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玩吧!我回去了。他喊住前面的裘豹。
怎麼了?通常遇到這種滿坑滿谷都是女人的熱鬧場面,不就是你拐騙一些小姑娘的最佳時機?裘豹回頭笑睨著他。
去你的,我哪這麼惡劣了。汪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那人是你吧!
我早戒了。裘豹滿載愛的目光瞟向前頭的女子。
戒了好,但我也不會步入你們的後塵,你們去玩吧!別忘了給嫂於買個燈籠,她一定會喜歡。對他眨眨眼後,汪洋便迅速離開了。
說起從前,他們幾個兄弟是不會對燈節感興趣,也幾乎從不參與,今年還不是因為那幾位嫂子興致高,所以他們才不得下捨命陪娘子,在這兒玩起人擠人的遊戲。
走出最熱鬧的街道,汪洋直往冽風莊邁進,突見莊內弟子朝這兒快步走了來,汪師兄,原來你在這裡。
有事嗎?瞧他氣喘吁吁地,好像找他找了好一會兒。
師父要你趕緊回去。
哦?什麼事這麼急?汪洋眉一挑。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師弟搖搖頭。
謝謝,我知道了,既然到鎮上你就去玩玩吧!今晚燈節挺熱鬧的。汪洋攀住他的肩,附在他耳邊說:有不少漂亮的小妞。
小師弟紅著臉搔搔耳後,好,我等下就去逛逛。
好好玩,那我走了。
繞過衛衙口,他下經意瞧見一抹纖影往旁邊的燈籠鋪子走去,就這一瞥竟然讓他看凝了神。猛然清醒後,他下作多想的立即跟上,站在角落欣賞她挑選燈籠的俏模樣……一顰一笑直落進他眼底,融入他心口。
她是誰?他經常來鎮上走動,怎麼從沒見過她?
汪洋,你在看什麼?店舖老闆發現了他,上前拍拍他的肩。
汪洋震了下,這才從妙齡女子的笑顏中回神,接著指指她,陳老闆,你可知道她是誰?哪戶人家的姑娘?
她是這幾天才出現的,好像是剛搬來的。陳老闆想了想道。汪洋只要下山都會找他聊聊,兩人的交情不錯。
剛搬來嗎?他的眸影朦朧了。
沒錯,我聽說她爹是著名的商旅,經常往來各地,就不知為何挑在這兒定居,或許過不久還是會離開吧!陳老闆用手肘撞撞他的胸,笑得曖昧,怎麼?
對她有意思?
賞心悅目的姑娘有誰下愛?他撇嘴笑笑。
那就去攀談幾句呀!
算了,喜歡歸喜歡,我還下習慣對個下熟的姑娘閒聊,我回去了。臨走前,汪洋還是忍不住回頭往佳人的方向望了眼。
這小子還會不習慣?鬼才信呢!連陳老闆都下相信率性的汪洋是因為這個理由才不過去。
事實上他說得沒錯,汪洋確實不是這種人,之所以急著趕回去還不是因為師父的召喚嗎?
回到冽風莊後,就見師父坐在大廳等著他。
師父,你找我?
對,你也知道你和其他幾個師兄弟會聚集在這裡,多半都是因為身世的關係,如今他們都已找到了根,我也安慰不少。元烽喝了杯茶,徐徐說道。
師父的意思是?汪洋似乎聽出端倪,難道我的……
沒錯,師父也已經查出你的身世。元烽遂道。
真的?汪洋詫異地站起,瞪大眼問道:我……我還有家人嗎?
有,你父母都健在。元烽笑說。
爹娘……我爹娘都還在……一時之間聽到自己還有爹娘,汪洋有點不敢相信。
元烽慈藹地點點頭,沒錯。
那……他們當年為什麼遺棄我?既然活著,就沒道理把我丟了啊!汪洋激動地喊道。
別急躁,你爹娘之所以和你分開是有原因的。歎口氣,元烽將他壓回椅上。
什麼原因?
