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住處租約正好也快到期的關係,所以在去法院公證結婚之前,她們決定提早搬進言家。
言國欽新買的房子早就裝潢好,一系列的系統傢俱已經容納不下其他的大型擺設,她們只需要帶著自己的私人衣物和用品入住,至於舊的傢俱就都讓中古傢俱行估價收購。
但是為了搬電腦、移機車,她還是先跑了幾趟,只不過都湊巧的沒遇上言國欽的兒子,這讓他添上了幾分神秘感。
今天,是尚玉鈴和尚凱潔正式搬進言家的日子,言國欽說晚餐要上館子慶祝,當然也交代另一個家庭成員要乖乖在家等候。
對於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尚凱潔是好奇極了,尤其聽過姊姊、姊夫的形容,令她不禁充滿想像。
照輩分來看,她可是升格當了小阿姨,而且還多了個現成外甥呢!所以身為小阿姨,會好奇外甥長什麼樣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踏進言家大門,領在前頭的言國欽立即揚聲喊:「定睿,出來幫忙,你玉鈴姊她們來了。」
「來了。」一道低醇嗓音傳來,不一會兒,高大身影自屋內步出,淡淡的打了聲招呼。「玉鈴姊。」
由於尚玉鈴與父親相差十五歲,只長他十二歲,正好介於姨字輩與姊字輩之間,所以一開始為了拉近距離,他們選擇了後者。
即使現在將成為一家人,尚玉鈴也表示不計較稱呼,主張習慣自在就好,沒必要刻意拘泥。
「定睿,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嘍!」尚玉鈴噙起溫婉笑意。
「嗯。交給我拿吧!」言定睿淺勾唇角,友善回應,彎身要接過父親手裡的行李。
母親在十年前病逝後,父親就一直維持單身狀態,一邊工作、一邊帶著他生活,他明白他的辛苦孤單,所以對於尚玉鈴的出現並不排斥。
憑良心說,父親能夠再找到一個伴,他其實是很替他高興的,而且據他從旁觀察,尚玉鈴的確是不錯的對象,重點是對父親真心相待。
「這些我來,你去幫凱潔。」言國欽縮了縮手,指示後方。
在他們的事先告知下,言定睿知道凱潔就是尚玉鈴的妹妹,只是當他看向他們身後,卻不期然的瞥見一張眼熟的臉孔──
「是你?!」他訝然一怔,心口奇異的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下。
「欸?」尚凱潔抬眸,終於可以終結好奇,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姊夫的兒子竟然就是那個……
「沒禮貌的傢伙!」她脫口而出。
言定睿俊臉一黑。
沒禮貌的傢伙?!這就是他在她印象中的代名詞?
「糊塗蛋!」他沒多想的回敬她一個也不怎麼樣的稱號,兩手分別拽過她手中的行李。
「什麼?」尚凱潔的手頓時空了,腦袋也忽然一空。
「你們認識啊?」言國欽和尚玉鈴看著他們的互動,好奇的異口同聲。
聞言,言定睿和尚凱潔霍地看向彼此,滋滋電流在交集的視線中撞擊出火花,醞釀著火藥味。
「不認識。」言定睿率先開口,不想讓父親知道他在外頭跟人打架的事。
尚凱潔愕然的瞠圓美眸。
雖說施恩不望報,但救了阿貓阿狗也會搖尾巴表示謝意,哪像他這麼沒禮貌,不懂知恩圖報也就算了,不但反過來訓她,這會兒竟然還不認她?
哼!不認就不認,誰稀罕啊!
「對,不認識。」她也賭氣的否認。
就她當是被狗咬的呂洞賓好了!有眼無珠,救錯了人!
雖然他們口徑一致,但言國欽和尚玉鈴還是一臉狐疑,不過來日方長,求證也不急於一時。
「如果不認識,那從今天起,你們就要好好認識、好好相處了。」言國欽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叮嚀,隨即朝兒子指示道:「定睿,你帶凱潔去她的房間,整理好,我們就出去吃飯了。」
言定睿睨看尚凱潔一眼,懶懶撇嘴。「跟我來吧。」
呿!態度還是這麼跩兮兮的,真是不可愛!
尚凱潔立即跟上,對著他的背影,悄悄的做了個鬼臉。
言國欽和尚玉鈴看著他們進屋後,不約而同將視線調向彼此,心底同樣隱約的感到擔憂。
他們可沒漏聽「沒禮貌的傢伙」和「糊塗蛋」這兩句話啊!
明明認識還說不認識,分明有問題!
