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米璐也很忙——忙著跟關夜舞作伴,而有趣的是,她們竟然變成無話不談的好友,她的女兒身想當然是瞞不住了,也知道原來在關夜舞心中早就另有所愛,一個叫做尹白的生化博士,當初她落跑之後就是躲在他家當女傭。
而她這次會乖乖回家,為的是挽救尹白的事業危機。
真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看她溫柔婉約的美麗外表,實在很難想像她會做出這種勁爆的舉動。
這就是愛情嗎?為了愛可以犧牲自己,甚至只希望對方開心?她好像慢慢可以理解母親那種無怨無悔愛著一個人的感受了……
米璐出神的想著,絲毫沒注意端木翾自身後將她抱了個滿懷。
「啊——」她驚呼出聲,正想掙扎,卻聞到熟悉的氣味,整個人又放鬆的任由他抱著。
「我好想你。」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低喃,讓她的心窩滑過一道暖流。
「那你可以回家啊,我都在那邊幫你陪未婚妻。」她故意說道。自從接回關夜舞之後,端木翾就沒有再住在家裡,而是棲身在公司的頂樓中。
「我只想見你。」他淡淡道,看她提起關夜舞的輕鬆樣,著實讓他很不舒服。
「那可以在辦公室見面,你叫我到頂樓來幹麼?要是被公司其他人發現了怎麼辦?」她微嗔。
「唉,我真搞不懂自己。」他哀怨的歎了聲。
「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的問。
「我怎麼會愛上一個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他佯歎。
「是啊,你應該要愛的人是關夜舞。」她故意調侃。
雙臂微微收了緊,他將她一個轉身面向自己,深深的審視著她問:「你還真的一點都不吃醋。」看來他打的主意一點都沒有用。
「幹麼要吃醋?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若我是男人的話,一定也會愛上她。」要不是知道他們彼此都沒意思的話,她或許早就吃醋到一個極致了吧。
「你——」她的不在乎讓端木翾為之氣結,放開她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
以前都老不願意女人管他、束縛他,可沒想到現在竟然要求她管他、為他吃醋還不可得。
真是報應啊。
「你生氣啦?」看他板著張臉,她好笑的湊近他身邊問。
「你說呢?」他沒好氣的睇了她一眼,「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已經問過我很多次這個問題,我也都很認真的回答過你了啊。」她愛他愛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他皺眉,「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折磨?這不就是當初她接近他的目的?她應該要開心的享受這個成果,但為什麼,她的心卻因為他的痛苦而好痛。
「我哪有。」她佯裝輕鬆的否認。「那為什麼不公開我們的關係?」他完全不能理解。「我說過原因。」她迴避他的眼神。「我要解除婚約。」他也已經在付諸行動了。
米璐沉默了。既然知道關夜舞也不愛他,她其實也沒啥好堅持,反而該勸他放關夜舞自由……
誤以為她的沉默是反對,端木翾也不想再跟她爭辯這個話題,反正他先做了再說,「不說這些了,至少讓我認識你家裡的人。」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要求,可全被她四兩撥千斤的轉移話題。
米璐聽了有瞬間措手不及的慌亂,「沒什麼好認識的,你是我的秘密情夫,不需要這麼麻煩。」
「夠了,這一點都不好玩。」原本以為她只是淘氣胡鬧,沒想到她卻是這麼堅持,真是氣死他了。
「我沒有在玩。」她神色一黯,紅唇微微噘起。
「那就認真的答應我,嫁給我。」
「不行。」
「不行?」她已經拒絕他太多次了,也讓他的男性自尊嚴重受損,「好,你放心,我不會再要求你嫁給我了。」他惱怒的站起,全身散發出受傷的挫折感。
「或許……我們應該要分手了。」她咬咬下唇,狠下心道。
「你說什麼?!」端木翾憤怒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我覺得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快樂。」長痛不如短痛,就讓這場遊戲結束了吧。
該死,她竟然這麼輕易就可以說出分手兩個字?端木翾咬咬牙,一拳擊上大理石的桌面,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翱?你的手……」天,流血了。
「不要碰我!既然你要分手,還會在乎這些嗎?」他甩開她關切的手,又狠狠的捶了一拳,渴望藉著身體的痛楚蓋過心理的痛苦。
舉起手,他又準備捶第三拳。「不要,不要這樣。」她撲上前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臂,淚水開始滑落臉頰。
「放手。」他咬咬牙怒視著她,灰眸中佈滿紅色的血絲。
「我不分了,我不分了,你不要這樣。」她哭喊著。
「我不是玩具,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該死,要分手的是她,該哭的應該是他吧。
「我要,我想要,我一直都要你。」米璐越哭越傷心,看著他裂傷腫脹的手掌關節,她就心疼到一個不行,淚水破閘似的停不住,讓她全身幾乎虛軟。
