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看不起你,」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如果真看不起你,我就不會把你給帶回來。」
但她確實沒有準備接受他,畢竟他一無所有,她做人一向實際,這樣的感情,她不確定自己有勇氣可以接受。
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頭髮,「友鈐,男女之間的感情沒那麼複雜。」
她沉默了會兒,心緒平穩的看著他,「你自己又有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跟著我回來?我想。你不是為了想要改變你的生活吧?」
「我跟著你回家,確實是想改變生活,」他微笑的說:「但並不是你所想的那種方式。你想替我找工作,隨便你你開心就好,不過我本人則比較有興趣可以跟你朝夕相處。」
他豐富的情感令她有些驚訝。但不可否認也使她的心激動的跳動,「你不單生活單純,還浪漫過了頭。」
「這不是很好嗎?」他目光專注的看著她說,他的情感直接而絕對。
他的笑容無比溫柔,這種感覺很好,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他都已經是她生活中的一部份,尤其是現在她還在替他打造未來。
「如果你能順利找到一份工作的話,我們再來談這個問題。」
齊揚大歎了一口氣:「還是如此的實際。」
「浪漫不能當飯吃!」雖然有點心虛看到他臉上浮現的失望,但賈友鈐還是堅持的推著他往房門的方向而去,「如果你不改變你的想法的話,我想我們很難有未來。」
「為什是我改變,而不是你呢?」
「這真是個好問題,我會仔細想想。」她側過頭,躲過他壓向她的唇,「現在回去睡覺。我已經替你寄了幾封履歷出去,若運氣好的話,最近就會有響應,所以你要養精蓄銳,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
不等他有任何的回應,房門不客氣的在他面前砰然關上。
齊揚微揚了下眉毛。這女人的脾氣真的不太好,而且頑固,不過這不影響他對她的感覺。
他轉過身,就看到一抹高瘦的身影輕靠在牆上,拿著略帶憂鬱的眼神看他。
雖然同樣身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傢伙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個大帥哥。
「姊夫!」齊揚輕喚了聲。
安伝軒動作優雅的拿起手中的啤酒灌了口,目光緊緊的鎖著他。
齊揚只是對他微笑,沒有閃躲他打探的視線。
「友鈐……」安伝軒開了口,「脾氣不太好。」
齊揚一笑,「我知道,我已經領教過了,但是我不介意,因為我脾氣超好,可以應付得來。」
「她一直在失業當中。」
「那有什麼關係?」齊揚歪著腦袋回答,「最近我的一份工作是當遊民,我們是半斤八兩。」
「讓我猜一猜,」安伝軒平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你想跟她交往是嗎?」
「這不是很明顯嗎?」齊揚熱切的說:「不然我就繼續在外面當遊民就好,幹麼跟她回家?」
他們的對話實在有點好笑,但是安伝軒並沒有被激怒,只是微垂下眼眸。這一輩子他可能都無法搞清楚賈家的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這之中當然包括了現在正在房裡定在計算機前的妻子。
不過三姊妹若要論個排名,他一直認為友鈐絕對是比較理智,而且還算有點腦袋的一個。
可這麼實際的一個女人,怎麼偏偏看上一個看起來絕對不會按牌理出牌的男人?他歎了口氣。這世上難道真是互補嗎?不過他突然有點擔心直率的友鈐應付得來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嗎?
「你什麼不好玩?」安伝軒語氣相當不以為然,「玩當遊民……」
「像你這種老大絕對不會懂的。」齊揚好脾氣的說,「反正賺錢對我來說又下是人生了不起的最終目的。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錯過就沒有了,所以只要不殺人放火。能試的當然都要試一下,才會不枉此生!姊夫不認同嗎?」
這真是個好問題,安伝軒嘴角微揚,「你很清楚我是天幫老大,你怎麼可以神色自若的跟我談什麼殺人放火呢?」
「那又如何?」齊揚不以為意,「殺人放火應該輪不到你本人動手吧?」
這男人果然就像他前幾天從手下手中拿到的資料一樣,充滿令人難解的色彩。「你的女友呢?」安伝軒問得直接。
「她不是!」齊揚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安伝軒會知道他的背景,也很清楚他口中的女友指的是誰,「她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一直當她是姊姊。若她願意,我可以給予她一切,但不包括我的感情。」
「可是她與她的家人照顧你很多年。」
「我很謝謝他們,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們擁有支配我的權利。」齊揚回得理所當然。對於想要與不要的東西,他一向可以很快的分清楚,並且不給任何希望。
看似溫和的舉止,其實有著難言的強硬。
安伝軒點了下頭,緩緩的將手中的啤酒遞向他,「你要喝點嗎?我還滿想深入瞭解一下你這個人。」友鈐等於是他的妹妹,事關她的幸福,他不能馬虎。
齊揚忍不住笑了出來,「恭敬不如從命,只是,大姊應該不會生氣吧?」
安伝軒看了下房內,就見妻子從計算機前轉過身。對他揮了揮手。
「不介意!」安伝軒的嘴一撇。禎璦忙著跟自己的「手下」開視訊會議,根本沒有空理會他。
對於愛妻在賭城成立的那一票雜牌軍,他已經從介意到不以為然,最近更昇華到視而不見的境界,跟禎璦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他這個天幫老大的容忍力幾乎到了無限大的神聖地步。
「走吧!」安伝軒說道:「或許爸也會跟我們喝一杯。」
「要找醫生妹夫嗎?」齊揚跟著賈友鈐如此稱呼白禹安。
「可以打電話問他一下!」妹夫的外科診所就開在巷口附近,走過來不超十分鐘。「他的門診應該結束了,不過若是蘋安不來的話,他也不會出現。」
「為什麼?」
安伝軒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老婆懷孕,三更半夜的,你會丟下她一個人在家嗎?」
「當然不會!」齊揚咧開嘴。「我是好男人。」
大言不慚。安伝軒對天一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