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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男奴之養夫十六年 第四章 作者:綠光

  無視像被停格的眾人,范季揚大步走向櫃檯,不悅的拉開總機小姐的手,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得罪了貴客。

   他轉身問著何瑞芽,「你怎麼來了?」

   「替你送急件嘍。」她無辜地揚了揚公文袋。

   「呂競呢?」他臉色一沉。

   她指向他的背後,他回頭,看著呂競緩步而來。

   「你在搞什麼?叫你送個文件,你是送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所有的幹部都還在等我!」等他也就算了,竟還讓總機小姐抓著瑞芽,這無禮的舉動讓他很不爽。

   「小姐她……」呂競更無辜了。

   「你不要罵呂競,你會沒帶到這份文件,是因為我拿去看了,我當然得要親自過來跟你道歉,況且我天天待在家裡,很悶的呢,是我要他帶我出來透透氣的。」何瑞芽立即為呂競解圍。

   天天待在家中,像只被囚的籠中鳥,什麼事都不用做,誰受得了?

   「文件是我忘了,是我的錯,如果你真想要透透氣,等晚一點,我會議開完,就帶你出去走走。」他回過頭,暴怒不見了,一臉寵溺得快要揉出水來。

   「可是,還在上班時間耶。」這樣好嗎?

   「沒問題。」大不了把工作帶回家加班。

   聞言,何瑞芽笑得粉顏透光,「其實,我是迫不及待想見你。」

   「哦?」什麼意思?

   為何他的心跳突地急遽,隱隱泛著興奮的漣漪?真是的,竟為了她一席話而開心。

   「我跟你說哦,我昨晚把開發東海岸的案子再看過一次,到今天,我還是沒有忘記我要開發的重點呢。」她討賞似的邀功。

   「真的?」那真是一大進步呢,可為什麼他竟覺得高興得不夠踏實?

   原來她迫不及待想見他,只是想告訴他這件事而已啊……

   「有進步了吧。」就說了,死背也要給它背下來,管那是勞什子的記憶障礙,哪能困住她?

   「大大的進步。」范季揚愛憐地揉了揉她的發。

   她果真是變了,要是以往的她得費一晚的時間才記住開發重點,她早就抓狂了,哪會因此而開心?不過,她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記得他是誰,這應該是個好現象。

   「那麼,會議方便讓我參與嗎?」她揚笑。

   「你有興趣嗎?」臭臉閃閃發亮,瞬間帥多了。

   「總不能一直把所有的事都丟給你吧,況且這案子是我提的。待會我把重點告訴你,就由你來報告吧。」她的記憶除了意外前後想不起來之外,其餘的皆已乖乖回籠,要不是媽老是擔心她的身體,她老早就回公司報到了。

   「好,那就走吧。」他順手牽住她的手。

   她有些疑惑,停住腳步。

   「怎麼了?」發覺她動也不動,范季揚不禁回頭。

   何瑞芽直瞅著他那張清俊又剛毅的臉,發現他正對著自己笑,笑得魅惑眾生,好似連她魂魄也不放過。

   總覺得深掩在靈魂深處的那張黑紗逐漸掀開,露出了更多輪廓,讓她愈來愈貼近這個世界。她隱約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是討厭她的,但為何現在卻對她好溫柔、好呵護?

   這感覺很怪,她記得所有的人,記得每個人的性情,卻唯獨對他,感覺是一團謎。從呂競口中,完整地知道他的來歷,目前正代理她的位子,理該很親密的關係,但就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老是記不住他,像是存心遺忘似的。

   有時沒來由地怕他,有時又想接近他,突兀又矛盾的感觸共存,而唯一可確定的是,她並不討厭他,也不想被他討厭,所以她放棄了多年來的堅持,不再武裝自己,不再壓抑自己。

   瞥見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突地在她面前蹲下,順著他的動作看去,他正在替她綁鞋帶。

   這個動作好像……似曾相識,不過耳邊這時傳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她耳尖的聽到是在替范季揚打抱不平的雜音。

   不過是綁個鞋帶而已,有必要這麼人神共憤嗎?

