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教人生氣和嫉妒了!
「拿來。」
「拿來什麼?」面對花野死皮賴臉的笑容,林娟只是挑眉。
「嘿嘿,你知道的……」瞄一眼那張空了一天的桌椅,他也不拐彎抹角道:「當然是小喜子的地址啦!」
「昭喜抱病在家休息,你幹嘛去打擾她?」
「我是老闆,老闆采視生病員工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花野搬出大道理,手不忘再往前採了幾公分,大剌剌的擋在螢幕前,今天要不到地址,他是不會縮回手的。
「小娟,你就給他地址吧!誰教他是老闆,他的話我們不得不聽。」陳雄一從一邊冒出來,搭上花野的肩膀,「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們問題,地址才能給你。」
「問題?」
「沒錯,我實在好奇極了,你身上的病菌是怎麼個毒法,會讓小不點才進去不過十分鐘,隔天就罹患嚴重感冒?」還請了一天假沒來公司,真可憐。
果然把病菌送給別人後,自己就沒事了。
花野斜睨一眼過去,「去你的!本大爺身上哪有什麼病菌,區區一個小吻能有多毒?」
哦!原來有人強上了!
「可憐的小不點,身心都受到巨創,難怪會生病。」驚訝過度又兼病菌襲擊,要不生病都難。
「大雄,你是討打嗎?」大病復原,他可不介意多做點拳頭運動。
「你想打你的恩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敢問你做了什麼對我有恩的事情?」
陳雄一一臉討賞的道:「告訴小不點你等著被她辣手摧花很久了,算不算對你有恩呢?」
花野黑眸中閃過一抹訝異,隨後他咧嘴一笑,「我有做得這麼明顯,讓你瞧出來嗎?」
「大家都瞧出來了,我們是心照不宣。」
他哦了一聲,難怪於昭喜那天會突然跑到他家來,原來是有人洩了他的底,讓她心慌了。
「喜歡人家就大膽去追嘛!哪有人像你這樣成天鬧人家,也難怪你這朵花一天到晚在人家面前晃來晃去的,小不點還是不要。」陳雄一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不然他女朋友是怎麼追來的。
花野挑了眉,沒多做回應。
「喏,這是昭喜的地址。」林娟遞了張紙條過去。
花野如同拿到什麼寶貝般,笑咪咪的親了一下得手的地址,回頭拋了個媚眼過去。「謝啦!為了感謝各位的幫忙和支持,我決定把權力下放,來來來,這四個案子就由你們自己決定由誰去做。」
他把資料夾往林娟桌上一放,一臉施恩不望報的回答,「不用太感謝我了,只要你們盡量把案子結束就可以了。」
一陣沉默後,有人嗤之以鼻。
「真卑鄙,我看他根本就是懶得做決定,想早點離開去找小不點,講得好像給了我們多大的恩惠一樣。」
這年頭就是有這麼詭異的事情,不過一個吻而已,她就因此喉嚨痛癢起來,雖然沒有到不能上班的地步,但她依然請假了——
藉以避開與花野見面的機會!
誰教他來這一招,給她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什麼狗屁認真,他要是認真,會什麼都不說的劈頭便向她索吻?
莫名其妙就說想吻人,吻過後又不解釋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態度就叫認真嗎?
氣頭上的於昭喜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怒火已經焚燒到手邊親近她的東西上。
「小姐、小姐,你別再捏了,番茄都要被你捏爛了呀!」
一個回神,她對上菜販苦哈哈的緊張神情,低頭便見好幾個在自己掌中幾乎不成形的番茄。「對不起、對不起,這幾個番茄我買了。」對菜販感到抱歉,她一口氣全數買下。
「那小姐要不要連蘑菇、菠菜也帶點回去?」
於昭喜眉頭一皺,慚愧的望著手邊一株株變形的蔬菜,怎麼一時失手,毀了這麼多?
原本只是要出門買條蔥跟蒜,豈料這一買,手邊卻莫名多了兩袋可以吃上好幾天的番茄跟蔬菜。「明天拿點給娟姊他們好了。」
都要怪花野,如果不是他令自己這麼生氣,就不會有這兩袋東西……
咦?家門就在不遠處,可是她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於昭喜眨眨眼,確定那道守在公寓門前的黑影真是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她緩慢地一步一步倒退。
可惜只能怪她這麼大個人是很難不被發現的!
