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偌盈不知道為什麼二公子會有這樣的決定,不過她仍像往常一樣,替李逸更衣。配戴上盔甲,鄔偌盈看著眼前的李逸,英姿煥發、俊朗不凡,他的眼眸中始終帶著一絲飄逸,鄔偌盈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但總是為此著迷。
「咦?二公子,您的玉珮呢?」
鄔偌盈替他繫上腰帶,卻發現李逸從不離身的玉珮竟不在腰上。
玉珮……
它陪著芊兒也很多時日了,芊兒看著它,是否也憶著我?
李逸想著一城之隔的芊兒,雙目帶情,神色頓時變得柔和,鄔偌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見他那對眸子,閃著她從未見過的情愫。
「玉珮不見了嗎?」鄔偌盈試著追問。
「玉珮在一個更適合的地方。」
「二公子您說什麼,偌盈不明白。」
李逸低頭看了看她,低沉地說道:「偌盈,你幾時進李府的?」
鄔偌盈被這樣一問,有些愣住。「偌盈在洛陽被佔領後,就進了李府。」
「那麼李府待你如何?」
李逸臉上帶著從未展露過的一絲嚴肅,鄔偌盈一聽便慌忙跪了下來。
「鄭國被滅後,偌盈一家理當被誅,幸而李將軍願意讓偌盈進府為婢,換取鄔家性命,偌盈一直感激在心。」
「進了李府後,我又待你如何?」
「二公子對偌盈恩重如山,讓偌盈服侍您起居,偌盈感激不盡。」
「好,起來說話。」
鄔偌盈有些慌張,她不知道為什麼李逸突然問這些。
「你出身貴族,飽讀詩書,讓你為婢是委屈了你。」
「不,二公子從未將偌盈視為下人,偌盈萬分感激。」
「那麼在你心中,將我視為什麼樣的人?」李逸沒來由地突然一問。
鄔偌盈一時之間卻不知怎麼回答。「偌盈……視二公子……為偌盈的主子。」
「很好,偌盈,我心底有些話,你暫且一聽。」李逸無視鄔偌盈眼中的慌張,對著她說道:「因為你聰慧勤快,我一直將你視為最貼身的侍女,但僅止於此。我已遇上讓我動心的女子,此生只會對她動情,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什麼?鄔偌盈一聽呆在原地,啞口無言。
她聽得懂李逸在說什麼,卻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腦袋陷入一片混沌,她的心思全繫在李逸身上,她視他為主子、一個伺候一輩子的人,她一直認為只有自己可以這樣永遠伴著他,怎麼……李逸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她好像頓時失去了一切,彷彿沒有明天,自己早已對他付出所有情感,怎料他從未接受過,甚至明白的告訴自己,他心中沒有她,有的是別人……
她難過地就要流下眼淚,但李逸已經整裝待發,獨留她在房中不知所以。
披上戰袍,李逸將長劍繫上腰間,閃閃發亮的片甲映著他眼底對芊兒無限的思念。
李敬德不知道為何一向獨來獨往的次子,會在此時選擇親自上戰場,而李逸也不多加解釋。
他心底知道,耽嫣之毒已解,攻陷江陵指日可待。而芊兒梁國公主的身份,屆時必讓她身陷危難。他雖不願再見征戰殺戮,但也深知這場戰役無可避免,如果是這樣,他要親自進城,接出日夜思念的芊兒。
江陵城外,唐軍軍容整齊,旌旗飄揚,李逸駕馬,登上高處觀戰。
不久,戰鼓喧天,唐軍分成二路,東西兩側夾攻,主力軍隊迎戰。
蕭銑這次胸有成竹,他知道女兒的藥粉奇毒無比,無人可解,唐軍這次又來找死,他毫不畏懼。「芊兒,你上次煉的藥給爹取來。」
「爹,您又要對唐軍施毒了嗎?」
「今日順風,唐軍不知死活又來挑釁,就讓藥粉隨風飄向他們。」
「可是這藥毒性很強,中毒的人會……」
「芊兒!」蕭銑怒斥:「你還是沒想通?你是要爹爹亡國還是全城百姓變成俘虜?去!」
蕭芍芊無語,轉身取來耽嫣藥粉。
城牆上,只見梁軍朝著風口開始飄灑藥粉,他們已經先行服了解藥,就等著唐軍一一中毒倒地。怎料,這回情況竟和上次不同!
唐軍面無懼色,迎著風繼續前進,絲毫未受影響。
李逸在高處遠眺,知道他的解藥有效。
芊兒,我知道最後一味解藥就是青蕺草了。現在的你好不好?若攻下江陵,是否我們就會相見?
