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的臥房?
望向窗外,天色黲黯,應該是天快亮了。
這麼說,是夢?
「呼——是作夢……」她鬆了口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肯定是今兒個要帶小路去掃墓,所以才會作那種夢吧!
真是的,那夢境未免太逼真了,害她以為真的看見了那個負心漢呢!
她不是怕見到他,她怕的是讓他碰見小路,怕他搶走她的兒子!
「你醒了?」
「是……」她一頓,全身瞬間變得僵直。這聲音……難道她還在夢中?
「不敢面對我?」司徒逸坐在桌前,撐著下顎,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不敢?!
姜綺瑤驀地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
「我有什麼不敢?!對不起人的是你不是我!我才奇怪你竟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面前呢!」
司徒逸一瞬不瞬地瞅著她燃著火焰的眼神。多麼令人懷念呵,她以為與他重逢是夢境,他也是這麼懷疑的,得知她死訊之後的這兩千多個日子,他不知夢見過多少次與她重逢的畫面,他多害怕,這一切會不會也是南柯一夢。
她當然會生氣,在她昏倒的這段時間,他已經被姜老爹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長棍伺候在他身上,他沒有任何反抗,不過還是刻意的避開衣裳遮掩不到的地方,不讓他打著。
但他身上許多的瘀青,也換來了他問題的答案。
她是該生氣,甚至,恨死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萬萬沒想到,當初爹表面上答應讓他迎娶綺瑤進門,暗地裡卻找上門想要逼退她,雖然綺瑤沒那麼軟弱,但爹依然魔高一丈,將計就計地讓她親眼見到司徒家張燈結綵,打算辦他和別人的親事。
這一錯,便是七年吶!
「你……你看什麼看?!」姜綺瑤朝他低吼,不由自主的想要避開他火熱的眼神,不過她硬是壓下那股想逃開的慾望,狠狠的瞪著他。
「你比以前瘦了,我以為生過孩子的女人會變得比較豐腴。」他輕聲說。
她一楞。他幹麼突然講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
「那是你眼睛花了!」她吃好睡好,哪可能會瘦!
「小路七歲了吧!」
來了!要談小路了!
「我不會讓你搶走小路的!」姜綺瑤瞪著他,聲音冷硬。
「我搶他做什麼?」原來她擔心的是這種事嗎?原來她……當他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姜綺瑤微訝,隨即像是領悟什麼似的苦澀一笑。
「也對,你的妻子一定也為你生兒育女了,你根本不需要小路。」
她那苦澀的笑容讓他的心一揪,卻也覺得刺眼。
「在我心裡,我的妻子只有一個,就是你。」他深情地道。
姜綺瑤錯愕,怒火緊接著竄起。「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還是幾年前那個不解世事的小姑娘,可以讓你隨意唬弄幾句就信以為真嗎?!」
「事實如此。」他聳聳肩。
被他不在乎的態度給徹底激怒,她跳下床,直接衝到他面前將他拽起,往門口推去。
「你給我滾,我不要再看見你!」
司徒逸沒有避開她,他渴望她的接近,縱使是這種情形。
任由她將自己推出門,但他卻沒有放她自己進房,反而勾住她的纖腰,不讓她離開。
「放手!」這樣的接觸,讓她的腰身像是被烈火給燒燙到般瞬間升高溫度。
「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他的唇眷戀不已的吻著她的發,「就算這是夢境,我寧願一輩子沉睡,也不願醒來面對沒有你的現實。」
「住口!」她痛苦的摀住耳朵,不要聽見那會迷惑她心的甜言蜜語。「早在你成親的時候,在我心裡你就已經命喪在白虎王的銳齒之下,不管是現實或是夢境,我都不要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我沒有成親,除了你,我沒有打算和其他女人成親,你被我爹給騙了,我也被我爹騙了,當時醉陽山莊張燈結綵的要辦親事,是因為我爹說答應我們的婚事,在我救出我爹和弟弟處理善後的時候,同時命下人佈置的,我沒想到爹竟然會欺騙我。」他解釋。
她腦袋轟的一聲,糊塗了。
「可是……當初你爹來找我,說是你要他來告訴我你要成親的事,還送了一千兩銀子給我,請我不要再糾纏不清,我不相信,所以在你爹離開之後親自到醉陽山莊去求證,我向附近的人以及醉陽山莊的僕人們打探後,每個人都說醉陽山莊莊主要和鷹幫千金成親!」
「肯定是我爹放出的消息,當時我一直忙著山莊的事,根本無暇他顧,完全不知情,綺瑤,請你相信我好嗎?」那個金圓圓,當時才十三歲耶!
