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是稀客,你來做什麼?」
他認得秦眉梅,但對她卻沒興趣。不過他沒忘記,秦眉梅是方裳珞的朋友,而會讓秦眉梅這留戀繁華台北的女人出現在花蓮,還來找他,事情一定跟方裳珞有關。
「拜託你,你一定要約裳珞出來談個清楚!」
秦眉梅下午去方家,想假藉著送禮物給她的弟妹們,順便約嚴譽嘯出來時,卻聽聞方裳珞跟嚴譽嘯將會有個週末約會。
這消息讓她震驚不已,因為她很喜歡嚴譽嘯,越是不被她吸引的男人,她越想要。
以前方裳珞對男人向來沒興趣,但現在很明顯……因為她竟然答應跟他單獨去約會,還要過夜。
可惡!她好不容易看上的極品男人,方裳珞怎麼能這樣說搶就搶呢?她明明知道她喜歡他,也說過這男人她沒興趣。
她一開始都這麼好心的徵求過方裳珞的同意了,而她卻還故意破壞她?
所以,她決定要來拜託張致桀,加緊去追方裳珞,好破壞嚴譽嘯跟她之間的事。
「你要我跟裳珞談清楚什麼?」張致桀等著下文。
「談婚事啊!」
「婚事?」
「對啊!你這麼多年來沒結婚,不就是在等她?她這麼多年來沒有男友,也是因為你的關係吧?」秦眉梅說。
「……」張致桀沒回答,但他不訝異秦眉梅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確是還在追求方裳珞,但追求她的目的只有一個,他要套出她父母的下落,因為他手上有一大堆她父母欠債的借條,若是能成功追到她那對聽說在大陸賺大錢的父母,這可會是一大筆錢!
「張致桀……拜託啦!看在大家交情這麼久的份上,你不覺得你年紀已經大了,該結婚了嗎?」
「小姐!」張致桀哭笑不得的看著秦眉梅。
唉!虧方裳珞能跟這女人做這麼久的朋友,這女人實在自私的誇張,「我才二十八,你跟她也才二十六歲而已,別告訴我說,你已經想結婚了。」
「沒錯!如果那個嚴譽嘯要娶我的話,我是可以考慮看看啊!」
「嚴譽嘯?」
他心一驚。
這名字跟他一直找不到的古諭嘯聽來很像,不是嗎?
「對!這個來歷不明、最近住在裳珞家的大帥哥,我對他非常有興趣,可是就是因為你沒追上裳珞,現在害得我跟嚴譽嘯之間也是困難重重。」她說的理所當然,煞有其事。
「這男人什麼時候出現在裳珞那的?」張致桀口吻嚴肅的問。
「不確定耶!好像是半個多月前,或幾個星期前……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方家裡,然後方裳珞竟然就收容了他……這樣不是很危險嗎?你該叫裳珞把他趕走才對。畢竟,你不是很喜歡裳珞?」
「……」
張致桀根本沒聽到最後一句,他只想著,那個叫作古諭嘯的人已經失蹤了二十天左右了……難道,真會是他?這麼說來……方裳珞也是故意瞞他的囉?
想到這,他眼底閃過一抹惡狠狠的光芒。
「張致桀?」秦眉梅被他的眼神嚇一跳。
「嗯?」他恢復了正常柔和的神情,「你別說我要去追她,這種事強求不來,但,我是該去找一下裳珞,關心她一下了,畢竟,有個陌生男子住家裡,是很不妥的,不是嗎?」
「所以你是要幫我囉?」秦眉梅眼一亮,笑得可得意了。
「我只能保證讓方裳珞跟他斷了關係,其他的,你得看自己了。」張致桀說。
「那當然,我相信我有這魅力的。」
「沒錯!好啦!要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請客。」張致桀微笑說,同時在心底想著接下來的計謀。
那個傑森?李曾說過,如果能找到古諭嘯的屍體,錢可以再加倍。再加上他得到古諭嘯的公司後,將會提供源源不絕的槍械,給他經手販賣。
這龐大的軍火利益跟她父母欠債的那些錢相比,方裳珞這女人,就一點都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現在,他只剩一件事,那就是去方裳珞家裡一趟,好確定這個「嚴譽嘯」,是否就是他要找的——屍體!
