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是爬樹專家耶。」她才不信幾年沒爬樹,她這個爬樹高手就會連一顆果實都摘不到。
「小心!」話剛出口,樹上那人就從上頭掉了下來,他眼明手快的伸手接住她。腳步站穩,鬆口氣之餘,他還不忘椰愉她。「原來爬樹高手都是直接從樹上掉下來的。」
意外地,她沒像平常那樣和他嘻嘻哈哈,臉上表情有些痛楚。
「你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她眉心微蹙,「我、我的腳好像扭到了。」方才硬要往前爬,結果腳踝處一陣疼痛,一個沒注意人才摔下來。還好是落在他懷中,要不然就不只是扭傷腳這麼簡單了。
他抱著她走向車子,見她眉頭深鎖,擔心之餘就想損她一下順便逗她開心,「不想走路就說一聲,幹麼用這麼激烈的方法?想嚇死人啊!」
「齊天風,你很討厭耶!」她用力捶他一下,覺得他又好氣又好笑,可也很體貼。
窩在他懷中,兩人的心跳頭一回貼得這麼近,她閉著眼傾聽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很帥……是不是人長得帥,心跳聲也會跟著帥?
不知道,反正,齊天風全身上下都帥斃了……
嘴角勾起微笑的不只是她,齊天風亦然。
第一次,田時音這女人這麼安靜的偎在他懷中,嘴角還掛上一抹淡淡的甜笑——這才像個女人嘛。
他筆直地往前走,捨棄環島車,抱著她一步步朝距離頗遠的房間走去,午後的太陽還炙熱著,汗流深背他也不放手。
不放下她,是因為捨不得,捨不得她偎在他懷中的小女人模樣。
田時音,其實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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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海風徐徐吹來,在火紅夕陽映照下,田時音斜靠在躺椅上,一雙眼眸向戴著兔耳朵、隨著輕快音樂搖擺身體的齊天風。
「晚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
這裡是另一個大涼亭,有開放式的小廚房,旁邊就是餐桌,她只能說,周董當初會做這項設計,一定是有考慮到新婚夫妻會來此度蜜月吧。夫妻倆一邊做晚爺一邊欣賞夕陽美景,真是要命的享受。
當然,此時此刻最享受的人是她,她兩腳跨高高的等著吃飯,做飯的廚子還是個大帥哥,人生有此蜜月,夫復何求?
「主人,請再等等,十分鐘後馬上開飯。」他隨著音樂轉圈來到她面前,奉上一顆己剝皮的葡萄送人她口中,心裡竟有種滿足感。
這是一種變態。
以前都是美女幫他剝葡萄皮送入他口,他才會感到滿足,現在,竟換他餵她吃葡萄他也感到滿足——難不成是他犯賤?
但從以前到現在,他不也常煮飯給她吃?這麼一想,喂顆葡萄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到底煮什麼會煮這麼久?」她學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口吻。「我的胃口又不大,隨便吃吃就好。」
「最好是啦。」她學他的口吻,他也學她,要學大家一起學。
「神經病!」她笑睞他一眼,他忙,她便自己拿水果吃。
面向夕陽,她眼尾餘光卻偷瞄他。
怎會有男人煮飯煮得這麼愉快,又唱歌又跳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正在享樂中呢?
或許,弄餐點對他而言是一種另類享樂,但她卻是敬謝不敏,她和那些廚房用具是死對頭,煮一頓飯肯定比兩伊戰爭還慘烈。
「好了,可以用餐了,今晚的主餐是——迷迭香烤鯊魚排。」端萊上桌,他兩手在主萊上方晃動,鄭重介紹。
「哪來的鯊魚?」她是有聞到烤箱飄出熟悉的迷迭香味,他也常做迷迭香料理給他們姐弟吃,但烤鯊魚排?在這裡?
