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沒關係,這份資料之前你們已經給了我,你只要在前一天告訴我地點就行了。」她揚起笑臉,希望能緩和小莎的緊張。「還有,我的朋友都叫我樂芙,你也可以這樣叫我。雖然有人稱呼我江小姐,不過很少人這樣叫我,有時候我會反應不過來。」
「是,樂芙姐。」小莎尷尬的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的笨拙有點不好意思。
樂芙姐?她看起來沒這麼老吧?雖然她的年紀可能比小莎大一點,但也沒有大到需要叫姐的地步吧。
小莎認真、帶點神經質的眼神,讓江樂芙決定先不要糾正她,要不然她好不容易放鬆一點的心情,到時候又回到剛剛那樣,那她可會一個頭兩個大。
「小莎,我可以見一下導演嗎?」這是她每次在為客戶拍廣告或平面文宣時的習慣。她會先和導演討論一下廣告的內容和想要呈現的意象,在溝通沒問題後,才會安心在旁邊看拍攝狀況。
雖然之前已經開會討論過這些事情,但她還是覺得在現場再次確認比較妥當;因為,現場常會有臨時狀況,是會議中沒討論到的,這個時候,她就必須跟導演好好討論,一邊必須維持客戶要的感覺,一邊則要根據現場實際狀況作協調。
所以,她的工作看起來雖然輕鬆,但實際上,她要管的事情可多著呢。
「導演,這位是公關公司派來的江樂芙小姐。」小莎將她帶到VILLA裡面的拍攝現場,在攝影機前對著一個身穿黑色背心、淺色牛仔褲的男子說。
「江樂芙?」男子轉過身來,當看到她時,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們真的很有緣,江樂芙小姐。」
「張慶威?怎麼這麼巧!你是導演?」她怎麼也沒想到剛剛幫她的人,竟然是廣告公司的導演。
他頑皮的對她眨眨眼。「如果這裡沒有第二個張慶威的話,沒錯,我就是導演。」
「你是導演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今天的拍攝內容。」她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而她這個動作,讓張慶威感到十分好奇。
「聽你的口氣,似乎之前被人刁難過?」她已經換下剛剛穿的T恤和牛仔褲,穿上剛買的背心和米色短褲,整個人看起來變得非常亮麗,讓人感到很輕鬆。
「你知道的,做藝術的人,有時候真的很堅持己見。」她並不是說全部的導演都是這樣,但難免會遇到幾個比較有個性的導演,因此在溝通上就會相當吃力。
「我瞭解。」他是從助理導演開始做起的,有些導演的怪,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很高興你也認同。」她從包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現在,可以跟我討論一下未來這幾天的拍攝方向嗎?」
「當然可以。」他接過她手上的資料,裡面密密麻麻的筆記,讓他感到很意外。「看來你是做了功課才來的?」
「其實我是臨時接下同事的工作來做,所以有很多地方我都還不是太瞭解,當然要花點工夫,才不會讓拍攝工作出問題。」要是拍出來的效果不是客戶要的,她可承擔不起。
「你的老闆還真是請到了個好員工。」她負責任的態度,更加深他對她的好感,而當她跟他討論到拍攝角度和光影的問題時,他對她的專業更是驚歎。
「你怎麼也懂這個?」他跟很多人合作過,大多數的人都不太知道這些問題,所以都是把感覺告訴他,由他來發揮。
「你知道,看久了,大概也會知道要怎麼做。」面對他驚訝的表情,她只是笑了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些人看久了,還是有看沒有懂。你應該是花了點心思在這上面?」很多東西不是看久了就會,他看得出來,她應該是事前做了不少功課。
「這也是這份工作我應該要做的功課,畢竟,如果我什麼都不會,有哪個老闆會想僱用我呢?」她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工作,要是她什麼都不懂,又要怎麼跟那些藝術家個性的導演溝通呢?「先別說這個了,這邊我希望……」
她指著資料上的橋段,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而她也成功的將話題轉移到工作上,但她認真負責的態度仍在張慶威心中留下相當好的印象。
***
和張慶威討論好整個廣告的細節後,她就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拍攝。這是她的原則──在事前充分跟導演溝通;拍攝時,就將所有工作都交給導演來處理,這也是對導演的一種尊重。
就在她專心看著拍攝過程當中,她突然感到包包裡的手機在震動,為了不吵到拍攝現場的人,她小心翼翼的走出VILLA,這才拿起手機準備接電話。
就在她準備接起來時,手機震動卻在這時停了下來,她看了看來電號碼,只看到一堆數字,實在看不出來是誰打電話給她,而既然不知道是誰,也就只好等對方再打來吧。
她將手機丟回包包裡,準備進VILLA時,手機又開始震動,她馬上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裡?」熟悉、略帶急促的男聲在電話那頭傳來。
「你是誰呀?」怎麼會有人這麼不懂禮貌,打電話來不說自己是誰,劈頭就問她在哪裡,對於這麼不懂禮貌的人,她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口氣。
這女人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鞏書懷深深吸了口氣,要自己不要為了她的問題而生氣。「我是鞏書懷。你在哪裡?」
「我在……」她直覺的想要回答,但腦中突然一閃而過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樂芙,你不要鬧脾氣。你到底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都在公司處理事情,已經二十四小時沒合過眼,而且是一離開公司就立刻打電話給她,想要盡快和她見個面。
「我沒有鬧脾氣,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在哪裡,聽清楚了嗎?」鬧脾氣?他是她的誰,她幹麼要跟他鬧脾氣!
