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店裡立刻傳來柔美的歡迎聲。
關之煙頹然的走到吧檯邊的座位上坐下來。
「關小姐,你今天沒帶工作來呀?」吧檯內的段又菱對她微笑道。
段又菱是這間咖啡店的店長,從這間幸福咖啡店開店至今就一直在這裡負責管理經營,不知道的客人都會誤以為她是這間咖啡店的老闆,不過事實上她只是那個不管事的千金小姐老闆的代理人而已。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那是因為當初這間咖啡店的室內設計與裝潢就是由她經手的。她甚至還知道這間咖啡店原名是「緣來咖啡店」,後來是因為這棟公寓的幸福傳說太有名了的關係,才改名為「幸福咖啡店」的。
「不管什麼時候來這裡,你這兒總是這麼多人。」關之煙轉頭看了一下四周。
「這都要感謝這棟公寓幸福的聲名遠播的關係。」段又菱微笑道。
「幸福呀……」關之煙喃喃自語的看著現場成雙成對的客人們,心裡的苦澀又更沉更重了些。
其實她也聽過關於這棟八樓公寓的傳說,聽說凡是能住在這棟公寓的女人,都能嫁到一個萬中選一的好老公,然後過著人人稱羨的幸福生活。所以許多情人或單身男女為了沾染這份幸福,都會跑到這間位在公寓樓下的咖啡店坐上一坐。
說真的,她剛聽見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說法時,還真是有點兒傻眼,不過也不能怪這些人盲目啦,畢竟誰不希望自己能夠獲得幸福呢?
就像現在的她,即使曾經嘲笑過這個沒有根據的傳說,還不是因為突然想到它,想到它可能真的能為人帶來幸福,才臨時起意跑到這裡來。
幸福呀,如果這棟八樓公寓的傳說是真的,她也希望能夠沾染上這裡的幸福,希望能夠和齊朔一起得到幸福,至少能夠讓她重新拾回那件事發生之前的幸福。
「你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心事。」段又菱看著她說。「你晚餐吃了嗎?要喝點東西還是要用餐?」
「還沒吃,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麼胃口。」關之煙搖頭道。
「沒胃口也得吃點東西。我看這樣吧,老徐最近都在學新料理,你就屈委當一下試吃者吧,吃不完也沒關係,反正是試驗品。你等我一下,我進廚房端給你吃。」
說完,段又菱立刻走出吧檯,轉進廚房裡,不一會兒便端了一盤香味四溢,令人一聞就十指大動的料理出來。
「這是什麼?」關之煙忍不住好奇的問。
「白酒燉牛膝。」段又菱微笑道:「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關之煙舔了下唇瓣,又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壓抑不住肚子裡的饞蟲和嘴裡不斷分泌的唾液,拿起刀叉切了一口盤上的牛膝送進嘴巴裡。
「怎麼樣?」段又菱眉開眼笑的問。一看就知道她早知道這份白酒燉牛膝有多美味了。
「你明明就知道答案了,還問我?」關之湮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雙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一口接著一口的將美味送進嘴巴裡。
看她已經恢復食慾,段又菱放心的轉身去忙其他的事,不打擾她用餐。
美味的料理加悠揚的音樂,再加上朋友親切和藹的態度與聲音,關之煙原本鬱悶難過的心情不知不覺被撫平了不少。不過即使如此,齊朔之前與她分開時的模樣還是讓她覺得很難過。
「需要找人聊一聊嗎?」收走她已經好半晌沒再動過的餐點,段又菱遞上一杯她平常愛喝的維也納咖啡給她,同時柔聲問道。
「你在這裡也待了兩三年了,你覺得關於這棟八樓公寓能帶給人幸福的傳說是真的嗎?」關之煙問道。
「你這樣問還真叫我回答不出來。」段又菱溫柔的微笑,「不過住在這棟公寓裡的夫妻的確是一對比一對還要恩愛幸福,至於你問我這棟公寓能帶給人幸福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從﹃幸福﹄開始營業至今,店裡倒是已經有超過五十對的新人前來發送喜餅了。」
她看向吧檯左手邊那面貼滿了新人謝卡的牆面微笑著。
關之煙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那面牆壁,看著牆上那一對對充滿幸福笑容的照片,她好希望有一天在那面牆壁上頭也能看見她和齊朔的婚紗照謝卡,但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許之前他說要買戒指的時候,她該什麼意見都不要表示,只要順著他的決定和他結婚就好了。
不必管他會不會後悔,不必管他會不會覺得勉強,也不必管他會不會在日後怨恨她,更不必管最後他們倆是不是會走到離婚的地步,反正就算是離婚,她也會有贍養費可以拿不是嗎?
