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對「上司到她家做飯」這件事排斥得很,認為應該公私分明,而且要是讓其他同事撞見,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可經由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說服後,她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現在和家人同住,不方便養狗,而且桑德很得他的緣,他想經常來看看它、摸摸它,跟它玩,絕對沒有二心。
在他的堅持下,她只好妥協了。於是,在喂桑德吃完晚餐後,她禮貌性留紀諾熙在家一起吃晚餐,而他也意外的發現,外表看似強悍,什麼事情都難不倒的夏仲音,居然沒辦法好好煮一頓晚餐。
「我只會弄炒飯,不高興可以不要吃。」
炒飯的飯粒已經硬得可以當子彈打,這叫「會弄炒飯」?
「你的晚餐都吃這個?」
夏仲音知道自己並不擅長廚藝。「人家不是說嗎?早餐要吃得好,午餐要吃得飽,晚餐隨便吃吃就好。」
紀諾熙聽了,一言不發的走進廚房,捲起袖子,用她剩下來的食材,做出兩盤炒麵。
從此之後,夏仲音推翻晚餐隨便吃的理論,也不再拒絕他到她家「看桑德」的好意。
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子,紀諾熙發現,夏仲音在他面前越來越無防備,時常洗完澡,穿件簡單的上衣跟短褲,就跟他靠在一起玩電動;看驚悚電影時,還會將他的手臂緊緊擁在懷中——
他可以清楚的察覺到,她上衣底下那未著束縛的身體曲線,他總以為她在誘惑他,可當她雙眼清澈的看著他,問他還要不要吃點水果時,他就敗下陣來,視剛剛的遐想為罪惡。
這樣真不健康啊!
看完魔戒三部曲,等兩人一回過神,已經午夜十二點多,桑德早已趴在沙發上睡得不省狗事,夏仲音大方地請他留下來過夜,畢竟都這麼晚了,實在不適合到處趴趴走。
紀諾熙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的要求。她知道留一個男人在家過夜代表什麼意思嗎?他正想和她談談,沒想到她從房間拿出一套寢具,他鬆了口氣,卻也有一絲惋惜。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看他的表情,夏仲音呵呵笑問。
「是你不該突然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他幫她抱起鬆軟的被子,整齊鋪在沙發上。
他是很認真的耶!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當真了。
也許是方才一連接著看了三部電影真的累了,躺在沙發的他閉上眼快要入睡之際,隱約間,他聽見一連串劈哩咱啦聲,偶爾穿插翻動紙張的聲音。
他好奇地起身,發現夏仲音房內的燈還亮著,看了一下表——一點半,這麼晚了,她還在做什麼?
紀諾熙輕敲她房門,裡頭的聲響沒有中斷,他嘗試又叫了幾聲,裡頭仍沒有回應。
擔心的他逕自打開門,就見夏仲音背對著他坐在床上,一頭長髮用鯊魚夾隨意盤起,身邊放了幾份客戶資料和業績報表,筆記型電腦就擱在腿上,只見她咬咬鉛筆,認真的在紙面上注記,耳朵掛著耳機,偶爾還跟著旋律哼哼唱唱幾句,絲毫沒發現他的存在。
他又敲了敲門,她終於轉過頭來,難掩訝異的扯下耳機,「我吵到你了嗎?」
他攤攤手,表示不介意。「可以進來嗎?」
夏仲音猶豫了一下,但很快點頭同意。他是紀諾熙,有什麼好怕的?
望著他那不輸男模的外表,她無法否認自己深深被他吸引,尤其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發現隱藏在俊秀笑容下的他,出乎意外的冷靜穩重。
她手上這筆熱騰騰的訂單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仔細分析後,更佩服他竟有辦法不動聲色的將這筆生意搶到手,而且還將這個重責大任交到她手上,若不是先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她真會以為他想追她!
「這麼晚了你還在忙什麼?」他靠近床邊,禮貌性的與她保持距離,否則在這燈光昏暗,氣氛絕佳,春色綺麗的場景裡,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上次你交給我那件速食店的Case,我打算將資料整理一下,下星期好分配下去;副總要先過目一下嗎?」
紀諾熙伸手接過,稍微翻了一下,發現她條理分明,效率快,才不到一星期,已經做好市場調查,而且分析能力極佳——她只當個主任,真是太可惜了!
