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沐恩在本地的個人演唱會,演唱會已近尾聲,現場的氣氛一直非常的熱烈。
小夏也像所有的歌迷一樣從開場到現在一直都在揮舞螢光棒,一直在唱,也一直都沒有坐下過。
而惟—一個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她身邊的這個傢伙。
「老婆!你還是坐下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老婆!不要那麼激動地搖擺身體好不好?」
「老婆!你還是歇歇,喝口水先!」
「你煩不煩呢!聽個演唱會也不讓人安寧,我就說你不要來了,可你偏偏跟著來,到了這兒就不停地聒噪,我真受夠你了!」小夏拿著螢光棒向他的腦袋砸去。
抱著腦袋,她的那個老公依然不屈不撓,「不是我想打擾你看演唱會,只是你別忘了你是孕婦,三個月了!我不跟著你怎麼行?」
他不提也就罷了,一提起來小夏就一腦袋的黑線, 「人家都給你又生了一對雙胞胎,你這個傢伙還嫌不夠,又讓我懷上了!你難道忘了我生存遠的時候,你說不要再生了?你這個騙子!」
「是!是!是!」雲去非點頭如搗蒜,「是我的不對!但你生那兩個小傢伙的時候真的很快,出奇的順利。而且,你也知道,你現在肉肉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多想讓人咬上一口!我哪裡忍得住!」
「你這個色狼!」小夏又羞又怒,螢光棒更加賣力地砸砸砸!她正在為自己本來纖細苗條的身材哀悼,因為生子哺乳又懷孕而無法恢復,這傢伙還在這裡滿腦袋的黃色畫面。
「我是色狼!色狼!」雲會非抱頭但不敢鼠竄。
歌聲停止了,小夏結束擊打,把目光轉回舞台。
燈束集中在了林沐恩的身上,雪白的衣裳讓她猶如一個天使,手拿著麥克,舒緩的音樂響起——
「最後,我還要請出今晚的最後一位嘉賓!不同於前面的那幾位,他既不是我圈中的好友,也不是我的師哥師姐,他甚至不是演藝界的人士,可是對於我來講,他卻是我最重要的人。曾經,我在感情的路上受過傷,是他用他的愛與包容讓我重新鼓起了勇氣。我也曾迷失過,但是他始終站在那裡,一直伸著他手,等待著我的手,引領我找到正確的方向……」
「就算她的情郎再好,也不能抹煞了你的功勞吧!更不該貶低我唉!」正被林沐恩那番深情的告自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旁又有煞風景的噪音響起。不得以小夏只好又揮舞起螢光棒,砸砸砸!
「我想瞭解我的歌迷已經知道我說的是誰了!那麼我就請出今晚的最後一位嘉賓——黎以橋先生!」
一個男子緩緩地走了上來,歡呼聲又起。
「以橋出身工商界,一向也非常低調,這次讓他成為我的最後一位嘉賓實在是因為我的威逼利誘。」
台下一陣的哄笑。
「可是我強人所難是有原因的,因為接下來的壓軸戲需要他的配合。」不知何時林沐恩的手中已經有了一束紅玫瑰。
黎以橋剛剛站定,林沐恩已經上前,鮮花舉到了他的面前,「以橋!相比你的完美,我是那樣的不完美!我任性,我乖張,更不要提溫婉可人,可是就是這樣的我,今晚,在幾萬歌迷的面前,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夠用你的懷抱繼續包容我,我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給我,所以給我幸福好嗎?」
台下又是一片驚呼聲,小夏也沒料到她竟會向黎以橋求婚,更別說是在這樣的場合了。
和其他人一樣,小夏也在等著黎以橋的回答,只有身邊的那個人像個保鏢一樣的目光在她的周圍逡巡,似乎根本不關心。
「喂!你看台上好不好?關鍵時刻唉!」
「那傢伙肯定答應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傢伙對她有多死心塌地,而且我知道以橋前幾天去買戒指了。」
「啊!」
小夏的嘴巴剛合上,果然見黎以橋在全場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從兜裡掏出來一個首飾盒,慢吞吞地遞過去,有點結巴地說:「本來、本來我想,既然答應做你的嘉賓,不如、不如趁這個機會向你求婚,我想在幾萬人的面前,你總不會讓我無法下台。沒想到,被你搶了先!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玫瑰,也請接受我的戒指!」
掌聲、歡呼聲雷動,綵帶花瓣從空中飄落,一對有情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小夏的身體也被抱緊了,結婚已經十年的丈夫在她耳邊忽然低響著:「我愛你!小夏!我愛你!老婆!」
本來小夏已經不指望這個彆扭的傢伙說出這三個字,可想到他今天竟說了。
「你說什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什麼!」雲去非完全沒事人一樣地鬆開了,衝著不遠的舞台忽然大吼著,「別光顧著親熱,準新郎應該為準新娘套上戒指!」
台上的人或許聽得不清,但台下周圍的人卻聽清了。如起哄一般,台上的那對情侶也聽見了。
順應民意,林沐恩打開了戒指盒,鏡頭迅速跟進,特寫,一對珍珠耳環投射到了大屏幕上,鏡頭切換,是林沐恩錯愕的臉。
這個變故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所以台上台下一片寂靜,一會兒低低猜測的聲音由小變大浪潮般席捲了全場。
「沐恩!沐恩!」這下黎以橋真的結巴了,忽然他恍然,「錯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去非他陪我去買鑽戒,這珍珠耳環是去非為小夏選的,我們拿錯了!去非、去非!」他向台下張望著,燈光順著他的目光投向了雲去非和小夏。
大屏幕上映出的是去非高舉著一個首飾盒洋洋得意的模樣,沒待全場嘩然,黎以橋的怒吼已經透過麥克風迴盪在體育館的上空——
「雲去非!你耍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