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合約為期三個月,立約人為加籐吻小姐,以下簡稱為甲方;同意簽屬此合約者為湛司先生,以下簡稱為乙方,經雙方同意下應共同遵守以下條款,甲乙雙方任何一方毀約,則無條件接受對方的任何求償。
甲乙兩方在情感上並不互屬,可各自擁有情人,對方不得予以干預。
乙方乃甲方為期三個月的情夫,這段時間乙方應謹守情夫本分,每晚六點至九點向甲方報到。
乙方晚上九點一到必須離開甲方住所,不得過夜。
甲乙雙方所簽屬的契約,不得令第三者得知。
甲方應先支付乙方台幣一百萬元訂金,三個月為期一到,甲方須立即匯入台幣九百萬元至乙方戶頭。
此契約從20XX年X月X日生效至20XX年X月X日止。
立約人:加籐吻
簽約人:湛司
湛司笑看眼前的契約,整個人放浪不羈的靠坐在沙發上,一雙丹鳳眼盯著合約內容,這女人真是奇特,也只有她會想到要用契約吧!
「湛司,你在做什麼啊?」奈奈坐在湛司身邊,不安的雙手撫摸著他的胸肌,迷戀的吮吻著他的肌膚,她今天可是蹺班特地來陪湛司的耶!但他竟然什麼都不做,只是一逕的看著手上那份不知道寫著什麼的合約。
湛司揉撫著奈奈光裸的背,想像懷中的女人是加籐吻,他真想看看那位吻小姐敗倒在他無邊魅力之下是什麼表情。
「湛司……」奈奈嬌歎,一張紙有什麼好看的啊!轉過頭來嘛……
手機鬧鈴響起,湛司震了一下,糟糕!時間到了。他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奈奈,「甜心,該回家囉,我有急事。」他今天盼了好久就是要等六點一到。
「嗄?不管不管。」奈奈硬是賴在他的身上,不肯離開,她今天都還沒嘗到甜頭,怎能說走就走。奈奈像只無尾熊般硬是摟著他的腰。
「甜心,我也捨不得你啊!」他右手輕撥開她黏在臉上的散亂髮絲,開始睜眼說起瞎話。「你要體諒我的事業很忙,等一下要去和很重要的客戶談公事。」他真希望眼前的女人是吻小姐啊。
「可是、可是……人家今天是特地來陪你的耶。」奈奈長腿環住他的腰際,纏住他不放。
「甜心,下次補償你囉。」湛司硬是站起身,對她的不知進退感到厭煩,他最討厭女人用自己的魅力耍賴,不知進退的女人最令男人倒胃口。
湛司抬抱起攀在他身上的女人,朝大門口走去,一把推開門,溫柔卻不失力道的把身上的無尾熊給放落在地。「甜心,下次補償。」他快速地賞了她一個吻,隨後迅速帶上門。
他等不及要去見他的吻小姐,但在這之前,他得好好打扮一下。
湛司穿著寬鬆的V領針織毛衣,深紫色與黑色的直條紋兩兩交錯構成的上衣款式,兼顧了時髦與得體。不管是何種樣式的服裝,穿在他身上就是別有一番風味。
酷炫的墨鏡架在高挺鼻樑上,把他整個人襯得猶如巨星般,行經的男女無不把眼神凝聚在他身上,感受著他那巨星般的風采。
反觀在他身邊的女人,極簡的純綿藍色T恤外搭件休閒牛仔褲,長髮束成高高的馬尾,整個人顯得清爽又自在。
加籐吻覺得他們兩人的組合很突兀、很不搭、很不協調,有點好笑,一個穿的猶如剛從伸展台上走下來的男模特兒,一個穿的卻是極簡的休閒風。不過是要去吃晚餐,有必要打扮得如此招搖嗎?
湛司今天可是為了她而精心梳妝打扮,特地穿上當季最流行的行頭,本想要帶她去高級餐廳,讓她嘗嘗台灣五星級大飯店的一流料理,沒想到這嬌娃竟然堅持要去夜市,嗟!
