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多心,還是他真的是故意的,從會議開始到現在,他至少就看了她不下二十次。
她以前也不是沒來開過會,他連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現在是怎樣?想找機會報復她說他可能有病的事嗎?
不可能吧,現在是開會中耶!
雷揚集團旗下經營的,大都是四、五星級的飯店、超市跟百貨公司,近兩年則致力發展國內外的度假村,業務範圍很廣。
今天是每一季都會召開的季總結檢討會議,公司各部門的大頭都會在場,他應該不會在會議中找一個助理的麻煩吧?
溫嘉馨要自己不要想太多,再次抬頭,看著坐在季捷右手邊,正滔滔不絕發表大論的企劃部經理。
但不管她多努力的提醒自己要專心,但視線仍會不由自主的飄向他,而他那略帶揶揄的眼神也就會這麼剛好的對上她。
頓時,她心頭一凜,胸口好像讓什麼重物壓住,呼吸有些不順,耳邊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臉頰熱熱的。
可惡的季捷,他似乎是感覺到她的困窘,嘴角更是狂妄的上揚,而她,幾乎是立刻的,就低下頭了。
連輪到自己上司報告的時候,她都莫名其妙的不敢抬頭。
直到她上司報告完,季捷終於出了聲——「陳經理的意思是說,因為飯店當初規劃的位置不良,導致雷揚集團幾家飯店的業績無法提升是吧?
「」的確,熱門的景點原來旅客就多,相對住房率也高,就以我們公司幾家業績好的飯店來說,都是佔了地利之便,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所以,你來告訴我,已經佔不了地利的飯店怎麼辦?直接告訴我答案,你們部門打算怎麼處理?「
「這……也許我們應該考慮,讓呈現赤字的飯店暫時歇業…」
季捷露出嘲弄的笑,「歇業?難道你沒有更積極的方案嗎?」
陳經理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雖說他是公司資歷深厚的元老級人物,可是在面對年輕上司嚴厲指責的時候,仍舊有些不知所措。
會議室內也突然一片靜謐,溫嘉馨為上司捏了把汗,同時不得不佩服季捷的領導者魅力,大會議室裡幾十個人,通通大氣不敢喘一下,等候他的發落。
看著陳經理冷汗直流,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側過身想給上司一些意見,希望能為他解圍。
但她才側頭,還來不及出聲,一道磁性的嗓音傳來,立即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溫助理,看得出你似乎有話要說。」
瞬間,會議室內所有人都將同情的目光移向溫嘉馨,這眼神她很瞭解,羊要變成羊肉爐之前,應該也是這麼被別人看的。
這下,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行,她要是站起來說,說對了就是搶上司功勞,說錯了就被所有人笑,她如果不站起來呢,那好,大家都坐在這裡繼續尷尬好了。
可惡的季捷,果然是想趁機報復她!
季捷換了個更優雅的姿態緩緩傾身向前,「溫助理,你不站起來替你上司補充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溫嘉馨小小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露出看似從容的微笑,盡量不要讓自己臉色很臭的面對公司的頭頭。
「事實上,陳經理剛剛說的歇業是沒有錯的……」她希望為自己上司留面子,免得到時候以一句小廟容不下大佛,她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喔,你也認為沒有錯?那麼是我錯了嗎?」他笑意不達眼低,看人的眼神更恐怖了。
「不,總裁也沒錯,是總裁誤會陳經理的意思了,歇業是指給我們時間重新規劃的意思。既然飯店的位置不利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我們可以考慮吸收不同的客群。」「什麼樣的客群?」
「在熱門景點的飯店,做觀光客的生意,位置偏僻的飯店,建議發展成頂級休閒度假的形式,我們要的客群不是喜歡跑景點的客人,是單純喜歡享受頂級飯店服務的客人。」「喔,舉個例子聽聽。」