蕭銑接到消息,不可置信地親自到城上觀戰。「什麼?這究竟是這麼回事?」
「大王,唐軍攻勢凌厲,我們只能退守城內,無法應戰。」
「他們沒事?施的毒呢?」
「回大王,之前施的毒……不知為何無效,唐軍和我們一樣,吸入毒粉後竟都沒事。」
「豈有此理!」
梁軍之前沉浸在戰勝的歡樂氣氛中,軍容渙散,完全沒有備戰的準備,李敬德這次投入所有兵力發起進攻,蕭銑分散在各地的軍隊也還未趕到江陵,根本無力迎戰。
「把芊兒給我找來!」蕭銑又急又怒,急傳蕭芍芊。
蕭芍芊接到了消息,趕往城上。
「芊兒!你自己看,怎麼回事?」
蕭芍芊看見唐軍面對耽嫣花的毒絲毫未懼,蹙起眉道:「爹,女兒不知。」
「不知?先是李逸逃走,現在是施毒無效,你當真要爹亡國?」
此時一名士兵衝上城牆。「大王!外城門……守不住了,還有……」
「說!」
「消息傳回,唐軍早已有毒粉的解藥。」
「什麼?有解藥?」
「是的,和我軍一樣,先服用了解藥,所以不怕毒粉。」
「哪裡來的解藥?」蕭銑怒不可抑。
「屬下不知。」
「芊兒!」他轉頭怒道:「全江陵城解藥不是只有你有嗎?」
「我……」蕭芍芊真的不知道為何藥方會流出。
此時又有傳令兵來報:「大王,領兵的是李敬德,這次唐軍好像傾兵而出。」小兵說得已經有些發抖。「還有,之前逃脫的李逸,也在軍中。」
蕭銑臉色鐵青,氣得發抖。
「芊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爹,女兒當真沒有洩漏配方,李逸精通藥理,說不定是他配出來的。」
「他配出來的?你在山中研究了幾年才找到的解藥,李逸不清幾日就能找到配方?」蕭銑根本不相信蕭芍芊,耽嫣花之毒天下無解,女兒好不容易找到藥方後,他連江陵城中有百姓中毒,都不讓蕭芍芊替他們解,為的就是不讓這得來不易的藥方流出,現在唐軍竟不消數日就能解毒,加上李逸逃脫回營,這一切不是蕭芍芊洩漏的是什麼?
蕭芍芊怎麼也沒想到,李逸已經發現青蕺草是加入耽嫣花裡的最後一味。
戰鼓喧天,唐軍勢如破竹,蕭銑眼見梁軍節節敗退,自己的大軍又還未集結,他仰天長歎,難道真是天要亡他?
「大王!唐軍已經攻破城門,請大王速速撤離。」傳令兵慌張通報。
大勢已去,蕭銑難掩哀戚。「城破國滅,寡人還有什麼地方好去?」
唐軍聲勢浩大,梁軍根本無力抵擋,不久城門攻破,大批軍隊長驅直入。
江陵百姓得知消息,個個驚慌不安,不知道唐軍會怎麼對待他們。
城內開始慌亂,許多百姓匆忙帶著家眷逃難,連細軟都來不及收拾。
李敬德領著大軍,浩蕩入城。
「眾將聽令,不得欺侮騷擾百姓,若有任何燒殺擄掠之事,軍法論處!」
他知道江陵城一破,士兵們一定群情激昂,若不下達嚴格軍令,很容易讓江陵城亂成一片。
蕭銑與少數未離開的親信,慌忙撤離,江陵百姓聽聞連梁王都要投降了,更是人心惶惶。
而城門一開,李逸立刻策馬奔人。
芊兒,你在哪?他急忙尋著蕭芍芊,而所有唐軍也是。抓到蕭銑一家是大功一件,況且他之前害死眾多兄弟同袍,大家都想找他報仇。
幸而軍令一下,唐軍除了大規模搜索蕭銑一家外,對百姓秋毫未犯。
李逸駕著馬在城內狂奔,衣衫飄飄,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在其它人找到芊兒之前先找到她。
他在城內繞了數圈,之前待過江陵,他比其它人都熟悉路徑,突然,他眼神一凜,看見數位梁軍護著蕭銑,一路匆忙逃離。而在這群人當中,他也看見了蕭芍芊。
「芊兒!」他立刻放聲一喊,蕭芍芊聽到聲音,飄然回過頭。
他看見他的芊兒散著頭髮,衣衫凌亂,顯然是在匆忙間被人帶走,他心疼至極,忙下馬朝她奔去。
可惜,唐軍也在此時發現了蕭銑的蹤跡。「蕭銑在那邊!捉住他!」
「一個都不能放走,一起上!」大批唐軍一擁而上,抽出大刀,要活捉他們。
李逸在一片慌亂之中,看著蕭芍芊望著他的眼神。
