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可正確?」陳敬同樣怒問這前來通報的小太監。
「有孕這件事,皇上與貴妃雖都沒有公佈,但太醫頻繁出入龍延殿,奴才私下向太醫打探過,貴妃懷孕的事千真萬確。」小太監連忙說出打探來的消息,等著向皇后領賞。
「那女人懷孕了,真是如此幸運?難怪皇上在她回宮後就急於除掉咱父女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恨意更加深層。
陳敬怒擊桌面。「要老子告老還鄉,皇上休想!哼,你爹手上還有雄兵數萬,既然皇上對咱們無情,就不要怪爹無義!女兒,為免皇上勢力坐大到不可抗衡,爹決定反了!」
「可是爹,皇上不是等閒之輩,平衡三方勢力的申璟失勢後,其勢力轉為皇上所有,咱們只有數萬兵馬,還不足以對抗皇上!」
「怕什麼?你忘了咱們還有北國的軍馬,當初爹能連連戰勝北國,那是因為在北國有內應,如今北國己教爹所支持的人統治,只要爹開口,北國大軍必會兵臨城下,助咱們一臂之力。」
陳芝貞大喜,緊握了拳。「好,皇上既然不能成為我的男人,那女兒也不願留戀,這回咱們也別再推誰上位,就由爹自立稱帝,女兒這個皇后也不要了,要做儲君!」她起了野心。
陳敬同樣露出貪婪目光。「嗯,有何不可?爹就立你為天朝第一個女儲君!」
「但在這之前,我還要一個人的命,而且是一屍兩命!你,過來!」她指著那名來報訊的小太監喚道。
小太監被這對父女的言詞嚇得四肢發涼,一時走不過去,陳芝貞見了嗤笑。
「沒用的東西,這東西賞你!」她丟了下只玉鐲子給他。
「去,再去打聽,我要知道那女人什麼時候……」她眼中進射出狠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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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高月親娘的忌日,天子特准她出宮祭母。
她跪於親娘的墳前,眼眶泛淚的道:「娘,爹今年不能來了,因為他又被貶官了……這次皇上將他貶到邊疆去了,這都是受女兒的連累,女兒越受寵,爹的官位就貶得越快……今年他首次在娘的墳前缺席了,但他有捎信交代,要女兒為他送上一束白牡丹給娘,娘你看這花漂亮嗎?這是爹的心意喔……」
一大束白牡丹就躺在娘的墳前。娘生前喜愛牡丹,爹每年都會送上一束的,今年由她代送,希望娘不要失望才好。
「貴妃娘娘,時候不早,該回宮了,遲了,皇上又要掛念。」
豐鈺得上早朝議事,無法陪她來,卻指派打石來盯她,讓她想多待點時間也不成,就怕她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出什麼亂子,這傢伙明明日理萬機卻還有精神對她緊張兮兮。
高月白了打石一眼。「我就不能回娘家轉一圈,見見家中可安好嗎?」她不滿的問。
打石為難得臉都皺成一團了。「貴妃娘娘饒了奴才吧,主子交代,要您一定得在他下朝前回到宮裡,如果再去高府恐怕不妥,皇上他……」
「行了,行了,說白了他就是要我快快回去就是了。」高月一臉無奈。好不容易才能出宮一趟,卻連家也不能回,早知道當初就該堅持在宮外待產,不該被他挾持回宮,待在宮裡的豪華大殿還比不上宮外那小宅子自在。
她嘟囔著上了鳳鑾,打石在旁小心伺候著,見她總算安穩坐上鳳鑾,才露出一抹安心的神色。
「起駕!」打石高喊。
鑾駕上坐的是皇上的寵妃,矜貴無比,加上懷有龍種,眾人皆知大意不得,個個謹慎平穩的往前走,生怕鳳鑾上的貴人有一丁點的不適。
鳳鑾原本是皇后才能乘坐的,但皇上一聲令下便成了貴妃的座車。鳳鑾行至郊道時,兩旁的草叢中忽然竄出大批人馬將其團團圍住。
打石大驚失色。「有刺客,來人,快決保護貴妃——」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消散,一把刀己砍進他身子裡。
鳳鑾上的高月心驚,連驚喊都來不及,數十人己衝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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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天子高坐,百官稟事,驀然兵器撞擊聲傳進大殿之內,接著,幾名持刀禁軍倉惶而狼狽的退進大殿,群臣臉色頓時一變。
「發生何事?」龍椅上的豐鈺面色沉穩的問。
「啟稟皇上,陳將軍以上朝為由,攜械帶兵、強闖宮門,現在人已殺進朝堂來了,因事出突然,未能及時阻擋,臣等該死!」其中一名禁軍道。
「陳敬這是想謀逆嗎?」朝上大臣驚呼。
「哈哈哈,正是,我陳敬就是要逆謀叛變!」他威風凜凜的跨進大殿。
豐鈺冷然的望著舉止囂張放肆的他,仍是一臉的處變不驚。「陳將軍這番話是要朕誅你九族嗎?」
聞言,陳敬笑得更狂妄。「誅我九族?等我拿下天下,我陳敬就要誅你天家十族,鏟根滅種!」
此話一出眾臣驚呼,抽氣聲連連。
好個張猖的逆賊!
