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起來?」
「快正午了。」
「那又如何?」
「我得幹活呀,得去爐子添加柴火,為你張羅午膳,你那件衣裳的扣子得縫,鞋子也要補一補,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你的頭不移開,我怎麼下榻呀?」
這男人啊,連續三日霸佔她直到日上三竿,都還不肯放開她,而且,他的頭還枕在她的腿上呢。
「我要你陪我。」
他硬是賴著不讓她走,她只好失笑由著他。
她沒想到,真實的他,竟是如此的孩子氣,在她面前毫不遮掩,雖然還是那副臭脾氣,但對她,可是呵護備至。
陪夫君在床榻上又賴了一會兒,終於得到他的首肯,放她下榻。
成為他的妻,她依然每日負責打理夫君的起居,為他準備最愛的膳食和茶點,所不同的是,無極會賴在她的膝蓋上閱讀書冊,他的神情不再孤傲冰冷,而是溫柔多情的,每到了夜晚,他的熱情幾乎要燒了她。
忘憂谷的兄弟們,全都改口稱她一聲夫人。
她雖然回復了女兒身,但豪爽的性子不變,不會因為成為冥王的妻,就擺出夫人的架子,照樣和兄弟們喝茶嗑瓜子。
直到傍晚,她回到桃花齋,端著剛泡好的茶,知道這時候的無極通常在藥草室。
那兒收集了千百種藥草,是冥王的寶庫,向淨雪循著幽徑來到藥草室,果然在那兒尋到了無極的身影。
俊朗的身影正端坐在案前,手上拿著毛筆,在書簡上寫字,而他前方的几案上,擺了各種小盤子,每一個盤子上,放了各種熬製成丸的丹藥。
她知道這時候的無極不喜歡被打擾,安靜的沒有出聲,悄悄將茶擱在門旁的茶几上,動作輕緩,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她轉身,打算退出門外,後頭的聲音便傳來了。
「別走。」
剛要踏出的腳步一定,她回過頭,見他的目光轉來,那眼角中,有著勾人心神的笑意,令她也不由得嫣然一笑。
閻無極瞄了茶一眼,淡道:「今日泡了什麼新玩意兒,要給為夫品嚐?」他知道,妻子總愛在茶味上變花樣,常在茶裡加了他所養的藥草,調出比原來更為清香的味道。
果然妻子在聽到他的詢問後,立刻喜上眉梢,興沖沖的端起茶盤給他送過來。
「這茶你一定喜歡,是我昨日研究出來的新味道。」
劍眉挑了挑,新的茶香是什麼味道?他不知道,但卻知道,他對妻子的興趣,勝過品茗的興致。
大掌一摟,一個勁道,將妻子緊緊圈抱住。
「哎呀。」她低呼,人兒也坐到了他腿上,不依的睞他一眼。「小心把茶灑翻了呀,這可是妾身的一番心血哪。」好在她手腳夠靈活,沒讓茶裡的水灑出半分。
「你近日忙著,就是為了調這新玩意兒?」
她俏皮的回答:「夫君每日忙著鑽研把各種藥草混合熬煮的特性,妾身就來鑽研把藥草加入各種茶葉裡,看看熬煮之後是什麼味道?」
「你覺得有趣?」
她抬高下巴,哼道:「妾身做的事,可是一番大事哪,說不定比夫君鑽研的藥草更偉大。」
「喔?」閻無極不以為忤,反而很喜歡她這鬥嘴的嬌模樣,因為每當她得意時,慧黠的美眸總閃著迷人的光輝,讓他也不自覺眼中溢著笑。「願聞其詳。」