自從上次地牢中一別,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蕭芍罕此刻再見到他,眼神充滿著情感,場面慌亂,但她的雙眸澈亮而堅定,深深感動了李逸。
怎料此時,唐軍中有人大聲喊著:「她就是蕭銑的女兒,那個妖女!」
「對!就是她,使妖術害死我們多少兄弟!」
「毒不就是她施的嗎?打死她!」
李逸見到一塊石頭拋出,朝蕭芍芊丟去。
他抽劍一揮,石頭被長劍震下。「你們做什麼!」
他擋在她身前,橫著劍,不讓人接近她。「芊兒,你怎麼樣?」
「我沒事。」
他低聲問著,蕭芍芊也輕聲答著,別人或許聽不到,但蕭銑聽得可清楚了。
「孽女!你當真和這傢伙……」蕭銑話還沒說完,又有一顆石頭落下。
「砸他!」將士們群情激憤,李逸的話語淹沒在人群中。
「芊兒!跟我走!」李逸想要拉蕭芍芊上馬,蕭銑看見這一幕,怒急攻心,伸出手,狠狠往蕭芍芊臉上揮去。
「啪!」這一掌不輕,重重落在蕭芍芋臉頰上。
李逸本拉著她往前走,沒料到後方的蕭銑會突然出手,來不及阻止,就聽見蕭銑淒厲的聲音。
「你果然和李逸有所勾結,解藥就是你給的,對不對?」
他目光如炬,連聲音都跟著顫抖,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爹,我沒……」
「芊兒,快走!」
場面混亂,蕭芍芊根本沒有辦法說明什麼,大批唐軍已經團團包圍他們,磨刀霍霍,李逸忙拉著她要離開。
但士兵們早巳將他們圍住,個個神情激動。
「逆賊!還想往哪裡跑?」
「妖女!還我兄弟命來!」
「打死他們!」
蕭芍芊一抬頭,黑壓壓的一群人,對著他們出言辱罵,再一回頭,眼見爹爹對她的震怒相誤解,雖然李逸緊緊拉著她的手腕,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彷彿毫無立足之地,兩邊都不是人。
為什麼會這樣……她突然覺得好難受、好孤單,為何事情會變成如此?
「啐!」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她吐出了一口鮮血。
「芊兒!你怎麼了?」
拉著她的李逸一回頭,發現芊兒臉色發白,竟口出鮮血,馬上一個回身,緊緊擁住她,他的衣服隨即被鮮血染紅。
「你撐著點,我一定帶你走。」
「我們……能去哪?」芊兒小聲的說著這句話,眼神中的哀戚,李逸看得好心疼。
「我已經是亡國之徒,而你是唐朝將領,我們能去哪?」
李逸一聽,手一緊,不顧一切,擁著她要上馬。
「就算是最後一步,我也要跟你一起走下去。」
他不管橫在眼前的是什麼樣的阻隔,不管兩人的身份有什麼不同,他只想要護著她,帶她遠離這一切。
然而蕭銑一家如過街之鼠般,團團圍住他們的士兵開始丟擲石塊,蕭芍芊面色慘白,李逸擋在她身前,替她挨著一切。
「那不是二公子嗎?」
「二公子,你快讓開!我們要捉住這妖女!」
又一個石塊飛過,李逸揮劍擋下,卻擋不住眾人之怒。
「妖女在這裡,快捉住她!」
「先讓我打死她!」
李逸護著蕭芍芊,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他白色的衣服多出許多道石塊擦出的髒污,面對自己的士兵,他不解釋,卻也不讓步。
芊兒手中本拿著一把劍,擋著眾人丟擲的石塊,但一見眾怒難犯,她漸漸使不上力,為了不讓李逸擔心,她嚥下了本要吐出的一口鮮血,血絲從嘴角滲出。
她難受至極,不知道為何解藥配方會流出,更無法向誤會她的爹爹解釋清楚。
她回頭看見這一片混亂中,爹爹已經不敵憤怒的唐軍,任憑他怎麼使勁抵抗,但層層包圍他們的士兵,就像一張大網,蕭銑力不從心,眼見就要被唐軍捉住。
四周不斷傳來眾人的怒罵聲,在爹眼中她是叛國賊,在唐軍眼中她又是施毒的妖女,蕭芍芊倍感無助,霎時覺得這世界雖大,卻沒有她容身之處,又見到李逸這般不顧一切地護著她,寧犯眾怒也要帶她走,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又害了李逸?