「雲曦飯店已經連兩年赤字,我們應該反向操作,不要再告訴客人他們住這裡離熱門景點只有幾公里,我們的廣告應該告訴客人,他們離那些人煙嘈雜的地方有幾公里,他們住在世外桃源,並且……」偌大的會議室,頓時只剩下季捷和溫嘉馨兩人的聲音,每當他提出一個問題,她就能聰明的迎刃而解。
季捷的臉上帶著對她的讚許和欣賞。這女人比想像中的更厲害,看來他不用煩惱找秘書的事了,他即將有一個又能幹又有趣的秘書。
在她的報告告一段落時,他下了命令,「那麼就照你說的方向規劃,陳經理下個禮拜給我一個完整的報告,而溫助理的表現很好,剛好我身邊缺一個秘書,明天開始,這個空缺由溫助理補上,其他部門繼續報告。」他承認他是故意在會議上刁難她的,他想知道這個溫嘉馨有多少能耐,當然另一個用意是,如果她表現良好,那麼他就能理所當然的調她到身邊做事,而他,就可以避過無聊的秘書徵選了。只是會議剛剛結束,溫嘉馨便抱著一疊文件迫上他,「季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說。」照慣例,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電梯前進。
「我想問,您升我職的事,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我對目前的職務很滿意,況且您若調走我,陳經理就會少一個助理的。」她極力爭取留在原職,倒不是真的愛現在的職務,而是她有預感,待在他身邊會更危險。
「我會為陳經理安排新的助理。」
「但是季先生,我剛進公司沒多久,才疏學淺,我怕我做不來。」電梯前他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她,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一路追在他屁股後面的溫嘉馨,險些煞車不及,一頭撞進他的胸膛。
他好笑的看著她急忙退兩步的動作,「我只是調你做我的秘書,你有必要嚇成這副德行嗎?」
「我嚇到?」對,她是嚇到了,但她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承認。
「不是嚇到?」他挑眉,狀似困惑,「還是說,你是個安於現狀不敢接受挑戰的人?」
「季先生,對我用激將法沒用的,我的確是只想做好現在的工作。」很好,其實她是喜歡挑戰的人,但如果條件是跟他共事,那她寧願不要。
「激將法沒用,那我試試看威脅利誘有沒有用好了?如果你要當我的秘書,那我幫你加薪,如果你不要,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你做到這個月底,我讓會計部算薪水給你。」他可以不要這麼逼她的,但她越是想逃,他就對她越感興趣。
溫嘉馨頓覺烏雲遮頂。果然被那個色老頭的烏鴉嘴猜中了,她遇到衰神擋路!
一改剛剛寧死不屈的表情,假笑立即爬上她的臉,她露出此生最虛偽的笑容,「呵呵——既然季先生這麼看得起我,我再推辭就不識抬舉了,那我就謝謝季先生了,職務交接完,我會準時上任的。」「那你是答應的意思了?」
「當然,能當您的秘書,我萬分榮幸,那季先生您忙,我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季先生走好,季先生再見。」在電梯門闔上前,溫嘉馨還深深鞠了個躬。
只是她一轉身,立即拉下臉,並在心底發誓要透過小道消息打探季捷的生辰八字,然後做一千個小紙人扎扎扎……扎死他!有別於她踩著重重步伐離去的背影,電梯裡的季捷笑得燦爛。
生活為什麼到處充滿了坎坷?難道她的人生注定和幸運無緣嗎?
溫嘉馨已經第一百二十次在心低感歎悲慘的命運,自從她當了季捷的秘書後,只有兩個字能形容,那就是——忙跟忙。
以前就聽說過總裁非常難伺候,對工作要求高、不允許別人犯一丁點錯誤、吹毛求疵、狂妄自負……
然後,現在的她得親身經歷。
調職後整整三天,每天她都被那個可怕的男人操得筋疲力盡,做不完的報表,打不完的文件,還要提起精神隨時準備和惡魔上司應戰。
「溫秘書,你覺得聖樺國際和金鼎藥業這兩支股票,哪支比較值得投資?」他會在她正瘋狂打文件的時候,悠閒的從辦公室中走出來,問一些跟她手頭上的工作不相關的問題。
而她真的不得不懷疑。這種專業問題也是她這個秘書應該知道的嗎?還是他純粹愛找麻煩?