   「綁好了,走吧。」起身,范季揚再次牽上她的手。

   何瑞芽才意會,原來他以為她不走是因為鞋帶掉了。

   她忍不住笑了,挽住他的手臂,身後的雜音更大,她突然明白,原來那些聲音的主人全都是他的擁護者。

   原來他這麼受歡迎哪。認真地看著他的五官,嗯,確實是輪廓極深的俊臉,尤其是那一雙帶著笑意看著她的深邃大眼,像要將人的魂魄攝入般的深沉迷人。

   「對了。」他牽著她走了兩步又踅回,看著櫃檯的方向說:「記住,她是東皇總裁何瑞芽,下次不准再這麼無禮。」

   總機小姐聞言,臉色刷白。

   曾聽聞東皇集團總裁是個二十幾歲的妙齡女子,但她沒想到竟年輕到這種地步,完了,剛才她還偷偷罵她,她明天還要不要來上班?

   「你做得很好,不用擔心。」像是讀出她的想法,何瑞芽善意地安撫她。

   「是,謝謝總裁。」總機小姐如獲大赦,鬆了口氣。

   「走吧。」何瑞芽拉著他,唇角笑花燦爛奉送。

   范季揚心間狠狠地拽了下,不是痛,像是酥麻,又帶了點酸甜,一種很莫名的蕩漾。

   走進電梯裡,他甚至覺得有點飄飄然,直到有人出聲道——

   「可以關門了。」

   「嗄?」趕緊抓回他不知神遊到何方的神智,猛然發現他始終沒有按下樓層鍵,而帶著訕笑提醒他的人則是不知何時溜到他身後的呂競。「你就不會按嗎?」

   「我想按啊,可是你擋著。」呂競一臉無辜。

   范季揚手緊握著何瑞芽的,兩人就擋在他的正前方,讓他想按也沒得按。

   「……所以,東海岸的開發,欲營造出反璞歸真的味道,有別於以往五花八門的延攬方式……」

   會議室裡,范季揚低柔的嗓音輕輕流瀉,抑揚頓挫的語氣吸引人進入規劃的藍圖裡,一群高級幹部紛紛點頭以示同意,不過眾人仍是有些分心,目光偷偷地打量著坐在范季揚身後的何瑞芽。

   三個多月沒見總裁,今天卻意外現身在開發會議中,讓一群高級幹部實在好奇的不得了,總裁的身體康復了嗎?準備回公司上班了嗎?然而從會議開始到現在,她只是閉目聆聽,一句發言也沒有。

   「有什麼問題的話,現在可以提出。」范季揚峻眸生威,來回看著各個幹部。

   「總裁,既然要走純樸路線,那麼該要怎麼著手呢?」

   嬌軟軟的聲音含羞似怯地提出笨蛋加三級的問話,讓何瑞芽忍不住張眼一看。

   姚芝芝?她是什麼時候進入開發部門的?

   瞇眼看著她上衣的名牌,上頭寫著「開發部門副理」。

   嘖,有沒有搞錯?

   她記得姚示泓曾推薦過數回,但都被她打回票,是哪個混蛋趁她不在公司,讓她混進公司的?

   聽聽,提那什麼笨問題?根本就是再把問題丟給季揚嘛。

   看看,那眼神真教人厭惡,像只覬覦她獵物的貓。

   一把火來得凶狠無預警,直燒上她的心窩。

   「關於這個問題,由開發部門搜集完所有資料再議,目前必須先針對土地收購問題著手。」范季揚輕柔回答。「還有,我只是代理總裁。」

   何瑞芽聞言,不滿的死命瞪著他的後腦勺。

   語調這麼輕,眼神這麼柔,他是吃錯藥了啊?

   面對這麼白癡的問題,他怎麼能應付得這麼心平氣和?平時對她很凶的,對姚芝芝竟然這麼輕聲細語?厚此薄彼喔!

