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一樣,沒有聽到琴聲。
他歎笑,太著急了,怎麼來這麼早?那小傢伙恐怕還沒起來吧!今天所到的時問確實又比昨天早了近一個小時。
杜蘄在公司樓層上下轉了幾個回合,最不好受的當然屬於那些員工的感受。這幾天做事都戰戰兢兢,生怕哪個地方出錯。曾幾何時老闆來的這麼勤?該不會是要裁員了吧!
他只是想看看,說不定那小傢伙調皮到別的地方去玩呢?可是他不想呆在辦公室裡等這一小時的過去,親自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他,那不就能早點見到了?
那小傢伙,皮的很。不自覺的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自從百合離開後,這恐怕是他第一次這麼真心的微笑。
這一笑容可又苦了一般員工。
幾個員工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這一笑容。年輕小姑娘還在陶醉其中,顯露出少女的懷春。可年紀稍長者明白啊!這是天下奇聞啊!不得了,看來真有事發生。看他們的總裁什麼時候這麼慷慨的慈祥以對啊?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除了那個……
「方惠。」杜蘄叫住正在工作中的一群人中的一人。
他找了幾圈,還是沒有看到躍躍。他也在鋼琴邊等了很久,還特地選了個離琴最近的地方,因為他想這次能近距離的看他演奏。可是失望,再次失望,一直都沒等到。難道他錯過了,難道他已經表演完了?他不想再猜下去,還是直接來找人吧。
這不打緊,嚇的五、六個員工全部必恭必敬的戰慄一旁,齊聲道:「總裁好。」然後又齊刷刷的看向方惠。
方惠可是一臉的茫然,又怎麼了?她今天可沒把躍躍帶來,昨天已經知道錯了,所以乘老闆還沒發火之前就把躍躍帶離現場。
「躍躍呢?」沒理會員工的問候,他現在的精力全都集中在一點。「他?總裁,我今天真的沒有把他帶來。」為了這事,她還覺得很過意不去呢,把那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雖然他也很聽話了。
「沒有?」杜蘄挑眉。
這種表情看在方惠的眼裡就是一種不信任。完了,怎麼辦?該怎麼說總裁才會相信?該不會因為這個理由把她給辭掉了吧?從明天開始她又得為生計問題另謀他路了。
唉!小女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她在心裡哭泣。
「明天能把躍躍帶來嗎?」見方惠沒說話,大概是真的沒帶來。雖然很失望,是的,是非常的失望。
什麼,她沒聽錯吧!等了半天總裁說:明天把躍躍帶來?
「不方便?」
「不,不是,我明天還有工作。」緊張的回答:「哦,不我明天絕對不會再犯昨天的錯誤。您明天也不會見到他的。」
「沒關係,帶來吧!為了不影響工作,把孩子交給我,下班我再給你送來。」
「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吧?」總裁不會是腦子出了毛病,看他挺英俊的,要不就是跟她開玩笑。
這女孩有意思,杜蘄笑語,「今天不是什麼重大節日,明天也不是,我很喜歡躍躍,你不用緊張,沒別的意思。明天能帶來嗎?」她還不緊張?方惠心裡想,人都快被嚇死了。他們不是說老闆不會笑的嗎?這笑起來還不錯。怎麼怪事都被她碰見了。反正把躍躍帶來又不是壞事,還怕總裁拐賣兒童?「好的,總裁。」好像警報解除了喲。「那好,明天見。」杜蘄輕舒一口氣,他還真有點擔心她不答應,自己會提這種要求,他也感到好笑。
方惠帶著蹦蹦跳跳的躍躍走到家門口,徵求小傢伙的意見,讓他自己進去給媽媽一個驚喜。