她應該要自私點,只管自己好就夠了,反正不管未來他們的結果是否能好聚好散,至少有一點是能夠保證的,那就是校慶時她肯定能夠拿他來向死對頭炫耀,這就夠了不是嗎?
她希望自己能夠自私點,如果她能夠自私點,不要這麼理智,不要對幸福的婚姻帶有憧憬就好了,那麼她現在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如果,她能不那麼愛他就好了。
關之煙輕扯唇瓣,突然露出一抹好悲傷、好悲傷的微笑。
「你沒事吧?」段又菱眉頭緊蹙,一臉憂心的凝望著她。
「沒事。」她搖頭。
「雖然我能力有限,但是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段又菱真誠的對她說道。
「謝謝。」她微笑的點點頭。
段又菱對她回以一笑後,便走到吧檯的另一端招呼別的客人,而她則繼續沉浸在一個人的憂傷裡,想著今後她究竟該用什麼方式和態度與齊朔相處。
這是他們倆交往同居以來,他第一次生氣的背對她拂袖而去,他會不會就這樣選擇和她分手呢?
心口突然緊縮了一下,讓她痛得瞬間屏住了氣息。
如果他真的開口說要和她分手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
心口隱隱作痛著,雖不像剛才那般遽痛,但疼痛卻源源不絕,沒有停歇。
如果連想像他要和自己分手都讓她如此心痛了,要是這件事真的發生的話,她有辦法承受得了嗎?
鼻頭酸酸的,她突然覺得好想哭。
閉上眼,她趴在吧檯上,無聲的哭泣。
關之煙不知道段又菱有齊朔的名片,因為她只帶齊朔來過「幸福」一次而已,沒想到他們倆竟已熟識到互留名片的地步。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段又菱竟然還記得哪張名片的主人是她的男朋友,這讓趴在吧檯上因為哭累了而睡著,一覺醒來卻看見齊朔坐在自己身邊的關之煙,差點沒被嚇破膽。
「醒了?」齊朔無奈的看著她。
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仍在夢中,否則他對她的態度怎會如此平常,一點也不像有氣在身的模樣。
「還沒睡醒嗎?」他伸手輕碰她的臉。
關之煙倏然將他的手捉住,茫然的盯著他問:「你是真的嗎?」
「你睡糊塗了嗎?」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親吻了她一下。
她瞬間瞠大雙眼。她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的!可是這夢實在太美了,美得讓她想延續這個夢,不想醒來。她閉上眼睛,重新趴回吧檯上。
「別睡了,要睡回家再睡。」齊朔將她拉起來,無奈的看向段又菱。「麻煩你結帳,我要給你多少錢?」
「兩杯咖啡,總共三百六。」她微笑道。
「她不是有在這兒用晚餐嗎?」他看了一眼呆呆的看著他的女友道。
「那是試驗品,所以免費。」段又菱一笑。
「是嗎?」他笑了笑,不再多說的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段又菱打開收銀機找了六百四給他,他卻只抽走了那張五百元大鈔,留下一百四在找零錢的塑膠盤上。
段又菱挑眉看他,而他只是微笑的對她說了兩個字,「小費。」然後便牽著仍一臉呆滯,像是沒睡醒的女友走出咖啡店。
夜已深沉,下過雨的夜晚顯得有些微涼,關之煙不自覺地搓了搓裸露在衣服外的臂膀,下一秒鐘便感覺他伸手將她拉進懷中,用他溫熱的體溫替她取暖。
他溫柔體貼的舉動,讓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的關之煙一瞬間紅了眼眶,她低著頭任他一路護送自己上車。替她關上車門後,齊朔從駕駛座那頭上車,隨即發動引擎,緩緩驅車上路。其間,他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他的沉默讓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想他剛才的溫柔體貼是不是表演給外人看的,他其實仍在生氣,根本就不想來載她,只是接到段又菱打去的電話,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出現在「幸福」。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緊縮的疼痛,讓她瞬間握緊拳頭強忍那痛,他的大手卻在此時伸過來覆在她捏得十指泛白的手上。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問道。
她茫然的轉頭看向他,只見他一臉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然後舉起手來輕輕地撫過她的右眼下緣,然後是左眼下緣。看到他手指上的水光閃現,她才知道自己又哭了。難怪他會說她又在胡思亂想,可是這一切真的是她在胡思亂想嗎?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幸福﹄?」她擦去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問。
「段小姐跟我說的。」齊朔答道。
「她打電給告訴你的嗎?」
「嗯。」
「如果她沒告訴你,你會來接我嗎?」她沉默了一下又問。
「只要你打電話給我,我就會來。」
「如果我沒打呢?」
「你想知道什麼,知道我會不會擔心你嗎?」他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開口問。
關之煙無言以對的低下頭來,傷心的淚水不禁又溢滿眼眶。他現在連說點好話安撫她都不願意了。
齊朔突然長歎一口氣,又沉默了一下,才以壓抑的語氣開口,「我一直強迫自己叫自己不要對你發脾氣,可是你真的很令我生氣,你知不知道?」他說,「從我們認識交往到今天,我對你好不好、認不認真、是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可是你曾經當面給我一次認真的回應嗎?」
他輕輕地搖了下頭,「沒有。」
「其實甜言蜜語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你不想說或不好意思說我都不會強迫你,因為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讓我心滿意足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這一切可能全是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重要。」
關之煙渾身一顫,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對她有多重要,他應該知道才對,他並沒有自以為是,她心裡的確有他,而且只有他而已,沒有其他人。可是他又為什麼要說出沒有想像中那般重要的話呢?