「剛剛說分手的是你。」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痛恨這兩個字,以往這兩個字都是出自他的口中,沒想到,原來說的人輕鬆,聽的人卻是這麼難受,彷彿世界崩裂似的,什麼希望都沒了。
米璐搖搖頭低泣,她也沒想到分手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啊。
「不要哭了。」比起他心中的痛,她的淚水讓他更心痛。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忍不住嘛……」她聲音破碎的哽咽道:「你的手……手都流血了。」她心疼的舉起他的手掌查看著。
「我沒事,你不要哭了。」他粗嗄的道,所有的怒氣與傷心都被她的淚水給融化了。
「藥呢?我幫你擦藥。」她抹去淚水,手足無措的亂了思緒。
「你真的關心我嗎?」看她慌亂的模樣不像是假的。
她用力的點點頭,「當然。」
深深凝視她一眼,端木翾一把將她捲入懷中,低吼道:「那以後不許你再提分手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用雙手捧起他的臉頰,踮起腳深深吻住了他。
「回答我。」他沒忘記她還沒回答他,強迫自己移開唇辦。
但她卻不給他有機會繼續發問,雙臂環上他的頸後,強硬的又覆住他的唇。
她主動的熱情迷亂了他,讓他完全無法思考,全身因為她的碰觸而躁動燥熱著,化成一團火焰在小腹熊熊燃燒,勾起他的慾望,灼熱而狂烈。
粗重的喘息聲在安靜的空間響起。
有種陌生的空虛感在她的身體內逐漸擴大,迫切的需要什麼填滿似的讓她害怕的輕顫起來。
他身上有種讓她迷戀的氣味,他結實的身軀如鋼鐵般堅硬,讓她的手忍不住在那身完美的肌肉線條上遊走……
「天,你會逼瘋我。」他低吼,所有的自制力全然崩潰頹倒。
「為什麼?」她困惑的揚睫望向他,迷濛的雙眼加上氤氳著情慾的酡紅臉頰,讓端木翾幾乎想當場佔有她。
「因為……我要你。」他在她耳邊低喃,結實的手臂抱起她,走進房間內,將她放下的同時欺上她的身體。
「翾?」聲音帶著輕顫與期待,她從來不曾這麼渴望跟某個人緊密結合。
「給我。」他強迫自己停止所有動作的俯視著她,等待她的應允。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愛,也是他最珍惜的寶物,他不想嚇到她或傷害她。
米璐美麗的臉龐緩緩漾起一抹笑,雙手開始解開自己的扣子。這就是她的答案,也是完全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就在她伸出手將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胸上時,他再也無法按捺慾望。
端木翾的灰眸因為激情而幾乎變成墨黑,在低頭吻住她的同時徹底的佔有了她。
好酸。
她全身彷彿跑了幾百米似的酸痛不堪,尤其是雙腿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
米璐揚了揚長睫,怔怔的凝視著天花板,一時之間腦袋還處在渾沌狀態,完全停止了思考。
「你醒了?」醇厚的嗓音鑽入她的腦海,霎時所有的纏綿過程全都宛若潮水似的湧入腦中。
「我剛剛……」
「你剛剛昏過去了。」他側身將她擁入懷中,眸中閃爍著打趣的光芒,「我可以解讀為你很滿意我的表現嗎?」
一抹臊紅迅速的自她的臉頰蔓延到全身,讓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粉嫩的顏色。「討厭,不要笑人家。」米璐佯嗔。
原來跟心愛的男人結為一體的滋味會這麼令人撼動與……回味無窮呢。
「你臉紅的樣子真美。」他深深凝視著她,感覺自己才剛平息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入他懷中。
光裸的肌膚還留著彼此交纏的餘溫,馬上又掀起另一波情潮。
「該死,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他懊惱的將身子向後移了移。
「為什麼?」她困惑的皺皺眉,不依的跟著移上前。
「因為你是第一次,我不想弄傷你。」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男性慾望覆去。
「啊!」她驚呼一聲,滿臉通紅的縮回手。他怎麼這麼快又變得這麼雄壯與灼熱?
「怕了吧?」他促狹道。
「我、我才不怕呢。」她羞赧卻逞強的說,不過視線可不好意思看向那邊——雖然很想仔細看看啦。
天,真是羞死人了。
「哦?那就不要縮手啊。」他故意過去想要拉她的手放回方纔她停留的位置。
「我……我們還是來看電視吧。」米璐羞到一個不行,趕緊拿起床邊的遙控器朝掛在床腳牆上的電視按了下。
「現在不是看電視的時候。」他搶過遙控器正準備關上,卻被她迅速的阻止。
「怎麼了?」他納悶的看著突然一臉認真的看著電視的米璐。
「這個男人……尹白?」電視新聞中,記者正在訪問一個高大斯文的男人。
「你知道他?」端木翾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ㄟ,他成功啦?尹氏生化科技集團?結婚?!」米璐錯愕的大喊。
看著她小臉蛋上變幻莫測的神情,端木翾皺皺眉道:「你幹麼這麼注意他?」他極端不喜歡她注意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該死的男人,竟然變心變得這麼快,不行,我要帶小舞去討回公道。」
她想都沒想就跳下床,顧不得害羞,快速的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整齊,連再見都沒說就衝出房間,把端木翾一個人留在床上。
小舞?她說的是關夜舞嗎?難道她已經知道關夜舞跟尹白之間的關係?