躍躍輕輕的打開門,媽媽不在客廳。又悄悄的走到廚房,又不在。躍躍嘟起小嘴,搔搔腦門,咦!媽媽呢?轉轉眼珠,在臥室。
一轉身就見到媽媽笑吟吟的從臥室裡出來,躍躍撲進媽媽的懷裡,「媽媽,我好想你。」
「小鬼頭。」百合捏了一下躍躍的鼻子,「惠阿姨呢?」
「惠阿姨回家了。」
「今天乖不乖,有沒有給惠阿姨添麻煩?」兒子調皮她是知道的,活躍的思想超過同齡的孩子。
「乖,躍躍可乖了。」小嘴自豪的說。叮咚,「呃,我去開。」躍躍搶先跑到門邊。「你是誰啊?」
「我是小白兔。」門外回答。
「曹叔叔。」果然是曹孟德站在門外,他一把抱起躍躍轉了一圈,「小伙子又重了。」
「進來坐吧!」百合微笑。躍躍領著曹孟德到沙發,「叔叔,坐,我給叔叔倒茶。」
「真乖。」拉進躍躍,「看,叔叔給你帶什麼來了?」從手帶中拿出一個盒子交給躍躍。小手興奮的拆著盒子。
「遙控飛機,」躍躍高興的抱著曹孟德的脖子,「叔叔真好,叔叔真好。」
到廚房倒水的工夫兒子手裡多了件玩具,知道是曹孟德送的,百合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他總是破費的買玩具,對於他們母子倆的關心已經夠多的了。「你給他買了很多玩具。」把水遞給他,有些責備的說。
「小孩子的東西,用不了幾個錢。你不會連這個權利也給剝奪吧。」他不敢送禮物給百合,他知道不會收,只好送東西給躍躍,被拒絕的幾率比較小。見躍躍在一旁玩的很開心,忍不住問:「躍躍快五歲了,你打算以後也這樣?」
「這樣不好嗎?」
「你沒想過找孩子的爸爸?你沒想過孩子需要爸爸?」
百合愣住,躍躍需要爸爸?哪有孩子不需要爸爸的。她當然知道,她也不是沒考慮,可是……「我去做飯。」倉促的離開客廳。
一年前,百合由與爺爺住過的小山村回到城市,同當初爺爺帶她回城的理由一樣,孩子要讀書了。她不能耽誤躍躍的學習。雖然這孩子很聰明,很乖,很懂事,但城市與鄉村畢竟是不同的。
也就在那天遇到了曹孟德。再度的相逢令曹孟德心中一陣狂喜。自從與Aileen交往後,他才真正意識到他是真的愛上了百合。想反頭時卻得知百合休學,懊惱了好一陣子。
這次的巧遇,讓他重升起希望,即使是知道百合有了兒子。
她不敢確認他是她所認識的曹孟德,沒有自負、驕傲,變的成熟、穩重。
時間造就了人,環境造就了人,生活也造就了人。一切都在不停的變化,誰也不會預測到將來會發生什麼。
曹孟德一直關心百合母子。他沒有見到躍躍的爸爸。也想成為躍躍的爸爸,但他也知道成為不了躍躍的爸爸。
百合自主,堅強,離開杜蘄後,學到更多,潛意識的發覺出更多,她不再是一個懦弱的小丫頭,躍躍成長的同時,她也在成長。
她不願接受曹孟德的幫助,她也明白曹孟德的情意,如果沒有躍躍,如果沒有遇到杜蘄,也許她會接受現在的曹孟德。誰叫這一切發生了呢?
晚上,躍躍洗完澡很自覺的爬上床,睡覺時間快到了。
「躍躍今天真乖。」百合替兒子蓋著被子,突然停住。
「媽媽,你怎麼了?」躍躍伸出小手搖晃百合,曹叔叔走後媽媽就有些不開心,所以他很乖的上床。
「躍躍,告訴媽媽,你——」想起曹孟德說的話,百合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想問問躍躍的想法。可話到嘴邊又難以開口。那雙酷似他的眼睛使得百合無法不去面對,「你想爸爸嗎?」
「想。」
一聲堅定的回答就像一枚炸彈轟入她的腦中,孩子真的需要爸爸。眉頭更加緊鎖,「那——躍躍想要爸爸嗎?」
「不想。」
「不想?」答案讓百合暫時忘卻皺眉,「躍躍不是想爸爸嗎?為什麼又不想要?」
躍躍翹起小嘴,很認真的說:「因為媽媽不要爸爸,所以躍躍也不要爸爸,躍躍有媽媽就行了。只要媽媽高興,躍躍也就高興。」
這是一個不滿五歲孩子說的話?百合緊緊的摟住兒子,他是這麼的貼心,懂事,然而,她卻為了私慾,為了自己的誓言奪去他應有的父愛,她不配做他的母親,她更不配擁有這麼好的孩子。