「小喜子!」
什麼都不想管,於昭喜猛旋身拔腿快跑,才起步,後頭聲音就追了上來。
「吼∼∼小喜子,你實在太不應該了!」裝病在家就算了,居然還害他空等一個小時,這丫頭實在欠打。
腿長的傢伙已經繞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不得已,她只能停了下來。「你沒事跑到我這裡幹什麼?」
他比她更不滿,「今天有員工身體不舒服,我身為老闆,自然得親自過來關心一下,不過呀!不是我要說,小喜子,你太不應該了!」
跟這種人說話絕對不能有邏輯性,上一秒跟你講正經的事,下一秒又不知道要跟你談什麼了。「我哪裡不應該了?」
「你居然蹺班跑去買東西!」
「誰蹺班買東西?我有請病假,我是生病。」
「你還有理!生病的人居然還往外跑。」
被他理直氣壯的口氣惹惱,她的火氣也跟著冒上來,「生病了也還是要吃東西呀!我外出買點食物不為過吧!」
這男人跑來她這裡不為自己昨天的行為道歉,還來指責她!
「好吧!看在你有理的份上,生病亂跑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可是你居然還讓你的親親老闆等上一個小時,這就是罪過了。」他數著她的第二項罪名。
「你有毛病呀?我又不知道你會來。」
「所以要是我通知你,你就會乖乖在家等我出現囉?」
才想喊對的舌尖突然一頓,於昭喜瞪著他,驚覺自己差點上了當。
花野比出第三根指頭,在她面前晃了晃,「而你最最最不該的一點,就是見了我還拔腿就跑!小喜子,是誰說做人要光明正大?這種偷跑的行為,分明就是做了壞事,掩飾心虛。」
她頭一縮,聲音從原本的大聲轉為弱小,「我、我只是倒退幾步,哪有拔腿就跑!」
「是嗎?」他挑眉,不懷好意的瞅著她,「小喜子呀!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跟我頂嘴啦?」
算有長進吧!比起以前講不到兩句便氣呼呼的扭頭便走,這個於昭喜,變得更可愛也更有趣多了。
「你、你到底找到這裡來做什麼?」
「不都說了,我關心你呀!」敲了她的額頭一下,順便搶來她手邊的重物,濃眉重重一攢,這女人沒事買這麼多番茄跟蔬菜做什麼?不嫌重嗎?
「關心?」於昭喜傻愣愣的重複他的話,連手邊的東西轉移到他身上都不自覺。
心中還是對他有氣,可是莫名的,那股氣因為他這麼簡單的回答減輕了好幾分。
「我可不是你,明明滿臉的關心卻死都不肯承認,比起這方面,我可比你老實多了呢!」
於昭喜被他說得發窘,他率先轉身往回走。
停了數秒,她才追上。「喂!你不會是要去我家吧?」
他賞她一記白眼,「廢話,我來這裡找你不是去你家是去哪裡?」
拎起兩袋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副她沒得抗議的樣子,順便告訴她,東西是他在拿,得送進她家,而且不容拒絕。
於昭喜無奈地讀他進到屋內,手比了比牆邊。「東西就放在那邊,然後你可以走了。」
「別這麼無情嘛!好歹我替你拎了一段路,賞杯水喝喝應該不為過吧?」
又不是她要他拎的!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於昭喜還是拿了一杯水出來給他。
花野的目光卻不在那杯水上,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這純女性化而簡潔的空問。
嗯,乾淨整齊,東西整理得井然有序,就如同她的人一般,中規中炬,是不可能偷藏個男友在。
但是空間剛剛好,再擠一個他也不嫌多。
「你到底喝不喝水?不喝就快點離開啦!」手指一比,大門就在那,沒事請快滾。
「你這樣不對耶!上司來探視你,怎麼可以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我當真這麼惹你厭嗎?還是跟我相處真有這麼難受?」
想回答對,可目光一觸及那張失了笑容,轉為凝重的認真臉龐,這個字就轉了調。「你想太多了。」不是惹她厭,只是讓她心煩意亂,尤其是跟他獨處。
「那你幹嘛一直趕我走?」
「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不知道!」隱隱作疼的喉嚨提醒她,她會生病到底是因為誰。
「喉嚨有點干癢對不對?喝點溫水會舒服些!」他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逕自走入人家廚房內,倒了杯水出來,「喉嚨不舒服就少說點話,乖,先喝點水,等下就會舒服些。」
於昭喜點點頭,毫不猶豫喝了口送到面前的水,半秒後,她恍悟瞪著眼前毫無羞愧之意的罪魁禍首。「我會這樣還不是被誰傳染的!」
「哦?怎麼傳染的?我也很想知道。」他嬉皮笑臉的靠近,拿走被她擋在身前的水杯,一個前進,手抵著牆,俯首望著被自己困住的女人。
距離上一次這樣困住她,雖然只隔了一天,他卻覺得好久了,一種情不自禁的感覺讓他脫口,「什麼時候才能讓你心甘情願被我擁著和吻著?」
於昭喜又羞又惱,瞪著眼前永遠只有幾秒鐘正經的差勁傢伙,明明用力推開他就好了嘛!小手卻僵在自己腿邊,動也動不了。
好氣自己每次都會被他假正經的模樣騙去,隨便幾句話卻像有魔力般,把她全部的怒氣和勇氣散去,沒有自主能力為自己脫困。
「小喜子。」
耳邊傳來的熱氣讓她一怔,胸口心跳逐漸加快。「你又要幹嘛?」
逐漸逼近她的頭顱讓她整個人不自覺輕顫,心幾乎要跳出口來,他他他……又要吻她了嗎?