他看向不遠處已經找了位子坐下,開始毫不客氣,準備大快朵頤的秦眉梅。
這個女人留不得!他想。
秦眉梅來找過他談的這件事,可不能讓人知道,畢竟,事情跟他的大生意有關。
** ** **
週末這一天——
海風在吹,她的頭髮跟裙擺在飛揚。
他矗立在風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女人,久久無法動彈。
這是她嗎?
一身簡單黑色的絲質貼身洋裝,勾勒出他所見過最能挑動他心緒的完美身材。
她的曲線柔和,豐滿卻不誇張,簡單的銀色耳環跟項鏈,將她雪白的肩頸跟鎖骨,襯托得宛如藝術品一般令人讚歎。
「發呆啊?」她笑笑的走向他。
他很帥,非常帥,雖然還是穿著平常的牛仔褲,只是上半身換了件黑色的POLO衫,腳上踩的不再是工作時穿的夾腳拖鞋,而是一雙休閒鞋。
「不是……是你……」頓了兩秒,他腦海中除了她以外,連半個形容詞都想不起來,最後,還是只說得出兩個字:「很美……」
用睫毛膏細心刷過的嫵媚黑睫輕輕的眨了下,笑意盈盈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羞澀,「會嗎?還好吧……這只是一般的化妝跟打扮啊……」
她聳聳肩,想故作無所謂,但是心裡卻激動得想要歡呼。
他說她美呢!他真的說她美!
「是想不到……改造前後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喂!」她不高興了,拿起手提的大包包,作勢打向他的肩頭,「你這是在批評還是讚美啊?」
「開玩笑的,」他輕輕的抓住她攻擊過來的手,然後幫她拿過大包包放到摩托車上,接著,要把安全帽遞給她時,又伸手托起她用電熱棒燙過的柔和發卷,「說到這,我怕你的頭髮會被我們的交通工具毀了。」
「啊?」她戴上安全帽,「放心啦!這是強力定型噴霧弄出來的效果,一點小風壞不了它的。」
「是嗎?」他神秘的一笑,「上來吧!到了我們就知道了。」
「什麼啊?」她有點不滿的咕噥著,「故作什麼神秘……」
摩托車啟動了,騎上馬路,駛在傍晚清爽的海風中。
「神秘點才會讓約會更有趣啊!」他聽到了她的埋怨。
「是嗎?好吧!我不反對小小的神秘一下,但我不喜歡被人耍喔!」
他聞言有點心驚,「是不喜歡被人故意耍弄吧?放心,我不是那種人。」他是不得已才會欺瞞她,他的真實身份的。
「不是那種人最好,我最討厭那些有錢人故意耍人了,以前我在當偵探時,碰過一些百萬富豪,他們自以為有幾個錢,故意用昂貴的禮物把女人要得團團轉。」
「是嗎?」他更心驚了。她形容的男人,聽起來就像是過去的他。
「幹嘛?你是在怕什麼嗎?我又不是說你,你又不是百萬富翁。」她發現他的背似乎有點僵硬,立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她會這麼認定原因很簡單,因為會修水管、裝電燈、釘傢俱,還落到海裡,得找個大樹爬上去睡的人,應該不會很有錢。
「我當然不是!」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的身家是用億萬計,當然不是百萬富翁。
「說的也是,呵!」
她並不希望他是個有錢人啊……如果是,他就不會在這,也不會讓她這麼欣賞了。
看著他那令人感到溫暖而貼心的背影,不自覺的,她的小手輕輕的滑上他的背。
突然間,他的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然後把她的小手往他的腰部拉,「抱緊。」
「嗯……」
她聽話的用雙手拙住他結實的窄腰。真是奇怪啊!她跟他才認識沒多久,但為什麼卻有那種好像認識很久很久,非常有默契的感覺呢?
而說真的,其實她一點都不在乎等一下會去哪裡,光是現在這樣,就讓她心醉不已。
在小小的摩托車上,摟著他的背,將臉頰貼上他的背,感覺到他的氣息跟海風的氣息交融在一起,然後緩緩地……緩緩地讓那味道滲入了她的心裡。
如果能在海風中一直這樣騎下去,該有多幸福啊?