淚水滾落到躍躍的肩上,躍躍皺起眉問:「媽媽,你哭了,是不是躍躍說錯話了?」
「媽媽,你別哭。媽媽,今天有個叔叔問我幾歲了。我告訴他我五歲。」躍躍邊說邊伸出小拇指,模樣很可愛,他想使百合開心。「叔叔還誇我的鋼琴彈的好,問我是跟誰學的,我說是媽媽教的。」
「媽媽不是告訴過躍躍,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嗎?不能告訴陌生人家裡的情況?」百合拭去眼淚,她知道兒子在想法逗她,假裝生氣。「沒有,沒有。」躍躍忙揮動小手,他最怕媽媽生氣。「叔叔問我媽媽叫什麼,我說媽媽就叫媽媽。」
百合忍住笑,這孩子真是個小機靈。「叔叔還問我叫什麼?」
「你告訴他了嗎?」這個人怎麼問這些問題。
「沒有,我說我叫躍躍,叫逗躍躍。後來叔叔就沒問了,他就一直看著我。」
百合有些緊張,他為什麼問這些。「躍躍,你彈的什麼曲子?」
「媽媽最喜歡的那首。」
難道是他?不,不會這麼巧。也許是他們?算了,百合回神,兒子正奇怪的看著她。微笑的在躍躍額上親了一下。「乖,躍躍該睡了。」「媽媽晚安。」
五年,事情已經過去五年,說不定杜蘄已經結婚,和他的妻子也有了一個漂亮的寶貝。唉!想這麼多幹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容許她後悔,也沒機會後悔,那就不要後悔。這一切只為三個好朋友之間的一個契約,做個未婚媽媽。
杜蘄很早就到了公司,他想見躍躍,急切的想見到。雖然他只見過躍躍一面,只和躍躍離開了一個晚上,但他無時無刻不在盼望天明,或許有某種因素,牽引著他。
「叔叔。」響亮的童聲在杜蘄耳邊響起。他不禁興奮的回頭。躍躍今天穿了一條深藍色的小背帶褲,領子上繫著同色蝴蝶結,模樣俊俏、可人,彷彿見到百合的身影。
「方惠,謝謝你把躍躍帶來。」
「哪裡。」方惠點頭謝意。
「惠阿姨再見。」躍躍大方的自動牽起他的手,惠阿姨說過,今天要跟叔叔在一起,他也很喜歡這位叔叔。
他欣喜躍躍的主動,帶給他一種自豪,為人父的滿足。他放縱自己,自從百合離開後頭一次沒去上班,沒有想到工作,帶著躍躍進遊樂場,吃冰淇淋,他不是大集團的總裁,他只是個平凡的父親。
「躍躍,開心嗎?」
「開心。」
「喜歡叔叔嗎?」
「喜歡。」夠了,有了這樣的承諾,比什麼都滿足。
當杜蘄帶著躍躍走進辦公室時,可想而知這一路的風塵,及眾人差異的目光。曾幾何時他們見到過老闆臉上的笑容,何時老闆的身邊多了個孩子。
有了浩大的廣播站的宣傳,自然逃不過沈靖南與楊臘的審問。屁股還沒坐熱,門就被闖入者踢開。同時出現在門口的兩人,同時被訂在門口,深深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呈現同樣的表情。
「叔叔,這兩位叔叔在幹什麼?」躍躍悄悄的在杜蘄耳邊說,好奇的瞧著門口。
杜蘄只顧著躍躍,哪有心情理旁外事,經躍躍的提醒,他也知道那是哪些人。「進來吧!傻站著幹嘛。」他的心情好,不自覺的連語氣也變了。
「哦。」一語道破兩人,回神並回到現實的楊臘首先提問:「蘄,他就是你的兒子?」
「我的兒子?」他也這麼認為,「何以見得?」
「你沒發現他和你很像嗎?簡直是你的縮小版,特別是他的眼睛,天啦,太像了。他不是?」他不可能不是蘄的兒子,杜蘄轉向沈靖南,他也是贊同的點頭,「你沒問他母親是誰?」「問了。他不知道。」把昨天下午的事簡述一遍。
楊臘湊到躍躍跟前,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躍躍退到杜蘄身後,只探出腦袋,調皮的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媽媽說過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這幾句話聽在杜蘄耳裡特舒服,他問躍躍問題時沒這麼麻煩。