就在兩唇距離不到一公分時,他苦笑著開口,「為了早早探望我這個可憐生病的小員工,我可是連午餐都沒吃就跑來探望你,你什麼時候要煮飯呀?我肚子好餓。」
肚、子、好、餓!
曖昧的氣氛全教這四個字給破壞了,於昭喜兩拳一出,把這個人豬頭打到一邊去。
「哇!小喜子,你怎麼動手打人!」
「閃開啦!擋在我面前我怎麼去廚房?」按著怦怦亂跳的胸口,說什麼關心她,居然跑到病人家要病人為他煮飯,真可惡!
就說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她氣呼呼的背影卻換來了花野眼中溫柔的笑意。
「小喜子,呃,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番茄耶!」
「閉嘴,你不是餓了!還不快吃東西!」
花野識時務的閉上嘴,乖乖扒飯入口。
番茄炒蛋、番茄炒肉絲、番茄炒菠菜、番茄蛋花湯,一道道鮮紅的料理上桌,好像展現了此時廚師的心情——怒火沖天。
不過每一口都入口即化,像極了軟綿綿的豆腐,表示料理人高超的廚藝,讓人吃得心情舒暢。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有人可以吃飯吃得眼呀眉呀都在往上揚的嗎?
「滿足的表情呀!能坐在這裡吃你親手做的菜,是我妄想多久的事呀!」加上前晚,這是第二晚和她一起吃飯咧!
瞧他大口大口吞著飯菜,不自覺聯想到他家存放的那些泡麵,還有空蕩蕩的冰箱,顯得好冰冷,於昭喜細眉輕輕一皺,好像能體會他希望有人陪著吃飯的心情。
「當然啦!如果你願意幫我夾菜,我會更滿足咧!」他的口氣在說笑,確卻故意朝她推了去。
「你自己有筷子,要吃什麼自己夾不是很好?」也許是方才胸口空蕩蕩的感覺,心一軟,嘴上雖拒絕,於昭喜仍舊替他舀了幾匙番茄炒蛋。
花野也很客氣的回報,替她的空碗盛了湯。
這樣你來我往,寧靜幸福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好像兩人是交往已久的情侶,或者說是夫妻也成。
水眸牢牢捉住他眉宇間的滿足感,好像逐漸明白了這傢伙的言行舉止——他雖然老愛嬉皮笑臉的讓人感受不到真意,但他的態度中卻隱藏了許多暗示,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可以知道他想要什麼。
喝口熱湯,於昭喜突然想到什麼問他,「你還沒說,為什麼幫我照顧花房卻不告訴我?」
「不過是一件小事,這很重要嗎?」花野大爺又夾了一大堆的肉絲放進自己碗裡,就好像這個問題真的不重要。
「對我而言就是很重要。」很慎重的點了一下頭,「告訴我,為什麼?」
被一張嚴肅臉蛋瞪視,實在很難嚥得下飯耶!
花野只好歎了口氣,先擱下碗筷,「你可是我的親愛員工耶!有問題我這個做老闆的當然要幫忙囉!難道看著你為莫名其妙夭折的花花草草失望和難過嗎?」
眼珠子轉了轉,她繼續吃著自己的晚餐,心裡已經自動將他無所謂的話翻譯了一下——
因為是她,所以他幫忙,只因為不忍心讓她難過。
「你老實說,到底偷偷摸摸觀察我多久了?」
他吃東西的動作一頓,頗為驚奇地瞄她一眼,好奇這女人的腦袋怎麼突然開了竅?
