。「霍君實,」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真的不瞭解你,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很伶牙俐齒啊」
他帶著一片柔情的注視她,「我會很乖,只要你回我身邊,我一切都聽你的,不管我在外人面前如何,在你面前,我永遠是需要你的Royal。」他乞求的口吻輕柔的撫上她的心,心頭開始冒出激動的泡泡。
「所以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跟我離婚?」
「廢話!」他悴了口。他巴不得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怎麼有可能會放她走?「你得好好跟我解釋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真的有打電話給你,但是你沒接!」
「什麼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賣場開幕那一天。」她回答。
「我的手機不見了!最後是——」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一沉,「你說你有傳簡訊給我?」
她點點頭,看到他臉上浮現殺戮的神情,她眉頭跟著微皺,「怎麼了嗎?」
「那個盧花癡死定了!」他近乎咬牙切齒的低咆。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不是很想去追問詳細的情況。
一個人可以擁有許多面具,在面對不同的人時,戴上不同的面具,但是至少她肯定,在她面前,他永遠會是和善的霍君實,至於他要怎麼去對待外頭的人!她不想管。
「你真的愛我嗎?」這一回她要弄得清清楚楚。
「當然!」他吻了吻她,「若不愛你,我幹麼費心找了你半年。你怎麼會來加拿大?」
「我媽媽在這裡。」她輕聲說,「我是來看她的。」
他皺起了眉頭,「然後呢?她傷害你了嗎?」
聽到他這麼問,她的神經立刻繃了起來。這個男人有奇怪的佔有慾,在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她若還沒看清也真的太愚蠢了。
「沒有,我只是遠遠看著她。」她摟著他的手緊了緊,「她過得好像還不錯,我想,我沒有必要打擾她。」
「你確定?」他低頭仔細的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神情,「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要她跟你相認。」
「不是出自內心真心誠意的,我都不要。」她柔軟的給了拒絕。
「我明白了。」他輕點了下頭。
「對了!」她上下打量著他,「賣場開幕之後的情況怎麼樣?」
「很好!」他把她拉入懷中,然後唇移了過來,覆在她的上面,「我很努力的工作,下個月中部和南部的兩家賣場也會同時間開幕。」
「你真棒!」她忍不住輕拍了下他的臉頰。
他露出一個直一誠的笑容。看來那個林萬富的話還算有點參考價值,在幸時離開之後,他本來失魂落魄的什麼都不想管,但是因為他說如果她回來之後,看到他的努力會很開心,他才勉為其難的工作。
當然那個死老頭的態度轉變也有點關係,因為他努力的替他找老婆的下落,今天他能找到,也是因為他派人尋找的關係,所以看在他如此賣力的份上,就幫幫他好了。
擁緊懷中的小女人,他相信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使他們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