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感歎一向自信滿滿的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詠晴是對的,他其實都知道,他不應該給她們機會,不應該讓她們存有希望。
瞧現在這個好好的女孩為情傷神成什麼樣……當然也許是她剛喝了些酒、思考能力降低了吧。
「記得你當初來我身邊時,我說過什麼嗎?」他只是這樣問她。
「你說你沒有辦法承諾什麼,你勸我離開,說你對被動的感情已經厭倦了。」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
對,這是他當初這麼跟她說的。
詠晴只認定他是來者不拒,卻不知道這些女孩們一個個都挾帶著父母對他的壓力——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某某家的女兒也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交往看看,你一定會喜歡上的。
詠晴不知道,比起寂寞,他更禁不住家裡的人煩他。
說起來也實在挺森的。
「進去吧,外頭冷。」
「定雨,我們交往的這幾個月以來,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上我?看到我會覺得心跳加快、覺得很親切,或是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第一個想起我過?」她這樣問著。
「沒有。」他誠實地應著,腦中卻隨即浮現另一個身影。
「我還是可以跟你去英國嗎?」她企盼地問他。
「我希望你是為自己而去,不是為我。」他很肯定地看著她,認為這已經是很清楚的表白。
盛萱柔,終於也和他的那些前女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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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盛萱柔的家,他往之前遇見宋詠晴的咖啡廳駛去,並打手機給她。
「你在哪?」他直接就問出口,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還是以這麼不好的語氣說話,或許是可悲的男性自尊作祟吧,覺得輕易示弱就輸了。
「咖啡廳附近的街道上。」她沒有因此而感到不高興,但聽得出來聲音有些悶悶的。
有點想要跟他道歉,可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也因此有些沮喪。
「剛才那家咖啡廳?」
「嗯,跟你說,我抽獎抽到了一瓶果汁。」宋詠晴抬手看看自己的意外收穫。
然後他們靜了會。
接著他吐了口氣,語氣好多了,帶者以往會有的寵溺問道:「你今天晚上做了些什麼?為什麼一個人?不是說尹運風家裡有派對嗎?」
問是這樣問,但他實在滿高興她今天沒去,才能夠和他一起共度時間所剩不多的聖誕夜。
「我實在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場合,一個人晃晃有什麼不好?」她停下腳步,抬頭看看連月亮也沒有的天空。「不過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出來吹吹冷風,然後看上了一件寬大領子的薄毛衣,灰色的。在打折,就狠下心買了。」「灰色?你灰色的衣服不是很多了?你已經夠陰沉了,不要再把自己的色調搞得很不明亮。」他碎念著,在咖啡廳附近的街道停下車,開始用走的。
「可是我覺得我穿灰色很好看。」她不服氣地道。
是很好看。他暗歎了聲,好聲勸道:「但至少要有些花色,是不是?
不然就是有些設計感什麼的。」
她啐了一聲。「大少爺,你以為我在衣服上的預算有多少啊,這麼多意見,不然你幫我畫。」
他頓了下,然後笑了,沉聲問道:「是要一件畫出來的衣服,還是在一件衣服上面作畫?」
她一愣,接著大嚷。「趙定雨!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他低低地笑了。「然後呢?還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啊,到處走走,閒晃閒晃,胡思亂想。」她在原地繞了個圈,用腳觸了觸路邊的雜草。
「想些什麼?」他憑著直覺向左轉,緩步地走著,接著眼睛一亮,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什麼都想啊。」
「那時候一個人坐在咖啡廳亂笑是在笑什麼?」她一聽他這樣問。
笑容再度滑開,在臉頰上留下兩印酒窩。「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們兩個晚上會去哪裡過夜?」
他微歎。「到底是誰給你這些不純正的思想?」她低低地笑著,有些艱難地側首,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空出兩手要開果汁,卻怎麼也旋不開。
而下一秒,她的身後多出了一雙健壯的手臂,接過了那只頑固的玻璃瓶,稍一用力,便『喀』一聲開了。
「你想嚇死人啊。」她轉身瞪著他輕呼,趕緊將手機合上後塞進口袋。
他的手機則是已經在口袋裡,既然她已經結束通話,他便不需要有任何動作,但他兩手還是拿著那瓶果汁並垂在她身後,而她,則在他圍出的圈圈裡。
宋詠晴這下子才意識到他圈著她,但這裡可能隨時會有人經過,她應該要阻止這樣的親暱,不過她的視線和一切注意力卻被他控制,被那雙迷人閃耀又得意的眼睛所控制。
朋友是可以恣意傾訴,會瞭解你、包容你、願意伸出援手,可是不拿因為你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不會看著你的背影,而有想上前擁抱的念頭的人。
她心裡不斷浮現這句話,但卻抑制不了心頭像被敲起一陣亂鼓.連帶敲得她頭昏腦脹的。
「女朋友呢?」她輕問。
「沒有女朋友這種東西。」
她微愣。「什麼意思?」
他略收緊手臂,眼睛依然帶著誘惑地看進她的眼裡,聲音好生無奈。
「我的朋友太過萬能,她不只能和我天南地北的聊天、偶爾鬥嘴、互相關心、還明白我那些最深處的心事,她還能讓我焦躁不安、照三餐想起、見不著的時候鬱悶,見到了卻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的手輕抵在他的胸前,企圖和他維持一點距離,她勉強移開視線,覺得自己的手是輕顫的、臉頰是麻熱的,但還是嘴硬。「你發情關我什麼事……」
「你怎麼撇清得那麼乾脆?你知不知道有時候這種事情是雙方面的,要不是你老用那種有所求的眼神看著我,我會想人非非嗎?」「誰有所求……」她臉頰一熱,抬頭以怒眼相對,誰知就這麼輕易地被他封了唇。
一陣酥麻自雙唇相引的那瞬間,從後頸衝到腦後,再順著背脊一路滑到腳底,她低吟了聲,覺得承受不住想要往後退去,卻被他更堅定霸道地擁住。
方纔的言語以玩笑話居多,但趙定雨實在沒想到在一個情不自禁的吻背後,果真蘊含了如此龐大的慾望,讓他想要把她摟得更緊,想要吻得更深入,想要輕柔一點卻壓抑不住太多衝動,想要把她帶回家去……
「走。」他有些難分難捨地離開她的唇,又輕吻了幾下才低嘎地道,眷寵地笑看著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的她,摸了摸她熱燙的臉頰,並將手中的玻璃瓶放到她隨身的袋子裡,牽起她的手就往後走。
「去、去哪?」她還愣著。
他轉頭給她一個暖昧的微笑。「我家。你不想當街被我扒光吧?」
她臉一紅,為他的不要臉感到震驚。「誰、誰要去你家啊!你這淫魔想要做什麼?欲心求不滿去找女朋友啦!」
他停下,在她耳邊說道:「我剛剛說的你還不明白嗎?是我太不具慧眼,現在才發現你兼具了家人、朋友和情人的特質,簡直是『三個願望一次滿足』,我有這個『多效能』的你,我還要女朋友做什麼?」她大感震驚,這人當她是健達出奇蛋嗎?但各種抗議掙扎終歸無效,她還是被他拖進車裡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