他這樣說讓她覺得心好痛、好痛。別人不瞭解她她不在乎,但是他應該要瞭解她,應該要知道她有多愛他才對呀。
「我說的對嗎?」他問她。
她低著頭,喉嚨像被梗住一樣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回答。
「不過即使如此,只要你不開口說要分手,我就不會放棄你。」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堅定不移的語氣宣示著
她頓時呆住,不是很確定的抬起早已模糊的淚眼看向他。是她聽錯了嗎?
齊朔再次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將她拉向自己,像寶貝什麼無價之寶似的溫柔卻堅定的摟著她。她這時才發現他不知在何時早已將車子停靠在路邊,還打上警示燈,只為了能空出雙手來擁她入懷。
「我愛你。」他對她說。
這三個字其實他很常對她說,但是此時此刻對她而言卻彌足珍貴。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控制不住淚水源源不絕的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你……」關之煙沙啞的開口,卻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愛你。」他再次對她說道,並溫柔的替她拭去不斷掉落的淚水。「你讓我很生氣,但是我卻更氣自己根本就放不下你,無法不想你、不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轉身離開三分鐘之後,就懊惱的跑回原地去找你?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的身影上了計程車之後,我像是瘋了一樣也跳上另外一輛計程車,一路跟著你到家的巷口之後,又跟著你掉頭到﹃幸福﹄,然後看著你推門走進咖啡店裡?」
她嘴巴微張,呆呆的看著他,震驚得無法動彈。她不會懷疑他說謊,因為如果他說謊,根本就不會連她是在搭計程車搭到家門前的巷口之後,才又臨時起意想到「幸福」去的事都知道。他……他……
「朔,朔……」她倏然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既激動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不要她,沒有要分手,他還愛她,還在乎她,還會擔心她,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你明天的眼睛若腫到張不開的話,可不要抱怨。」他安撫的輕拍著她。
關之煙忍不住破涕為笑輕捶了他一下。這是什麼安撫人的詞句嘛,什麼眼睛腫到張不開!
「笑了就好。」齊朔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捧起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溫柔地親吻了她一下,「我們回家吧。」他凝望著她柔聲道。
「嗯。」她點頭。
又吻了她一下,他才鬆開她,再度驅車上路,朝回家的路駛去。
兩人合好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過去兩人的幸福世界,只除了她變成一個無業遊民之外。
唉!關之煙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老闆遲早會派人來把她請回去的,畢竟她可是公司裡最受歡迎的設計師,公司每年的營業額平均有四分之一都是靠她賺來的,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的甩頭就走。
可是沒想到那個胖子老闆竟然寧願不在乎公司的營運收入,也要挫挫她的銳氣,硬是不派人來找她回去,甚至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怎麼辦,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呢?總不能真照齊朔所說的賴在家裡也沒關係,反正他會養她。
但是現在的問題並不在於會不會被餓死,而是在於她若再繼續這樣每天賴在家裡無所事事的話,她就要無聊死了呀!
真懷疑那些沒有工作的人,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她只在家閒了兩個星期而已,就已經大掃除過三次,重新變更傢俱擺設兩次,還將屋裡的牆壁全部重新粉刷過一次,然後還是有種快要無聊到死的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也許,是她天生勞碌命吧,唉!