「他們會和平相處吧?」尚玉鈴道出憂慮。
「會吧。」雖然有些遲疑,言國欽還是牽起嘴角。
然而,結婚是一定要的,同住也是一定要的,對於這兩個年輕人,他們也只能互相安慰,祈禱日後他們能夠相親相愛、相安無事。
「喏,你的電腦我幫你裝好了,其餘靠你自己了。」擱下行李箱,言定睿拍了拍手就要走人。
「言定睿,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真的很巧哦!」落坐在床上,尚凱潔望著他,出聲拉住他的腳步。
「的確。」他不冷不熱地答。
沒想到之前的偶遇,在一個多月後竟以這樣的方式重逢,而雙方最親的人還成為夫妻,兩人的關係也一下子從陌生人變成了姻親,甚至往後還要住在一起,實在不能否認緣分的奇妙。
「以後,你就要叫我小阿姨嘍,所以你不可以再對我這麼沒有禮貌了。」微笑洋溢在臉龐,似乎對於輩分升級感到很得意。
「什麼?」言定睿眉心一皺,像是聽到外星語。
有這麼意外嗎?她橫睇他一眼。
「我姊姊嫁給你爸爸,就是你的後媽,媽媽的姊妹,你本來就要稱呼阿姨呀!」尚凱潔理所當然的分析,那口吻像在對小朋友說明。
小阿姨?!他忍不住嗤笑了聲。
這妮子居然妄想要他喊小阿姨?別作夢了!
「我都已經叫你姊姊玉鈴姊了,你說,我怎麼可能叫你小阿姨?又不是腦袋秀逗!」他環起胸,涼涼地應。「再說,你和我同年齡,甚至還比我小好幾個月,怎麼當我小阿姨?」
尚凱潔張口結舌,頓了幾秒。
「可是……論輩不論歲呀!」未幾,忍不住又辯。
「要論輩分,要先有血緣關係吧?」他沒好氣的瞥看她。「別作春秋大夢了!」語畢,頭也不回的步出房間。
「喂!」尚凱潔氣結的站起身來,回應她的是當面關上的門板。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沒禮貌的傢伙永遠還是沒禮貌!
居然說她作春秋大夢?
不管他承不承認,反正依照輩分,她的確就是大過他啦!
為了在婚宴當天呈現最美的一面,每位準新娘都事先做足了準備,護膚護髮修指甲,竭盡所能的保養自己。
身為愛湊熱鬧、準新娘的妹妹,伴娘的工作是當仁不讓,所以有了這個名目,尚凱潔可以更理直氣壯的愛漂亮。
只不過,姊姊是去專門店讓人服務,她則大多是DIY靠自己,偶爾才當當跟屁蟲。
上美妝店買了一堆平價面膜、護髮霜、身體乳液……她每天抽時間使用,也希望自己在婚宴那天當個美美的伴娘。
「欸,一個小時了,你是睡著了還是在孵蛋?」倚在浴室外的牆邊,言定睿不耐的敲著門板催促。
他們倆的房間都在二樓,共用一間浴室,如果只是上廁所,可以使用一樓,但若是要洗澡就還是得回二樓來。
他剛剛就想要洗澡就寢了,只不過恰巧讓尚凱潔搶先一步,可是沒想到這一等竟然要一個小時!
「快好了啦!」尚凱潔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來出來。
平口小禮服要露肩露背露胳臂,所以她今天特地買了除毛劑消除身上的汗毛,難免多費了些時間。
「限你三分鐘出來,不然我就撞門逮人。」言定睿懶懶的威脅。
在浴室裡忙得很,尚凱潔懶得跟他抬槓。
經過兩個星期的相處,她或多或少也瞭解言定睿的習性。他雖然嘴巴不怎麼好,但人也不壞就是了,只要學會把他那些不中聽的話當成馬耳東風,心情就不會老受影響。
「……哪有人洗澡那麼久的?再洗下去就要脫皮了吧?」他還在揶揄叨念,給她壓力,也藉以振作精神。
穿好衣服,她猛然打開浴室門,沒好氣的反唇相稽:「又不像你皮粗肉厚要用菜瓜布,怎麼會脫皮?」
她是在脫毛,又不是在脫皮!
沐浴香氣隨著敞開的門扉撲鼻而來,恍若挾帶著什麼滲進他的呼息中,剎那間,他怔愣住,不由自主的盯著那張被熱氣暈染的酡紅臉蛋。
那素淨清妍的容顏、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粉紅色的棉質睡衣……整體看來就像是粉嫩嫩、甜滋滋的水蜜桃。他看在眼底,心潭卻彷彿被投下了一顆顆的小石子,盪開圈圈漣漪。
「幹麼?發呆啊?」沒聽到意料中的調侃,她奇怪的瞥他一眼。
言定睿連忙拉回神思,望進浴室,微蹙俊眉。
「大熱天還洗熱水,整間都是熱蒸氣,你不怕缺氧悶死啊!」拉著門板使勁來回扇風,驅散瀰漫在浴室裡的熱氣。
照她這種洗法,有天一定會昏倒在浴室裡,沒人發現。
「不是急著洗嗎?還不快進去!話那麼多幹麼?」把他推進浴室裡,反手將門關上,好阻隔沒完沒了的碎碎念,再趕緊離開現場。
奇怪,每次見面,他不是擺酷,就是一開口沒好話,這種抬槓鬥嘴的怪習慣,他不嫌累,她都嫌煩了呢!