當年你父母帶著襁褓中的你前往南城外公家,在經過岳司山時遇到土匪打劫,你父母為了保護你,這才將你藏在山壑中,他們這麼做全然是逼不得已的。
關於這些過往,元烽已替他調查清楚了。
是這樣嗎?汪洋閉上眼,那麼他們現在人呢?
正等著見你呢!元烽說著便向外頭喊道:外面有人嗎?
師父,弟子在。一位小弟子立即應道。
請咱們的客人到大廳,元烽遂命令。
是的。小弟子立刻退下,就在汪洋屏息等待中,終於聽見了趨近的腳步聲。
接著,他瞧見一對年近五十的夫妻走了進來,汪洋緩緩站起,與他們那喜憂參半的臉色相互對視。
他們就是汪洋的親生父母,喜的是相隔那麼些年,他們一家於終於可以團圓,憂的是兒子不肯原諒他們。
汪……汪洋!汪夫人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抱住他,發現他的身體跟她一樣抖得厲害!
你……是我娘?汪洋半瞇著眸,頭一次被至親擁抱,他竟然有點不自在。
對,我就是你娘。她淚流滿面地拉著他到身旁的男人面前,他是你爹,快叫爹。
汪洋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雖然沒有半點印象,但是卻給了他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我是爹,是你爹呀!男人汪政成泌著淚,展開雙臂。
爹……他倒吸口氣,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和親爹親娘見面,再看看他們淚流滿面的模樣,雖然他心底也充滿激動,但天性颯爽的他趕緊以笑帶過,幹嘛哭呢?我們該開心才是。
好,不哭,我們不哭。汪政成拭拭淚,孩子,爹娘當年會丟下你是逼不得已的……
師父已經告訴我了,我不怪你們。汪洋跟著又笑開嘴,能見你們健健康康的,那就夠了。
孩子,跟爹娘回家吧!汪夫人拉住他的手。
回家?汪洋看著師父。
元烽看出他眼底的不捨,於是笑著拍拍他的肩,你爹娘就住在襄田鎮,離這兒不算遠,你只要和齊亦、莫連他們一樣,有空回來看看師父就成了。
是呀!和我們回去吧!汪政成夫妻眼中的希冀讓他陷入掙扎。說真的,雖然他很開心見到自己的父母,也很想回家團圓,但是在冽風莊成長的他早巳適應了山上的生活,突然要搬到另一個地方住,他又怎麼習慣呢?
好吧!我先將一些事情處理好再與你們回去。看看爹娘那副期待的神情,汪洋最後還是做了決定。
好,好,我們等你一起下山。見他答應了,汪夫人終於放下一顆心,今後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兒子,補償過去對他的虧欠。
***
汪洋於三天後與父母回到襄田鎮的家中。
走進這個大宅院,他才知道原來汪家在鎮上是首富,而他轉身一變成了富家公子哥,不過說真的,他還真過下慣這種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生活。
少爺!你就是少爺?汪府老管家慶伯一見到他立刻握住他的手,你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我經常抱你的。
你是?汪洋一進家門,就被幾個老僕人的熱情給嚇住。
對了,我都忘了說,我叫慶伯,在汪府干了二十多年的管家了。慶伯欣慰地看著他。
那我以後就喊你一聲慶伯羅!汪洋回以笑意。
汪政成愛子心切,怕兒子一路上累著,於是對站在角落的小奴婢說:快帶少爺回房裡休息。
爹,不必麻煩了,告訴我怎麼走,我可以自己過去。汪洋向來不喜歡勞煩旁人。
汪洋,她叫雪沁,今後就是你的貼身奴婢,你可以吩咐她做任何事。汪政成看著汪洋一臉震驚樣,不禁笑說:你是咱們家的少爺,有位丫鬟伺候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爹,我不需要。他的眸光瞟向那位一直垂著腦袋的丫鬟。
而當那小奴婢聽聞他這麼說,立刻倒吸口氣,就連身子也微微顫抖。
她可是你娘精心為你挑選買回來的,如果你不需要,那我也只好將她轉賣出去了。並不是汪政成無情,而是在當時奴婢是非常沒有地位的,只要主人不要就代表不祥,就必須迅速離開。
什麼?爹,就不能留下她?汪洋很意外。
她是你的人,既然主子不要,她在府邸也沒有容身之處了。汪政成對他解釋。
不能讓她去做其他事嗎?
