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來襲,他要保衛家園。
第一反應,他以為是徐洛琳又出現了,還在想如果真是徐洛琳,他就直接告訴她:你跟明媺不可能,死心吧。
沒想到是小受。
他見過她幾次,但不熟——他跟明媺所有的家人朋友都不熟,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她們情同姐妹。
總之,不是情敵就好。
轉身,高雅全吹著口哨,愉快的按下電梯,上樓加班去也。
「那個雲希是誰啊?」
「他侄女,也在環東上班,講到這個我想到一件事情。」明媺一臉想笑的說,「之前最後一次看到她才高一,染頭髮,穿鼻環,視覺系濃妝,見到人都愛理不理的,結果現在變成素顏女孩,那天她叫我小嬸,我還想說這人是誰啊,幹麼叫我小嬸,後來她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雲希啦,我心想,嘩,雲希,高雲希,原來你不化妝長這樣子。」
小愛笑了出米,「她喊小嬸別人不覺得奇怪?」
「旁邊剛好沒人,我就跟她說,婚都離了,公司司事也不知道我跟她小叔的關係,要她不要叫我小嬸了,叫我明媺就好,但她很堅持一日為嬸,終身為嬸,直接喊名字她覺得奇怪,所以最後折衷叫我明媺姐。」
「明媺姐!」
耶?幻聽嗎?為什麼她會聽到雲希的聲音?沒記錯的話雲希是開車吧,但這望是捷運站耶。
像是要確認她沒聽錯似的,相同的聲音再一次出現,「明媺姐!」
明媺一轉頭,赫,還真是雲希。
「你怎麼在這?沒開車嗎?」
「我哥今天休假回來,說要去載女朋友,一大早就開走了。」
「你錢包拿好啦?」
雲希一臉問號,「什麼拿好了?」
「你小叔說你錢包掉在辦公室。」
「我哪有那麼迷糊啊。」為了作證,雲希還從包包翻出皮夾,
「你看。」
咦?真的耶,那高雅全幹麼騙她?
這樣想來,剛剛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手有沒有拿東西…好像沒有……不對,她確定沒有。
他又不喜歡口袋鼓鼓的感覺,除了鑰匙,一般不會在口袋裡放東西的才對……
唉,她推敲這個幹麼,不管他口袋有無放東西,那都不可能是雲希的錢包。
「小叔是不是加班太多,所以迷糊了啊,我看他最近有點睡眠不足,搞不好是打嗑睡夢到,結果以為是真的,嗯,越想越有可能,我跟奶奶講一下,看要煮什麼給小叔補補腦子。」
兩人又說了一陣,雲希的男朋友就出現了,兩人根快手挽著手離開。小愛見明媺有點出神,問,「怎麼了?」
「唉。」
小愛斜眼看她——不但歎氣,還低八度,看來問題嚴重。
明媺一邊拿出錢包準備刷卡進站,一邊半疑問半碎念的講,
「你說,高雅全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雖然我以前就不太懂他。但現在更不懂他了。」
「那你在搞什麼鬼?雖然你以前講話就沒頭沒尾,但現在更沒頭沒尾了。」
明媺恩恩兩聲,「說來話長,等我們吃飽喝足後我再詳細跟你說。」
「你覺得他在勾引你?」
明媺點點頭。
「證據呈上。」
「他現在對我非常之體貼,而且不是那種很明顯的幫我倒咖啡啊,在餐廳幫我佔位子那種,而是他根盡力的維持工作氣氛的舒適,我上班的時候很忙,因為忙,所以時間過得快,也無暇想太多,但是即便是那樣忙碌,我永遠都是六點就可以走人。」
「說不定他只是覺得當年對不起你,所以想說加減彌補一下。」
「這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啦。」
明媺直到現在才願意承認,高雅全根本就是一個謎,她以前不瞭解他,現在依然不瞭解。
她只能微妙的感受變化,但卻不知道原因。
心情好時,她會告訴自己,這男人正在想辦法挽回她,心情不好時,她就會覺得,這個人真的只是在補償她。
「明媺,我覺得這樣不行耶,好像只要面對高雅全,你就很容易喪失信心,我剛那個彌補論只是想試試你,你居然也就覺得有可能是這樣——你怎麼就沒辦法自信滿滿的說,那傢伙現在才發現你這根窩邊草其實不是普通的小綠草,而是天山上的仙草,百年難得一見,全世界就這麼一根,他很後悔當年錯過你,所以現在想要再次抓住你。」
「我也很希望能這樣想啊,但只要想起他在陽台上怞了整夜煙的樣子,我就有一種氣球消風的感覺。」
「那如果他是真的真的想要跟你重新開始呢?」
「當然完全不考慮啊。」
小愛咦的一聲,「這麼有骨氣?」早些年自己一定會附和說
「沒錯,絕對不要考慮」,但經過這些年,年紀增長,看得多,也懂得多了,知道人有時就是會有一些難以放下的事情。
婚姻很難要求絕對的完美,看你站在什麼角度想而已。
樂觀一點,明媺是高雅全的妻子,高雅全愛她,疼她,兩人一起分享生活,一起為將來做計劃……珍惜所有擁有的,他們依然會幸福。
「我相信時間已經消除了我跟他的問題,如果再次開始,他會更愛我,也會完全信任我,只是……」
「周宜珊?」
明媺點點頭,「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後來想清楚一件事情—一先讓我稱讚一下,古人睿智。」
「古人這次又怎麼睿智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明媺頓了頓,笑得有點複雜,「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