嘴裡說沒鬧脾氣,但她說的話和臉上表情明明就是在跟情人抱怨撒嬌才會有的語氣,但鞏書懷因為太過心急,完全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嬌嗔。
「樂芙,別這樣子,我們談談。昨天我們一定有什麼誤會,那個吻對我──」她的反應越大,他心裡就越著急,擔心因為這樣,她再也不理他了。
「不要提那個吻!我叫你不要提!」一聽到他提接吻的事情,她心裡的怒火完全被點燃,一氣之下,掛上電話,並將手機關機,丟回包包裡。
他怎麼還有臉提那個吻!那只會讓她想到她是多麼的愚蠢,被他迷得團團轉,還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事實上,那只不過是他想要把她帶回家的詭計!
她真是見鬼了,才會接受他的吻,而沒有立刻將他推開;只要想到那些屈辱,她就恨不得狠狠賞他一巴掌!她真後悔當時沒那麼做,他才會打電話來煩她。
「樂芙?」張慶威走出VILLA,就看見她臭著臉,不停的喃喃自語,好像在罵誰似的。
「阿威,你怎麼出來了?」聽到張慶威的聲音,江樂芙趕緊收拾好情緒,回過頭望著他。
「今天的進度拍得差不多,所以收工了。你怎麼了?」雖然她極力想要掩飾,但她眸子裡的怒火還是清晰可見。
「沒事。既然拍完了,我就先回去。」她原本的好心情完全被鞏書懷給破壞了,現在她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樂芙,我可以請你吃晚飯嗎?」他在她離開前叫住她。
「我今天真的有點累,改天好嗎?」她現在只想快點回房間洗個舒服的澡,早點上床睡覺;而且,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不想讓他覺得有任何的希望。
「那就改天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張慶威懂得適可而止,知道太急只會壞事。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明天見。」她微笑婉拒他的陪伴,因為她實在很怕自己會忍受不了心中的怒氣,對著他大吼大叫,到時候就難看了。
現在,她只想快點回去她獨住的VILLA,好好在房子裡將心中的不快大喊出來。
***
被暖洋洋的陽光給喚醒的感覺真好!
江樂芙擰著眉、皺著粉鼻,還沒張開眼睛,就能從粉嫩的肌膚感覺到窗外陽光的溫暖,不用看,就知道今天又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雖然知道這樣的天氣只會把自己曬黑,但她還是打從心裡喜歡這樣晴朗舒服的暖陽。
她坐起身,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本來還以為昨天那麼生氣的回來,一定會氣到睡不著覺,沒想到才洗完澡、趴在床上沒多久,就被這裡悠閒舒服的氣氛給勾去會周公了。
杏裡島果然是個能讓人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雖然在這麼美的地方,但她知道自己還有工作要做,今天一大早還有拍攝行程在等她;好在下午有段空閒時間,她可以到處去走走,也許去做做SPA也不錯。
不過,前提是她必須要先起床,到拍攝現場把事情做完再說,要不然想了半天也是白想。
她快速的進浴室,簡單的沖個澡,換上輕便的衣服,走到深褐色的原木桌邊,打開筆記型電腦,將昨天的狀況和進度用E-mail交代後,將信寄到老闆信箱裡。
既然開了電腦,她也就順便收了信,這才看到同事傳了幾封mail給她,大多是報告一些案子的進度,還有一封是同事問她手機為什麼沒開,還有鞏書懷打了好幾通電話到公司找她。
看到這裡,她無奈的搖搖頭。他還真的是陰魂不散耶,她都這麼明白的拒絕了,他還打電話到公司騷擾她,好在她在出國前就交代公司同事,不准將她來峇裡島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他知道她來峇裡島後會怎麼做呢?是跑來找她?還是會待在台灣等她回去?不,他不可能來找她。她對他來說,就跟他那群前女友一樣,只是可有可無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為她花這麼多心思。
好了,別再想了,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應該要出門了,要不然會遲到。
她拿起包包,邊從裡面拿出手機,邊走向大門,打算到今天拍攝的地點VILLA戶監工。
打開手機,等到收訊正常後,她的手機簡訊通知就響個不停,當她打開來一看,鞏書懷傳了好幾通簡訊給她,她連看都不想看,就直接按下刪除鍵,但當再次確認時,卻按不下確定鍵。
她遲疑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沒按下。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是對他抱有什麼希望,她只是想要看看那個男人會傳什麼給他,她不是在期待任何事,她不是。
