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玠恆只要回黑山就失聯,所以許秘書傳真了幾十張紙才找到他,當然因為他跟瓔珞根本膩在一起你儂我儂,沒有時間去書房收傳真,是彭裔恩覺得一直聽見電話聲,才上樓打開書房的門,看見落了一地的緊急傳真紙。
事發四天後,白玠恆才現身,瓔珞說什麼就是硬要跟。她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也知道羅雅雯的家人可能會對玠恆咄咄相逼……當然,跟玠恆在一起四天,她體力值大量下降,如果能接觸較多人,她可以趁機飽餐一頓。
以前都趁著床上纏綿時吃飯,現在可不行,她捨不得傷玠恆一根寒毛。
才四天他們就幸福得快要融化,玠恆甚至說想帶她出國晃晃,而且她懂英文, 讓他放心很多。
直到小恩在外頭緊張的叫嚷,才揭開了羅雅雯失蹤的序幕。
他們匆匆忙忙的自黑山開車出來,公司樓下全是警車,白玠恆一見到警車就緊皺起眉,板起那冰冷面孔,一臉厭惡警車妨礙公司名譽的模樣。
才出電梯,櫃檯小姐便緊張兮兮的衝上前說,羅老跟警察都在裡面,員工也有被叫去約談,大家都照實說,最後一次看見羅雅雯是在這裡,而且她是跟著董事長一同離去的。
這件事跟著捲出詹姆士的失蹤,離開這間公司後,他就失去了蹤影,警方調查沿途的監視器,最後是在前往黑山的方向失去了他車子的蹤影。
提到黑山,警察們都會暗暗交換神色。那是個詭異的神秘地帶,坐落在市區之外的山區,並不是一座山,而是在一整片山域的其中一個地帶。
真正的劃分沒有人懂,但是只知道那兒外圍終年有霧,只要進入霧區就要立即睬煞車掉頭,除非是認真的要去黑山。否則走進去沒人保證走得出來。
因前往黑山而失蹤的案件多得不可勝數,簡直像是另一個青木原樹海,警方進去搜查也得留心注意,架設再多的錄影機也是什麼都照不到,永遠都只有濃霧籠罩著。
也因此,對於詹姆士的失蹤,警方認為是凶多吉少,只怕八九成是個永遠不見屍的懸案。
這件事才過了沒幾天,現在又來一件,從黑山出發的政界第三代千金。
「白玠恆!」一進入公司,羅老就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你說,雅雯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陣仗,他一樣穩如泰山。「羅老,請相信我跟您一樣心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雅雯的去向。」
「胡說八道!她明明是去你那邊!」親自托付,他怎可能會忘!「我還千交代萬交代要你好好照顧她,你竟然……」
「都幾歲了要怎麼照顧?她有腳有車,想走就走,我們能怎麼辦?」白玠恆身後的瓔珞驀地出聲。「攔著她嗎?還是綁著她?」
白玠恆在心底哎唷了一聲,趕緊回身示意她少說兩句,但是來不及了。
羅老目露凶光朝他身後瞪去,卻又在剎那間凍結——連皓琳?
「你去辦公室等我。」他壓低了聲音。
「我不要。」瓔珞圈住他的手。這種戰火時刻,她怎麼可以捨下他。
「這是……不可能是連家的小姐!」羅老的氣焰少了幾分,多了些詫異。
「我叫瓔珞,長得跟連皓琳一模一樣,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她的代替品。」她現在的自我介紹可完整了,「現在是玠恆的女人。」
最後那句算是爆炸性宣言,辦公室的員工們狠狠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形成一個巨大的回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果然之前的「同居」是真的!董事長真的跟那個連皓琳二號走在一起耶!