真是不解風情。
算了!不過能夠看到她那美麗的笑顏,要他吃什麼他也願意。
湛司著迷地凝視著她白皙雙頰映上的緋紅,她此刻的模樣真是漂亮。他情不自禁,伸手捏了一把她嫩呼呼的臉蛋。
好軟,真像棉花糖。他真想當眾輕吻她的臉頰。
加籐吻技巧性的閃開他的大掌,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他用力把她拉近身,將自己的墨鏡強戴在她那巴掌般大的精緻臉蛋上。
「正點!」他勾起一邊嘴角。她戴著他那過大的墨鏡,不免覺得有些滑稽。
「少來。」她摘下墨鏡扔回給他。「我是主人,沒有情夫可以以下犯上!」
不知為何,她今天心情很好,她不否認跟他在一起的感覺覺很輕鬆,不像某個人……緊追著她不放。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讓她不自覺地回到七年前最單純的自己,乾淨、純潔、充滿活力的年輕歲月,但現在的她……再也回不去那時的自己了。
「是!主人。」湛司吊兒郎當的呼應她的話,壞壞的低下頭在她臉頰吹著熱氣,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
加籐吻冷哼,下巴高傲的微仰四十五度角。她會包養他,只是想逃避她不想面對的事情,不想面對的人罷了。
從來台灣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要接觸的人就是他,她是故意替自己製造機會讓她可以再和他見面,因為她想見見七年前被她利用的男人。
因為七年後,她還是要再利用他。
「來台灣一定要吃的食物你知道是什麼嗎?」湛司牽起她的手,兩人像對情侶般緊挨著彼此的身體走在擁擠的夜市中。
「什麼?」因為夜市的人太多,所以加籐吻必須把臉更貼近他,才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真是來對了!
湛司在心中暗自竊喜,美人如此貼近,正得他心啊!真希望他們每天晚餐都能來夜市。
他享受著她身上清新的氣味,淡淡的水果甜香飄入他的鼻息,暈了他的心。
「我說,台灣最美味的食物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過對他來說,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她。
「不知道。」她搖搖頭,一雙水光大眼瞅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好香。」她靠他靠的好近吶,讓他的鼻息間充斥著她的髮香,他好喜歡這種香味。
加籐吻微蹙起細眉,因為她聞到空氣中似乎飄散著一種噁心至極的味道,她摀住鼻子尋看四周。「這是什麼味道?」她瞠著恐懼的大眼死盯著他。
「台灣頂級美食之味。」他長手一撈,在她沒注意時把她摟進自己的羽翼下,感受著她的柔軟,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她蹙眉的表情。不管她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他都看不厭。
「什麼頂極,臭死了!」她才不敢吃這種不知道是臭還是香的食物。
「你不吃它你就白來台灣了。」他拉著她走向臭豆腐攤,向老闆點了一份臭豆腐。
加籐吻硬是甩開他的手,不願太靠近那個攤子,她可不想身上都沾上那種可怕的味道。
湛司手拿一份熱呼呼的臭豆腐走向加籐吻,他靠近她一步她就退後一步,說什麼都不願意讓他接近她。
「你走開,不准靠近我。」她朝他命令著。
「我是你的情夫,不靠近你我要靠近誰啊?而且我這三個月的晚上六點到九點的時間都賣給你囉,主人。」他嘴上雖然說得很不甘願,像是被人綁住時間那般無奈,但表情卻是天壤之別,整個臉漾著春風得意。
「既然我是主人,你就要聽我的話,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了!」她有點後悔和他簽了那紙合約。
湛司悠哉地聳聳肩。「我可是聽了主人的話,買了台灣美食之最——臭豆腐。」
在她正想著該如何回嘴對付他時,他早就一步步逼近她,長手一撈把她帶到路邊角落的桌椅坐下。
「吃吃看嘛!真的很好吃。」他打開那包臭豆腐,看那炸得脆酥酥的金黃色表皮,他都快口水直流了,這小妮子竟然不賞臉!
