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個能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的盟友了。
在霏兒來之前,府內只有她一個女人,當她有女人家的心事想傾訴時,完全不知能找誰說話,只能等姐姐透過魔法陣和她聯絡。
現在有霏兒在,她終於有可以隨時談話的對象,也能拉著霏兒一起做女人家才有興趣的事,生活肯定會比以前有趣許多。
一有空,陶天香就樂得往霏兒暫住的客房跑,只不過她每次去找人,無論為了什麼原因而去,旁邊總會多個電燈泡。
「任諺,我和霏兒想說一些女人家的悄悄話,你不會有興趣聽的,你確定你還是要留下來?」
陶天香輕蹙著眉,看向跟著入房的任諺,試圖請他離開,別打擾她們兩個女人家談心。
「是嗎?正好我最近對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很好奇,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瞭解一下。」任諺笑著說,完全不為所動,非要留下來不可。他絕不會讓陶姑娘和霏兒兩人獨處一室。
「……」真不懂,為什麼他們似乎都非常忌憚她和霏兒共處,總是非得插上一腳不可?真讓她受不了!
「陶姑娘,不要緊的。」霏兒柔弱的淡淡一笑,「就讓任大哥留下來吧。」
陶天香有些煩悶的歎了口氣。不只霏兒沒得拒絕,她又哪裡拒絕得了?她現在一樣也是寄人籬下。
璽御不在府內時,就是任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簡直快和她成為連體嬰了。她雖然很受不了,卻也不能拿他怎麼辦,因為問題不在他,而在璽御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命令,任諺又怎麼會黏到這種程度?
但被人跟著也就算了,至少她還可以想去哪就去啦,拘束並不多,真正讓她快抓狂的,反倒是璽御在的時候。
比起任諺,他更是變本加厲,只要他在,便直接把她扣在身邊,完全將她和霏兒隔絕開來。
「璽御,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後花園的涼亭裡,陶天香板著一張臉,滿肚子氣的瞪著他,已經做好和他大吵一架的準備。
只不過璽御完全沒有要和她吵的意思,坐在亭子內翻閱著書冊,冷靜以對。
「你剛才在書房裡嫌悶,咱們都已經換到後花園來了,你還有意見?」
陶天香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她之所以會悶,是因為他隔離她和霏兒的舉動太多明顯,明顯到讓她氣悶,這種心情並不是換一個地點就能改善的。
「當然有。霏兒不是犯人,也不是什麼危險人物,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任她,非得防她防成這樣?」
「我有不得不為的顧慮。」他已經命人去查霏兒的底細,在結果出來前,他對霏兒的觀感不會有任何改變,就是覺得她很可疑、有問題。
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裡,天香聽不進任何解釋,所以他只能和她這麼耗著。除非他能拿出強而有力的證據,證明霏兒的確有問題,不然很難說服她。
「說到底,你為了不讓我去找霏兒,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硬是將我鎖在你身邊,害我什麼事都不能做。」她嘴巴翹得半天高,埋怨的說。
「只要不去找那個女人,你想做什麼我都由你。」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講到最後,你還是……」原本還氣呼呼的她聞言頓了一下,表情立變,「真的我想做什麼你都由我?」
見她不怒了,他反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內心瞬間警戒,「……在我能容忍的範圍內。」
「那好吧。」她開心的轉身離開涼亭,「你等我一下,我去弄些東西,弄完馬上回來你身邊。」
她到底想幹麼?璽御微蹙起眉頭,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想做的事,他肯定……不會喜歡。
陶天香這一去,耗費的時間可不短,璽御一直等,等到正衝動的想派人去找她時,就見她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盤東西,從遠處逐漸走回來。
直到她回到涼亭內,將那盤東西放上桌後,才開心的道:「當當,沒讓你等太久吧?」
他臉色微僵,看著盤中那一塊塊紅通通、不知原來是什麼,並且正散發熱氣的食物,心一沉,不禁頭痛起來。
她又開始了!每回她所煮的菜,味道不但偏重又奇怪,而且總有一大堆名堂,實在不合他與其他人的口味。
見他連問都不想問那是什麼,陶天香倒是主動開口了,「這道菜叫做『宮保雞丁』,很好吃,是很下飯的一道菜哦。」她拿起筷子,挾起一塊紅通通的雞肉,對他漾起非常燦爛甜美的笑顏,「璽御,你已經好久沒嘗嘗我的手藝了。」
她在內心偷偷賊笑,每次遇到她做菜,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她現在故意欺負他,逼也要逼他吃下這盤宮保雞丁。
誰教他讓她太生氣了,不回報他一下,她心裡會很不平衡。
「……我還不餓。」
「是你說的,只要我不去找霏兒,我想做什麼你都由我。」
「我已經由著你愛煮什麼就煮什麼了。」唯獨「吃下去」這一項,他可是抵死不從。
還想掙扎?哼哼,那就別怪她再度使出大絕招了。
陶天香暫時將雞肉放回盤子裡 ,放下筷子,轉而從袖袋內拿出小銅錢,臉上依舊笑瞇瞇,「那咱們再來玩遊戲吧。」
又玩?