「呃……」大腦飛速運轉分析後,她才緩緩說:「就目前的情勢來說,聖樺國際的股票比較值得投資。」「為什麼?」他雙手環胸倚在門邊,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因為公司基本面好。」得到滿意答案後,季大老闆轉身回辦公室,也沒多說什麼,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麼。
有時候,他又會把她叫進辦公室,沒頭沒腦的跟她討論投資學、經濟學,甚至連玄學和醫學他都很感興趣的跟她聊上幾句。
痛苦熬了二天,今天她一如既往的急匆匆來到公司,生怕比老闆晚到會受到刁難,可是左等右等,一上午過去了,季捷竟然蹺班沒來公司。
她忍不住在心底高舉旗幟大聲歡呼,並天真希冀老闆突然說他要去南非出差八年,不,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回來。
雖然想法很惡毒,但不失為妙計一條。
就在她作白日夢時,總裁專用電梯應聲而開,季捷從容的。走出,當場讓溫嘉馨從期望變絕望。
什麼啊,他沒去南非啊。
「季先生,早。」她起身迎接,露出溫煦的笑容,其實心裡又將他罵了一頓。唉,她真的很不想做他的秘書啊。
「把要給程氏集團和忠堅國際的合約打好,等會兒送進辦公室,另外通知企劃部下午三點開會,還有馬上打電話給在日本出差的張經理,要他盡快把事情解決,他拖太久了。」一口氣說完,他大步走進辦公室,踏進門口前他又突然回頭,「順便煮杯咖啡送進來,我要藍山。」
砰!不待她回答,他轉身,甩門。
「好的,季先生。」臉上的笑容還在,但她眼睛直勾勾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板。嗟,也只有老闆敢遲到又這麼囂張的。
雖然嘴上抱怨不停,但她可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工作,先完成大老闆交代下來的任務比較重要。
當她煮好咖啡、打好文件,敲開他辦公室的門後,季捷閒適的靠在沙發椅上打電話,先是說了一口流利的日語,見她來,只是用手示意她將東西放在桌上,沒多久放下電話,他再次撥號,這次又說了一口流利的英語。
沒想到,他除了狂妄之外,還有幾分本事。
邊說邊看文件,端起咖啡淺酌一口,他突然緊皺眉頭,「你加了幾塊糖?」此時電話已掛,他高挑眉峰,一臉不悅的樣子。
「兩塊啊。」他也沒特別交代,她就照一般人的喜好加,他不會連這種小事都要刁難吧?
「我喝咖啡只加一塊糖,不要加奶精。」
「對不起,因為您沒有特別交代,所以我不知道。」她頓時覺得有些委屈。他真的連這種小事都要為難她?再不然要她下次注意就行了,口氣幹麼這麼嚴厲!
雖然從他專用的茶水間看得出來,他是很重視生活品味的人,咖啡跟茶的種類都很齊全,連行家趨之若騖的珍品都有,會這麼重視咖啡的泡法無可厚非。
但因為在小妹的蛋糕店兼職,她泡咖啡的手藝也不差,就算是多放一塊糖一球奶精。味道也不至於差到讓人蹙眉吧,他實在是太挑剔了。
「我沒說,難道你就不會問?你這樣怎麼當秘書。」他臉色變得很難看,彷彿她是一個罪大惡極的重犯。
明明知道他沒說錯,是她疏忽了,但這幾天來的努力,就讓一杯咖啡毀了,她臉色也僵了。
「您說的沒錯,沒有事先瞭解季先生的喜好是我的錯,我現在立刻替您重煮一杯。」
她剛要去拿他面前的馬克杯,杯子卻被他挪開,他眼角上揚,邪氣笑著,「溫秘書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季先生多心了。」她強迫自己盡量保持好脾氣。
「是我多心了嗎?但我看你的表情就像是在埋怨我,覺得我刁難你。」
「不是嗎?」她終於忍不住回嘴。他明明就是,不然這幾天幹麼老問她一些怪問題,又找一堆事情給她做。
「是你多心了,想做一個受上司賞識的好秘書,不但要有超強的工作能力,還要有服務生的好修養和廚師的好手藝,我沒有故意刁難你。」但他在心裡否認自己說的話。
他的確是故意刁難她的,找上溫嘉馨當秘書,除了看上她的工作能力,當然也是因為自從丁煜辰提到她之後,再加上停車場跟宴會上的事,讓他對她很感興趣。