** ** **
「好啦!走吧!」
車子騎到某個大醫院樓下,她跟著他下了車,走向醫院,一臉困惑,「我們不是要去車站嗎?」
「不是!」見她走得慢,他索性拉著她的手,沒讓她問太多,直接就往頂樓走。
她看著他牽著她的手,愣了下,直到跟他走進醫院的大廳,才想到之前的問題。
「那我們來這做什麼?」
「坐電梯。」他帶著她穿過有點冷清的大堂,直走到電梯前。
「坐電梯?這上面都是病房耶!」
它的小手被包覆在他的大掌中,溫暖的感覺,緩緩的從兩人相握的地方開始蔓延。
「我知道,但我們不去病房。」他仰頭看著電梯燈,眉心微蹙著,似乎有點不安。
「不去病房,那去樓上做什麼?」
在大手裡的小手暖烘烘的,她真想就這樣一路跟他走,什麼也別管。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看到電梯一路直升到頂樓時,她又忍不住開口問。
「因為我們得從這去吃飯。」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一想到等下要搭那種鬼東西,他就不舒服。
「什麼?這地方又不可能有車……慢著!」
但她來不及多想,因為她突然瞭解了他說的話,「該不會是……不會是……」
隨著他推開頂樓的門,強大的風聲灌人,打斷了她驚愕的猜想。
果然……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輛借用醫院頂樓停機坪的白色直升機。
「沒錯!我跟朋友借來的。走吧!我們去看燈海。」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坐直升機,但無論如何,能看到一向冷靜的她露出這種表情,算是值回票價了。
在呼呼作響的強風中,她看著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那雙眸子裡的光芒,已經表現出了她內心的感動。
雖然她頭髮也一團亂,不過,她想……那沒什麼好計較的了,不是嗎?
** ** **
「好美……」
直升機下方的璀璨光華,讓方裳珞幾乎忘了世俗的存在。
這是她看過最美的夜景了。
她沒想到他說的那個會把她頭髮弄亂的交通工具,竟然是直升機。
現在,他跟她正坐在直升機上,看著底下一個又一個小城鎮的燈光,在夕陽漸落的天際中,緩緩的展現出璀璨的光芒。
直升機往北方飛,最後,越過了燈光燦爛繁華的基隆港,還有像個迷濛幻境般的九份山頭,然後往已經被夜色籠罩的大海駛去。
「呼……」她輕歎了一口氣,收回視線,不再看著直升機下方的黑沉大海,「這真是場美麗的燈海饗宴啊!」
「你喜歡就好。」旁邊一直沒作聲的古諭嘯突然開口,但低沉的嗓音聽來十分不自在。
她突然發現,他那緊緊的握著她的大手,似乎有點冰冷。
困惑的轉眸看向他,在機艙內黯淡的燈光下,他閉著眼睛,那張古銅色的俊顏上,似乎有絲蒼白。
她皺了下眉,隨即恍然大悟。
「你怕高?」
他一頓,睜眼瞪向她,像是她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我不怕。」
「但是……」
「我說了我不怕,我只是討厭而已。」他往外看去,燈海消失了,只剩黑暗的大海……
很好,看起來沒落差,就不會讓人感到討厭了。
她看著他,甜蜜的感覺滿滿的溢上心頭。他不喜歡高,卻帶著她上來!
可是……沒想到這麼一個健壯又威武的大男人怕高,實在是很不可思議。
忍不住,她故意喃喃自語,「特種部隊訓練出身的傢伙,居然怕高……」
「嘿!那不能怪我,」他抗議她的取笑,「如果你在十幾歲時,在未經訓練的狀態下,被人從直升機上丟下去過,你也會怕高。」
她一震。他發生過那種事?
「幹嘛?我只是在說明原因而已,又沒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她眨眨眼,眨去眼中那不由自主的心疼,「那是怎麼回事?」
他一聳肩,口吻雲淡風輕的說:「我十四歲在英國唸書時,被人綁架過,他們不滿我老爸付出的贖金數額,所以把我丟到南歐的戰亂國家中,當我打電話給我老爸時,我老爸反而罵我不懂保護自己。所以我一不爽,就不跟他聯絡,在南歐的戰火中求生了半年,到處做雜工養活自己,存夠錢才回英國去。」
她說不出話了,他的神情是如此的不在乎,但一個年少的孩子,一個人孤伶伶的在烽火蔓延的地方求生存……天!