她欲蓋彌彰的將手機丟回包包裡,想要假裝自己不在乎,但心裡卻忍不住幻想他會傳些什麼。
拉開VILLA的大門,就在她走出去時,卻看到一個她怎麼想都不會想到的男人。
「早安。」鞏書懷滿臉笑容的對著呆愣的江樂芙打招呼,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的困,因為他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合過眼。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完全不敢相信,昨天還在電話裡問她在哪裡的男人,今天一大早竟出現在她面前。
「我有特異功能。」他故意開玩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花了多大的心神才知道她在峇裡島。
昨天他找她找了一個下午,都無法從她公司得知她的去處。他很明白,是她對他們下了封口令。既然直接問公司的人問不到,他就試著用間接的方式去套他們公司總機的話,就這麼套著套著,就套出她出國的事情。
後來,他請了熟識的朋友為他查了出境名單,果然查到她去了峇裡島,還查到她住的飯店,於是便直接搭上最近的班機直奔峇裡島,才能在她一早開門時就看到他。
不過,因為他太急著來找她,以致根本沒有時間準備行李,就連回去換件輕便的衣服都來不及,所以,他現在身上還是穿著襯衫,而本來繫在脖上的領帶,早被他拿了下來,隨意的掛在頸上。
「鞏書懷,這不好笑。」她對他露出假笑,直接繞過他,但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她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些些感動。
「樂芙,等一下,我們談一下嘛。」他趕緊追上她,擋在她面前,要她給他一個機會。
「我一點都不想再談那件事情,快走開,我還有事情要做!」她閃避他,想向前走,但他卻快速的移動身體,再次擋住她的去路。「鞏書懷!」怎麼樣都閃不開他,她氣得直跳腳。
「我真的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麼話,請你看在我大老遠跑來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他放低姿態,希望她不要再生他的氣。
「你沒有說錯話,你只是說出你的真心話而已。」她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快點讓開,我快要來不及了。」
「樂芙……」他本以為只要他來這裡安撫她幾句就沒事,沒想到事情比他想像中還要困難。
「你再不讓開,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跟你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下了最後通牒。
鞏書懷只好妥協,但仍不死心的跟在她身邊。「你要去哪裡?」
「干你什麼事,快走開啦!」她氣嘟嘟的白了他一眼,加快腳步,但令她氣結的是,不管她走得多快,他總是輕鬆的跟在她身邊。
「你不要再跟著我!」被他跟得受不了了,她停下腳步,凶狠的瞪他。
「我不跟著你,到時候你又跑了,那我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在她跟他談清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你是怎麼了?你鞏書懷不是有很多女人愛嗎?幹麼一直跟在我後面!不會去找你那些紅粉知己!」
「我現在沒有任何紅粉知己,我只有你一個人,你就是我的紅粉知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要是遇到像她脾氣這麼大的女人,他一向掉頭就走,但對她,他卻是怎麼樣都做不出來,還死命的想跟著她,看來這次他真的是認栽了。
「我才不是你那些有的沒有的女人!」聽到他那些話,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圓亮的雙眸洩露出她現在的好心情。
「你不是,你當然不是。」看到她態度軟化,他大膽的拉住她的手。「你是我喜歡的女人。」
喜歡?他喜歡她?他是說真的,還是只是又想要哄她開心而已?不行,她不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又被他騙了,她要記得那天一吻的教訓。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趁他不注意,她甩開他的手,一溜煙跑開,留下一臉錯愕的鞏書懷站在原地。
她剛不是已經軟化了嗎?怎麼才不到幾秒鐘又變了?女人的心真的很難捉摸,江樂芙更是個中翹楚。他知道自己這下子又要花更多的心思,才能知道她到底在氣什麼,然後再想辦法讓她原諒他。