他扁嘴道:「什麼偷偷摸摸,我都是正大光明上樓去。」
「在我背後不說話就是偷偷摸摸!」於昭喜心想,意思就是他真的常常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囉!「還有,你幹嘛鬼鬼祟祟的跑去跟蹤我交往的對象?」
「沒辦法,誰教有人以前對我老是有偏見,我說的話一點份量都沒有,我又怕我可愛的員工被人騙了,只好親自跟蹤囉!你都不知道這年頭當老闆很辛苦的,關心員工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免得遭其他員工抗議,說我不公平,只對你一個人好。」
無奈的表情引來她的輕輕一笑,黑眸一晃過去,就為她不設防的笑臉勾去了神。
「喂!你傻啦?」
回神,慣有的痞笑又出現,「如果我說被你的笑容迷到失了魂,這個理由會不會被你罵?」
小臉緩緩浮上紅雲,「發呆請找足理由,這種借口當然會被我罵!」
看她嬌羞低頭的模樣,花野簡直是開心到翻了,兩人能有這樣的進展,此刻的他還真想引吭高歌一曲呢!
「啊啊啊∼∼幸福悄悄來……」
「花野!」
「嗯?」
「麻煩你吃飯的時候閉嘴,我不想消化不良。」
好毒的話,擺明就是說他的歌聲難聽!他不怕死的繼續開口,他深信總有一天他的歌聲一定也能像他的人一樣被她接受。
「哦∼∼這就是幸福嗎?」
「……閉嘴啦!」
晚餐就在兩人的吵鬧聲中熱鬧結束。
女人煮飯,男人就該乖乖幫忙善後,這才是體貼的表現;只是這碗都洗好了,他幹嘛還賴在這裡不走?「花野,你已經吃飽喝足,該回去了吧?」
「才九點,我還想多留一會兒。」
「別太得寸進尺了!」看他的心境是不一樣,但也不表示讓他吻過他就能留在她家。
「我只想多看幾眼你活蹦亂跳這樣有朝氣的模樣。」揉著她的頭,這應該是今晚他最正經和真心的話了,「這樣我才能放心,知道你真的沒事。」
於昭喜怔怔的瞅著他,突然來這招,溫柔的口吻又讓她無招架之力。
「雖然,我真的好想和我可愛的員工徹夜長談,最好有張軟綿綿的床可以躺在一起談心……」
「花野!」她整張臉都紅到冒煙了。
「好嘛、好嘛!我回去就是了。」被喜歡的人趕走,好不沮喪呀!「唉!可鄰的我,今夜又要孤枕難眠了。」
就在他哀聲四起的同時,電視節目突然插播一則新聞快報——
「……海達集團董事長在晚間會議中突然心臟病發,送入急診室;海達副董接到通知,立即前往醫院等候,目前……」
小身影沒有注意到他瞬間僵硬的身軀,使出渾身力氣,硬是把這個大無賴推到門口。
「小喜子。」
低沉的聲音讓她一怔。
回頭,整個人猝不及防被他給圈住,兩人緊密的相貼著,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兩人間不同的體溫。
「你又要幹嘛?」她強裝鎮定,這傢伙八成又想替她製造什麼慌亂。
搞不好下一秒,他就會告訴她說他想吃完水果再回家。
看出她的想法,他語中帶笑,「我想吻你。」
於昭喜一張嘴巴張大好半天,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她,就這樣說出來,兩隻小手自然的摀住嘴,小聲的道:「你昨天已經害我感冒了。」
一隻手被他不費力氣的撥開,「沒關係,你反正都被我傳染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
眼神的那抹激情之火一旦被點燃,已經不可能熄滅,在他明白她心中已經有他的位置存在,哪能容她再次把自己推開。
「你、你感冒好不容易好了,這樣又會傳給你。」她吶吶道,臉紅心跳的凝望著那張低下貼近的俊容。
剩下的一隻小手也被他抓開,他盯著覬覦已久的紅唇,「我什麼都不在意,小喜子,我只在意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株花?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有我想你這麼多?」
努力推著他的同時,她聽見上方傳來他喃喃自語的聲音。
如同上一回,沒給她任何機會表達意見,他已牢牢地吻住她。
因為那晚某人捉摸不定的那幾句話,於昭喜躺在床上咬著棉被,直瞪著天花板到天明。
頂著一雙沒怎麼睡好的浮腫雙眼,隔天來到公司,本想躲避花野免得又被他拿出來故意說弄一番,豈料花野居然又缺席了。
這是自那天他生病以來,第二次無故缺席。
「真是怪了,上次嘛!小不點去他家,結果小不點生病沒來;昨天他去小不點家,今天他又沒來,他不是感冒好了嗎?難不成又嚴重了?」
怎麼個嚴重法?嗯,實在值得研究研究。
遭受眾人調侃的於昭喜心中早把那傢伙罵個半死,就說親不得的嘛!他還非要親!真是活該!
