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華麗的落幕了,可是這一天還沒完全結束。
慶功宴開在五星大飯店,Raging Tide總監一手包辦,席上是跟著張馭曉全世界飛來飛去近一百位工作人員,細看,當中走動的還有當紅的女歌手,國內知名品牌的設計師,全國頂尖的、喊得出名字的麻豆,這根本是一聲時尚派對。
那些美女經過張馭曉時,或眉目傳情,或曖昧挑逗,或肢體碰觸,每一個的身材氣質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他像黑洞一樣的魅力,在這裡又得到印證。
孫立言依舊守在不起眼的角落。
這麼難得的聚會裡,她沒想到要混水摸魚去佈滿精緻美食卻沒人青睞的餐桌上吃點什麼,真要她說,這些俊男美女一個個都不食人間煙火,真是浪費五星級飯店大廚的心意。
摸摸肚子,從張馭曉出門到演唱會結束到現在,她滴水沒沾,長時間不吃不喝對她來說不算苦刑,更艱苦的生活她都過過。
「對不起,失陪一下。」周旋在眾人身邊的張馭曉藉著多喝幾杯雞尾酒,借口離開了衣香環影的會聲,也很順手的拎走了陽矢勤。
「大老闆,這樣很難看……」他又不是小狗,幹嘛被他拎著走?
「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不能在裡面說的?」
「囉嗦!我要走了,這裡你頂著!」
「怎麼不多留一下子?這可是專門為你開的慶功宴,你跑了,我不好跟上頭交代。」
「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些模特兒、設計師有興趣的不是我的人,是我口袋裡的錢,總之,那些人就交代你應付,總監要是有意見,叫他來跟我說吧。」張馭曉不以為意。
「老大,他就是開除所有的員工也不敢得罪你這只當紅炸子雞。」不入流的咖跟天王差別雲泥,公司沒有了誰都無所謂,少了張馭曉,全公司上下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
「幫我看著點,」晃了晃鑰匙,他懶得解釋自己才是Raging Tide的幕後老闆。「我走了。」
從容的從酒會離開,搭著VIP客人專用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準備溜到續攤的After派對。
通常越是好玩有趣的夜店都在巷子裡After派對地點叫「藍紙」,一家通常只有熟人會上門的小酒店。
跑車奔馳在凌晨一點的馬路上,打開敞蓬,張馭曉不介意呼吸一點廢氣。此刻的他很放鬆,二十聲巡迴演唱結束的同時,代表今年暴增的工作量也告一段落。
當車子要轉進滿巷道時,他忽然緊急煞車,「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身子向前衝,幸好有汽車氣囊的關係,他只覺得頭暈。
他摸著胸口緩過氣,一張猥瑣的臉便探了過來。
「這麼好的車,好囂張啊,低估把我的車撞壞了,差點人也給你撞飛了,你說怎麼辦?」
滿嘴口臭,嘴裡叼著牙籤,口水亂噴,手裡竟然拎著事先準備好的球棒,一上一下的拋玩著,擺明了威脅的意思。
而他的夥伴探頭探腦,循著跑車轉了一圈,一邊嘖嘖發出聲音,最後走到猥瑣男人身邊。
張馭曉僅有的一點微醺頓時醒了。
老套詐騙勒索,瞧男人身上乾乾淨淨,別說擦破皮,連一點髒污也沒有,他所謂的車根本好端端地停在距離好幾公尺的地方,對方擺明是來坑錢的。
「要錢是吧?可以,我給你。」如果只是求財也就算了。「不過,我只有這麼多。」
他掏出錢包裡的現金,數也不數就扔給了猥瑣男人。
強龍不壓地頭蛇,誰教他倒楣,要是被認出來鬧上媒體,只會更麻煩。
那人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屑,立刻不爽起來。「看不起窮人是嗎?把老子當作乞丐嗎?把錢給人的態度也要好一點,你那是什麼嘴臉?」
他最討厭這種人,年輕、高大、有錢,還長得帥,最可恨的是目中無人!