他闔上資料,不打算還給她。「我現在後悔把這個Case交給你了。」
「為什麼?」她認為自己不但調查功夫做得徹底,在設計問卷時也顧慮到全面性,沒想到會得到這樣負面的評價。
紀諾熙歎口氣,「我交給你這份Case,除了希望公司的業績能提升,也希望這份廣告的獎金能讓你的經濟寬裕一些,但我不希望你熬夜做這件事。」
若不是今晚住在她家,他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壞習慣。
「我不是熬夜,」原來他不是懷疑她的能力,夏仲音鬆了一口氣。「我只是睡不著,才想起來把這件事情做完。」
「你沒聽說,睡前不要處理公事,好好地把腦子放空,這樣才睡得好嗎?」
「難道你不會把公事帶回家嗎?」他可是日理萬機的副總,一間公司多少人、事等著他做決定、下判斷,說他回家完全不處理公事,她才不信。
「當然會。」
「那還說我?」她一把將他手中的資料搶回來。
「那不一樣,我已經練就一身好功夫,只要想休息,就算有再多的公事沒處理完,我還是照樣倒頭就睡。」
「騙人。要是那麼好睡,我就不會失眠那麼久了。」
「你總是睡不好?因為公事?」他心疼地看著她一雙大眼下的黑眼圈。若真是這樣,他會把這個Case交給別人做。
她微微一笑,「你有什麼秘方,教一下啊!」
紀諾熙往後一躺,眼睛盯著天花板,語氣認真的說:「剛開始要全身放鬆,心裡默念l、2、3……我包準你數到3就想睡了。」
「這算什麼秘方啊!」夏仲音拿旁邊的哈七奇造型抱枕丟他。「我還曾經數羊數到三萬五千八百隻咧!」
他抓住她丟過來的抱枕,閉起眼睛,繼續說:「數1的時候,要專心,此時腦中除了1之外,不能有其他東西,如果你的腦子裡出現除了1之外的東西,就要從頭開始數。」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夏仲音半信半疑的在他身側躺下,閉起眼睛,專心數數。
1,1是第一名,她從小到大不知道拿過幾個第一名,獎狀累積起來不知道有多高……不對,她要專心數,可是越想專心,就越難控制自己,頭一次發現,從1到2之間的距離有這麼遠。
她閉著眼睛,忍不住笑了出來,「好難喔!」
他將抱枕塞回她懷中。「數到3後,你會開始有睡意,這時,你可以找個最舒服的姿勢,放一個枕頭在懷中,想像身旁有個可靠的人陪你入睡。這樣我包準你一覺睡到天明,愉快的迎接明天的太陽。」
躺在她身邊,看她抱著哈士奇抱枕,一邊偷笑,一邊努力數數準備入睡,如絲緞般的長髮披散在枕邊,嬌憨的模樣讓他好想向前吻住她——
「這樣就行了,你照著做,試試看。」理智在瞬間回籠,紀諾熙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夏仲音卻一把拉住他,「你是不是騙人的?」
「是不是騙人,你試一試就知道。」
她的手仍沒放開。「是不是騙人,比一比就知道。」
紀諾熙一愣,不敢相信他所聽見的。「比什麼?」
「比我們兩個誰最早睡著。」
他猶豫了。在這種情況下,身旁躺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還君子得下去就能當聖人了。他原想拒絕,但看她已經拉開一邊棉被邀約他,害他的理智與感情正在拔河。
見他一臉猶豫,夏仲音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可他是姊妹淘,他是Gay啊!所以,和他這麼親暱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你就這麼信任我?」
「我相信你。」
最後一句話,讓他的理智徹底崩潰,等他能正常思考時,已經躺在她身邊了。
他將床頭燈關掉,閉上眼睛,努力不去在意身邊夏仲音的一舉一動。
「要比什麼?」如果把這個當成一場比賽,他會「盡力」去獲勝的。
「嗯……贏的人可以獲得桑德一個熱情的吻。」
獎品這麼薄弱,紀諾熙開始後悔參加這個比賽了。
聽他沒反應,夏仲音抗議,「難道你不想要桑德的吻?」
「它開心的時候都會亂親亂舔的,根本不能當作獎品。」
「那……輸的人幫對方做一星期的午餐?」
雖然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他還是斜眼看她,「那我要慎重考慮,到底要不要獲勝了。」
「你實在是……」她起身,半趴在床上向他抗議。才想多說什麼,卻發現雖然在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依然炯亮如炬,像是深夜叢林中準備出來獵食的花豹,沒有聲音,可眼神卻是騙不了人。
她全身一震,察覺到他傳達出來的氣息是針對她,她慢慢躺回去。
「要不這樣,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總算開出一個像樣點的獎品了。