姜綺瑤一楞。是這樣嗎?她能相信嗎?
「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不管真相如何,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關係!」
「不可能的,我們之間的牽絆是不可能斬斷的,別忘了小路的存在。」她的固執他是領教過的,看來非常時期,他得用非常手段。
「你到底想怎樣?!」她質問。
「我要拿回我該擁有的一切,妻子、兒子以及我的愛!」
「你……」她又惱又怒,正想開口斥責,卻讓他伸出食指點住唇。
「噓,現在什麼都別說了,這個『意外』對我們兩個來說都非常震撼,今晚我們就好好的休息一晚,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俯頭輕啄她粉嫩的唇瓣,趁她怔楞之際,將她帶進房。
「你……你想幹麼?別以為我會讓你……讓你……」她漲紅臉,說不出口。
他輕笑,「別想太多。」
帶著她來到床邊,推她躺下,為她蓋上被子,然後再吻她一下,司徒逸便轉身離開她的臥房。
撫著發燙的唇瓣,那熱度,已經蔓延至她的臉頰。
睡一覺?
他以為發生這些事之後,她還睡得著嗎?
她是睡著了!
一睜眼,外頭陽光普照,顯示時辰已經不早。
她連忙翻身下床,飛快的梳洗後衝出房門,跑過小小的中庭,再衝進客廳。
沒人?
阿爹房間沒人,小路房間沒人,到處都沒看到人影,他們上哪兒去了?
心下一驚,她立即衝出家門,四處也沒見著司徒逸和他的貼身護衛。莫非……他趁夜將小路給帶走了?!
「小路——」她驚慌地朝四周大喊著。「阿爹!小路!」
慌亂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只見她焦急的紅了眼眶,就在差點要哭出來時,突然看見小徑的盡頭,司徒逸牽著姜小路的手緩緩出現。
「小路!」她衝上前,一把抱住兒子。
「娘?你怎麼了?」姜小路驚問。他從沒見過娘這麼驚惶失措的模樣。
「娘以為……以為……」她哽咽得說不出話。
「你該不會以為我把小路給帶走了吧?」司徒逸蹙眉。她真把他想得如此不堪嗎?
姜綺瑤撇開臉不看他,對他的問題也聽而不聞。
「小路,你去哪兒了?」她皺眉問。
姜小路抬頭看看司徒逸,才回道:「爹和衛叔叔帶我飛到山頂上去看日出,爹還答應我,要教我武功喔!」他興奮的說:「娘,是不是很棒?」
對於兒子說的事,她不予置評,決定這種事待會再私下找司徒逸「討論」!
「外公呢?」
「他下山到鎮上辦事,說明天傍晚才會回來。」
「辦事?辦什麼事?」
「外公說娘和爹要拜堂,所以他要去買一些拜堂用的東西。」
姜綺瑤立刻驚愕的瞠大眼。
拜堂?!
她倏地跳了起來,才想對站在一旁一副輕鬆愜意模樣的司徒逸發飆,他卻先發制人地開口。
「小路,你先進屋去,爹和娘有些事情要討論。」他疼愛地摸摸兒子的頭。有這麼一個聰明乖巧的孩子,他真的非常滿意。
姜小路也看見娘親不善的臉色,聰明的點點頭後便走進屋去。
「衛琛。」他望向護衛。
衛琛理解,也跟著進屋。
直到剩下他們兩人獨處,司徒逸才開口。
「綺瑤,以後不管我們有什麼爭執,我都不希望在小路面前發生,那會對他的心理造成不良的影響,你該懂吧?」
姜綺瑤的怒火瞬間爆發。
「司徒逸,請你搞清楚,小路是我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來的,是我把屎把尿拉拔他長大的,當他三更半夜生病發高燒,是我背著他下山,到鎮上的醫館一家一家的敲門,跪求大夫為他看診的,你既然不曾為他盡過一絲一毫的心力,就不要一副只有你才會為他著想的態度!」
雖然她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語帶過,但是他卻能感受到她那時的痛苦和無助,心疼之餘,卻也感到不悅。
「是你造成這種局面的,現在就不該怪罪於我!」一說出口,他就後侮了。
「你好過分!」姜綺瑤臉色瞬間慘白,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種話,她衝動的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她的蠻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你以為我喜歡當個人人口中不知羞恥的淫婦嗎?難道你以為我喜歡未婚懷孕,生下父不詳的私生子?難道你以為所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會讓我很快樂?難道你以為當那些純真的孩童用著從他們爹娘那邊聽來的惡毒話語攻擊我、用石子丟得我頭破血流,我很高興嗎?!難道你以為被迫離開生長的地方,帶著老小流離失所,我很開心嗎?!」她朝著他大吼。