   「管他的,你在我的眼中就是總裁呀。」嬌滴滴的嗓音嗲聲嗲氣地出口,讓眾人倒抽口氣,替她捏了把冷汗。「不管那些,倒是這筆土地要怎麼收購呢?」

   若是以往,她想要在會議上和代理總裁找話題調情,看在她父親是姚總的份上,是沒人敢說什麼,但問題是,今天還多了個正牌總裁……依總裁的個性,只怕她是凶多吉少了。

   范季揚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眼角不要抖,唇角不要抽筋,一定要冷靜!「當然是交給開發部門去評估。」再張眼時他扯出一抹笑,咬著牙才能強迫自己不破口罵人。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瑞芽以往老喜歡端出白癡兩字問候人了,只因他現在也很想如法炮製。

   要不是想藉由姚大小姐來查探姚示泓,他哪受得了這種白癡加三級的問話?

   這口氣,范季揚忍得艱辛萬苦,但終究是忍住了,可何瑞芽豈受得了?

   「你是白癡嗎?」久違的白癡問候法重現江湖。

   「你在說誰?」姚芝芝鼓起腮幫子,用娃娃音嬌嗔著。

   「看誰在回話啊。」有夠白癡!

   「你是誰?怎麼這麼無禮?」姚芝芝拍桌子了。

   「果然是白癡……」何瑞芽低聲咕噥著。

   居然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真懷疑有記憶障礙的到底是誰。

   「總裁,你看!她好過分,她罵我白癡,你要為我主持公道。」姚大小姐撒嬌功夫了得,蠻腰輕扭地晃到范季揚身旁,一雙柔白小手在他肩上磨啊蹭的。

   「她是總裁,姚副理。」范季揚歎口氣,不著痕跡地抓下她趁機揩油的鹹豬手。

   何瑞芽目光森冷地瞪著他揪住姚芝芝的手。她是死了嗎?竟在她面前如此造次。還有他,手抓這麼緊,是什麼狀況?難不成他跟她有一腿?!

   「哦,原來她就是那個撞壞腦子的何瑞芽啊。」說完,用很嗲很嗲的聲音輕蔑地笑著。

   「我才在懷疑壞了腦子的到底是誰。」何瑞芽哼了聲,捨去白癡問候法,端出兩成功力應對。「光只會問些白癡問題,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進入公司的?告訴我,一加一等於多少?」

   「你!」姚大小姐用力跺腳。

   聞言,現場高級幹部紛紛垂下視線,不想被對峙中的流彈打中。

   「你連一加一等於多少都答不出來?!」何瑞芽重重歎了口氣。「待會會議結束,叫你爸來見我,我會為你安排腦科權威替你會診,只是這腦子問題要是天生的,恐怕是不用醫了。」

   姚芝芝無法招架,哇的一聲,哭得柔腸寸斷,乾脆整個人硬是偎入范季揚的懷裡。

   范季揚只注意著何瑞芽重現江湖的女王姿態,一時忘了防範,被姚芝芝給吃了豆腐,正暗惱著該怎麼處理時,只見一雙纖瘦的手臂橫入他的視線,然後把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把推開。

   「不要靠近季揚,要是他被你的白癡病給傳染了,你要怎麼賠我?」語調不疾不徐,卻冷的可以。

   接著她又橫眼瞪著范季揚,罵道:「你給我腦袋清楚一點,眼睛給我睜大一點,近朱則赤,近墨則黑,近笨則呆!」

   真不想發脾氣的,但面對這種陣仗,就算是聖人也會抓狂吧。

   范季揚忍不住地笑出聲。

   何瑞芽一愣,「你在笑什麼?」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說不出話來。太妙了,他的瑞芽女王就快要恢復正常了,今此開口雖不及以往的威力,但也有七八成功力,以前聽總覺得刺耳,現在聽見了,他覺得好……興奮。

   他想,也許他真的有被虐的傾向。

   何瑞芽被他笑得粉頰一片嬌紅,咬了咬唇,瞪著鴉雀無聲的高級幹部門宣佈,「會議到此結束,一個星期之後,我要看見整個開發案的進度計劃表和土地收購計劃。散會。」

   話落,她揪著范季揚就往外走,壓根不睬還賴在地上裝可憐的姚芝芝。

   「以後不准接近她,找個說法辭退她。」走到會議室外,她憤憤不平地道:「你難道不知道她的文憑是買來的?她根本就不適合開發副理這個位子,硬是空降進去,其他幹部怎麼能服氣?」

   公司是有制度的,要是每個人都想要套交情,弄個名義空降自己人,公司還要不要進行下去?