他喜歡看她困窘的表情,比起工作時的專業形象,她困擾的樣子比較人性化,所以他這幾天一直想為難她,但沒想到她還真的挺厲害的,幾乎什麼都懂一點。
想想,他也挺可悲的,只能在一杯咖啡上為難她。
「如果我都做得到,季先生會不會給我三份薪水?」好能力、好修養、好手藝?這傢伙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難怪秘書的流動率這麼高。
季捷優雅的聳聳肩,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很可惡,「那如果我給你四份薪水,你會不會陪我上床?」
果然,她的表情如他所想的變得有些窘迫,但之後像是想到對策了,換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如果我陪季先生上床後有了孩子,我是不是還得將這當成季先生頒發的年終獎金?」這男人有夠會胡說八道的。
「唔…」她的回答,讓他很想笑。「如果你要這麼認為,也未嘗不可。」見他笑得可惡,她不禁白他一眼,「如果季先生沒什麼吩咐,我先告退了。」
「你生氣的樣子比較可愛。」他果然沒看錯,她生氣勃勃的樣子有趣多了。
「季先生,我沒有生氣。」他沒頭沒腦的一句稱讚,搞得她心頭猛地一顫。可愛?她的惡魔老闆居然會說她可愛,而不是可笑?季捷沒反駁她的話,只是很性感的微微一笑。
「我只不過誇讚你很可愛,又沒強迫你真的要陪我上床,你不用這麼緊張,不過看你今天的穿著…」
他順著她的領口向下看,「唔……是很性感的V領襯衫,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確是有色誘我的嫌疑。」這番話,簡直要將溫嘉馨給氣死。他可以侮辱她沒智商,可以鄙視她工作能力差,可以嫌棄她咖啡煮得不好喝,但他絕對不能抵毀她的人格。
尤其是說她色誘他,這是個侮辱,氣死人了!
「季先生您又多心了,我穿的是一般的襯衫,但如果還是引起季先生的誤解,那麼下次就算是大熱天我也會記得穿高領毛衣,不打擾季先生工作了,明天我會記得您要喝的咖啡不加奶精只加一塊糖。」直到她踩著氣呼呼的腳步走出辦公室,並且「很不小心的」由於手滑了一下而甩上他的大門後,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狂妄的笑聲。
誰能告訴她殺人不犯法要怎麼做?
終於熬到下班,一天的戰爭終於可以告一段落,當溫嘉馨暗自慶幸重獲喘息機會,卻在她剛踏出公司大門時,遇到倒霉事——最近走紅的雜誌封面女郎朱安妮,身著一套性感洋裝,堂而皇之的擋在公司門口,高傲的瞪著來來往往的人,所幸,這個時間公司員工已走得差不多,被她莫名其妙瞪的人不多。
但她是所幸之外的不幸,由於上司是工作狂季捷,所以她的下班時間向來比其他人晚一點,因而她逃不了被朱安妮狠瞪一眼的命運,說來奇怪,對方好像只瞪公司裡走出來的女同事。但才三秒,等不及她猜測,她就知道原因了。
瞪完她之後,朱安妮突然笑得無比燦爛,往她身後走去,基於好奇,溫嘉馨也跟著轉過身。
只見朱安妮如八爪魚般直撲剛出電梯的季捷懷中,香唇順便在他臉上狠狠吮了一記,留下一道顯眼的紅痕。
糟糕,又看到人家親熱了。為了避免又被莫名其妙的報復,溫嘉馨趕緊轉過身,想當作沒事。
可惜就在她準備快步閃人之際,手臂突然壓上一股霸道的力量,還沒等她搞清楚現狀,她已經被納入寬廣的胸膛。
修長的手臂霸氣不失溫柔,輕攬著她的腰,讓她走不了但也沒傷了她,一股好聞的香水味直撲她鼻息,不是女性香水的花香或甜味,是帶點麝香的男人味。
「馨,我和這女人沒有關係,你不要誤會,不要想一個人回家不理我好嗎?」耳畔處傳來季捷帶著磁性的嗓音,他從背後抱住她,俊臉掠過她的耳垂,嘴唇差一點就貼上她的臉。
濃濃的男人氣息,搞得她心緒大亂,臉蛋發紅,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更是跳得迅速。
他幹麼突然這麼親熱啊?他們有很熟嗎?
