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的把一百塊籌碼扔給美女,然後繼續請莊家進行下一輪的賭局。至於他身邊的鄒昶倫早已公然跟美女熱吻了起來,究竟在賭些什麼他可能也不清楚……不過,只要會贏就好。
身邊兩位美女各在安柏崴俊臉上留下熱情的吻,他享受地接受,挑起性感的笑容。今晚有兩位要應付嗎?這樣的尤物倒是沒什麼不好,而且人也好相處,只要對方願意,事情順其自然,他也無所謂。
他轉過頭去,彈指打算再叫杯酒時,卻看見了她。
那不時霸佔他腦海的古典美人,坐在二十一點的牌桌旁,面前一堆籌碼,正毫不手軟的下注。他很難不注意到她,他觀察她兩眼無神,發現她根本沒在看牌,只是隨便喊,籌碼很快就被莊家收走了。
鄒昶倫的眼角餘光瞄到好友打算離席,便用中文問:「去哪?」
「看到熟人,我去打聲招呼。」安柏崴親切的對美女們笑道:「你們在這裡等就好。」說完便邁開長腿,毫不遲疑地往那方的牌桌走去。
祝柔昀才剛放下空酒杯,抬頭想要再叫第二杯,莊家還特地多瞄了她一眼。
她不以為意,接過酒的她托著腮,又大口大口的喝著新送來的酒。
「酒喝得那麼凶,只怕會輸喔!」安柏崴自然地坐到她身邊的空位,冷不防開口。
一路上祝柔昀遇到不少人向她搭訕,原本以為這次又只是另一個無聊男子,不打算搭理,但當她瞥見那支再熟悉不過的手錶時,很快就認出身邊的男士是誰。
「嗨。」她禮貌地淺淺一笑,視線停留在他的手腕上。這支表戴在他手上真的非常好看,說不定比高成戴還完美。
「謝謝你送的表。」安柏崴看她不假思索地丟出籌碼,緩緩的說:「我還沒給你錢。」
「我說過不必了,就當作一份禮物。」她淡然的回答,不專心地看了下牌面,又再加注。
「等等!」安柏崴及時握住她的手,想制止她這種自殺式的玩法。「不必再加注了。」
這副牌,莊家的贏面如此之大,她也要加碼?
「無所謂,來賭場就是要花錢的不是嗎?」她開口輕笑,還是把手中的籌碼丟了出去。
他這才注意到她喝多了,雙眼不僅無神還帶點迷濛。看,她又伸手要了下一杯酒。
牌面一翻兩瞪眼,眼看著三千元的籌碼又被莊家收走,他皺起眉。
「不如我來幫你玩一局吧?當作手錶的謝禮。」
「咦?真的不必了。」祝柔昀覺得有點尷尬,但是發現他似乎不怎麼願意就此罷手,只好點了頭,「那好!就玩一局,不論輸贏,你都別再跟我吵表的事了。」
「一言為定。」他笑著允諾,性感的笑容讓她莫名的看傻了眼。
真是個好男人!她暗忖著。竟然能在這種地方遇見像他如此紳士的好男人,上天也算待她不薄了。
她不限制下注數目,甚至說全部輸光了也沒關係,反正她來的目的就是希望把所有積蓄全部花完,才要孑然一身的回家。
安柏崴見狀,已經猜到八九分,像她這樣的古典美人為什麼會隻身一人在這裡賭博。
應該送給男人的表、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失魂落魄的神情、自暴自棄的賭法,她不是被男人放鴿子,就是來做失戀之旅。
祝柔昀沉靜的坐在一邊,任由他幫她下注,手中的酒杯從未離手,酒總是一口接一口。
她根本不會玩二十一點,只是來扔錢的。
「可以嗎?」當安柏崴指著全部的籌碼問她時,她的眼神還是很茫然。
「嗯,可以!」掛著笑容,她纖手一揮便把剩下的一萬五千元籌碼全給推了出去。
花光嘍!呵呵……什麼結婚基金!她留著這筆錢,只會不斷提醒她自己的愚蠢罷了!她還有三十萬,明天該去哪裡花掉好呢?