司徒逸愈聽臉色也愈蒼白,猛地將她摟進懷裡,只覺得後悔,心疼極了。
「對不起,綺瑤,對不起。」不顧她的掙扎,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縱使緊圈著她的手臂被她弄得好像快和身體分開似的,他也不放。
蠻力畢竟抵不過內力深厚的他,姜綺瑤掙扎累了,心酸地以額抵著他的肩,頹然地輕聲低語。
「對不起無法彌補我這幾年所受的傷害!」
「我知道,所以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你,請給我這個機會,綺瑤。」他抓著她的肩,認真的凝視著她。
她搖頭,隔開他的手,退了兩步。
「司徒逸,在我心裡你已經死了,我不會嫁給一個死人的!」
「綺瑤!」他對她的固執頗為懊惱。「當初我唯一的錯,就是心中掛念著奸惡小人傷害我爹和弟弟。沒有當機立斷的為你棄他們於不顧,斷絕過去的一切,你要為此懲罰我嗎?」
她震驚的瞪著他,「你這種說法,派了我多重的罪啊!那麼我這幾年所承受的一切又算什麼?是我活該的嗎?」她痛心的搖著頭,「司徒逸,你真讓我心寒,你怎麼敢對我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人?你怎麼說得出口!」
「我很抱歉,綺瑤,我很抱歉,我不該說這種混帳話,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的談話明顯已經失去重點,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才會變成現今這般局面。他原本只想釐清她對他的誤會,不提那些的,可……唉!心急之下,言語就失去控制了。
「想想小路,綺瑤。」司徒逸提醒她。
她一楞,想到兒子得知司徒逸就是他親爹時高興的模樣。
「綺瑤,難道你忍心打破小路的夢嗎?」他繼續遊說。
她不忍心,可是……
「成親只是一個形式,是為了小路才這麼做的,除了我會住在這裡,你不用擔心成親之後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一切生活照舊。」
只是為了小路,只是為了小路……
一顆心瞬間沉了下來的感覺讓她一驚。老天,她竟嫉妒起自己的兒子?!
不,她不會的!她對他早已死心,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情緒!
「為了小路,我可以答應讓你們住在這裡。」甩甩頭,她冷靜的指向屋子旁邊的小柴房。「那間柴房讓你和衛琛、狄瑮三人住,你們自己去整理,不過你記住,我家不許你踏進一步,至於成親,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好吧!成親的事暫且擱在一旁,總會有辦法讓她點頭的。
「那間柴房很小,光是衛琛和狄瑮就睡得很勉強了。」而且破舊。
「那與我無關!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要不是為了小路,你連這個山頭都別想逗留!如果你嫌太小住不下,反正天氣不涼,你就露宿也未嘗不可。」
這麼狠心?他一臉哀怨的瞅著她。
「好吧!露宿就露宿。」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兒子聰明得很,對他娘也瞭解得透徹,他們兩人聯手的話,還怕她不手到擒來嗎?
「雖然我不太敢相信你,不過還是希望這次你能言而有信!」她嘲諷地說完,便轉身離去。
司徒逸心疼的望著她的背影。她傷心太過,受傷太多,自己又該死的說了傷她心的混帳話,不過沒關係,因為他已經找到她了,有什麼誤會都可以慢慢解釋清楚,而她,一定會成為他的妻,而後,他將盡一切力量、傾所有的愛,來守護他們母子!
「綺瑤!」伍大斧氣喘吁吁的衝到姜綺瑤家,拚命的擂著門。「開門,綺瑤!快點開門!」
姜綺瑤將門打開,還差點被他的拳頭給捶到。
「大斧,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她狐疑地問。
他猛地將門推開,逕自走了進去,還四處查看。
「大斧,你在幹麼?」姜綺瑤不悅的蹙冒。
他轉過身來瞪著她。
「那個男人在哪裡?」他質問,一副抓奸的口氣。
姜綺瑤聞言,更加不悅。
「大斧,你吃錯什麼藥了,是不是忘了這是我家啊!」
他痛心的望著她。
「沒錯,這裡是你家,我怎麼可能忘了,反倒是你忘了吧!一個姑娘家,竟然和一個大男人同處一室,太不知檢點了!」
厚!真是氣死人了!
