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會議室裡,長桌兩列的幾個男子埋頭簽寫,現場靜默得只聽得見簽署文件的聲響。
一會,坐在左列的男子將簽定的文件推給對面的男子,俊臉上喜怒不形於色,顯得有些冷肅嚴謹,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亦將文件簽好,暗自握緊了垂放在腿上的拳頭,在官員朗讀簽約協定後,代表「東皇集團」的男子確定得到二○○八奧運飯店指定服務協議!
走出會議室外,隱忍的喜悅終於擊潰了那張宛若鐵壁般的酷臉。
「呂競,我們總算拿到合約了!」走出大樓,看到戰友,終於忍遏不住地放聲大笑。
拿到這一份協議,二○○八年的奧運將會湧入千萬以上人次,而飯店利潤也將上看九位數。
「真的?!」好友聞言,撲上去緊緊地熊抱住他。「你這傢伙真是好樣的!」
大庭廣眾之下,被好友熊抱到快要不能呼吸,范季揚壓根不介意,甚至忘了要把他揪下來,只因這一仗真是打得太爽了。
四年前,東皇集團登陸北京,設立東皇六星級飯店,為了打通門路,甚至不惜先到英國設立分公司,再以英商身份入主,只為了方便不少內部作業問題。當年覺得何必繞遠路,但直到他現在手中拿著這份合約,他才發現其中奧妙。
若不是英商身份,想拿到奧運飯店指定服務協議,恐怕得再費多點心神才能打通關節,思及此,他不由得不想到她。
那個教他恨之入骨,卻又不得不佩服的女人。
「總裁真是神機妙算呢!」呂競十分佩服的道。
聞言,范季揚俊臉發臭,推開呂競,用鼻子哼氣。「對對對,都是她的功勞,我在中間穿針引線都是白搭。」轉身走人,喜悅瞬間被抹平。
「嘿,總裁對你不差,你幹麼老是一提起她就擺臭臉。」呂競跟上,替何瑞芽抱屈。
「我有瑜亮情結行不行?」范季揚哼了聲。
說瑜亮情結,他可真是太抬舉自己了。
畢竟她AB何瑞芽,可是東皇集團總裁,而他呢,哼,不過是十幾年前被她欽點的小小玩伴,如今也不過是分公司的小小業務經理罷了。
他跟她,比都不用比,一個是爛泥,一個是浮雲,而且是清透無垢的白雲。
「別這麼說嘛。」呂競苦笑著。「我的處境不和你一樣?你幹麼這麼想,換個方向想,像我就挺感謝你,要不是你順便帶我走,說不定離開育幼院之後,我會變成一事無成的街頭混混呢。所以啦,我也要感謝小姐慧眼識英雄地點中你。」
「是啊、是啊,我會照三餐膜拜她,不忘給她三炷香。」范季揚哼道,但心裡完全不這麼認為。
雖說他和呂競是從育幼院一起住進何宅的,但那大小姐的惡行,恐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刁蠻、任性、狂妄、歹毒……可惡!還有什麼字眼能夠更貼切地形容那女人給予他的貼身之痛?
「喂,這麼說多不吉利。」
「她吉不吉利關我什麼事?」嘖,真能靈驗,早八百年前就靈了,豈會等到這當頭?「不管了,我要去找劉質,你先回去吧。」
「你又要去找她?」呂競眉頭皺起。
「總算拿到合約了,好歹她也從中幫了我不少忙,我去謝謝她有什麼不對?」像是想到了什麼,范季揚深沉黑眸微瞇,威儀駭人。「怎麼,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敢情你是那女人的線民?」
還是和以往一樣,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不准他做那、不准他做這的?
「沒……」呂競心虛地低下臉,突然感覺到擱在西裝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著,他立即接起,剛好趁機轉開話題。「喂?我是呂競……何夫人,欸?何夫人、何夫人,怎麼了?別哭、別哭……」
范季揚聞言,皺起眉看著他,只見他聳聳肩,追問著AB
你冷靜一點,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熱鬧街上人聲鼎沸,但范季揚的世界是a靜無聲的。
六年前,何老爺去世時,何夫人一滴淚都沒流,如今竟哭了,甚至還哭得失去冷靜,肯定是發生大事了。
而能夠如此撼動何夫人的事……
「總裁出事了?!」
呂競喊出口的瞬間,范季陽沉痛地閉上眼。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