看加籐吻依然一臉戒備,湛司不得已,只得舉起手,以認真的表情「發誓」。
「如果不好吃,我湛司願被加籐吻小姐千刀萬剮、做牛做馬……」及兼做她的床伴。最後那一句當然沒說出來啦。
她看他發了那麼重的誓,只為證明那種臭臭的東西很好吃,害她被他逼得無路可退,看來誓必要吃上一口了。
湛司見她終於軟化,知道自己成功了,趕忙叉了一塊金透脆酥的臭豆腐遞至她嘴邊。
「侍奉主人進食是小的責任。」他不減要嘴皮子的功力跟她打哈哈。
她遲疑地張開小口,伸出舌尖輕舔一下表皮的醬汁,確定不臭後才張開嘴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內裡軟嫩的口感讓她驚訝地瞠大明亮雙眼。
真的很好吃!他沒騙她。
「瞧!我沒騙你吧!」他看得出她眼神裡的讚歎。他好喜歡看她吃東西的表情,她那種發現美食後,眼神散發出的光采讓他感覺好滿足。
他一塊一塊的將臭豆腐送入她嘴裡,直到袋內的食物全部吃光。
「好好吃喔!」她滿足的漾出甜甜笑意,原來那種臭臭的東西竟是那樣的好吃!
她錯怪「它」及「他」了。
湛司伸出手輕輕拭去沾在她唇邊的醬汁,一手固定住她的頭,情難自已地俯首頭用舌幫她把嘴上的醬汁全部「清」去。
「你……你在做什麼?!」她伸手推了推著他,她嘴巴很臭,不要這樣親她,害她都不敢張開嘴深呼吸了,就怕口中的臭味會熏到他。
「我在做情夫的工作。」眼神一邊邪惡的挑逗著她,舌頭放肆的在她敏感的唇上滑動著,他刻意很輕、很輕的巡禮著。
「我沒命令你做這個!」她死命地甩開頭,可是他的大掌固定得可緊了,讓她左撇也不是,右撇也不是。
「我是個盡責的情夫,不用主人命令就會自動自發,要記得給我一百分喔。」趁她倒抽一口氣的同時,他吻上她的唇。
「嗯……很臭……」她當然不怕他對她索吻,畢竟他們雙方都同意了這個危險遊戲,她在乎的只有自己嘴巴很臭而已。
「不會……主人的嘴怎麼會臭呢……」他霸道地把她的話全都吞進肚裡,在她剛才吃東西時他就好想好想這樣的對待她。他餓了、餓昏了、餓過頭了。
吻得難分難捨之際,湛司慢慢放開她,滿意地看著她紅腫的雙唇,雙眼強力發射電波。
他等著她滿足地窩在他懷裡告訴他,他剛才的那個吻好棒、好銷魂,但是……
「誰准你放肆的?!」加籐吻推開他,怒瞪他。
「我服侍得不好嗎?」她怎麼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照常理說吻得難分難捨後,應該要兩人好好溫存一下才是,他明明剛才就感受到她也很享受啊!怎麼一結束立刻繃緊了臉?
「我沒叫你服侍我,以後沒我的命令不准隨意吻我!」她恨恨地在他的厚唇上咬了一口,懲罰他在不經她同意下任意索吻之後,便站起來轉身離去。
湛司輕擰眉頭,撫著被她咬疼的唇,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
這女人還真難征服啊!
他拉她,她推他,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一路走到兩人的住所。
「走開!」吻像趕蒼蠅般地揮動著手,要湛司不准靠她那麼近。
「走去哪?」湛司痞痞地挑挑右眉,閒適悠哉的態度簡直惹惱了加籐吻。
「去哪都行,就是別在我身邊。」吻一想到他方才對她做的行為,她就覺得很不高興,她討厭被男人牽著鼻子走,她要的是絕對的主導權。
「現在時間八點十分又五秒,我不和你在一起豈不毀約了,我這個人啊,就是不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囉。」
湛司彎下身貼向她的頰側,對她嬉笑,他喜歡看她氣得紅咚咯的臉,看起來真像顆熱透的水蜜桃等著他擷取。
她有種自打巴掌的感覺,明明定契約的人是她,明明主控權該是操在她手中的,現在竟然變成他堵她的正當借口。
「你不會還想再嘗嘗被人咬的滋味吧?」她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喏。」湛司刻意嘟起氣色很好的豐唇靠近她。「悉聽尊便,我的人現在是主人的,不管主人怎麼『玩弄』,我都全力配合囉。」
「你……」她伸手擋住往她臉上襲來的豬嘴,用力把他推開。「不正經!」
湛司被她推開後在她身後狂肆大笑,他有點抓到與這女人相處的訣竅了——只要對她要痞,她就拿他沒轍。
她在商場上雖是高高在上的女強人,不過,在情場上就是小兒科了,要和他這個情聖鬥,下輩子吧!