「伍大斧,你憑什麼登堂入室的質問我?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一來不是我爹,二來不是我的兄長,三來也不是我的夫婿,只是一個鄰居,了不起也算是一個朋友,但是這兩種身份都沒有賦予你質問我的權利!」
伍大斧一頓,突地被她吼醒,黯然的點點頭。沒錯,他一點資格都沒有……
「抱歉,綺瑤,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話。」
她沒有說話,只是瞪著他。她心裡清楚得很,那些才是真心話!
伍大斧歎了口氣,笨拙地轉移話題。
「我聽說,姜老爹到鎮上採辦婚禮的物品,是真的嗎?」
「這不關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回答你,沒錯。」
「你真的要嫁給一個見面不到兩天的陌生人?」
「大斧,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這與你無關吧!」他還沒見過司徒逸,否則一看到他的長相,就會猜到他和小路的關係了。
「為什麼會無關,你明明知道我……」他一頓,望著她微蹙的眉頭和疑惑的表情,硬生生的將差點衝口而出的表白給吞了回去。「你知道我關心你,當然會為你擔心。」
「謝謝你的關心,大斧,你放心,我並沒有答應。」
「真的?!」他興奮的上前抓握住她的手。「是真的嗎?你真的沒有要成親?」
「大斧,你最好放開我,我不想害你受傷!」她沉聲警告,很不喜歡這樣的接觸。
「綺瑤,你聽我說,我……」
「先放開我,我會聽你說。」見他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逼不得已她正想施力掙脫,可還沒行動,便被門外突然出現的人給打斷。
「你們在做什麼?」陳小圓衝進門,朝姜綺瑤生氣的喊,「放開大斧!快放手!」她專程上山告訴大斧姜老爹辦嫁妝的事,就是為了要讓他死心,可是沒想到他卻跑到這裡,硬是要問個清楚明白,她當然也就趕緊跟了過來,誰知道她不過是腳程比他慢了一點,就又讓這個姜綺瑤給纏上大斧!
姜綺瑤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你眼睛有毛病啊?沒看見是他抓著我不放的嗎?」
「你到這裡做什麼?回去!」伍大斧一見到她,立即朝她吼。
「大斧哥,我擔心你又被這狐狸精給迷惑啊!」陳小圓緊抓住他的手,想要將兩人扯開,無奈伍大斧緊握不放。
狐狸精?她嗎?
姜綺瑤錯愕的張著嘴。她有那麼厲害嗎?還狐狸精咧!
「住口!不准你對綺瑤說這種話!」他空出一隻手推開陳小圓,而姜綺瑤也微一施力,從他的箝握中掙脫開來,還刻意退了三大步,遠離他們兩個。
「我說的又沒錯,像她這種不知檢點、不知羞恥、專門迷惑男人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是什麼?!那個小鬼就是最好的證據!」陳小圓怨恨的瞪向情敵。
「陳小圓,我沉默不代表我好欺負,你們有什麼問題,請回你家或大斧家解決,不要跑到我家來鬧。」
「大斧,我們走,不要待在這裡,人家也許急著要和姘夫相好呢,我們在這裡豈不是打擾了她嗎?走了,回家去。」
「綺瑤不是那種人,陳小圓,你嘴巴放乾淨一點,這樣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大斧,把她帶走!」姜綺瑤冷硬的說,她正拚命忍住翻騰的怒氣。
「我偏不走!姜綺瑤,不要仗著自己有三分姿色就到處勾引男人,我告訴你,我才是伍家未來的媳婦,你根本沒資格進伍家的門,別妄想了!」
「伍大斧,我數到三,把她帶走,否則我就親手把你們兩個打出去!」姜綺瑤忍著氣,寒聲道。
伍大斧揪住陳小圓,制止她的張牙舞爪,然後對姜綺瑤道:「綺瑤,我會再過來的。」在陳小圓的吵鬧下,他無奈的說。
「不必了!以後你最好不要過來我這裡。」如果他繼續到她這裡來,她可以保證,下一次來鬧的除了陳小圓之外,還得再加上一個伍大娘!
一個陳小圓她勉強還能忍下,如果連伍大娘都來的話,兩人夾攻之下,她可沒把握有那麼好的修養忍得下氣。
深深的望了一眼姜綺瑤,「我會再過來的!」伍大斧堅持的說,接著才轉身離去。
陳小圓朝姜綺瑤鄙夷的輕哼一聲,才趕緊跟在心上人身後追上去。
「等等我啊!大斧哥!」陳小圓嬌喊。
「別纏著我!」伍大斧的怒吼聲立時響起。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一跑一追、一纏一甩,漸漸地消失在小徑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