看她怒氣沖沖的拋下「秀色可餐」的他而離開,該不會衝動的惹出什麼麻煩,破壞他的計劃吧?
端木翾暗忖半晌,趕緊跟著起身整裝出發,準備在他的女人闖禍之前抓回她。
他的女人?嗯,她終於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了。
端木翾的唇畔不由得揚了揚,第一次有了踏實的感覺,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就在他吹著口哨步出公司時,還引來不少側目,不過他可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要去接回他的女人了。
這真是一團混亂。
本來她是想要帶小舞去找尹白說個清楚,討回一個公道,可誰知道會搞出這麼多事情,還害小舞的心臟病發作。
幸好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否則她就罪過了。
米璐擔憂的咬著指甲,幾度想要再衝回病房去。
「你想幹麼?」端木翾拉住她,不讓她將想法付諸行動。
「我怕尹白那個白目又讓小舞生氣。」她憂心忡忡的回答。
「你別多事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必須解決的問題,況且,剛剛尹白那副自責得幾乎想撞牆的憔悴模樣你又不是沒看到,他們不會有事的。」他氣定神閒的安撫她。
米璐想了想,「也對。」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端木翾握住她的手,心情好得很。
她點點頭,突然發現他的神色開心得很不尋常。「你好像很高興?」她好奇的問。
他的唇畔止不住的往上揚,「有人終於答應讓我解除婚約,我當然高興。」
「這樣有什麼好高興的。」他的模樣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似的,讓米璐忍不住也跟著莞爾。
「現在你就不用再顧慮什麼了。」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你早就計劃好了對嗎?所以才會去找尹白協助他成立生化科技公司,扭轉小舞父母對他貧困的歧視,好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想來他這一陣子忙到見不到人就是在忙這一件事。
「我只是順水推舟。」他淡淡扯唇,「我並不想一直當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情夫。」
「哇,天都黑了,我們快走吧,我還有事要忙。」米璐佯裝沒聽到的轉移話題。
講到忙,端木翾倒是想好好的跟她談一談,「你每天晚上一定會消失一段時間,連手機都找不到人,你到底在忙什麼?」他早就想問她了。
「我、我總要陪家人吧。」米璐提起腳步就想往外走。剛剛太擔心小舞的安危所以沒想太多,現在她才發現這醫院正是母親住院的地方,要是遇到熟人就糟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端木翾緊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
「去哪?」
「陪家人。」
「不要鬧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她慌亂的駁斥。
「說好什麼?」他挑眉。
「說好你是我的秘密情夫。」她緊張的四處張望著,腳步越走越快。
「你還玩?」他真是快被她給氣死了。
「誰、誰在跟你玩。」她鑽進了電梯,成功的堵住端木覬繼續開口的機會。
一等電梯下到一樓打開門,她一馬當先的衝出去,但手腕卻被他緊緊扣住,衝出去沒幾步又被拉了回來,還不小心撞到旁邊的路人甲。
「對不起。」她埋頭道歉,卻沒想到自己的名字自對方口中喊了出來。
「小米。」莊佳龍的視線緊盯著握著她的那隻手,然後緩緩移到手臂的主人。
這就是端木翾?果然如雜誌上刊登的照片一樣,帥氣挺拔,難怪小米會愛上了他。再想想自己的行動不便,莊佳龍的心中霎時充滿濃濃的自卑感與妒意。
「佳、佳龍,好巧,我要回去了,再見。」米璐漾起尷尬的僵硬笑容,飛快的打聲招呼就想打混閃人。
可惜端木翾沒這麼容易打發,硬是扯住她留在原地,「你朋友?」
米璐暗暗喊苦,不過還是佯裝平常的道:「嗯。」一雙黑亮的眸子則是警告的望著莊佳龍,示意他不要多說什麼。
「你好,我是端木翾。」端木翾朝他禮貌的伸出手。
「小米,我先去看伯母,你等下會過來吧?」莊佳龍對他伸出的友誼之手視若無睹,逕自朝米璐問道。
「嗯、嗯。」她慌亂的點頭,只想趕快結束這場對話。
「我等你。」莊佳龍丟下一句話之後,還是沒有正眼看端木翾一眼,轉身走進電梯中。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不過你不要問,我不會回答的。」米璐搶在端木翾開口前先發言,掙脫了他快步的走出醫院。
想逃?端木翾灰眸微微瞇起,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電梯門,跨步朝著米璐追去。
他要看看她能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