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完衣服就拉她上床,圈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收入懷裡。向晚晚以為他還有精力可以發洩,正準備大大訝異一番時,他睡了。
沉靜安詳的睡容像個孩子,彷彿對這個世界有無限信任及安心……她拂開他的頭髮,靜看他的臉,手指在他的五官上輕輕描劃。他是個好看的男人,真的。
跟著他南北跑、國內外跑,那些尖叫的粉絲讓她明白這個男人有多搶手,想想,透過四方螢幕就能輕易愛上的男人,她二十四小時跟在他身邊,怎麼可能不愛?
她早就愛上了,只是不肯承認。
對於愛情,她有恐懼症,爸爸的愛情太膚淺,累了母親的一世情緣,之後她們三姐妹打勾勾兼發誓要互相照顧彼此,再不讓任何愛情闖入她們之間、掠奪任何一個人。
但,愛上了,怎麼辦?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好幾遍。
翻身背過他,她愁眉苦臉,不知道要怎麼對姐姐們說,也不知道要如何打破她們的信念,這是個頭痛問題,一個不適合在清晨拿出來為難自己的麻煩問題。
腰間的手開始不安份,它輕輕滑上滑下,在她白皙平滑的肚子上劃圈圈,背後的男人肌肉開始變得緊繃。
她知道,睡眠讓他養足了精神。
他是個很有體力的男人,那個第一次,他盡力控制了,還是弄得她腰酸背痛。
原以為在第一次過後,她可以得到長長的滿足睡眠,沒想到十分鐘不到,才辛苦工作完畢的男人便跑到浴室去沖冷水,回到床上躺下後,一、二、三……十秒過了,他又下床,在地毯上面繞圈圈,像只慾求不滿的小狗。
假睡的她笑了,展開雙臂,將他迎入懷裡。
他一問再問,確定她沒問題,才敢放心大膽地放任自己的情慾。
然後,一次、兩次、三次……他整得她喘氣連連。
她悶聲笑著,而他也悶聲說,「沒辦法,它罷工很多年,一旦重新啟動當然會……停不下來!」
她聽完大笑,笑這個純情男人為她向晚晚關機那麼多年,也笑自己幸運,讓一個男人默默地愛過好多年。他的愛,不會像爸爸那樣輕易轉變吧。
他的吻落在她肩背上,暖暖癢癢的,他的鬍髭冒出來,輕輕刮過她的皮膚,帶起一陣騷動。
轉過身,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貼上一吻,還來不及撤退,他便禮尚往來的送出一個熱情的法式舌吻,吻得她呼吸不順,吻得她頭暈目眩,吻得滿天星星對她閃爍光亮。
來不及抗議自己才剛從黑夜來到白天,他又吻出了她滿天星辰。
他的吻順著她的頸子下滑,滑進她胸口的丘壑,他一點一點為她燃火,一點一點把她的肌肉繃得和自己一樣緊,一點一點地,搜刮出她口中的呻吟。
這個早上,空氣裡充滿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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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戰過幾回合了,向晚晚累到又想豎白旗。英雄總是讓她豎白旗,只不過這回,手腳雖然還在她自己身上,卻沒有力氣可以支配,他把她抱在大腿上,身子像搖椅般向前向後,輕輕擺盪。
她喜歡這個動作,彷彿夏天的風,淡淡地從耳際拂過。
這個他的習慣,做愛之後、一起洗澡,也許還會再走火一次,但他們從不在乎這個澡得洗多久,然後他們穿著純白浴袍,然後他坐在床緣,而她坐在他身上,然後他們像現在一樣,他當她的搖椅,前前後後,搖得她心安心定。
「為什麼你喜歡當搖椅?」她問。
「因為我喜歡被人抱在懷裡搖晃,所以我猜,你也會喜歡。」
「你喜歡?」
「對,我喜歡。」
「為什麼喜歡?」
「我對媽媽、對家的印象已經很淡了,但我記得靠窗的那張咖啡搖椅,記得媽媽常把我抱在懷裡搖搖晃晃,唱著歌、哄我睡覺。」
「你媽媽有一副好歌喉嗎?」
「有,她的聲音很軟很綿、一點甜、很多溫暖,像剛出爐的棉花糖,讓人想一嘗再嘗。」
「所以你的歌喉是遺傳到媽媽?」
「對,我爸的歌喉可以用來殺人。幫裡的弟兄不乖,他就用歌聲震壞他們的腦袋。」
向晚晚噴笑,這讓她聯想到金毛獅王謝遜,把那些覬覦屠龍刀的武林人士震瘋震昏的狀況。她圈住他的腰,說:「我媽媽也有一副好歌喉,她是學音樂的,可惜太早嫁給我爸爸,失去舞台,音樂只能是自娛工具。」