   「可是,我不也算是空降代理?」感覺她這句話有點自打嘴巴的成分。

   「我……」她語塞了。「狀況不同,你是因為我的意外而暫時代理而已,況且,你在公司也是從一般開發專員起步,很清楚公司狀況。」

   范季揚還是帶著笑意。「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先下樓。」語畢,他轉身又走進會議室裡。

   「喂!」何瑞芽呆住。

   才要他別太靠近姚芝芝而已,他就當著她的面跑回會議室?

   「小姐。」

   身後傳來喚聲,她不悅的回頭。

   「放心吧,季揚知道他在做什麼。」呂競溫聲說著,斯文清秀的臉帶著顫巍巍的笑意。

   小姐正在氣頭上時,他應該聰明一點,有多遠閃多遠,但他心裡擱了個問題,實在好想知道答案。

   「可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何瑞芽不悅吼著。

   又沒跟她說,真以為她有讀心術啊?

   「如果小姐不希望季揚接近姚副理的話,那麼小姐就必須趕緊想起意外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呂競偷偷地退了一步,好怕小姐等一下抓狂,抓著他狂念一頓。

   「什麼意思?」聰明如她,眼波微轉,她立即意會。「難不成跟姚總有關?」

   「也許吧。」他頓了頓,「其實,你事發當時,我正在跟你通電話呢。」

   這件事他誰也不敢說,很怕被人誤解,若告訴季揚,又怕他線民的身份被發現。

   「是嗎?」她攬緊眉努力回想,總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額際隱隱作痛起,好像在警告她不要再深思。

   「小姐,你還記得當初季揚遠調到英國,你要我跟著一道去,隨時跟你報告季揚的狀況嗎?」

   「有嗎?」隨口應著,纖指輕按著額角。

   關於范季揚的一切,她仍是一片模糊。

   「所以意外發生當天,正是我們要簽指定服務協議的時候,在簽約之前我打電話告訴你,北京有個名媛叫做劉質,季揚跟她走得很近,話說到一半時,你那邊手機就突然斷訊。」呂競努力地幫助她回憶起那一天。

   何瑞芽眉頭皺得死緊。「是嗎?」她用力地想,但頭好痛、好痛、好痛……

   見她競突然眼一閉,身軀軟倒而下,他趕忙接住,心裡暗咒著自己幹麼在這當頭提,嘴裡焦急的呼救著,「季揚,總裁昏倒了!」

   初春的東海岸風光明媚,日光流麗。

   濱海公路的停車場旁有抹纖瘦的身影倚在欄杆邊,狀似漫不經心地看著與天相連的海平面,一望無際的湛藍,理當教人感覺心曠神怡,然而此時此刻的她卻是眉頭深鎖。

   「劉質?」何瑞芽向手機那頭反問著。

   「是的。」

   「是男的嗎?」

   「……是女的。」

   「都到劉質那裡過夜?」說著,眉頭皺得更深,語氣更沉了。

   「呃,幾乎都是為了工作。」手機彼端的呂競斟酌字句。「小姐,你也知道,想要拿到奧運指定服務協議,若沒有一點門路,恐怕難以打通關係。」

   「所以你想告訴我,他徹夜不歸,只是純粹聊公事?」她哼了聲,沿著欄杆走著。

   「呃、呃……」他只能乾笑以對。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唉,他討厭這種爪耙子的生活,但小姐的命令他又不能也不敢不聽。

   「哼。」何瑞芽冷冷回應,瞪著欄杆底下自水泥縫中生出的不知名花草。

   特地把他送到英國,好讓他可以專心在事業上,想不到一趟北京之行,竟又鬧出了這問題……他長相俊爾超群,浪蕩的笑容可把一群女人迷得暈頭轉向,能閃過他魅力者,少矣。

   就連她,也沒能逃過。

   只是喜歡又如何?他的心並沒向著她,完全不懂她的苦心,甚至還處處和她唱反調。

   想要他愛上她,真有這麼困難?

   還是,她的方法終究是錯了?