張馭曉走下車,準備跟對方好好理論,哪知本來咕噥亂轉的眼珠再也不動了,男人的雙眼直盯在張馭曉身上,臉上的貪婪神色更盛。
「把你身上的衣服、手錶、皮夾都脫下來,老子全要了,靠,皮鞋還是Frragamo經典款!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交出來,老子今天看起來宰到了一隻大肥羊了,動作快,別浪費我時間!」
「雄仔,不要啦,他給的錢不少欸,得手就好了。」負責把風的夥伴顯然不認同老大連皮帶骨都要吃進肚子的做法。
「你給我閉嘴!」
「你太貪心了。」張馭曉冷聲輕斥。
息事寧人不代表他願意任人宰割。
「講話很大聲喔你!我瞧瞧,你有點眼熟,看起來很像電視上的哪個明星?」叫做雄仔的男人摸著下巴打量他。看來財神爺上門了,他發了。
張馭曉逕自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手機,按下一一O報警。
站在比別人高的地方,雖然擁有權力和風光,但是要承擔的也比加緊人多,他深知這個道理,可是憑什麼他得讓這種人搶奪他的所有?
雄仔聲音陡高,「你幹什麼?」伸出爪子試圖阻止他。
張馭曉閃開,「警察局嗎,我要報案,我這裡是忠孝東路四段靠近光復南路這邊……」男人罵了句髒話,情急之下竟然掏出一把藍波刀就往張馭曉的肚子上劃去,張馭曉察覺危險,講電話的聲音戛然停止,手機在碰觸中差點飛了出去。
這一刀是避開了,哪知對方看見嚇阻得到效果,踏著三七步更往他靠近。
這種流氓角色就像閻王旁邊的小鬼,一個處理不好,比真正的老大還麻煩。張馭曉這輩子還沒跟誰打過架,面對這種情況卻也不懼,他心想既然花錢消災不了,了不起讓對方劃上一刀……但是不對啊,他為什麼要讓這種人渣砍他一刀?被捅是會痛的,他最討厭被弄髒還有痛了。
男人發狠再刺來第二刀,電光石火間,張馭曉只覺得什麼重物向他撲來,重力加速度,兩隻手肘和屁股在重重摔到地上的同時,痛得他發出哀鳴。
那個拿刀的惡人被撲倒他的重物一腳踢飛。
人飛了很遠,「砰!」很大一聲掉在巷子的資源回收桶裡面,立刻臭氣四溢。
除了看過武打替身吊鋼絲的「飛」法,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真人從他眼前徹底消失。
能把人踹得那麼遠,除了他家的那個暴力女保鏢,他沒見過誰有那麼大的腿勁。
果然,從他胸膛抬起那張臉就是孫立言。
「Boss,有沒有怎樣?」她那冷星一般的可眼裡有著明明白白的擔心。
他打開手掌,「你壓著我,還有我的手肘、手掌心都破了。」別問他為什麼知道,他是人,有感覺好不好。
「很顯然你沒事。」她咬牙,慢慢翻身站起來,放眼看去,那兩個混混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不過小腿上一陣撕裂的劇痛也同時傳來。嘖!
「那個剛剛有沒有傷到你哪裡?」不顧自己的傷,她全心全意只擔心他。
「我很好。」
不相信他的回答,她動手剝他的衣服,又去摸他。
「孫立言……」張馭曉忍不住叫她。
她揚起臉,劈頭就罵,「你都是這麼管理自己形象的嗎?甩掉經紀人、秘書、保鏢跑出來,就為了一時痛快,不顧自己的安危就算了,你把別人的關心都當什麼了?這麼愛亂跑的僱主,當你的保鏢很辛苦知道嗎?」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低調再低調嗎?這樣貿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是會引起騷動跟亂子的!
這幼稚男沒這份自知。
這個沒腦袋只會擺Pose的大草包!
「還有力氣罵我,你……不痛嗎?」他的聲音裡像是有幾分擔憂。
孫立方往自己的小腿看去,以為只是擦傷,哪知撕開褲管一看,血淋淋的幾乎要見骨,她用手按住傷口,手指馬上染上紅色,而且還不斷的流血。
她閉了閉眼,咬住牙,四遭吵雜的聲音還有失血讓她的臉開始白起來,急促的呼吸中有著隱忍的痛苦。
張馭曉飛快脫下西裝,解了襯衫扣子,然後撕下袖子,「你的傷口很深,得先包紮止血才行。」
「我自己來!」
拿過他貢獻出來的袖子隨便纏了兩圈,加重力道壓緊,不料,腿稍微動了動,眨眼間血流如注,張馭曉就算沒醫學常識也知道這明顯是傷到腿動脈。
「那個混蛋知道傷了人才逃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那一刀原本要劃在他身上,她做了他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