這是可以,不過會被其他下人看不起、說閒話,到時她或許也待不住。
還真是,那就留下她吧!汪洋也曾聽說這種奴婢若是府邸待不下去又無人收留,最後的去處通常就是妓院了,他可不想害了她。
那才對,雪沁,還不趕緊送少爺回房。汪政成遂道。
是。雪沁曲膝領命,少爺,請這邊走。
汪洋瞄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垂著腦袋,不禁搖搖頭隨她前往。
到了西廂房的房間,一入內就見汪夫人眉開眼笑地道:孩子,這房間你還滿意嗎?這可是娘親自為你打點的。汪夫人剛才先過來巡了一逼,就是要讓兒子住得舒適。
太豪華了。房裡的擺設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價值不菲的珍品,這種房子他怎會住得自在呢?
那是應該的。汪夫人拉他坐下,你歇會兒,娘去交代廚房做些點心給你夫人,讓奴婢去好了。雪沁立即說道。
不,我親自去交代。汪夫人說著便迅速走出這間房。
這時汪洋無聊的東瞧瞧、西看看,回頭一見雪沁便說:不要老是用頭頂對著我,抬起臉來。
是。雪沁緩緩拾起臉,當她看著颯爽天成的汪洋,眸影不禁微微一凝,但她隨即又垂首,謝謝少爺。
謝我什麼?他笑睨著她。
多謝少爺留奴婢下來,免於奴婢被賣到青樓的命運。方才當聽聞他不需要她時,她著實嚇了一跳,所幸他收回了那句話。
這沒什麼,我說不需要你,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下喜歡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汪洋看看這環境,競帶給他莫名的束縛。
才來到這兒不過幾個時辰,他已開始懷念冽風莊了。但是他也清楚,既已跨進這個大宅院,就不是說走就可以走的了。
血緣的聯繫、親情的牽絆都是難以割捨和放下的。
無論如何,奴婢還是感激少爺。雪沁再次強調。
行,你要怎麼感謝就隨你吧!他揉揉眉心。
少爺,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捶捶肩?雪沁上前想要伺候他。
別碰我!汪洋趕緊閃開,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吧?
雪沁微微一愣,過了會兒才喃喃說道:既然是少爺的貼身奴婢,我就將伺候少爺一輩子,沒有男女授受下親的問題。
說真的,她的確被他剛剛那句話給震住,她甚至不知道有哪個富家公子會對一名奴婢說這種話。他……真是個大好人!
我……我不懂,什麼奴婢呀伺候的,搞得我頭都疼了。想想不對,他又問:你的意思是……貼身……就是以後只要我一張開眼,就一定會看見你,直到晚上上床為止?
雖然沒到這種程度,但也差下多了。雪沁想想說。
天呀!他撫額大歎,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看著他的反應,雪沁抿抿唇,忍住心底的難受,如果少爺不想看見奴婢,我會盡可能躲著少爺。
我沒要你躲我,這一切都與你無關,而是我的習慣。他用力吐了口氣,跟著站在窗口,想緩和內心的急躁與煩悶。
天,他從來不會這樣的,過去即使悶,他只要到山頭大叫兩聲就行了,可是現在哪兒才是屬於他隱密的天地?
那麼少爺吩咐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只要別趕我走或者下使喚我。雪沁並不想帶給他這麼大的困擾,他一定不知道他眉宇間的皺痕對她而言是多麼的沉重。
我不使喚你,對你來說不是挺好嗎?