「叔叔不是壞人。」楊臘替自己辯解,向一個孩子澄清他的好人程度。
「壞人通常都說自己不是壞人,壞人又沒在臉上寫他是壞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小嘴嘟的老高,擺出不吃你那一套的姿勢。「哈哈」,沈靖南是笑彎了腰,佩服小孩的厲害,杜蘄是早就見識,只是贊同的護著躍躍。
只有楊臘委屈的、害怕的,受傷的、詫異的用食指指著躍躍,語不成調的指控,「他一定是百合的兒子。」
這倒提醒了沈靖南,他蹲到躍躍面前。含笑的問:「能回答叔叔幾個問題嗎?」
「好。」滿口答應。
楊臘不服氣的像個小孩子似的插嘴道:「不公平,他的臉上也沒寫好人二字,為什麼聽他的。」
「因為我相信這位叔叔,媽媽說人的第一感覺特別重要,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好人。」
「欺負人。」楊臘嬌氣道,「和你媽一樣,總是欺負我。」這時他的心裡比什麼都甜,又回到受百合氣的那段日子了。
不用多說三個男人都說服、信任、肯定他是百合的兒子。但是,杜蘄心裡還有一個疑團,那就是姓,為什麼孩子姓『竇』,這是他始終不能明白,也不敢確認的一點。
圓圓的小手悄悄爬上杜蘄的眉頭,輕輕的撫摩,極不開心的勸慰,「媽媽說過,皺眉不好看,要像這樣,笑。」躍躍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看,像我這樣。」
杜蘄被這個笑容震撼,這是風兒的笑,只有風兒才會有這樣的笑。他曾無數次拒絕不了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幻想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回憶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尋找這個笑。
按捺不了、平復不了,他不能再等,抱起躍躍向外跨步,前方的曙光越來越亮。
躍躍在這時提出一個小小的問題:「叔叔,那個叔叔怎麼知道我的媽媽叫百合。」杜蘄稍稍看了一眼手中的孩子,底下的的腳步更快了。躍躍沒有得到答案,好奇的看著後方笑瞇瞇的看著他的叔叔。「爸爸,我有鑰匙,為什麼不進去。」「我們要等你媽媽回來一起進去。」
在躍躍天真的問出他的第一個問題後,杜蘄就要他改口叫「爸爸」:在躍躍天真的問出第二個問題「你也姓杜嗎?」,他就更堅決的叫他喊他爸爸;在杜蘄點頭回答躍躍後,杜躍躍喊出他今生叫的第一聲「爸爸」。
問起兒子為什麼說他姓『竇』,這又是一個小笑話,兒子的小聰明。
原來躍躍在看電視時知道湖北人說『杜』是『逗』的語音,於是他就自做主張的告訴陌生人他姓『逗』,因為媽媽說過,不能告訴陌生人他的真實姓名,可誰叫他又太可愛了,問他的人當然多了,那就只好自造一個了,要不不就違背了媽媽的教導。
可是他很喜歡『叔叔』,不忍心不告訴他,所以就說了自創的名兒。卻沒想到惹來杜蘄的苦惱。
等了很久都沒見到百合的人,只怪他們到的太早。杜蘄的腳程快,心快,速度自然快。本來要先找到方惠問出她們的住址然後才能到,沒想到這小機靈鬼說他知道他家在哪兒,因為媽媽叫他記牢,麻煩又減少。
『叮』,不遠處傳來輕微的碰撞聲,慢慢的移進,飄到父子倆的耳裡。「媽媽回來了。」躍躍說出杜蘄的想法。
這個聲音他怎麼會忘記,風兒最喜歡玩手腕上的鐲子。送給她的十九歲生日禮物。期待,等待,風兒高興見到他嗎?五年的時間她變了嗎?心急的疑團一個個浮現在他的腦中。
「媽媽。」
所有的思維,動作,脈搏、心跳、呼吸全在這一聲媽媽中停止。百合的笑容在抬頭這一刻凝滯,原以為眼中只會出現兒子的身影,多了什麼?一雙既陌生又熟悉比兒子的眼睛放大版的更具吸引力一直出現在夢中的深邃黑眸悄然反映在她的瞳仁中。