想著想著,她一個人癡癡的笑了起來,笑聲還摻了點瘋狂,正當莊家皺起眉頭想請女保安過來時,被安柏崴給阻止了。
沒多久,雙倍的籌碼被莊家推回到祝柔昀的面前,頓時制止了她失了魂的笑。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那堆籌碼。三萬換算成台幣將近一百萬……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男人。
「二十一點,雙倍。」他得意地回視著她,性感的笑容變得更勾人。
「不!」祝柔昀倏地站起身,嫌惡地瞪著他。「你在做什麼我來這裡是為了把錢花光的!」
她的尖叫引來側目,安柏崴趕緊跟眾人致歉,下一秒就看見她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昶倫!」他一點也不遲疑,趕忙追上去,還同時大聲地跟朋友交代,「那些籌碼幫我處理!」
鄒昶倫舉起右手表示收到命令的敬了個禮。恐怕那支別緻的手錶就是那位美人送的吧?嗯,素淨的容顏跟脫俗的氣質,的確跟他正摟著的美艷女人大相逕庭。
最重要的是,這是好友首次主動出擊,所有的殘局讓他來收拾就好了!當然,包括這四位俄羅斯美女。
祝柔昀拚了命的跑到賭場外,一直到轉彎處才停下腳步。
安柏崴追上她後,走上前想關心時,卻發現她正在低泣。
「天……我怎麼這麼廢?連想輸錢這種小事都做不到!」她背靠著廊柱,慢慢往下滑,然後蹲了下來,自言自語,「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是個一事無成的人,我一個人什麼事都做不好……」
站在她身後,安柏崴聽著她帶著滿腔鼻音的咕咕噥噥。原來這女人會說中文,他也是華裔,他想他們應該來自同一個民族。
彎下身子,他輕點一下她瘦削的肩膀,然後遞上手帕。
渾然不覺身後有人的祝柔昀頓時嚇了一跳,抬起滿是淚水的雙眼,發現一條深藍色的絲質手帕就這麼垂在面前,她狐疑的抬頭,再度瞧見那個讓人怦然心動的男人。
她這才從自怨自艾的情緒中跳脫出來,難為情地發現她剛才竟然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
正當她還在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丟臉時,一隻大手突然橫在她的面前。
祝柔昀面紅耳赤的搭上那隻手,他輕易的將她一把拉起,喝醉酒的她站不穩,所以他也很快摟住她的腰際,不讓她出現失去平衡的醜態。
恍惚之間,她只感覺到自己倒在陌生男人懷裡,整個人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可她沒有反抗,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還好嗎?」安柏崴溫聲問,將手帕再次遞給她。
「嗯……謝謝……」她接過手帕胡亂擦拭滿臉淚痕,不好意思說:「好丟臉,我……」
「別介意。」他只是柔和的笑著,將她攙扶到附近的椅子上休息。
原來被人照顧是一件很溫暖的事,能被人如此關心也很甜蜜,高成就鮮少這樣對她,唯有她在努力設計草圖時,他才會異常的慇勤。
是呀,為什麼?為什麼只有在跟工作有關時,他才會對她特別好呢?
「讓我猜一下,小姐是在做失戀旅行嗎?」坐在她身邊的安柏崴怕傷害到她,所以有點小心翼翼地問。 _
他注視著她細如絹絲的頭髮、白淨的臉龐。她太瘦了點,看起來稍顯憔悴,一雙眼哭得紅腫,不過絕不是因為剛剛哭泣的原因,而是早在之前就已經哭過了。
「嗯。」她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頭,反問:「這麼容易看出來嗎?」
「因為你看起來很悲傷。」安柏崴注視著她雅致的面容。她真是個美麗女人,宛若出水芙蓉般的典雅細緻。「而且你喝酒的樣子,彷彿想忘記一切。」
聽著他溫柔的嗓音,她淚水悄悄滑落,她用手帕抹去淚痕,痛苦的閉上雙眼。
「我很想忘記一切,但是卻忘不掉!」緊閉著雙眸,也因此擠出更多的淚水。高成的影子揮之不去,不停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嗯……那我們走吧!」安柏崴莫名其妙冒出這麼一句話。
祝柔昀疑惑地睜大淚眼,「去……去哪裡?」她帶點防備地問,畢竟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去忘掉想忘卻的一切啊!」瞇起透亮的黑眸,他眼底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還有一抹讓人安心的自信。
望著眼前陌生卻寬厚的掌心,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搭了上去。
怕什麼?她是來拉斯韋加斯改變自己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就算對方是個陌生男子,她也不必在乎,因為她要把原本軟弱無能的自己捨棄掉!今天晚上,她就要當一個相反的自己,她要嘗試各種不同的事物,她可以接受搭訕,跟陌生的帥哥一起玩樂,這根本沒什麼,只要她不再是懦弱的祝柔昀!
「Hazel。」她甜甜的笑開,不再遲疑地報出名字,臉上甚至還帶著未干的淚水。
「Bob。」安柏崴也說出自己的英文名字,大掌馬上握住她細嫩的小手。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特別在意這個女人,但是視線就是離不開她,只要望著她紅腫的淚眼、憔悴失神的表情,他的心也為她感到難過,而他從來就不是個同情心旺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