   彎下身,想要越過欄杆攀采那朵不知名的花朵,動作進行到一半,耳邊又傳來呂競的聲音。

   「小姐,就算兩人真有什麼,我想,頂多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他絞盡腦汁的解釋著,希冀小姐的反應別太大。

   「逢場作戲?」她一怔,身子突地失去平衡,手機滑出手心,她淒慘地尖喊了聲,「啊——」

   何瑞芽動作迅速地翻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像是要吐出淤塞在胸口的恐懼,冷汗沿著額際不斷滑落,陣陣惡寒從背脊一路往上狂竄,她止不住地抖著,心跳失序,眼淚莫名流出。

   「瑞芽!」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一抹頎長身形飛似般來到她面前,大手輕捧著她流滿淚的臉,他心疼欲碎的神情,深漾著哀傷的黑眸頓時映入她眼簾,她又恍惚了下。

   季揚?她不解地皺起眉。什麼時候她跟他好到這種程度,讓他會如此直率地坦露他的擔憂?

   「作惡夢了嗎?」范季揚輕抹去她的淚,大手在她背上輕拍著。「還是哪裡不舒服?」

   暖意透過他厚實的大掌流淌入她的體內,驅走了那抹無邊無際的寒意,在心底暖成一道洪流。

   突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黑眸微瞇起。

   何瑞芽不解地看著他,有些不滿他停下動作。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問。

   「嗄?」他怎會這樣問她?

   「我警告你,再敢忘了我,我就、我就……」還能怎樣?大不了再重頭溫習一次唄。

   可是,這樣很挫折捏。

   何瑞芽正眼瞅著他,記憶全回籠,轉眼間在她的腦袋裡匯整出最完美的資料儲存,所有中斷的記憶和先前的記憶統合收齊,她驀地笑了。

   「你笑什麼?」他又抖了下。

   笑得好媚好正點,笑得他心頭小鹿亂撞,魂魄亂亂飛。

   「我知道你是誰,范季揚,音同犯賤的犯嘛!」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粉顏漲紅,驅走了先前教他心情膽戰的慘白。

   范季揚鬆了大大一口氣。

   還記得嘛,早說咩,幹麼嚇人啊?

   聽著她爽朗的笑聲,笑意也跟著抹上他的唇角,重壓在心間的那塊大石總算被他攆走了。

   打從她昏倒送到醫院至今,他始終惶惶然,恐懼著她該不會又有什麼問題,但如今她笑了,笑得極為燦爛豪氣。

   只是——

   「覺得哪裡不舒服嗎?」余醫師替她做了些檢查,數據皆顯示正常,但看她這樣笑了,他還是有些不安。

   「沒有。」她輕搖著頭,感覺現在的自己再清醒不過了。「我現在在醫院嗎?」

   她現在才瞧清楚了房內的擺設。

   「嗯,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們回家吧。」

   「等點滴打完。」他指著點滴瓶,見她微惱地扁起嘴,不由得輕掐住她的唇。「很快的,不要急。」

   何瑞芽瞪大眼,儘管心跳如擂鼓,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不准臉紅。

   他他他……真不愧是女人殺手啊,做起這動作一點也不扭捏,習慣得像是每日都做上一回。他和那個劉質的相處模式便是如此嗎?

   儘管她出事的這三個月來,出她意料之外地加溫了兩人的關係,若他心底已經有人入駐,對她再好,又有什麼意義?

   會將他遺忘,也是被他所傷的啊∼

   「怎麼了?」瞧她垂下眉眼,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范季揚不禁又擔心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幽邃魅眸像是探入到她靈魂深處般的滿溢深情。

   她心序錯亂,深吸口氣,推開他一點。

   「我沒事。」該死,她臉紅了嗎?臉紅了嗎?不著痕跡地摸上頰,發現自己臉發燙,覺得懊惱。

   要是在他還沒愛上她之前,就被他發現她喜歡他好久,那她往後怎麼有臉再差使他?

   范季揚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有點尷尬地慢慢縮回,感覺她好像刻意拉開距離,於是挪移了位置,離開一點,柔聲說:「要是不舒服要說喔。」

   何瑞芽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點頭,背著他躺下,輕拍著胸口,強迫心跳趕緊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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