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毅軒在女方休息室裡找不到人,便來到宴會廳裡搜尋金綺蘿的身影。
他一眼就發現她的所在位置,因為她身邊圍繞著最多男人,大家又像眾星拱月似地圍著她聊天說笑,而她也不時輕掩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還接過別人遞上的飲料一口喝下…--
也不怕人家在裡頭下了迷藥?
他橫眉豎目地瞪著前方,想到她剛才對待他的冷淡態度,再比對眼前她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的開心畫面……
轟地一聲,嫉妒的燃點被引爆,在他的胸口冒出一把能熊大火,燒紅了他的眼。
他滿腔怒火地走向那群人,途中不小心撞了人也無暇回頭,就像剝洋蔥似地推開層層礙眼的人牆,筆直地朝她前進……直接拿走她手中的酒杯,抓住她的手。
「幹麼?」金綺蘿手上的杯子突然被人搶走,轉頭才發現抓住她的人是康毅軒。
「我們談一下。」康毅軒並不是在徼詢她的意願,而是拉著她就往外走,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放開我……」她想抽回手,但他的力道太大,根本甩不開。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她不想引起太多側目,只能在他身後壓低音量問他。
「跟我走就對了。」他只回了這句話,便一路沒停地拉著她走出宴會廳,完全不管後頭的訂婚儀式即將展開,只顧著把她帶離人群,找個安靜的地點說話。
他朝兩旁看了看,試探性地推開走道上的幾扇門……終於找到一問沒人使用的小型宴會廳。
他二話不說地將她硬拉進去,這才忿然甩開她的手。
「康毅軒,你到底在做什麼啊,幹麼把我拉到這裡來?」她握著自己發疼的手腕,生氣地瞪著他,不曉得他突然在發什麼神經!
「你還問我,我才要問你剛才在做什麼呢!」康毅軒關上門,回頭吼得比她更大聲,兩隻眼睛瞪得比她還大,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她愕然,反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我……怎麼了?」她也不曉得自己在怕什麼,音量突然變得比較小聲,卻想不出來自己例才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康毅軒瞇起銳眼,怒氣衝天地走近她幾步。
「你看到男人那麼開心嗎?」他咬牙問道。
「嗄?」
「你那麼喜歡一大堆男人繞著你轉嗎?」
「嗄?!」
「一有男人向你獻慇勤,你就笑得合不攏嘴嗎?」
「嗄!」金綺蘿從疑問到憤慨,聽他愈問愈離譜,頭頂也開始冒煙了。「你沒頭沒腦的。到底在胡說什麼啊?」看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度,和剛才在宴會廳裡的模樣判若兩人嘛!
「我說的都是事實,不然你剛才幹麼對著那些男人笑得那麼開心?
為什麼那麼輕易答應跟別人合照?還那麼隨便地喝下人家拿給你的飲料,難道不怕他們在裡頭下藥嗎?」他一樣一樣數落她,表情就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嚴重。
一想起她和其他男人愉快談笑的模樣,他的衝動就全數出籠,擋也擋不住。
「那杯飲料是我朋友端給我的,她是女的。」她大聲反駁,覺得自己喝了一杯女朋友遞過來的果汁,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自己才像吃錯藥咧,幹麼突然找她的殖,對她發飆?!
「女的……」
他愣了下,想到剛剛猛一看……其實只看到「有隻手」把飲料端給她,並沒有看到那隻手的主人是男是女,也許真的是因為女生個子小,被旁邊的男人擋住了也說不定。更何況他妒火中燒的眼中,其實只注意到金綺蘿一個女人……
「她是女的,那旁邊那些人總是男的了吧!你怎麼走到哪裡都有男人跟在後頭跑,還跟他們有說有笑的,你跟他們很熟嗎?什麼事可以聊得那麼開心啊?」他迅速彌平失誤,回到重點——
撇開那個「女的」不談,旁邊還是站了很多男人。
「不熟就不能說話嗎?難道別人主動來找我講話,我都要哭著叫他們通通滾開嗎?」
她覺得他這論調實在很誇張,會場裡有哪個賓客不是在和別人交談的,那不過是普通的交際行為而已。
「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一個人站在那裡,那些男人才會一直去找你聊天說話,對你示好,甚至對你產生不好的念頭。如果你不隨便對他們笑,表現得凶一點,他們就不會一直自討沒趣地纏著你了。」
康毅軒覺得她就是嚴重缺乏一般美女該有的「距離感」,對人總是表現得太友善.說話時還笑臉迎人的……那些男人才會一窩蜂地上前攀談,妄想佔據她身邊的位置!
「康毅軒!你……」她氣到跺腳,心想他這次怎麼又把她形容得像個「狐狸精」了,她又是哪裡招惹到他了?
「所以你幹麼老是一個人!才讓那些男人以為有機會接近你,個個都想打你的主意。」他辟哩啪啦地炮轟出心中的不悅,恨不得能在她身邊拉出一圈「男人勿近」的封鎖線。免得那些男人趁她落單的時候靠她太近。
比起金綺蘿本人,他看待那些男人的標準還更加嚴格,幾乎把每個接近她的男人都看作別有用心了。
「我才沒有……」
「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他的音量搶在她前頭,以堅定的眼神打斷她的反駁,「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跟我在一起。」
「……?!」她啞然,盯著他,覺得大腦和耳朵的溝通好像出了點問題。
「在一起……什麼……意思?」她的腦袋好像有些失靈,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暖昧的成分耶……難道是她一靠近他,「想太多」的毛病就又犯了嗎?