向淨雪立刻得意的說出自己想出的偉大主意。
「藥草除了醫病,亦可養身,我挑了幾種溫和的藥草,磨成粉末,和茶葉一塊浸泡三天三夜,再以大火烘烤,去除多餘水分,再讓日照曬幾個時辰,就成了養身茶啦。」
「養身茶……」閻無極讚許的點頭。「這名字不錯,但這似乎還不足以稱上偉大二字。」
「別急別急,精彩的還在後頭呢。」她像說書先生一般,得意的賣賣關子,存心吊人胃口。
閻無極很配合的點頭。「還請娘子不吝賜教,快說下去,你不急,為夫聽得可急了。」
向淨雪笑靨如花,這才滿意的公佈答案。「妾身要將這養身茶賣到茶行裡去。」
「賣到茶行?」這答案可真令他意外。
「是呀,妾身敢打包票,這養身茶一定受歡迎,也可以攢點銀子,好添購一些衣物食材呀。」
嘿嘿,冥王丹藥,可比黃金值錢,江湖人莫不以冥王丹藥為貴,只要打著冥王招牌,她相信各茶行的老闆一定爭相搶著要,有了足夠的銀子,她就可以幫夫君和大伙添制新衣新鞋,也可以採購各種食材,不無小補呀,她真是太有生意頭腦了。
雖然谷中弟兄人人習慣了這粗茶淡飯的日子,也不以為苦,但總不能一件衣衫褲子穿了那麼多年都不換吧?那鞋子補了又補,連乞丐穿的都比大家好,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既然身為忘憂谷的女主人,就該幫大家打理打理,也因此她想到了養身茶的點子。
閻無極目光放柔,腰間的環抱收緊,讓她的人兒貼進了懷裡,低啞的氣息,呼在她薄嫩的臉皮上。
「委屈你了,讓你擔這麼多事。」
她忙搖頭。「才不委屈呢,妾身做得很開心哩,既然決心和你一塊待在忘憂谷一輩子,妾身總得找些事來做啊,說真的,我忙得不亦樂乎呢。」
他明白,淨雪是個樂天的女子,有著男人的豪氣和爽朗,也不怕吃苦,換成了別的女人,恐怕早待不下去了。
他閻無極何德何能,今生有幸娶到她。
夫妻之間的情意,在彼此對望中,更加深了。
順著他的意,她乖乖的待在他的大腿上,看著他拿著筆,繼續在書簡上寫字。
她眼兒一瞄,瞧見了那快幹掉的墨汁,毋須他的吩咐,她便蕙質蘭心的拿起墨條,為他研墨。
她研墨,他沾墨。
他寫完一篇,她就為他換新的一篇,鋪平紙張,蓋住鎮紙石。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他的需要,默契十足的輔助他。
偶爾,幫他端起茶,呼呼的吹涼些,餵他喝下一口,然後,她會瞧見他眼底的笑意,她也抿唇回笑,兩人之間的濃情密意,盡在不言中。
她看著他,將各種顏色的藥丸放在她面前,一一告訴她,每種藥的特性,她也凝神聽著。
「記住了嗎?」
她點點頭。「大致上是記住了,但怕久了之後,會忘記。」雖然她的記性不錯,但突然要記這麼多,實在有困難。
閻無極將這些用蠟油凝固包住的藥丸,一一裝進一個玉瓶裡,綁上紅線,套在她的頸子上,令她訝異。
「這是……」
「給你防身用的。」
「給我?」原以為他是教她教好玩的,卻沒想到,他將這些藥丸全給了她?