你如果不使喚我,府邸其他下人就會知曉,便會有耳語傳出,就怕到時候我會被換掉。雖然她進入汪府也不過早他數日,更是她頭一次做下人,但剛進府時,府邸裡的老嬤嬤已教她許多。
這是什麼道理?他完全無法理解大戶人家的心態與做法。
就是這個道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好,那我知道了。他轉首對她說,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晚膳時間我會再過來請少爺去膳房用膳。雪沁說著便曲膝告退。
等等。汪洋突地喊住她,嘴角勾起一絲調皮的笑影,我如果想出府去,是不是隨時都可以出去?
她柳眉一揚,想想才道:當然可以,不過少爺出門代表的就是汪府,一些場合便不能隨意出入。
什麼樣的場合?
諸如……青樓、賭坊……雪沁偷瞄著他,就不知這位少爺過去可是這些地方的常客?
哈……這個你倒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這些地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汪洋聞言朗聲大笑。
雪沁聽在耳裡,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了,本來她還直擔憂這位少爺會有許多壞習慣,如今發現他不但對下人下擺架子,而且行為端正。
那就好,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了。她才剛要舉步離開,又想到什麼補充了句,下論少爺要去哪兒,一定得帶著雪沁,我的責任就是隨時伺候少爺,但絕不會做出讓少爺麻煩或難堪的事。
天,去哪兒都要帶著你?汪洋撫額一歎。
這時候汪夫人已親自端著點心進來,看見雪沁便對她說:你先退下。
是,夫人。
雪沁離開後,汪洋立即問道:娘,為什麼跟在我身邊伺候我的不是個小廝而是名丫頭呢?
你不喜歡雪沁?她疑惑地問著。
啊?他霍然想起雪沁剛剛說的話,如果讓母親誤會了,將她給趕走那可怎麼辦?於是立刻改了口,沒這回事,只是我很好奇,畢竟我是名男子。
驀然問,汪夫人才懂得他的意思,既然她已是你的奴婢,便是你的人,當然以她的身份是不能成為你的妻妾,但是要終生服侍你已是她的命。況且女人比男人細心,有她在身邊伺候著,為娘才能安心。
但我不是孩兒了。
在做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小孩。汪夫人指著擺在桌上的點心,快吃吧!這點心可是特地為你做的。
看著娘臉上掛著的笑容是多麼的快樂,可知他有多下舒坦,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
在汪府好不容易熬過一天,汪洋直想回冽風莊看看。
但是,這距離說不遠但也不近,就伯他一提及要回去,娘會傷心難過,直說他下愛這個家,那會令他更煩躁。
才剛起床不久,就見雪沁進入房間,端了清洗的水盆,少爺,可以梳洗了。
汪洋半瞇著眸望著她這副無怨無悔的模樣,忍不住說:你其實不必這樣,雖然現在跟著我,但你放心,以後如果遇到好人家,我還是會把你給嫁了。
他的話並沒讓雪沁開心,反而擰緊雙眉說:雪沁願意伺候少爺一輩子,不會嫁人的。
這樣你未免犧牲太大了!
我一點也不這麼覺得。她抬眼對他笑笑,只要少爺別這麼想就行了,我說的是真心話。雪沁索性將布巾擰好後遞給他,請用。
他深吸口氣,接過布巾,如果我成親了呢?
我就會改為服侍少夫人。說時,她的小臉並沒有任何表情。
就這樣過一生也甘願?汪洋簡直難以想像,說真的他這輩子從下願欠任何人的人情,而她一副甘願為他奉獻犧牲到底的模樣,還真是令他不舒坦。
沒錯,我心甘情願。她帶著微笑,一點也不勉強。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高興了。她都這麼想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雪沁笑著點點頭。
我要出去一趟。
說著,汪洋便將布巾丟回盆裡,順手端起準備拿去倒掉。
雪沁見狀立刻接過手,少爺,這種事我來就好。
好吧!那我走了。汪洋立即回頭,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少爺,我跟你去。
瞧汪洋已經走遠,她忙下迭地將水盆拿到後頭倒掉,而後拎起裙擺快步跟了過去。
我只是去買點東西,你又何必跟呢?他過兩天要回冽風莊一趟,打算買點師父最愛的好酒回去。
我一定得跟著,否則夫人會怪罪的。雪沁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但是都保持三步的距離,免得少爺不快。
汪洋直覺頭暈腦脹,可實在沒辦法,也只好讓她跟了,直到一家賣酒的店舖,他便直接步入裡頭,老闆,我要兩罈好酒。
店老闆一看來人身著華服又有奴婢跟隨,臉上趕忙掛上微笑,客倌,你真是來對地方了,我這兒的酒可都是萬中選一的,陳年……陳年哪!