***
「樂芙!」一等拍攝進度完成,江樂芙打算離開現場,隨即聽到張慶威的叫喚聲。
她猶豫著要不要回頭,或是直接走人,因為,她真的不知道這次要怎麼拒絕他。說得太白,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但若不說清楚,又怕他會有過多的聯想。
「樂芙,你沒聽到我叫你嗎?」張慶威在她快走出VILLA時,即時將她攔住。
「你有叫我哦?現場太吵了,我沒聽到。」既然被攔住,她也只能裝傻。
張慶威不疑有它,相信她的說法。「等一下要不要去吃東西?」
「呃……我有朋友來找我,我跟他約好了耶。」為了婉拒他的邀請,她甚至不惜拿鞏書懷出來當擋箭牌。
「朋友?」他有點懷疑她的說法,覺得她是為了拒絕他才這麼說的。
「對呀,我朋友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跑來找我,我不好意思不陪他。」她突然看到鞏書懷就站在門口觀望,不知道在找什麼。「我朋友就在那。我要走了,明天見。」
她特別指了指鞏書懷,讓他相信她的說法,但她並沒有看到張慶威在看到鞏書懷的時候,臉上出現一抹怪異的表情。
鞏書懷還在找江樂芙的時候,她就十分主動的勾著他的手,拉著他走出VILLA。「不要回頭,快點走。」
「怎麼了?」她的表情有點緊張,讓他有些不放心。
「你先不要問,快點走吧。」為了不讓張慶威起疑,她邊拉著他快步離開。
等到離開拍攝廣告的VILLA後,江樂芙才放開他的手臂,離他離得遠遠的,快步走回自己住的VILLA。
「等等!你剛是遇到什麼麻煩嗎?」發現她的異常,他先拉住她的手,讓她無法離開,打算把事情問清楚。
「沒有啦,快放手。」她努力的想掙脫他的大手,但他手勁之大,讓她怎麼樣都無法掙脫。
「你不說,我就去問他。」他才不相信她的話,看她的態度,一定有什麼事情。
「喂,你幹麼啦!」為了避免惹出什麼麻煩,她快速的拉住他。
「你說還是不說?」他一副只要她不說,他就要走回去問清楚的樣子,讓她不得不妥協。
「好啦,我說就是了。」她頓了一下,在他的注視下,才繼續說下去。「剛那個男的是廣告公司的導演,他對我有點意思,所以,我才不得已拿你當擋箭牌。」
「他對你有意思?」他瞇著雙眸,再次問她。
「對。這樣可以了吧,快放手。」她沒看出他的不對勁,直接就承認。
在看到她點頭後,他如她所願的放開她,但卻是往回走。
「喂,你要去哪裡?」她擰著眉,看著他怪異的舉動。
「我要去找那個男的問清楚。」他一臉肅穆,看起來相當可怕。
「你去找他問什麼?」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他還去找人家幹麼?
「問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他推開她的手,逕自回頭,照著原路走回去。
「你有病呀,去問他這個幹麼!」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拉住他,說什麼都不讓他再走回去。
「我要跟他說清楚,你是我的,要他不要妄想。」
「你說什麼呀!不要這個樣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棄?!」他的力氣實在太大,讓她快要拉不住。
他頓了一下,決定暫時不去找對方,反正將來有的是時間,不過,他打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你讓我住進你的VILLA,我就不去找他。」
「你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這個男人明知道她在生他的氣,還要住進她的VILLA!?
「我說,我要住你的VILLA。」他不厭其煩的再說一次,還故意放慢語調。
「你自己不會找地方住,幹麼要住在我住的地方?」
「這附近的VILLA都滿了,我又為了找你快要累死,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別的地方,所以,就借我住一下吧。」天知道,他根本沒去問過,只是單純的想要緊跟著她。
「我不要!」說什麼她都不打算跟這個男人住在同個地方。
「你不要的話,我就去找那個導演。」他打定主意要住進她那,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江樂芙圓睜雙眸,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麼無賴,但又拿他沒辦法;為了不讓他去找張慶威,造成沒有必要的尷尬,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好啦,讓你住就是了。不過,你要是給我做什麼不規矩的事情,我會讓你好看。」
「那有什麼問題。」鞏書懷笑得燦爛,似乎很開心自己的詭計成功。只要能跟她住在一起,他就不信自己無法找出她那天生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