「你是……白玠恆!你有女人了還邀雅雯去你家!」羅老這下更怒不可遏了。
「羅老,這有誤會吧?不是我邀雅雯過來,是她自己要來的,而且還是您硬要我接待她的。」他冷笑一聲,誰都聽得清楚,「我想她只是來畫畫,我家房子是模特兒,這跟我或是我女友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羅老氣得血壓急速升高。
瓔珞打量著他。血氣旺盛,多少吃一點,省得他這麼氣焰囂張。
想完她立即行動,主動上前攙扶住羅老。「羅老,我們做人要明理啊,先不管我跟玠恆的關係,羅小姐真的是自己離開的,一聲都沒吭就開車走了,我跟玠恆發現時還嚇一跳呢!」
這是事實,只是嚇一跳的是白玠恆。那天下午他們纏綿完,下樓想吃點甜點等彭裔恩回來,才發現前庭的一片狼藉,跟羅雅雯不見的車子,還一邊歎氣的把前廊擦乾淨,免得回來被削的是他們。
白玠恆義務性的傳了封簡訊給羅雅雯,告訴她一切很抱歉,若有招待不周,尚祈見諒。
瓔珞當然知道她離開了,她一清二楚,連追上去的魍魎笑聲也盡收耳底。
羅老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他比較多的成份是驚訝。他認識連皓琳,面對這彷彿死而復生的面容出現在面前,多少仍有些震驚。
她正在少量吸收精氣,反正都是人,男女老幼沒什麼差,她只是要讓這位羅老安靜點而已。
「雅雯一個人從你們那邊離開……什麼都沒說?」他很快地感受到身體不適,順著瓔珞的攙扶坐了下來。
「沒有交代任何事。」白玠恆實話實說。「不過……可能是負氣離去。」
瓔珞鬆開攙著羅老的手,直起身子,警方立即對白玠恆的說詞相當注意,上前問了他所謂的負氣是什麼意思。
然後,他請大家到會議室去,不要打攪員工工作。
大家一起移動,上次那個可樂員工笑吟吟的又偷塞給瓔珞一罐可樂,她高興的決定不吸他的生氣。
「瓔珞,那個羅大小姐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啊?」許秘書及時拉過她,超想知道秘辛。
「真的啊!難道我跟玠恆把她殺了再埋起來嗎?」瓔珞微笑著,喜歡自動送上門來的食物,「她看見我跟玠恆接吻,就歇斯底里的亂喊亂叫,我們沒理她就上樓去,過沒多久她就走了。」
藉著許秘書扣著的手,她順利的吸食到第二個人的生氣,因為這是年輕人,她吃得比較放肆,一直到許秘書暈眩,她才停止。
等她鑽進會議室時,白玠恆也說完羅雅雯惱羞成怒的那部份。
「雅雯非常的生氣,甚至說了傷害瓔珞的話,但是我們選擇忍讓。」他望向站在門口的瓔珞,眼神瞬間載滿柔情,「明知道大家把她當成皓琳的代替品很過份,但瓔珞不在意,我也不能說些什麼。」他輕輕一撇頭,表示他身邊的空位是留給她的。
「我在意也沒用,我就是生得這張臉。」瓔珞說得超泰然的,「我想羅小姐可能真的很喜歡玠恆,才會那麼生氣吧?」
羅老的臉陣青陣白。全世界都知道雅雯喜歡白玠恆,就跟大家知道白玠恆愛著連皓琳是一樣的道理!他也明白,所以提出了試著交往的要求,那時白玠恆也沒拒絕他們!
結果呢,現在無端跑出一個女友,還跟逝者有著相同的臉?
「所以,羅雅雯什麼時候走的,你們並不清楚?」警方登記著時程表。
「不知道,我跟瓔珞在樓上,她在樓下。」白玠恆說這句話時,忍不住瞥了瓔珞一眼。他們那天「很忙」!
這讓瓔管忍不住羞紅了臉,她毫不避諱的露出嬌羞的笑容,那模樣讓在場人看了都忍不住臉紅心跳,好像他們在樓上做什麼,全世界都知道了。
羅老怒從中來。白玠恆明明知道雅雯對他有好感,卻還這樣傷害她?在孫女面前擁吻,怎麼能不傷她的心呢?然後又一起上樓,這教寶貝孫女情何以堪?當然會負氣離去了!
「這都是你的錯!你傷害了她,才害得她一聲不響的離開! 」
白玠恆淡淡的望向羅老,誠懇的頷首,「我知道羅老現在心情焦急,但事情還是要說清楚。雅雯已經二十六了,再怎樣都是個大人,正如瓔珞說的,她要走要留我無法限制。而且她離去後發生什麼事,本不該由我負責。」
事實上對於羅雅雯隻字片語不留的離去,他還覺得有點禮數不周。
「她一定是邊哭邊開車,說不定因為這樣發生了什麼意外!」
「如果羅老要怪罪我跟瓔珞相愛,那我無話可說。」說到底,就是在怪他跟瓔珞交往就是了。
他沒給羅雅雯承諾,那天也是勉為其難答應的,從頭到尾沒提過交往或是思慕之事,羅雅雯只說為了畫展需要臨摹,羅老軟硬兼施的要他答應,當初甚至只說一晚,隔天拍照素描後就走,結果還多待了一天。
他不明白愛上一個人為什麼需要跟他們家報備,為什麼要避開對方?