「方纔你在房裡休息,我一個人拿著長矛下海去抓的。」他扶她坐到餐桌,開玩笑道:「好大一條,好可怕。」
「既然是好大一條,怎麼只有這一小塊?」她對著盤中食物桃眉問。
「因為我知道你胃口不大,我們倆吃不了那麼多,其他的,全送給海鳥分食了。」說著,他又端一鍋湯上桌。
「那是什麼湯?」
「排骨麵包樹果湯,說好要煮的。」他取來湯碗,為她盛湯,「而且這顆麵包樹果就是害你摔下的那顆,我特地把它摘下來煮,為你報仇。」
她啼笑皆非,「齊天風,你很無聊耶。」嘴裡這麼說,她心裡卻幼稚地跟著歡喜。他為她報仇耶,為她……「那你原本摘的那顆呢?」
「也一起丟進去煮了,我還命令它在裡頭要好好教訓害你受傷的壞果實。」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聞言,她差點笑岔氣。「齊天風,你真是夠了,最好它會!」
「它當然會!」他指著湯碗中的其中一塊麵包樹果,「你看,這塊比較爛的就是被旁邊這塊給打的。」
她哭笑不得,一副被他打敗的樣子。
「你的腳還很痛嗎?」說笑完畢,他坐到她對面,滿眼關心。
「還好,比較沒那麼痛了。」
「意思就是說,等一下你可以洗碗?」
「喂!沒那麼快,我的腳還是很痛。」這人明明就在關心她,卻老是愛尋她開心。
一個小小的扭傷腳事件,讓她知道他真的很關心她——其實他一直都有在關心她,只是他愛嘻鬧的個性讓她忽略了他也有體貼的那一面。
不知是否是她自作多情,她總覺得這回來度蜜月,他對她的好急速上升,那些原就存在的關心體貼,似乎更上一層,變得……多了一些東西……
以前他對她好,就像哥哥對妹妹,但這兩天她明顯感覺到不同,好像……好像他真的把她當老婆看待了。
看他一眼,她羞得低頭,想夾魚肉來掩飾心頭的慌措,未料一夾再夾,老半天都夾不起來。
「幹麼,你手也扭傷啦?」她不好強的時候,真的很有小女人的羞態。
黑眸帶笑,夾了一塊魚肉慾給她,她下意識地拿碗去接,夾住魚肉的筷子卻轉了個彎,朝她嘴邊奔去。
她愣了下,他發出一個「啊」的聲音,她自然張嘴,那塊魚肉和他的筷子就駛近她嘴裡。
她雙唇反射性的合上,只見他的筷子從她嘴裡抽出,又夾了一塊魚肉,往自己嘴裡送。
見狀,她的雙頰聽間發燙。
他夾給她吃,然後立即又用同一雙筷子夾魚給自己吃,那不就等於兩人間接接吻了?
怪,很怪,兩人同用一雙筷子吃東西,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但為什麼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會讓她……春心蕩漾……
田時音心頭一驚。難不成真的是她在發春?
「怎麼?不好吃?」
「不是,很好吃。」她端碗猛扒飯,一會兒碗便見底,她尷臉的把空碗遞給他,「再幫我盛一碗。」
「剛才不是有人說自己胃口不大?」
他接碗時,厚實大掌整個貼住她的手背,她直覺有一道強大的熱流從他掌心穿透到她的手,發射到她全身四肢百骸……
她腦袋一片空白,又驚又羞的抬眸盯著他。
她帶點羞怯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大大觸動齊天風想樓緊她、保護她的心情。
黑眸蓄滿深清凝視她,低沉嗓音逸出心底深層的聲音——
「時音,我們結婚吧!」
此話一出,不只她,連他自己都嚇到了。
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而且完全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連知會聰明帥氣的大腦一聲都設有,就這樣大刺刺衝出他低沉迷人的喉嚨……
這下好了,該怎麼收抬?
田時音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莫名話語嚇呆,隨即抽回手,一雙眼眸迅速冒火。
「齊天風,你可以再無聊一點!」
原來他是在學某個廣告片台詞,害她還以為他真的……真的深清款款對她……
他陡地笑出聲,接腔道:「呵呵,我忘了,我們早就結婚了說。」
「神經病!」她氣得拿白眼狠瞪他。
齊天風起身盛飯,這句突如其來的跳Tone話語,以玩笑收場,但他內心明白有些事己經不同。
不收場,他還要將它延續下去。
「老婆,你的飯來了。」眉眼帶笑,他挺喜歡這麼稱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