面對眼前驟變的情勢,眾人見豐鈺面上仍是波瀾不興,心下無不欽佩天子的非凡氣度和定力。
豐鈺黑眸中有幾簇暗火跳動。「好個雄心壯志的陳將軍,莫非要連自個兒的女兒、朕的皇后也一起誅了?」他笑問。
陳敬見自己都殺進大殿了,皇上還能面不改色,不禁惱怒。他預期看到的是皇上驚慌失措的德行,而不是這般將他當成跳樑小丑的眼神——
「我怎會傷了自個兒的女兒,她可是我陳家的獨苗、將來的女儲君,今日我能順利攻進宮鬧就是她開的宮門,不過,現下你該問的不是這個……」話沒完,他忽然陰險的笑開來。
「豐鈺,你想不到也有今天吧?這就是你棄我的下場!」陳芝貞不可一世的踏進大殿。
眾人驚見連皇上的女人都叛變,天子這下四面楚歌,有可能大勢己去!紛紛盤算著這殿堂上該往哪邊倒才好?
豐鈺見群臣神色變換不定,心中有數但不驚也不惱,瞧著陳敬父女的目光,仍是如同看戲般自在,全不當是危機。
這讓陳芝貞更是惱怒不已,她吩咐身邊的太監呈上一件沾滿血漬的衣裳,丟擲在殿前。「你可認得這是誰的衣物?」
始終維持淡定的臉龐瞬間變得鐵青,冷靜的表情一點一點崩落。
「朕的貴妃呢?」豐鈺首度由龍椅上站起來,聲音抽緊。
「瞧過這血跡了,還需多問什麼?」她得意揚揚,總算見到他慌亂的模樣了。
他的瞳孔霎時急速縮放,投射出如烈焰般灼人的視線。「你好大的膽子!」
陳芝貞彷彿再次見到那晚狠戾的豐鈺,心神猝然一顫,「這是你逼我的!」
震怒過後,他神色反倒有些恍惚。「不可能……」他搖著頭拒絕相信,他心愛的小月兒怎可能遇難……她怎可能離開他?不能夠的……不能夠的!
「那衣物是鐵證,她無法再伴你身邊,你要見她只有下地底去才成!」她狠聲說。
俊容頓時刷白,風雅的身姿輕晃了晃,在慘然的氛圍中徐徐垂下臉孔來,幾束微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竟成一片讓山水失色的闐黑。
天子向來高潔怡人,身形溫潤如玉,此時竟是這樣陰沉的神色,週身散發猶如寒風捲殘雪般凍人的氛圍,眼底寒芒閃動,銳氣這人。這是朝堂上所有人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天子。
「朕說過,誰讓朕失去身旁的人,那這人不是遞補而是陪葬!」他的聲音幽幽殤殤,卻透著無比駭人的冷調。
這不是一個能讓人隨意觸怒的男人,陳芝貞心頭狂震仍立持鎮定。「陪葬的不會是我,而是你,你忘了我爹的人馬己圍鎖京城,這大殿之上的人命都捏在我爹手中!」
黑睫眨了兩下,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冷凝的雙眸染上教人恐懼的笑意。「朕原是想留你們父女全屍的,不過,在看見這件血裳後,朕改變主意了,全屍是不可能了,就——五馬分屍吧!」
「什麼?」他太過肯定的語氣讓她心驚。
「豐鈺,你在說什麼大話,是請求我給你五馬分屍嗎?」陳敬大怒,直呼皇上名諱。
他斂起笑容,目光一點點的變浮;「你們以為憑那幾萬兵馬就能拿得下朕的天下?」他口氣緩慢,卻透著威嚴。
聞言,陳芝貞更覺得寒意逼人,拚命地穩住自的氣勢道:「當然不只這些,我爹還有北國的軍隊支持,要不了多久,那數十萬大軍就會攻城。」
眾人聞言皆驚得張大了嘴,想不到陳敬還通敵賣國。
豐鈺仰頭大笑,「朕的江山豈是北國人可以覬覦的,你那些外族援軍恐怕是到不了了!」
「到、到不了?你怎知?」陳敬驚愕急問。
他神情冷肅,目光如電,掃視眾人的眼帶出一抹深沉的銳利。「因為,朕的大將軍已將北國軍鎖在邊界,他們越不了雷池一步!」
「大將軍?天朝除了我陳敬,誰還堪稱大將軍?」
豐鈺黑玉般的眼睛閃爍著王者深不可解的內斂光芒,瞬間,陳敬感到有股寒氣從背脊竄上。
「高瓊松,高大將軍!」
陳敬不敢置信。「高月的父親?那莽撞的老匹夫?他不是教你貶到邊境去了,就算他沒被貶官,也不過是個副將,算什麼將軍!」他嗤之以鼻。
「朕貶他官是做給你看的,這叫明貶暗升,朕讓他前去邊疆,所持的是將軍令符,邊關大將全數聽命於他,他正與北國交鋒!」
陳敬大為吃驚。「你……你竟起用那莽夫,他哪有什麼能耐,要不怎會若干年升不了官,得不到重用?你找來一個蠢將,分明是自掘墳墓,自個兒找死!」他驚訝過後,反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