「把這些丹藥帶在身上,萬一有一天緊急時用,可保你平安。這本藥方,詳述了每種顏色大小藥丸的特性和使用方法,你有空就熟讀它,等到記熟了,就燒掉它。」
握著脖子上的玉瓶,以及手上的藥冊,她心中一陣窩心感動,原來他一早在煉藥、寫藥方,全是為了她。
這些藥丹各有其功效,冥王煉丹,鬼神也怕,他把這些珍貴的藥丹給她,也等於表達了對她的情意和關懷,令她心口一陣暖烘烘的甜蜜。
她喜孜孜的摸著玉瓶。「我要保存下來,才捨不得用呢。」
銳目上的濃眉微擰。「這些丹藥,我多得是,有什麼好捨不得。」
她嘟起嘴,不好意思地說:「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嘛。」
黑眸放柔了芒光,薄唇莞爾一笑,望著她一臉的羞意,沒說什麼,攫住她的唇,吻住那小嘴。
熱燙的唇舌,烘暖了她的芳唇,在他的索取下,她的人酥軟了,變得昏昏沉沈。
大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游移,罩住飽滿的渾圓,引得她嚶嚀出聲。
猛地,他一把抱起她,他的心思和企圖,一目瞭然。
「等等,不行呀。」
「為什麼?」他眼中的烈火,鎖住她的眼。
她紅著臉,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話,令那眉頭擰了起來。
「來了?」
「嗯。」她點頭,又羞又歉然的看著他。
他雖很想要她,但她的癸水來了,即使他現在慾火難耐,卻無法動她,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他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失笑,為了安撫他,也為了轉移他的胃口。
「不如……我去熬碗你最愛喝的銀耳蓮子湯?」
他兩邊的嘴角依然向下沉,但是心疼她,搖頭。「你回房好好休息去,我這裡忙完,就去陪你。」
她含笑點頭,帶著令人著迷的羞澀,娉婷而去。
令人垂涎的香味,一路飄過來。
精緻的繡鞋踏出了房門,絲質薄紗的裙擺輕搖,婀娜多姿的倩影,從廚房一路往桃花齋的方向緩緩走去。
向淨雪身穿一襲雪紡紗,腰繫玉帶,袖裙飄然,足踩繡鞋,每走一步,那婀娜的身段,就如風中搖擺的花朵,扣人心弦。
雖然她恢復了女兒身,但身邊只有男人的衣衫褲子,所以平日還是著男服,昨兒個她特地出谷去買了幾套姑娘衣裳、姑娘的飾品、姑娘的胭脂水粉,把自己從頭到腳,梳妝打扮起來。
向淨雪踩著曼妙的步伐,小心的端著她花了一個晌午的時間才做好的糕點。
膳盤裡,有桂花糕、豆泥餅、雲釀酒湯等等五、六種精緻的小點心。幸虧她以前頑皮,常常去找廚娘玩耍,因為好奇,也有興趣,廚娘偷偷傳授了她不少好手藝,想不到如今派上用場。
這糕點,可是她嘔心瀝血之作,花了好幾日的功夫才收集到食材,一大早就起來張羅,能不能勸動無極,就靠它們了。
要冥王點頭救人,先搞定他的胃就對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抿嘴偷笑;上回的枇杷雞,讓無極點頭救人,這回的精緻小點,一定有效。
這時候的無極,不是在書齋,就是在藥草室,於是她穿過桃花林,轉了幾個彎,從書齋的窗欞,她瞧見了正在閱讀書冊的無極。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給他一個驚喜,輕輕推門而入。
閻無極並未抬頭,她心兒怦跳著,端著放置糕點的漆盤,輕巧的來到書案旁,將漆盤輕輕擱置上。
「喝杯雲釀酒湯吧。」
「嗯。」他應了聲,不經意瞄了一眼,目光不由得一亮。
今日的茶點特別精緻,將他的目光,輕易從醫書上拉過來。
當他抬起頭,瞧見她今日的妝扮時,目光更是定住了。
向淨雪忍不住紅了臉,女為悅己者容,她這般精心梳妝,雖說是為了取悅他,但一瞧見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後,不枉費她如此精心打扮,一切都值得了。
她害羞的將雲釀酒湯端到他面前。「請用。」
大掌接過她呈來的雲釀酒湯,在鼻下聞香,果然有一股清淡的酒香,混合著熱湯,成了風格獨特的味道。
他嘗了一口,俊眸中有著驚艷,儘管眼前有著他愛吃的糕點,可眼前的美人,更讓他感興趣。
大掌一摟,將美人納入懷中,就要嘗香。
纖手及時搗住那欺來的唇。「你還沒嘗嘗我做的糕點呢。」
她拿起桂花糕,示意要餵他。
閻無極順著她的意,咬了一口。
「如何?」