喜歡就是喜歡,那是一種無時無刻都只想望著對方、摟著對方、吻著對方的強烈慾望,不需要為了誰而壓制。
桌下的大手挪向瓔路,她感受到,立即握上他的,這是不需要言語的交流,彷彿在說:放心,有我。
「所以羅小姐是從黑山離開後就下落不明瞭……白先生,我們需要到你家採集證據,方便嗎?」
「沒問題。」他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另一件事,詹姆士先生還沒跟你聯絡嗎?」警方翻出另一件案子。
提到詹姆士,其實白玠恆下意識覺得沉重。「沒有。」
吵架、拆伙是個變遷,合作十幾年的夥伴因此不合他沒話說,但不代表希望對方出事;他們可以互不往來,但彼此仍能健康的活下去。
所以要詹姆士出事?他從沒這樣想過。
「他應該是要去找你,也沒事先跟你說?」
「沒有,我們那天吵架,我辭了他。」白玠恆再說了一次,「我說過他比我早離開公司很久,完全沒有說過要來找我。」
「路上也沒遇到他啊!」瓔珞趕緊插嘴,「那天我跟玠恆六點離開的,直接回家,小恩……管家也沒說有人去過。」
「哼!你們是情人,可以做偽證!」羅老現在緊抓著兩件失蹤案的把柄不放, 畢竟都跟白玠恆有關。
瓔珞勾起神秘的笑容,聳了聳肩,「羅老不知道,玠恆的住所一般人不會去的吧?」
嗯?他蹙眉,一旁的員警們倒是心知肚明。
「所以呢,我建議如果要調查的話,最好是趁天還亮著的時候。」瓔珞話中有話,明白人才懂,「一旦天黑的話……」
「我們現在出發!」警方立即行動,完全沒有遲疑。
白玠恆點頭答應。他們沒什麼好藏的,但得打電話給裔恩,最好先知會她這件事比較妥當。結果瓔珞一把將手機拿走,她自願要打,拿著手機一溜煙往外頭去。
「小恩∼我跟你說喔,等等警察要去搜證……沒辦法,就羅雅雯的事。」她邊說,邊把手機拿得遠遠地,誰教小恩在那頭咆哮。
因為搜證等於會把家弄得亂七八糟,收也是她在收……
瓔珞刻意說得很大聲,讓警察聽到,以防說她在串通,事實上她藉故往外走,是因為還沒吃飽。
果不其然,她一出去又被一堆員工拉去八卦,她藉機飽餐一頓,一人吸一點,瞬間精力值飽滿!這讓她認真考慮到這裡上班的可能,過往只有一個獵物對象可供餐,如果真的像個人類一樣生活,那她根本不必擔心食物的問題了啊!
這時,她心裡有點興奮。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跟玠恆在一起……不,不對!她忘記自己不老不死的這件事。
她是妖啊!
「不許再拿可樂給她。」瓔珞的身後傳來警告聲。
「厚,我也才拿一瓶!」她承認正在偷渡第二跟第三瓶。「你不能都不讓我喝嘛!」
「不行,這種又不是好東西。」白玠恆擰著眉警告,望著她紅通通的臉蛋,指尖透著粉色的小手伸過來挽住他的手,投以可憐的目光。
好熱。
白玠恆注意到她的狀況。為什麼瓔珞有時候會突然紅了臉,指尖轉成粉色,連體溫都變得比較高呢?
開始,他以為那是她害羞時的模樣,但是……現在沒什麼需要害羞的吧?
那天她跟羅雅雯說完話後,旋過身來時也是紅著一張臉,撲進他懷裡的體溫比之前高很多,一直到兩人耳鬢廝磨時也一樣,略高的體溫持續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退去。
而當她不再發熱時,卻又比他的體溫還低,明明是夏日,抱著她卻有冬日的感覺,就連激情之際,也未曾再有那麼高的體溫出現。
白玠恆握住柔荑往上瞧,一根根指尖打量。真的很像剛泡過熱水般的通紅。
「幹什麼啦……」瓔珞緊張的把手給抽離,「我要喝可樂啦!」
「一星期兩瓶。」這是最大限度了。白玠恆邊說,邊緊摟著她。現在的體溫果然很高!
剛剛正會議室握著他的手時還沒那麼高……不對,從家裡過來時,她的身體還很冷啊!
「我要跟!我說什麼都……要去! 」一旁傳來羅老的聲音,身邊的人正攙扶著他,因為他似乎身體不適,連站都有困難。
在他進門時,還能怒氣沖沖加健步如飛的羅老,怎麼會突然就變得這麼虛弱?這種突然的虛弱他有經驗,那天才禁不住想吻瓔珞時,也曾有那種突如其來的虛脫感——羅雅雯那日的跪地,是否就像那時一樣?
白玠恆緊皺起眉,有什麼事讓他覺得不尋常。
他跟玠廷都在黑山長大,再不尋常的事都隱約能察覺,而這件事,就是不尋常——包括瓔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