汪洋點點頭,找了張椅子正要坐下。
等一下。雪沁喊住他,並從腰間掏出絹帕,將那張椅子仔細擦乾淨,可以坐了,少爺。
汪洋搖搖頭,對於這奴婢的堅持還真是一籌莫展,看來他得跟她好好談談了,你跟我出來一下。說著,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雪沁連忙跟上,到了外頭就聽見他問:你叫雪沁是嗎?
是的少爺。她低著頭微微曲膝。
在府中你必須注意主僕的禮節,這我能瞭解,但是現在是在外面,你不需要這麼做。他定定看著她,嗓音裡充滿下耐。
我不這麼做,那該做什麼?她脖子一縮。
就把我當成朋友就好,朋友你懂嗎?就是平起平坐,說話時不用一直低著頭,可以抬頭看著我。汪洋說著心裡的感覺。
聽到這兒,雪沁徐徐抬眼望著他,對上的又是他那俊魅無儔的外表、健碩結實的胸膛。天知道她不敢看他就是怕自己每每凝注他便會忍不住著迷,但他是天、她是地,他是雲、她是泥,怎能相比?
同時間,他也回眸望向她,雪沁一驚又趕緊低下頭,這樣不好,奴婢怎麼敢對少爺無禮?
看著我就是無禮嗎?汪洋忍不住提高音調。
聽出他嗓音的高亢,雪沁害怕地問:少爺生氣了?
對,非常生氣,既然不管我去到哪裡,你都要跟,那我寧可你把我當朋友,彼此間還可以聊聊,這樣才不至於悶死。
雪沁領命便是。將她當朋友嗎?這句話為何這麼吸引她,讓她無法再拒絕。
那就好。汪洋終於笑了,現在進去吧!
步入店內,雪沁瞧著那椅子還沾了些灰塵,卻只能忍著不去擦,直見他坐下後,她便退到一旁,不想礙他的眼。
不一會兒汪洋買好酒,步出店外。
雪沁跟在他身後,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少爺,你買這麼多酒做什麼?
等我回冽風莊時要送給師父。
冽風莊?她眸子一亮,就是少爺生長的地方?
他頓下腳步回頭笑望著她,沒錯,就是我成長的地方,那兒風景優美,讓人不自覺地徹底放輕鬆。
放輕鬆?雪沁瞇起眸,心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也好想再一次享受這種滋味,那種從爹娘去世後就再也沒嘗過的感覺。
汪洋走了一段距離後,卻見她落後得遠遠的,於是停下問道:在想什麼?
沒有,對不起少爺,是我分神了。她一震,猛然清醒後便加快腳步來到他身側。
你看來不像婢女。突然,汪洋注意到她有種不同於一般下人的氣質。
啊!她又是一愣,沒想到他有這麼好的眼力,居然看得出她原本並非奴婢,而是遭人陷害呀!只不過他是從哪兒看出來的?摸摸自己的臉,她好奇地問道:下人有一定的長相嗎?
哈……汪洋突地大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有讓人發笑的時候,看來以後我不會太無聊了。
是我說錯了嗎?她噘起小嘴兒。
沒有,你只要記得一直保持這樣的距離就對了。汪洋恣意一笑後又繼續往前走。發現他第一次露出真心的微笑,雪沁也彎起了嘴角,並在心底暗暗發誓,今後只要能讓他開心,任何事她都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