「她遺憾嗎?」
「多少吧,所以我們姐妹發誓要加倍孝敬她。」
「她失去舞台卻得到三個女兒的孝順,那句話說得沒錯。」
「哪句話?」
「上帝拿走你一樣東西,就會還你另外一樣來做補償,它是個公平的傢伙。」
「如果它給的不算你想要的,怎麼辦?」
「你問倒我了,下次碰見上帝,我再問問它。」他胡扯。
「好啊,記得問清楚,下回它來要東西時,我才能決定要不要給。」她也跟著亂說。
「講話很大牌哦,你是王母娘娘嗎?」
「猜錯了,我是瑤池金母。」
方英雄收了手雙臂,歎氣道:「不管你是向晚晚還是王母娘娘、瑤池金母,我都愛。那……你愛上我了嗎?」
她看他半晌,說:「你很愛追問我愛不愛你啊!」
「就像你老想著為什麼我會愛上你,為什麼愛上了,就多年如一日,我和你一樣,也想要一個分明。」
她歎氣,勾住他的脖子,親親他好看的下巴。
怎麼辦?他想要分明,她是愛上了,卻仍不敢承認愛情早已存在。
「那你再說一次,為什麼對我一見鍾情,為什麼不後悔等待?」她很小人,只想要他的答案,卻不想給他要的答案。
幸好他很慷慨,不計較給她想要的,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天雷勾動地火不需要原因,它是自然奇景,我不明白為什麼對你一見鍾情,但我相信有前世注定。」
「前世注定你愛我?」
「對,前世注定我愛你,注定我愛你很多,多到就算你不知道我愛你,仍然孤注一擲,非要愛上不可。」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動心。
他想,也許可以改弦易轍、不再計較過去,就算她忘記承諾,就算那個拋棄的感覺讓他痛恨至極,但因為愛情再度降臨,因為他喜歡彼此靠在一起的感覺,因為他喜歡有她在身邊,因為他不願意改變眼前……
有人說,吃虧就是佔便宜,倘若這句話成立,那麼,在她身上吃一點虧,應該不要緊。
在他說服自己的同時,桌上的定時器響起,向晚晚飛快跳下他的大腿,拿起定時器在他面前晃,笑容可掬道:「工作嘍,大老闆。」
她肯定是他用過最好的員工,不論什麼時候,都把工作擺在第一位,如果每個人都能像她這樣積極認真,哪怕什麼全球金融風暴。
「不要,再抱三分鐘。」他拉拉她的手,耍賴。
原來對一個女人耍賴也可以這麼有趣,他笑瞇瞇,想要一要再要、要不停。
「不行,三分鐘後還會有三分鐘,懶惰是罪惡淵藪,乖,我先去浴室整理,你馬上過來。」
她掰開他的手指頭,彎下腰,捏捏讓所有女人心動的雙頰。
「馬上過去,有好看的嗎?」他故作可愛,衝著她笑。
向晚晚搖搖頭,皺皺鼻子,在他額際賞了個爆栗。
「快!」她又喊一聲,轉身進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方英雄輕輕笑開。想到未來五十年、七十年都有她的肩膀可以嘗,想到每一個清晨都可以對她耍賴撒嬌……對,拋棄過去、迎向未來,是最正確的決定。
手機鈴聲乍響,是晚晚的手機,他想也不想就接起來。
「媽咪,你什麼時候才回台灣?遲遲好想你哦。」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很稚嫩。
「你找誰?」
他的口氣兇惡,小女孩被他嚇得,半晌發佈出聲音。
「說清楚,你找誰?」他加重口氣。
「請、請問這號碼是0980XXXXXX嗎?」
「對。」
「那就對了,我是遲遲,我要找媽咪。」女孩甜甜的聲音有揪緊過後的輕鬆。
「你打錯了,這裡沒有媽咪!」他朝著電話大吼。
「有啦,向晚晚是我媽咪……」方英雄沒等她說完,直接掛掉、刪除。
接下來,他比編劇動得還快的腦袋,飛快設定了若干原因場景。
那個孩子是她無故消失的主因?她有男朋友了、她不是忘記兩人約定,而是壓根沒把他放上心?她早就結婚,她是冒牌單身,她為了五千萬不得不跟在他身邊?
難怪她打死不說愛他,難怪他的俊顏吸引得了所有女生,只有她在那邊推三阻四,好像愛上他很丟臉,難怪她看見他像看見鬼,跑著讓他追,難怪……
他錯了,她不會和他一起再過三、五十年,她的清晨屬於另一個男人。
而他,應該堅定相信,有仇必報是正確信念,對於某些女人,就是需要教訓才能學會,男人不可以欺騙。
對,他沒必要改變,他想的事根本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