看著一塵不染的四周,她決定還是出去走走比較好,免得待會兒忍不住又將傢俱移動換位,進行第三次的變更傢俱擺設工程,讓齊朔晚上回家時,再次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
回房間換上外出服,再簡單的化了點薄妝在臉上,她背起皮包上街去。
花了兩個小時在百貨公司裡買了一雙鞋子和一對耳環後,關之煙便發現自己沒有逛街血拚的細胞。
坐在人行道的椅子上發了下呆之後,她決定改道到齊朔的工作室去走一走,也許她在那裡可以撈到一點工作來做,畢竟他們同樣都是設計師,只是一個是燈光設計師,一個是室內設計師而已,勉強還稱得上是殊途同歸啦。
真是的,她怎麼沒早點兒想到這一點呢,如果早點想到的話,過去這兩個星期她也不會無聊到差點發瘋了。
帶著期待與興奮的心情,她搭上計程車直奔齊朔工作室的所在地。因為那個路段不好回轉的關係,她請計程車司機將車停在對面的馬路邊讓她下車,再等紅綠燈走斑馬線過去。
黃燈之後綠燈亮起,人行號志上原本立正不動的小人開始在原地走了起來,她也跟著跨出步伐朝馬路對面走去。
悠閒的步伐配上愉快的心情,她差點沒哼出歌來。待會兒她就有事可做了,真想念那種專心工作、心無旁騖的感覺。
揚唇微笑,她抬頭看向位在三樓處的齊朔工作室,卻在一瞬間突然呆住,愣愣的看著齊朔伴著一名長髮美女,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她面前走過。
那個女人是誰?怎麼她從未聽他提起過他公司有一位這麼美麗的客戶?
她——應該是客戶吧?
陡然一愣,她猛然用力的甩了甩頭,將腦中不該有的懷疑全部甩開。她不該懷疑他的。
將目送他們離去的視線收回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按照原定計劃走向他位在三樓的工作室。
「大嫂?」
乍見關之煙出現在公司裡,齊朔工作室裡的職員全都睜大了雙眼,露出了訝異還有一點點不知所措的表情。
因為大伙都喚齊朔老大的關係,對於老大的女朋友——即使他們倆沒結婚,大伙也總是習慣稱呼她為大嫂,只不過不知是尊敬的成分高,還是戲謔的成分高就是了。
「你怎麼會突然跑來了?有告訴老大嗎?老大現在人不在這兒耶!」小陳迎上前來對她說道。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來找他的。」關之煙微笑道。她的回答立刻讓小陳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
「你不是來找老大的?」他嘴巴微張的看著她,臉上則是寫著「那你來幹麼」的表情。
「我來這裡看有沒有什麼事是我幫得上忙的。」她笑著說明來意。
「啊?」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我是來幫忙的,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忙做的,你們大家不必客氣,全拿過來沒關係。」她將手上的鞋子和皮包擱下,然後捲起袖子,露出一副摩拳擦掌準備工作的模樣。
大伙全都呆呆的看著她。
「怎麼了?」她依然保持笑容。
「大嫂,你這樣……」小陳欲又言止的看著她,臉上有著為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跟她說的表情。
她可是大嫂、老闆娘耶,誰敢開口叫她幫忙做事呀?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大又不在,如果他們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或做錯了什麼事,誰救得了他們呀?過去只要曾和大嫂合作過的人都嘛知道,她雖然長得美麗動人,但一工作起來可是六親不認,超恐怖的。
「怎樣?」關之煙看著他問道,見他仍是一副猶豫不決又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大家。
「你們用不著緊張,我今天不是來監工的。」她自以為幽默的歎息,「我想你們應該都聽齊朔提過了才對,我已經離開『聯想創意』了,因為現在每天都待在家裡閒到發慌,我才會想到這裡找點事做。現在的我不是『聯想』的設計師,只是想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的平凡人,所以你們願意可憐、可憐我,分點工作給我做嗎?」
「大嫂,你這樣說叫我們怎麼回答呢?」
「對呀,對呀。雖然我們不太敢勞煩你,但是如果你想幫忙的話,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呀。」
「說得沒錯,只是希望你不會有大才小用的感覺。」
「是呀,是呀。」
辦公室裡頓時響起熱絡的應和聲,讓關之煙不由得鬆了口氣。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就不跟你客氣嘍,大嫂。」小陳喜出望外的說道。因為他們最近都快要忙死了。
隨即大家一起動手,迅速的將一張堆滿設計圖及雜物的桌面清乾淨,還從洗手間扭了條毛巾出來,仔細的將桌面上的灰塵擦乾淨,然後再從製圖室里拉了張椅子出來給她坐。
「大嫂,你坐在這裡可以嗎?」小陳問道。
「可以。」她點點頭。只要讓她有事可做,叫她坐門邊都沒關係。
「那麼這裡有一份修改過的設計圖,你可不可以幫我們照著圖上修改的部分輸入電腦中?這個繪圖軟體你會用吧?」
她點頭。
「太好了,原始檔在這裡。」小陳移動滑鼠,將檔案開啟在螢幕上。
「只要照著圖修改就行了?」
「對,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隨時都可以來問我。」
「好。」
「那麼就麻煩你嘍,大嫂。」他雙手合十的對她拜了一拜。
「交給我吧。」關之煙胸有成竹的說。太好了,她終於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