她的心,他定會俘虜到手。
突然,有輛跑車從他們兩人身側呼嘯而過,反應迅速的湛司將站在馬路邊的加籐吻一把攬了過來,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
加籐吻頓時重心不穩,整張俏容埋入他的胸膛,鼻尖處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性古龍水味,讓她一時迷醉在那熟悉的氣味中。
那種檀香似的古龍水味,與遠在日本的「他」似乎相同呢……只不過「他」的味道淺得讓人不易察覺。
湛司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他喜歡她賴在他身上的感覺,這樣的舉動像情人一般親密。
吻倏地推開他,抬頭瞪著他。「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剛才你對我做的事我可沒忘,哼。」
男人都是一個樣,滿腦子不良思想。
「欸,你這麼說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你慧眼獨具,肯定也知道我和那些男人不同,所以才會選中我來當你的……」他把嘴貼向她的耳側,用很輕很輕的氣音說道:「情、夫。」
「哼,你挺會說話的嘛,吹捧我的同時還不忘吹捧自己,我看你挺適合當媽媽桑的。」吻嘲諷道。
「NO!是史上第一帥哥,湛少公關,請多指教。」湛司頑皮的對她打恭作揖,一抬頭,剛好看到前方有輛十分搶眼的深藍色藍寶堅尼,害他忍不住出聲讚歎,他最愛各種不同類型的跑車了。
「哇塞!好車!藍寶堅尼。」
藍寶堅尼?!
吻一聽到這四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會真的是……
她悄悄地側過身體,偷偷的瞥了那輛深藍色的藍寶堅尼,看到那輛車後立刻轉過身整個人埋入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怎麼了?投懷送抱也不用那麼熱情嘛!都說我是你的人了,還怕我不好好疼你啊!你突然抱那麼緊我會害羞耶。」他雖然口裡這樣嚷,實則心裡樂不可支。
吻沒搭理湛司,心裡直想著:不會吧!真的是望,望真的從日本追到台灣來了。
她不能被望發現,不能……
藍寶堅尼上的男人推開車門,優雅地下了車,驕傲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好似在搜尋著什麼人似的,抬起了狹長的眼眸往吻住的樓層瞥去,他來找她了,他來找他的吻了,不管她到了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她。
吻的住處是一片漆黑。
銳利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只是隨意掃了掃四周,她可能出去用餐了吧。既然他已經找到她的住處,不怕找不到她的人。
看了眼馬路邊相擁的情侶,他只是淡漠地勾起嘴角,隨後又回到他的藍寶堅尼上,駕車離去。
吻等引擎聲愈來愈小才推開湛司。「好了,平安過關。」
過關?
「你在說什麼?什麼過關?」湛司淺蹙了下眉心,抓住她的手,雖溫柔卻牢固得不易讓人掙脫。
「關你什麼事?」她用力抽回手,旋過身朝公寓走去。
「那輛藍寶堅尼和你有關係?」他清測有極大的原因是出在那輛車上的男人,他並未看清楚那男人的臉,不過事關吻小姐,他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車上那傢伙該不會是……」
「湛先生,我說過不准過問。」她回過頭,眼中燃起烈火,她討厭別人探她隱私,她與望之間的事是秘密,是這輩子絕對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丟下話,她快步跑離湛司。
望為什麼要來……為什麼?
他們已經結束了,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和她加籐吻扯上關係,唯獨他……
他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