「不錯。」快速將桂花糕吞下肚,他真正想嘗的,是她的嘴。
「只是不錯?」她再度搗住那妄想吃她的薄唇,不依的抗議。
「很美味,但我更想吃你。」
他毫不遮掩對她的火熱慾望,今日的她特別嬌柔可人,直惹得他心癢癢。
懷中的人兒嬌美一笑,為了犒賞他的讚美,這一回,她先自己咬了一小口豆泥餅,親自用嘴餵他,存心撩得他心猿意馬。
閻無極理所當然的全然接受,豆泥餅要吃,更要嘗嘗這誘人的芳唇。
向淨雪輕笑的脫離他的掌控,不讓他的唇在自個兒的嘴上逗留太久,如果現在就餵飽他,那她的計劃就無法順利進行了。
「妾身先不打擾,晚點兒再來伺候相公。」
她故意吊他胃口,臨去前,還回眸一笑,故送秋波,就是要惹得相公心癢癢。
當晚,她把自己沐浴得一身馨香,心想今晚要好好用她的床上功夫,來軟化相公的心。
伺候完相公沐浴更衣後,她穿了一襲薄紗,薄紗內的肚兜若隱若現。
閻無極一進門,瞧見的就是今日特別誘人垂涎的妻子,他關上門,一雙眼燃著火,而她則羞澀的上前,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為他解開衣襟。
美眸中的眼波流轉,存心挑逗他的慾火,而她也成功的讓他迫不及待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以往,她總是任由他的放肆,迎合他的需要,可今夜,在他伸手解開她的衣衫之前,她便阻止了他。
「讓我來。」她羞澀道,嫵媚的神態散發著動人的風情,令閻無極劍眉揚了揚,停下手,由她主控,炯炯有神的利目,充滿了期待。
她為他解開前襟,露出挺拔的胸膛,一雙手,存心挑逗的在胸前來回撫摸著,然後大膽的低下頭,伸出小舌,輕輕舔著。
這個誘人的動作,果然讓他做了個深呼吸,她心中一喜,更加努力取悅他,在他胸膛上印下點點親吻,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子因為她的舌尖挑逗而繃緊著,極力忍耐著。
她就是要逗弄得他慾火難耐,悠長而緩慢的折磨他,直到他再也耐不住也等不及了,像一隻出柙的猛虎一把將她壓倒,令她輕笑出聲。
閻無極飢渴的吻她,每一個吻都像帶著懲罰這個頑皮小女人似的霸氣,引得她低呼連連。
她知道現在正是開口的時候了,雖然自己也同樣火熱難耐,但正事重要,她得忍住。
「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
「說。」
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正急著把礙人的肚兜扯下。
「救救段老爺的兒子好不好……」
原本埋在她飽滿胸脯間的臉,倏地抬起,眸光轉為銳利,盯著她的眼。
向淨雪很心虛的望著他。「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
閻無極突然恍然大悟,瞇細了眸子。
「你今日如此慇勤伺候為夫,該不會就是為了幫那段老爺求情?」
她脹紅了臉,忙道:「那段老爺不是壞人啊,而且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救一下有什麼關係嘛。」
「不救。」他的回答依然是斬釘截鐵,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她氣鼓鼓的理論:「為什麼不救他?」連好人也不救?也太沒道理了吧!
「他受的只是輕傷,找別人一樣可得救,死不了,如果每個只受點輕傷的人都來找我,我這忘憂谷豈不成了鬧市?」
「好,算你有理,死不了的不救,那魏女俠呢?她受的可不是輕傷,人命都去一半了,你為何不救?」
「當然不能救。」
「為什麼?」
他冷哼。「因為活不了,我何必白費力氣。」
她深吸一口氣,氣氣氣,真是氣死她了。
「你你你——死不了的不救,活不了的也不救,枉費眾人敬稱你為神醫冥王。」
「江湖虛名,閻某根本不稀罕,我若真是陰曹地府裡的冥王,必然歡迎牛鬼勾魂,生死有命,何必放那些人回人間。」
噢!她真被他氣死。
「那要是哪一天我活不了,你也不救我嘍?」
閻無極忽地臉兒一怔,濃眉大皺。「沒事扯到這兒做什麼?」
「你回答啊,要是哪天我活不了,你怎麼辦?」她是太生氣了,才會這麼咄咄逼人,忽略了他臉色的異樣。
閻無極繃緊了下巴。「別胡說!」
「你、你這般冷酷無情,說不定哪天我老了,年華不再,你就不再喜歡我,任我病了,甚至死了——」
「住口!」他暴吼一聲,猛地一把拉她入懷,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狠狠的用吻封緘她的口。