不過這一回,花野可是連半通電話也沒打來,儘管這傢伙有多麼的欠罵,她心裡仍然掛心,下班後,照上回記憶中的路線,她找去了他家。
令她錯愕的是,不論她怎麼按,這回電鈴的另一頭全然沒有回應。
他真的不在家!
帶著掛心和擔憂,於昭喜只好回家。
隔天,他又缺席。
一天、兩天、三天……
花野失蹤五天了!而這五天裡,他沒有打電話到公司給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到了哪裡去!
數不清楚是第幾次,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發愣,桌上那本植物圖鑒早被她遺忘了!
於昭喜歎了一口氣,允許自己暫時伸伸懶腰。
這幾天她翻閱報紙都特別緊張,就怕在社會新聞裡發現被害者名字是自己熟悉的人。
整間事務所裡除了她膽戰心驚外,其餘人都恍若視若無睹,工作的工作,接案子的接案子。
「你們怎麼都不緊張,老闆不見了耶!」
「緊張什麼?那傢伙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根本不需要什麼關心,你想見他的時候他不出現,等你不想見他的時候,他就會砰一聲出現在你面前了。」
「就是呀!在你還沒來這裡之前,他就有過突然消失三、四天的紀錄,最後不也出現,你就別掛心了。」講完話的藍星繼續方才網路上搜尋的資料。
辦公室裡有花野跟沒花野,還是一樣的運作,這是大家的認知,除了心急如焚的於昭喜外。
要她不掛心,這根本是不可能!
她沒有辦法做到這群人這麼灑脫的想法,「可是他已經五天沒出現了,你們都不能找個人聯絡他一下嗎?」
沉默一段時間的林娟說話了,「昭喜,不是我們不聯絡他,是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聯絡他。」
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是花野刊登廣告想找工作夥伴,是他找齊我們幾個人一起組事務所,說實話,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花野真正的背景。你想想,憑我們幾個人,有什麼能力砸錢蓋間小花房出來?又是誰每個月支付我們高額薪水?昭喜,我們並不知道阿野是從哪裡來的,這樣講你能明白了嗎?」
意思是,能砸錢到這樣的地步,花野的背景可能異於尋常人,而他也有可能只是回到「某個地方」。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去哪也要通知一聲呀!聯絡方法也該留一個,要是緊急時刻要找他怎麼辦?」
「花野不說,我們也不好過問。」
這樣說是沒錯,那萬一,花野不是如他們所說的回家去,而是真的發生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於昭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無法安下心來,便當才吃了一半,她一個箭步衝入他的辦公室裡,也許他有遺留什麼聯絡方式,或許在抽屜裡,又或許在書架上。
聯絡資訊沒讓她找著,倒是讓她挖出一個被塑膠袋包裹了好幾層的CD,她想起這便是花野死也不肯讓她見的東西。
也許,藏有什麼秘密!
生平第一次違背自己的良心,她沒有經過物品所有人的允許便拆開,見到封面盒的那一剎那,她的表情極為困惑,秀眉緊蹙。
這個……
驀地,陳雄一在外頭興奮的大叫,「哇哇哇!你們快來看,花野那傢伙上了電視耶!」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就在新聞裡,中午看點新聞確實有益處。
這陣驚呼吸引大家的注目,於昭喜拿著CD盒衝了出來。
「……海達集團第一繼承人終於現身於醫院,據說他處世極為低調,又不愛露面,這次因為董事長病發而出現在……」
第一繼承人?
所有人驚訝到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下巴差點掉落地上。
「砰」一聲,可憐的CD跟著摔到地上,平白多了一條傷痕在封面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