「任何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情都可以。」
紀諾熙輕咳兩聲,閉上眼,表示要開始認真了。
躺在他身側的夏仲音察覺到他的改變,忍不住開口問他,「如果你贏了,你會要我做什麼?」
「那你呢?」她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嗯……要你幫我做一年份的晚餐之類的吧!」
他輕笑出聲。這種事情,就算不獲勝,他也會幫她做的。
「那你呢?」
「……等我贏了再說。」
「神秘兮兮的。」也許他會要求她當他的假女友,帶回家好讓長輩們安心,而後他就能跟阿Don自由自在的雙宿雙飛……一想到這裡,胸口莫名湧出一股酸澀。她咬咬下唇,這場比賽,她非贏不可。
兩人同樣閉上眼,可紀諾熙的理智比誰都要來得清晰,明明數的是1,腦中出現的是「1個夏仲音」,就算好不容易數到2,腦中的影像也是「2個夏仲音」。
整個房間,到她柔軟的床鋪,還有不時輕碰到他身軀的手肘,到處都是她身上的清香,這一切逼得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要是有一個閃神,他只要一個翻身,就能提早將他的獎品兌現——
「諾熙,」身側的她,傳來輕柔的聲音,「你睡了嗎?」
紀諾熙閉緊雙眼,不打算回話,他怕自己一個分心便壓上她,索性翻了個身,背對她,當作沒聽見。
「睡了啊……」她的口氣難掩失望。
為什麼要答應這該死的比賽啊!他暗暗咒罵自己。
趴在地上的桑德不會叫,可它看著主人的眼光卻充滿同情。
這場比賽,在他爬上床之前,他就輸了。
「聽說吳經理這個月被停職查辦耶!」
「真的假的,為什麼?」
「聽說副總發現他對公司女同事……你知道的。」
「喔!副總才來公司沒多久,沒想到這麼敢喔!吳經理是他的長輩,又在公司待很久耶!」
「吳耀廉的事情遲早會東窗事發,副總只是做他該做的事情。」
「可是……吳經理的岳父不是公司的董事嗎?副總還那麼年輕,會不會被董事會電得慘兮兮?」
「聽說,副總最近和速食店簽的廣告合約,那筆五千萬的訂單,讓其他董事讚不絕口耶!」
「那筆訂單,不就是夏主任負責的嗎?」
「經你這麼一說,紀副總和夏主任最近好像走得很近。」
「而且夏主任最近變漂亮很多,也比較不常罵人了。」
「聽說副總發現吳經理有不良習慣那天,他正好在吃夏主任的豆腐……真的!很多協理和主任都看見了,當時紀副總的臉超臭,還猛電了吳經理好幾次。」
大家睜大眼,看來兩人之間要說沒什麼,沒人相信。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紀諾熙朝大家打了聲招呼走進來。
「副總,」大家都知道副總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阿茂才敢直接問:「聽說你最近和夏主任走得很近,是真的嗎?」
他笑了笑,「你們那筆新接的廣告案是我拉的客戶,對方是我認識的人,我不常來找你們主任,要找誰?」
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夏仲音剛好回到座位,冷眼朝全場掃過一遍,大家立刻一哄而散,紀諾熙看了覺得好笑。
「阿茂,」夏仲音換上晚娘面孔準備電人,「你上個月的報表不是應該給我了嗎?」
「報告主任,我剛才已經E到您的信箱了。」
「小雨,和『大鵬』經理聯絡了沒?」
「聯絡過了,他們想改時間約談,我剛剛和助理確認過時問,你星期四下午三點有個空檔。」
她再次點點頭。奇怪,怎麼大家最近這麼自動自發,讓她想電人也找不到理由了?
小助理幫她解答,「主任,我們企畫部的效率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在您的督導之下,大家可都練就一身好功夫呢!」
夏仲音聽了忍不住一笑,但隨即想到自己的角色,馬上將笑容收了回去,可惜來不及了,整間辦公室三分之二的同事生平頭一次見到她笑。
沒想到平常不愛笑的夏仲音,臉頰邊居然有那麼可愛的酒窩!幾個王老五的胸口像是被電擊到似的,呆愣了好一陣子。
為了方便談事,她連忙將紀諾熙帶進她的辦公室,但小臉已紅通通,「他們越來越大膽了。」
「如果工作進度告一段落,偶爾輕鬆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看他笑得一臉得意,夏仲音忍住捏他臉的動作,沒好氣的問:「說吧!你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比賽的隔天,她滿臉慚愧的招了,她的確比他晚入睡,因為她怎麼叫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意外獲得第一名的紀諾熙當然打蛇隨棍上,厚著臉皮向她討禮物啦!