他的吻,從未如此強烈過,霸氣的擁抱,像是要把她揉入體內才甘心,幾乎將她給融化掉。
激烈的唇舌交纏,像火一般灼烈,吻得她呼吸紊亂,心律亂了調。
這一吻,軟化了她,當兩唇分離時,她急促的呼吸著,熱烘烘的腦袋像一把火在燒著,幾乎可以聽見彼此心跳的撞擊聲。
「無極?」
這時候,她才瞧見他臉上的異樣,那眼中,充滿了恐懼。
「別說你會死,我不要聽這樣的話。」
粗啞痛苦的語氣,讓她心驚的也趕忙抱住他,感受到自己一時衝口而出的話語,傷害了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她也慌了。
「別再說這種話,別再說……」沙啞的低語,難得帶著懇求,像是心中不為人知的悲鳴,被她激出了,也扯痛了她的心。
她後悔自己的口沒遮攔,也意識到,夫君心中一定藏了什麼秘密,她從沒見過無極這一面,他眼中的痛苦令她心中一疼,驚得發慌。
「我不說,我不再說了,真的,我不再說了……」
無極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個直覺,無極一定曾經歷過什麼可怕的傷痛,殘留在心底,至今未癒,而她無意中碰觸了這個傷痛,才會讓向來冷靜的無極如此激動。
雖然事後,他們彼此沒有再提,但向淨雪直覺,這肯定是造成無極的冷血無情、殺一人,救一人的原因。
她想知道原因,也想解開他的心結。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她看著三哥,心中明白向來沉默寡言的三哥,一定知道原因。
老三望著她,緩緩開口:「你真想知道?」
「請你一定要告訴我,無極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他妻子,我想瞭解他,才知道怎麼下手治癒他呀。」
老三沉默了許久,望著向淨雪一臉堅定的神情,最後才歎了口氣,低沉開口:「十年前,主子他……救不了他那未過門的妻子。」
此話一出,果然讓向淨雪大為驚訝。
「無極他曾經訂過親?」
「原本這事,我是不該說的,不過小的相信,說不定這是上天安排,只有夫人可以治癒主子。」
老三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全說給向淨雪明白。
原來閻無極十年前,曾經因為一時心軟,救了不該救的人,而對方卻恩將仇報,強姦了他心愛的女子,那女子因此受不了打擊,上吊自縊。
冥王雖報了仇,懲治了對方,但自此深受打擊,一顆心已死,從此後,冥王遠離江湖,隱居在桃花山谷,取名忘憂谷。
忘憂,忘憂,忘記俗世的愛恨情仇,掃去煩憂,連人們的名字,他都不肯去記。
不記名字,等於斷絕情感,所以忘憂谷的所有人,才會全都只用數字為名。
可那牽魂伴魄的痛,豈能忘懷?
聽完老三的敘述後,向淨雪沉默了良久,心中的震撼和痛久久無法平息,但她很冷靜。
「我明白了。」她望著老三,輕輕點頭。「謝謝你,三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向三哥道謝後,向淨雪走回桃花齋。
自從上回與無極發生爭執後,兩人就沒再提此事,但她現在才明白,原來當時自己的話有多麼殘忍,竟以死要脅他。
一想到他曾受過的打擊,她的心又揪疼了,也終於明白,那雙清冷的眸子,為何總帶著飽經世事滄桑的悲意,原來,他曾失去摯愛的女子。
將心比心,倘若哪一天,她失去了無極,肯定痛苦得活不下去。
這一晚,當兩人同床共枕時,她主動獻上親吻,印在他唇上,在他訝異的目光下,她輕輕說道。
「對不起。」
毋須言語說明,她深情的眼,已道盡一切,他立刻明白了。
閻無極摟緊她,烙下吻,她則熱情的回應,告訴他,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這一夜,她用全部的心力討好他,讓他在她的溫柔鄉里,嘗盡纏綿愛意,極盡的服從他、呵疼他。
這顆受傷的心,就由她來撫平吧,她暗暗發誓,會用一輩子來治癒他,一點一點的將破碎的心,用她堅貞不移的情意來填滿。
她會讓他明白,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絕不會一個人上黃泉,也絕對不會拋下他的。
她是他的人,心屬於他,一輩子都會陪著他,直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