他的視線離不開,離不開那渴望多時的笑容,此刻真實的重現。她比想像中更美,成熟,嫵媚,多了女性的嬌柔。「你們怎麼啦?爸爸,媽媽回來可以進去了。」躍躍自顧自的拉進百合推到門邊遞上鑰匙。
這門怎麼開,平時很好打開的鎖怎麼出了狀況?百合很努力,可它就是唱反調一動不動。鑰匙在幾經周折下掉到地上。
像只受驚的兔子,她認錯的對上他的臉,讓他懷念許久的紅唇鈍鈍的微微開啟:「我……」不爭氣的蓄意多年的淚水滾滾的在狹小的空間打轉,「我,我不知道它,它怎麼就打不開了。」
杜蘄彎身撿起地上的鑰匙,插入匙孔,『奇跡般』的在『卡』的一聲下門開了。無語,親呢的替她順順耳邊散落的髮絲,而後簡單的攤開雙臂,深情溫柔的凝眸注視,在那雙無法躲避的瞳孔中,百合撲進等待已久的胸膛,蓄意的手臂收緊環繞纖細的腰,禁錮多時的淚水宣告崩堤,不能自控的從眼眶中沖洩下來。
一旁的小觀眾極具大人味道的搖搖頭,推門而人,帶上房門站在門後低嚷,「現在的年輕人感情真是豐富,唉,我落伍了。」不過沒多久,裡面傳出的抗議聲制止了外景。「少兒不宜。」他是不拒絕他們的親熱,不過也要想想他的肚子,等他的溫飽解決,他們要怎樣隨便。
杜蘄參觀了讓百合母子倆住了一年的小居室,兩間房,一個客廳,大的躍躍住,就其玩具量來看確實需要。
滿屋子的玩具皆由一個叫『曹叔叔』的人送的,有這樣的人存在?不,他沒有生氣,他還要感謝這個人!以後不會再有,他的兒子由他照顧。他怎麼能夠生氣,以前就是太多的誤會造成與風兒的分離。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生氣,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只有那麼一點點,他憑什麼比他早一步結識他的兒子?不過最主要的一點,這人是不具威脅的,如果他的威力大,風兒早嫁了。杜蘄竊喜。
三個人享受天倫之樂時忘卻了另一個人的著急。他帶躍躍回家。沒有跟方惠說一聲,害的她到處逢人就問總裁在哪兒,害的她讓人誤會她和總裁的關係。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負荊請罪,等待百合姐的淚水轟炸,誰叫她活該。走到門口沒聽到歎息聲,反倒笑聲嚷嚷,方惠用力的掏掏耳朵貼在門逢上聽,確實沒錯。
推門而入,在她多次揉眼、眨眼、捏臉的狀態下確定眼前坐著的就是她尋找了一下午的老闆,躍躍,她是哭笑不得的感謝上天,哈,盼望的人出現了。辛酸啊!這一路的辛苦有誰明瞭?
她像一個木頭人釘在門口許久才知上前,跨步,行走,問問題。「總裁,你,她,他。」
三個人的目光,六隻眼睛聚集到一處,光線還是有點亮度的。方惠覺得自己像個人侵者,不久就要遭到圍攻,先用激光性質,再來,再來就是什麼?不禁對未來命運擔憂。
「惠阿姨,你怎麼了?你在學機器人說話嗎?他是我爸爸。」
爸爸,總裁是躍躍的爸爸,那不就是百合姐的丈夫。這是一團什麼亂七八糟的線團,她實在是糊塗的一塌糊塗,卻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躍躍講的很明白、易懂。
「方小姐,謝謝你讓我和我的家人團聚。」杜蘄說。「哦。」方惠呆呆的點頭回應。倏地意識到家人團聚不就多了她這個外來者。哦,天啊。怎麼能夠打擾,至於她理不清的頭緒回家整理吧!「我回去了,再見。」飛似的逃離現場,爆炸大新聞。
第三次同坐在陽台上賞月。躍躍很乖。很自覺,很早就上床睡覺。今晚的月亮也是大大的滿月。
幾載的人間,幾許的分離,五年後的今天再次相逢,是前生的宿命亦或是今生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