她心好痛,為他有那樣的回憶而感到傷痛。
「但那段回憶沒這麼糟。」他這當事人竟然反過來安慰她,「我那時也認識了不少好人。」
「可是,這對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殘忍……」
他微笑的捏了下她的手,然後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大海,「看!我們到了。」
燦亮的光點在他們下方亮起,那是一艘超級豪華的遊艇。
接著,他握緊了她的手,同時往她的方向緊捱著,因為直升機正在盤旋轉彎,準備下降。
他那明顯懼高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好笑,但是……那冰冷的大掌,卻讓她更心疼。
年少時期受到的刺激,一定大得超乎想像,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這麼害怕吧!
「是嗎?」她的柔嗓聽起來毫不興奮,只充滿了憐惜。
他一轉眸,就看到她那雙晶亮的明陣裡,充滿著深切的柔情。
「對……我們會降落在遊艇上……」
他本來想跟她介紹這艘遊艇的特別之處,但她看起來明顯就是根本不在乎要去哪,也不在乎接下來要做什麼,這一刻……她看起來像是只在乎他曾經受過的傷害。
頓時,一股渴望讓他忍不住用手一扯,然後在她驚呼出聲的同時,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唇。
** ** **
「你不准再吻我,否則我就要回去。」
下了直升機,氣翻的她雖然很訝異這艘遊艇的龐大跟奢華,但是這些跟不久之前那個吻比起來,實在都不算是什麼!
「抱歉!你別生氣,那只是……只是我怕高的—種本能反應。」為了平息她的怒氣,他扯了個非常遜的謊。
事實上,要不是剛好他吻上去不到幾秒,直升機就驟然下降,嚇到他的話,他想……他—定會讓那個吻發展成一個真正的吻。
因為,吻上她之後,他才瞭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親吻。
她的氣息,遠比他這輩子所碰過的任何女人都更為甜美、更叫人心動難耐。
方裳珞停下腳步,轉眸看他,一臉狐疑,「真的?」
他雙手一攤,「當然!好了,別生氣了,看在我大費周章的跟朋友借來這麼好的遊艇,別讓今晚從怒氣開始,好嗎?」
「這……」她輕歎口氣,看著眼前這遊艇上奢華的擺設,「好是好,但是……阿嘯,我不習慣這種地方。」她看了看四周,這裡太奢華,而且瀰漫著一股頹廢墮落的感覺。
「晚點你就會習慣了,走吧!」他邊說,邊牽住她的小手,「我帶你逛逛這艘船。」
「阿嘯,我是說真的,我本來……本來以為我們可能只是要去宜蘭或哪裡泡泡溫泉、吃個飯而已。」從阿嘯叫她帶泳衣跟換洗衣物這點來看,她的猜測很合理。
「這船上沒溫泉,但我們等下可以在星光下洗泡泡浴。」
「泡泡浴?」她臉一紅。這聽來太親密了吧!
「當然……」看出她臉上的震驚,他有點無奈,「你可以自己一個人泡。」
「喔!那就好。」
她明顯鬆口氣的模樣,讓他有點懊惱。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可惡!他是這麼的渴望她,但她似乎根本就不想讓他碰。
「咦?」他的話讓她好像被人用針剌了下,很痛。
「咦什麼?」他望著她的眸光,突然多了抹邪氣,「你希望我對你有興趣?」他多麼希望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當然不是……」她慌張的否認。
也不懂為什麼會有那種刺痛感,也不懂眼前這個在奢華遊艇上泰然自若的嚴譽嘯,為什麼讓她覺得有點陌生。
「是嗎?」他低嗓放柔了,因為看出她眼底那抹連自己都沒覺察的懼意。他是想讓她快樂,並不是要她害怕啊!