本來很期待有個年紀相近的外甥,生活會變得很有趣,可是他這麼不可愛,生活不是變得很有趣,而是變得很有氣了啦!
「尚凱潔,幫我到房間拿換洗衣物來。」片刻,言定睿拉開嗓門呼叫,聲音從浴室裡傳進了她房間。
剛才突然被她推進浴室裡,脫了衣服、沖濕身體後,才猛然想起忘記拿換洗衣物進來。
在臥室裡搽保養品的尚凱潔頓下了動作。
厚,指名道姓的叫,還使喚她?
她故意慢條斯理的走到浴室外。「叫我小阿姨,我就幫你拿。」幫忙可以,但先提出要求。
「不要乘機威脅,快點啦!」再度傳來不耐的催促。
「要叫人家做事,嘴巴可得甜一點才行。」她俏皮的拿喬,柔荑圈在嘴邊充當揚聲筒。
浴室裡的言定睿沉默了好幾秒。這女人,居然這麼斤斤計較!
「你搬來的第二天迷路,是我去接你的;上課差點遲到也是我騎車送你去……我沒跟你計較這些,你幫我去房間拿個衣服,才幾步路也不肯?」他忍不住跟她算起帳來。
「管你的,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尚凱潔耍賴的嘻嘻笑。
門板彼端傳來重重的呼氣聲,透露出言定睿耐性告罄。
故意轉動門把。「好吧,我這就光溜溜的出去拿。」他是不受威脅的,想聽他喊她小阿姨,下輩子吧!
「別別別!我可不想長針眼、作惡夢!」她嚇一大跳,反射的拉住門把,制止他就這麼打開門。「我馬上去幫你拿!」
語畢,她一溜煙的立刻行動。
早去拿不就得了?扳回一城,言定睿在浴室裡發出了得逞的笑聲。
多了一個人使用二樓浴廁,言定睿到現在還在適應中。
洗手台上的鏡面櫃,裡頭多了一支牙刷、一個漱口杯、一罐洗面乳,毛巾架上多了一條毛巾,和沐浴球、沐浴手套。
至於置物架,原先舊有的沐浴乳和洗髮乳、護髮乳用完後,就換上了她慣用的品牌,而他也跟著一起用,反正男生對這方面的東西沒那麼講究,以她為主就好。
習慣淋浴,言定睿從頭開始洗起,壓出洗髮乳在發上搓出泡沫,站在蓮蓬頭底下,用指腹抓抓揉揉好一會兒,接著再沖水,稍微沖淨後,他便瞇著眼憑記憶從置物架上摸來護髮乳,把不小心擠得過多又懶得再弄回去的護髮乳,均勻抹上濕漉漉的黑髮。
愛美是人的天性,以標準的男生頭來講,他的髮型不算短,十天半個月加個步驟,保養一下也無可厚非。
等候的空檔,他刮起鬍子來,再順便刷牙,不經意發現櫃子裡多出了幾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剛才大概被他催得心急了,所以才會忘了把這些瓶瓶罐罐帶出去吧?
「呵,名堂還真多。」他哼笑。有精油、乳液、泥巴似的面膜……難怪她可以在浴室裡混那麼久。
他現在抹在頭上的護髮乳八成也是新鮮貨,味道和他之前用的不太一樣,但還能接受就是了。
片刻後,他沖淨髮絲,再洗身體,在沐浴結束之際,赫然發現地磚上掉了好多一撮一撮的髮絲。
「哪兒來的頭髮?」他納悶的蹲下身,撿起一撮察看。
是凱潔的嗎?
不對,這些髮絲的長度約莫十公分,和她的長髮不符。
難道是他自己的?
冒出疑惑的同時,他摸了摸自己還未擦乾的頭髮,沒想到才輕輕抓了抓,竟抓落了一撮頭髮。
言定睿悚然一驚,忙不迭起身照鏡子,這一看,差點沒暈倒──他濃密的髮絲不知何時變得稀稀疏疏,長短參差不齊,活像狗啃的癩痢頭!
他怎麼會掉這麼多頭髮?生病了嗎?
完了!他還有大好青春,就得了這什麼怪病?!
驀地,一道靈光閃現,提醒了正處於茫然錯愕中的他。
會不會是剛才那瓶新味道的潤發乳?