金綺蘿實在不敢妄下定論,也不敢胡亂猜想,還是問他比較快。
「就是叫你當我的女人,跟我交往的意思,這樣都聽不懂嗎?」他的語氣急躁,再也忍受不了心底那股因為想愛又不敢愛的衝動,總是三不五時就在內心煽動強烈的妒火,燒得他幾乎發狂。
想來想去最簡單的解決之道,就是直接和她交往,光明正大地愛她,當她的護花使者,不許別人再亂打她的主意了。
「……交往……」她睜大眼睛聽著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整個人被震撼得有些發傻,思緒一整個混亂,覺得心臟彷彿一下子忘了跳動,一下子又跳得好快……
也就是說……他是喜歡她的意思嗎?怎麼這麼突然……
不過,要是真對她有好感,幹麼還先說一大堆話來教訓她,又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簡直像來討債的一樣。
「我不要,我已經說過不想再見到你了。」她倔強地別過臉,對他的「命令」感到很不服氣。
開玩笑,他說交往就交往嗎?她為什麼要乖乖聽他的話呀?
壞傢伙,好端端的突然跟人家說這些話,害她好不容易才沉澱下的感情又起紛亂,在心裡刮起一陣風……
她不想被動搖啦!
「可是我想見你。」康毅軒難掩激動地握住她的肩膀,緊緊鎖定她的雙眸。
「我再也不想遵守那個該死的約定了,明明想念你卻要拚命壓抑,擔心你卻不能去看你一眼……這算什麼原諒,你根本是在懲罰我。」他抱怨她的殘忍,竟然提出那種爛條件要他配合,讓他吃足苦頭。
金綺蘿怔然地望著他,又被他一番強烈的用詞給震撼了一次。
每一次,她的思緒都被他撼動得更厲害,更難以拒絕受他影響了。
康毅軒怪她在處罰他,但她又何嘗不是在拚了命地忍耐自己對他的感情,以為只要不看、不聽、不想就能將他忘得徹底,再也不必為他傷心……
「我不喜歡那些男人盯著你看的眼神,也不喜歡他們靠你太近,所以你不要輕易對他們微笑,更不要一個人站在那裡……待在我身邊,我不會再讓人有機會欺負你了。」
他輕撫她美麗的臉龐,承認自己的嫉妒,也擔心她又會像上次一樣遇到對她意圖不軌的男人。
那次的意外別說她不肯原諒他了,連他自己也從沒停止過內疚,每每想起就很懊悔自己竟不能及時保護她,才害她遭人輕薄。
而剛才又看到她就像那晚一樣獨自站在那裡和人談笑,他的心中更牽蕩起一絲不安,加劇胸口的憤妒,直覺地想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好好保護著,不能再讓她受一點傷……
金綺蘿凝滯於他深情的眼中,也看到他眼底的擔憂……
原來他始終沒有忘記那晚發生的事,一直還在為那件事感到自責是嗎?
真傻耶,連她自己都已經逐漸淡忘掉那晚的事情,不再想起那個欠揍的混蛋到底有多混蛋了,他幹麼還拿這件事來折磨自己啊?她都說過會原諒他了呀……[熱A書$吧&獨@家*制#作]
她眨眼,眸裡有些濕潤,威動又心疼地蒙上一層水氣。想到他凶巴巴的口吻是出於對她的憂心和愛意,她原本倔強的態度也一整個被軟化,畢竟,她還是愛著這個男人的,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那就是說以後不管有誰想欺負我,你都替我趕走他們嘍?」金綺蘿輕佻著眉問他,言語問已經帶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當然,要是有人敢對你打歪主意,我就像那天一樣,也把他們一個個扔進水裡。」康毅軒向她作出保證,絕不會輕易放過對她有邪念的傢伙。
「你扔他下水?!」她驚呼,沒想到他會這麼做,萬一那個黃偉民利用「成豐食品」的勢力來找他麻煩怎麼辦呀?
「是啊,誰叫他對你不禮貌,我本來想揍他的,但我不喜歡使用暴力。」康毅軒用很認真的口吻說道,表情大義凜然。
「把人扔進水有比較好嗎?」金綺蘿懷疑他對『暴力」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你把我推進水裡不也沒事。」他一臉「好很多」的表情,還覺得把那個混帳東西丟進水裡還太輕饒他了咧!事後想想還真是不甘心。
「……」金綺蘿突然接不上話,有種被「拖下水」的感覺,好好的幹麼說到她身上來呀?
不過,一想到他是替她出氣,才動手教訓那個下流的壞蛋,她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暗自竊喜著,原來這男人從那時起就對她「有感覺」了呀!
她微睇著俊秀的臉孔,再回想一下他剛才那番話和凶巴巴的口吻……
現在,他的「誣賴」全成了吃醋的反應,讓她愈想愈是喜不自禁,很開心得知心愛的男人也喜歡自己、在乎自己。此刻她的心裡充滿了一股得償所愛的喜悅,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在心房澎湃,感動到足以讓她忘卻任何經歷過的悲傷與失落。
「咳,那好吧,反正我也被人追得很煩了,不如就跟你交往看看,讓你充當我的保鏢好了。」
她握拳輕咳,努力掩飾爬上唇角的笑意,雖然心裡幾乎感到欣喜若狂,但卻不想將情緒表現得太明顯,不然好像顯得她很沒身價,巴不得能跟他交往一樣。
康毅軒聽她同意交往,內心立刻掀起一陣狂喜的巨浪,捲起臉上如風飛揚的笑容,將她一把抱起,在原地也轉了好幾圈,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他是求婚成功了呢!
「停!快放我下來……」金綺蘿被轉了幾圈就吃不消了,一落地便整個倚向他懷裡!「討厭.人家頭會昏耶!」她嬌嗔地捶了他一拳,有種貧血的暈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