在心中無餘一歎後,他再度牽起她的手。
「好吧!時間寶貴,來……甲板上的星光晚餐在等著我們。」
** ** **
這真的是一頓非常浪漫、奢華又好吃的星光晚餐,充滿泡沫的香檳,讓人已經有點醺然。
然而,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享受。
「你怎麼了?晚餐不好吃?」
「當然不是……」方裳珞輕歎口氣,又喝了一口香檳,「這晚餐很棒,這也很好喝……但,這一切都要不少錢吧!」
他無法否認,「但這都不是我的,我是跟朋友借的。」
「你有這麼有錢的朋友?」
他微笑,不想說這艘遊艇的主人是他的客戶之一,「是啊!我習慣在世界各地到處跑,總是認識很多人。反正,今晚的一切都不用錢。」
他知道她介懷的是這件事,於是,他執起她的手,印上了深情一吻。
「重要的是,他給了我一個好地方,能好好的讓你休息一下。」
「休息?」她把香檳杯放到最近的一個玻璃桌面上,那玻璃桌面的邊緣看起來甚至像鍍著純金的邊條。「我不確定……我在這裡能放開心休息。」
「就算我保證不吻你?」他著迷的望著她。
天!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看起來有多迷人吧?
金黃色的奢華空間中,她的一身素黑跟嫩白的肌膚,令她看起來像是在海上迷路的美人魚。
方裳珞感到一陣熱氣湧上雙頰,她忍不住舔舔唇,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你不是對我沒興趣?」她反問他。
他聳肩,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想吻我的話,我不反對。」
「誰……誰會想吻你啊,少臭美了。」
「那我猜你也不希望當你在泡澡時,有人幫你按摩一下緊繃的肩膀囉?」
她皺皺鼻子,「這聽起來……聽起來……」
「不錯是嗎?」
「才不是不錯,是很……很不正經。」
她說是這樣說,然而,他所形容的場景,還是讓她感覺到—股熱氣在體內亂竄。天!她一定是喝太多香檳,醉了。
「哈哈!不正經?」她的說詞逗笑了他,「老天,你平常對我說話可不會這麼委婉,今天是哪裡不對勁了?」
「我哪有不對勁?」她紅著臉抗議。
「沒有嗎?」他勾起她的下巴,那變得有點幽黯的眼神,令她莫名的感覺到一陣腿軟。
「當然沒有……」方裳珞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她清楚並不是孤男寡女讓她緊張,而是他給她的影響力讓她很緊張。
「那幹嘛我說要幫你按摩一下就這麼緊張?平常我偶爾也有幫你按摩啊!」
「因為……因為不太妥啊!這跟平常根本不同。」
平常在工作時,讓他按摩一下肩膀,只覺得他的太手溫暖而且很舒服,但在按摩浴池裡?天……她不敢想像,不!事實上,是她光是這樣想像,就彷彿快要失控了!
「有什麼不同?」他凝著她,極盡輕柔魅惑的說:「了不起是你T恤換成泳衣,我一樣是打赤膊,這還不是差不多。」
其實差多了,但大野狼為了達成目的,還是不惜亂扯一通。
「是這樣的嗎?」她遲疑的說,總覺得他的眼神跟香檳泡泡讓她的腦袋不太能正常思考,「這是差不多的嗎?」
「當然。我保證除了幫你按摩,讓你放鬆,絕對不會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
「喔?」她望向他,那俊美的容顏,在夜裡月華的照耀下,迷人得像是她作過最好的夢境一般,而他那溫暖的眸心,更像個讓人想就這樣沉淪下去的夢境。
「我好想相信你的保證。」她幽幽一歎。
「但?」他知道有下文。
「但我這輩子不打算談戀愛。」
他深深一震,臉上的微笑僵了好幾秒後,才慢慢的恢復正常?
「嗯……」他沉吟著,心裡卻彷彿在淌血,「這……我沒有談到愛情,我只是在說……泡個按摩浴缸……唉!」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歎氣,然後直視著她,「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可怕的事嗎?」
他眼底的真誠撼動了她,有那麼一刻,她幾乎要動搖了。
他望著她好幾秒,月光下,她那暈染著微紅的臉容是如此迷人,但她眼底的堅毅卻又是如此的聖潔,輕輕一歎後,他說:「我懂了。」
但是,他並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