箭步衝向置物架,當他瞧見原本的潤發乳旁還放了另一個相似包裝的瓶裝物時,心裡頓時覺得不妙。
打開瓶蓋嗅了嗅味道,他方才瞎摸拿的確實是這一瓶,再仔細看上頭的英文字,雖然不太確定這是什麼,但唯一肯定的是,絕對不是護髮乳。
完蛋了,肯定是這一瓶出了問題!
他到底是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東西?
閨房突然被人闖入,正在梳理長髮的尚凱潔嚇得一愣,梳子從手中滑落,愕然的抬頭望向入侵者。
「這是什麼鬼東西?!」言定睿連門也沒敲就衝進房裡,霍地揪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坐在化妝台前的拉起,劈頭就衝著她問。
受到驚嚇的尚凱潔撫著胸口,側頭看向他拿在手裡的瓶裝物。
「這是除毛用的,你幹麼拿啦!」她連忙奪回,不好意思讓這種私密物落入男生手裡。
「除毛?!」他驚駭的瞪大雙眼。一股氣血衝上腦門,他不禁要懷疑自己將成為少年中風的一員。
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很多女孩子都會習慣性的除毛,她已經算不夠勤快了。
「對啊。」她奇怪的看著他。「這個就是專門去除腿毛、手毛、腋毛的除毛劑,我特地向同學打聽過,這個品牌特別有效,四分鐘就可以除毛。不過你是男生,不必用這個啦!」
哇咧∼∼還特、別、有、效?!
「你沒事幹麼把這鬼玩意兒放在浴室啦?」目露凶光,殺氣瀰漫,震天咆哮幾乎掀翻屋頂。
她防備的倒退三大步。
雖然惹他不悅已是家常便飯,但他大多是酷酷的冷眼冷臉冷嘲,抓狂還是第一次。
「用了會掉毛,還要清洗,我當然在浴室用啊!」她吶吶解釋著。
怪了,東西放在浴室裡也礙著他了嗎?看著瞠目怒視的言定睿,她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該不會……
「你用這個洗澡?」她驚疑的睜大眼。
「我用這個洗頭啦!」他咬牙切齒,眼神陰鬱得像烏雲密佈的天空。
尚凱潔呆住,直覺的看向他的腦袋,伸手摸摸他的頭髮……果然,稀疏且長短不齊,而且才輕輕一抓,她手裡就又多了好幾根頭髮。
同學們的介紹沒錯,這牌子的除毛劑的確很有效力!
想到他把除毛劑拿去洗頭,她就忍不住、忍不住──
「哈哈哈哈……」爆笑出聲,瞥見他陰黑的臉色,隨即又馬上抱歉的摀住嘴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只是……噗──」這一克制,反而更加弄巧成拙,噗哧一聲後,再也笑得無法自抑。「哈哈……太好笑了!」
轟!
那笑聲氣得他眼前發黑,好看的兩排牙齒互磨著,握起的拳頭隱隱浮著青筋。
瞪看她笑得前俯後仰的模樣,言定睿心火燒旺,卻拿她沒有辦法,覺得真的快瘋了!
現在他的頭髮有的是連根斷,想要修剪也沒辦法,只能去剃成光頭,再重新留長。
可距離爸爸的婚宴只剩三天……他要怎麼見人?而這白目的女人,居然還敢在他的面前笑?
「尚凱潔,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受害者手癢的掐住那纖細的脖子,洩忿的搖晃她的腦袋。
「誰叫你剛剛一直催,我要是能從從容容的洗澡,就會收好東西帶出浴室了。而且是你自己不看清楚,這不能怪我啦!」感受他拿捏了力道,尚凱潔一點都不害怕,銀鈴笑聲伴隨著回答在房間裡迴盪。
言下之意豈不是說他自作孽,不可活?
難道始作俑者一點罪過都沒有?
天啊!他是走了什麼運,為什麼生活要讓一個神經大條的煞星給介入?
更可怕的是,看著她笑得小臉發光,泛開紅暈,一股奇異的感覺竟在胸臆間湧現,還掩蓋了些許的惱怒……
驀地,掌心裡所觸碰的頸項幻化成烙鐵,炙熱的溫度讓他連忙鬆開手。
無法解釋此刻心湖翻騰的感覺,他只得以兇惡口氣來掩飾驟變的心緒。
「把我害成了光頭,這個梁子我們是結大了!」撂下話後,他踩著忿忿不平的步伐回房。
「別這樣嘛,這是意外啊,大不了我帶你去給我的髮型師剃頭嘛!」尚凱潔討好的追上前去,聊表心意。
「不、用。」擲地有聲兩個字,他砰的關門。
這麼丟臉的事,他自己會去善後,犯不著讓她跟著去放送。
「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她已經表示過誠意了。
唉!無緣無故遭受無妄之災,的確滿衰的,難怪他氣炸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想像又酷又跩的帥哥即將剃成光頭,她就沒辦法不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