「季捷,你抱著她?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她不是你的秘書嗎?」前兩天她去找季捷的時候見過溫秘書一次,依自己的條件,她沒把對方放在心上,但沒想到,溫秘書竟是她的對手?!
季捷依舊親暱的攬著溫嘉馨,狀似曖昧,「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她只是我秘書?事實上,我和馨是相戀多年的情侶,前些天我們因為一些小事吵架,所以我才會找你。」他聳聳肩又繼續道:「這件事我跟她道過歉,她也打算要跟我和好了,希望你可以有自知之明。」
以前,他對朱安妮還滿有興趣的,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玩玩沒什麼關係,但剛才瞥到溫嘉馨轉身要離去時,他頓時覺得不舒服。突然,他不想讓她認為,他跟朱安妮還有什麼關係。
「你意思是說,我只是你跟她和好前的調劑品?」這麼被侮尋,朱安妮果然大發雷霆……
「不,我們是各取所需。」他說的是實話,兩人交往時,她就應該知道他不是認真的,該給她的他也一樣沒少,她的指責,過分了。
「季捷,你太過分了,你這個混蛋……」
「朱安妮,注意你的態度。」他抱著溫嘉馨的動作仍然輕柔。但臉色卻陰冷下來,「若還想繼續做模特兒,就應該知道哪些人是可以得罪,哪些人是該敬而遠之的,你說呢?」
不輕不重的幾句話,將朱安妮嚇得臉色驟變,她可沒膽和雷揚集團的大老闆翻臉,只能自認倒霉的扭身離去。
「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他側頭對著溫嘉馨笑。短暫約風波過後,他的手終於從她身上離開,她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夢,雖然這夢僅僅幾分鐘不到,卻足夠她心悸好半天了。
「怎麼?」季捷高挑眉頭,「我嚇著你了?」這女人臉紅的樣子真可愛,少了牙尖嘴利,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原來她也有害羞的時候。
「沒……沒有。」溫嘉馨終於回過神。心底微涼,卻又不知在悵然些什麼,難道她想繼續享受他的擁抱?哈!離譜又可笑。
「喔?」他頗富興味的看她。
「身為季先生的秘書,能夠為季先生分憂解勞,是我應該敏的,您想感謝就記得在我這個月的薪水表現。」說罷,她迅速閃人,不想讓他再欣賞她紅得像番茄一樣的臉。
真是丟臉死了!人家不過是在作戲,她幹麼要認真到心跳破表?丟臉啊,活了二十八年,居然像個青澀少女。
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季捷嘴角不斷的上揚。
夜晚,暗夜皇族酒吧。
這是一個很受上流社會喜愛的交流地,據說老闆也是一個有錢到爆的豪門貴公子,只不過很少有人親眼見過他。
丁煜辰一樣是玩世不恭的樣子,緩緩品著杯中的馬丁尼,昏暗的燈光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也發現那個女人很有性格了吧。」剛從馬來西亞回來,他便約好友出來喝酒。坐在他側邊的季捷低聲一笑,「的確。」辛辣的威士忌只加冰塊,讓胃瞬間變得滾燙起來。
「怎麼?你真的對那女人感興趣了?聽說她現在升職當你秘書了。」
「是又怎樣?」他聳肩,沒有反駁他的確是對她感興趣,「你說過她很狂很踐,所以我也想會會這個又狂又踐的女人。」「你身邊的美女已經夠多了,你不怕應付不過來?」
「那些女人只是工作之餘的娛樂,沒什麼好應付不來的。」他輕啜一口酒,換了一個更傭懶的坐姿。
「那你確定溫嘉馨會臣服在你的西裝褲下?」有錢大少那招他試過了,那個女人根本不吃這套。
「有沒有興趣打個賭?」
「噢?」丁煜辰對好友這種邪魅的眼神太瞭解了,這就預示有人要倒大楣了。「就賭那個溫嘉馨會主動愛上我並向我求愛。」「真的假的?」
「賭約一千塊,如何?」
「你說的,她主動愛上你並向你求愛,要證據喔。」
「沒問題。」他有自信,再說他也有些懷念先前抱著她時的感覺,他還記得手感真是……呃,很不錯。
「0K,我賭。」丁煜辰舉杯至對方面前,「刺激的遊戲向來是我的愛好。」
「我也是。」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