「同樣的,猜銅錢在我左手或右手。你猜對了,我吃一塊,你猜錯了,我吃一塊,直到盤內的宮保雞丁被吃完為止。」
襲御內心正承受著天人交戰的煎熬,要是可以,他壓根不想碰她煮的食物,但與其讓她找霏兒,他倒不如順了她的意,陪她玩一玩,這樣也能消消她的氣。
況且,他不信自己會再輸,上一回只是失誤,他不會讓同樣的失誤再發生。
「璽御,有這麼難決定嗎?」
「那就來吧。」他萬分勉強的屈服了。
陶天香此刻的笑容更大了。她非讓他將這盤宮保雞丁全吃下去不可!
她將銅錢拋向半空中,運用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手法,將掉下的銅錢用雙手合蓋住,然後迅速分開握成拳狀,一氣呵成,不見任何破綻。
在左手。璽御信心十足的攤開她左手,神色再度錯愕。他竟然又沒猜中?
怎麼可能?他不相信自己的眼裡這麼差,居然會連著兩次都看錯!
「願賭服輸。」陶天香開心的拿起筷子,挾起一塊雞肉,移到她面前,「別惱別惱,盤子裡有不少塊,表示你還有不少反敗為勝的機會,趕緊吃下它,你就可以再挑戰了。」
璽御僵著一張冷臉,最後還是認命的將她挾過來的雞肉吃入嘴裡。
「怎樣?好吃嗎?」她眨著期待的雙眼十分晶亮,等著看他的反應。
「……」除了鹹及辣之外,他真的嘗不出其他滋味。她是放了多少辣椒下去?
這真的是普通人吃的口味、還是她刻意整他?
看他臉色越來越黑,她知道這宮保雞丁一定不合他胃口,若是平常,她會滿沮喪的,但因為她今天就是故意要欺負他、給他好看,所以他臉色越難看,她反而越開心。
「不要緊的,璽御,還有不少機會。而且,說不定你多吃幾口之後,會越吃越順口哦。」
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吃下去了嗎?要是吃下去了,我們就來玩第二輪的猜猜樂吧。」
結果,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無論璽御猜左手或右手,從來沒有一次猜中的,他一連被迫吃了六塊又鹹又辣的雞肉,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這太邪門了,他怎麼可能連一次都沒猜對、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得將這整盤辣椒雞吃完才能脫離苦海了。
「璽御,這是第七次嘍。」
陶天香雙手一握拳,璽御就鎖定右手,迅速將她的右掌攤開,掌心果然又沒有銅錢的蹤影。他雙眸一睞,突然伸手連她的左掌一併打開,卻驚見左手同樣空無一物。
「啊!」她沒料到他居然會來這一招,低呼了聲,看來以後她不能再用這個手法欺負他了。
璽御不敢置信,他從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這是怎麼回事?銅錢在哪?」
「其實銅錢它呀……」她伸出右手,在他左肩後摸了一下,回到他面前時,手上便多出一枚銅錢,完全就像是從他肩後拿出來的一樣,「在這。」
錯愕的瞪大雙眼,他完全想不透,「怎麼會……」
「這個叫做魔術。」
「什麼意思?」他緊蹙眉頭。
「這其實是種運用障眼法造成特殊效果好娛樂大眾的把戲。銅錢被我用熟練的手法在雙手擺動時趁機放在衣袖中,所以無論你選那隻手,都猜不中銅錢在哪。而我剛才摸你的肩膀,也只是再度運用障眼法,讓看的人,以為銅錢是從你背後拿出來,可其實我只是在摸你肩膀的同時,不著痕跡地將放在衣袖中的銅錢拿回手上,完成了魔術表演。」
藏銅錢的方式不只有一種,而不同的魔術師,使用的手法也不盡相同。另外不少的魔術還會運用經過巧妙設計的特殊道具,表演出讓人驚奇的效果。
聽完解釋後,璽御雖然明白這是一種經過精巧設計的障眼手法,並不是什麼神奇能力,但他的表情卻仍然沒有緩和下來,甚至還叮嚀她,「以後不要再玩這種把戲,尤其是在其他不懂的人面前。」
「為什麼?」陶天香微噘起嘴。沒得到他的稱讚就算了,還要她別再變魔術?
這讓她覺得非常不是滋味。
「在這裡,大家不會喜歡這種把戲。」他不想掃她的興,偏偏不得不說,她引以為傲的才能並不適合在他們這裡展現。
「你憑什麼如此肯定?」她不甘心的反問。
「憑我是土生土長的璽國人,深知大家的觀感與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