蕭芍芊思緒紊亂,眼眶泛紅,雙手不覺一鬆,落下了劍。
李逸不斷揮劍擋人,拉著她往後退。
「二公子,你在做什麼?快讓開,我們要活捉妖女!」
眾人鼓噪不斷,李逸知道自己帶不走蕭芍芊了。
此時,突然從後方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是李敬德,他收到消息,說已發現蕭銑蹤跡,馬上帶人趕來。
「將他們押回,不得私自處置!」
李敬德在馬上大喝,所有人連忙丟下手中的石塊,此時李敬德才看見自己的兒子。
只見他手持長劍,身邊都是石塊,擋在蕭芍芊面前,顯然是在護著她。
「逸兒,你在做什麼?」李敬德大聲喝叱。
「我要帶她走!」當著眾人的面,李逸毫不遲疑地說著。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孩兒很清楚,爹,芊兒不是你們說的妖女,她……」
「混帳!來人!把蕭銑和他的餘眾通通押回!」
「爹!」李逸抽劍。
「你敢!」李敬德怒吼。
「二弟!你冷靜一點,你是不是被這個妖女迷昏了?」
李威在一旁,看著這樣的李逸震驚地說著。
只見此時眾人紛紛鼓噪。
「對、對!這妖女不知又使什麼妖術,把二公子迷成這樣。」
「快把她綁起來。」
「對,綁起來!不要再讓她迷惑其它人!」
所有士兵突然一擁而上,李逸見狀,不得不舉劍揮向自己的同袍。「全都不要過來!」
「逸兒!」
「二弟!」
李敬德和李威為這樣的李逸震驚痛心。
「逸兒,你當真為這妖女執迷不悟?」
「二弟,她到底對你施了什麼迷藥?」
李逸知道他再解釋也沒有用,所有人都將芊兒視為妖女,說再多也無益,他挺直著劍,態度堅決。
身後的蕭芍芊,知道這樣的李逸為眾人所不容,眼神悲切。
「逸,罷了,我命當如此,不要再為我拚命了。」
他聽她喊著自己的名字,聽得他心痛,身為她的男人,卻連她的人身安危都無法顧及,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愛她?
「逸兒,馬上放下劍,否則不要怪爹!」
李敬德臉色鐵青,李威也道:「二弟,大哥不會讓你這樣沉淪,放下劍!」
「休想!」
「好!孽子!」李敬德沉著臉、痛著心。「給我拿下!」
他大喝一聲,所有人先是一陣遲疑,接著便一擁而上。
李逸為芊兒做最後的掙扎,但勢單力薄,怎麼對付得了這一大群憤怒的人。
李威使著大刀,從人群中衝到他眼前。「二弟!放下劍!」
「不可能!」李逸的劍狠狠橫向李威的大刀,發出刺耳的聲響,擦出了火花。
李逸單手持劍,另一手緊握著芊兒,李威雙手握刀,全身力氣使上,李逸擋不住大哥揮刀的力道,連退了好幾步。
「二弟!你連大哥都要打?」李威怒喝。
「誰也別想傷了芊兒!」
「你當真迷昏了頭!我這就替爹教訓你!」
李威又是一喝,單臂一揮,從腰間又抽出一刀,李逸趁此空檔鬆開了牽著芊兒的手,陡然使出一掌,李威反應不及,當下中掌。
這掌讓李威退回了好幾步,重重喘了一口氣,李逸見大哥往後退,忙要再牽起芊兒,沒想到卻撲了個空,他猛然回頭,只見到芊兒頸上已然橫著一把劍。
是李敬德的劍,他怒目看著這樣的李逸,這孽子竟然為了一個這樣的女子,和親手足反目成仇。
「芊兒!」李逸大喊,聲音急切,那把劍緊緊扣著芊兒的頸子,只差一毫就會要她的命,他的心頓時糾結。
李威看見李逸眼裡只有蕭芍芊,雙手提刀一揮,朝李逸劈下。
他本以為李逸會使劍阻擋,怎料李逸竟動也不動,直挺地站在原地,只這樣看著芊兒。
此刻,芊兒的眼眸中,也只映著李逸。
「二弟,你瘋了嗎?」李威嚇了好大一跳,用盡所有力氣將大刀使偏,兩把刀就這樣硬生生從李逸的臉龐劃過,只差分毫,刀就會從他頭上劈下。
李威的刀劃過李逸的頭髮,髮髻掉落,髮絲隨風飄散。
芊兒眼眸晃動,泛起閃閃淚光,她任由李敬德橫著劍,命人將她雙手後縛,不再掙扎。
李逸怎受得了芊兒這般,他邁步向前,卻見李敬德手一緊,劍鋒朝芊兒的頸更貼近了一些。
「帶走。」李敬德用低沉的語氣命令著,李逸見劍鋒就要劃到芊兒,痛心地止住腳步,卻也讓李威趁機扣住了雙手。
「二弟,跟我回去。」
「放開我!芊兒!」
他這才回神掙扎,卻已無用,李威硬是押著他,拖了回去。
他眼睜睜地看著芊兒和蕭銑,一路形同囚犯般被綁著離去,心痛糾結,自責不已。
自己怎麼讓芊兒落到這般田地?怎有資格成為她的男人?他暗下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救出芊兒,和她遠走高飛,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