「週末去你家,我再公佈答案。」
她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哪個週末不是來我家,要做什麼快點說一說,我提早做完,省得夜長夢多。」
「要不這樣,週五晚上我去你家做晚餐,到時候我們可以再討論。」他可不想一下子就嚇壞她。
「我怎麼老覺得你不安好心?」那晚她所見到的眼神不像平常溫文儒雅的他,反而帶了幾分深層的侵略性……一想到他整晚待在她身邊,她就緊張得睡不著覺。一個紀諾熙、兩個紀諾熙……她不知道自己數了幾個比小羊還多的紀諾熙,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放心吧,你不是說你信任我嗎?」
是啊!反正再糟糕、再傷心,也不過假扮他的女友,去會見他父母。夏仲音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相信什麼事情都嚇不倒她的。
「對了,」他遞一個資料夾給她,「這是吳經理休假這幾天原本的行程,我已經把一部分撥給業務主任幫忙,至於和客戶接洽,就麻煩你了。」
夏仲音隨手一翻,發現這裡頭都是經理階級才會處理到的檔案,裡頭不乏一千兩百萬以上的訂單,一般收到這樣的Case,都還得請副總蓋章簽名。她原本以為這部分的工作會由他自己吸收掉,沒想到他會將這份工作交給她。
「別想太多了,你上次接的速食店廣告案,客戶說非常滿意,你們團隊的獎金再加上這次這些工作,至少我希望你能找時間好好休息,對自己好一點。」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用心,他知道以她的個性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於是便以這種方式來幫助她。光是靠這幾份廣告案的獎金,她就能還清將近兩年份的債款。她緊緊抱著懷中的資料夾,用眼神向他道謝。
紀諾熙拍拍她的頭,「工作得做,也別忘了休息,我給你的這幾個Case沒有那麼趕,每天做一些,一定能趕上進度的,別再為了這些熬夜。」
「知道了。」
嘟嘟!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她按下通話鍵,發現是紀諾熙身旁的魏特助。
「請問副總在嗎?」
「在。」魏特助怎麼會知道他在她這裡?
她將電話轉交給紀諾熙。沒想到才一接起,話筒另一邊馬上傳來對方人來瘋的聲音。
「紀諾熙,你這隻大野狼,果然在小紅帽那裡!哈哈哈,我剛剛在跟魏特助打賭,看你現在人在哪裡,要是他輸了,今晚就得跟我回家,你慘了,你的特助準備開花了。」
紀諾熙一聽見他的聳動話語,臉都綠了,馬上朝著話筒大吼,「死阿Don,你敢給我亂搞試試看!」居然拿他身旁的特助開玩笑!他掛上電話,準備轉身離開。
「要記得,不准熬夜!」臨走前,他再次叮嚀。
「知道了。」她胸口抱著他滿滿的心意,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澀。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拯救了特助的屁屁之後,紀諾熙沒好氣的問阿Don。
「你來幹麼?」
「阿衛要我再拿東西給你,這次他設定了幾個危險人物讓你過目。」
他一頁一頁翻過,小從協理,大王經理,有嫌疑的人數不下二十人。
阿Don在一旁提醒他,「你的小紅帽也在裡面喔!在最後一張,我怕你看了太刺激,才放到最後面。」
他一愣,表情難得的嚴肅。「你看過了?」
阿Don攤手承認,「我想看裡面有沒有帥哥嘛!」
紀諾熙不打算跟他計較,抽出最後一張調查表,上頭夾著兩、三張夏仲音的照片,他看也沒看的把它扔掉。
「欸!你幹麼?」阿Don急忙將它撿起來。
「仲音不可能做這種事,可以把她剔除。」
看出他有心護短,阿Don裝作沒事般揮揮手上的東西,「你確定嗎?我看過她的資料,哇嗚,全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有嫌疑耶!」
「你在胡說什麼?」
「你追了人家那麼久,請問,紀先生你見過她的家人嗎?或是曾聽過她談起家人的事情嗎?沒有吧?你知道為什麼嗎?答案全在這張紙上,想看嗎?想看嗎?」
面對他的挑釁,紀諾熙只是面無表情,冷冷的說:「我瞭解仲音,若是她不想說的事情,我不會逼她說,但這並不表示我能隨便懷疑她。」
好一個癡情種!阿Don忍不住對他另眼看待。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繼續慫恿他了。
「說真的,你跟小紅帽到幾壘了?」對這事,他比較有興趣。
紀諾熙瞪他,擺明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不會吧!」想他阿Don可是認識他二十幾年的大蛔蟲,從他冷冽的表情中,即透露出慾求不滿的訊息。
「你上次不是到她家過夜,這樣還沒擊出全壘打,你也太遜了吧!你以為是小學生的露營,蓋棉被純聊天嗎?你以前在英國行情好到不行,難道台灣女人的審美觀和國外差那麼多嗎?」
「我跟仲音之間的關係,不是建築在玩樂的基礎上。」他揮揮手不想再談,反正跟活動性愛機器阿Don講這個,他不會瞭解的。
隱約之間,他也察覺到仲音對他的感情似乎很複雜,她可以和他很要好,但兩人之間總是卡在更進一步之前的臨界點,無法動彈。有時她望著他的眼神像是充滿情意,但一瞬間,那股熱情隨著她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便消失不見蹤影。
「你別跟我說你這次陷進去了。」阿Don難得正經的道。
是的,很不幸,他這次認真地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