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東擦擦西抹抹後,實在找不到事做,便走到她身旁,有些好奇地打量她。
「您已經盯著自己的手看很久了,眼睛不痛嗎?」
平均十秒鐘才眨一次眼睛,她悄悄的學了一會兒,眼睛好酸!
「做你的事。」齊樂隨口打發了一句。
「做完了。」小花開心極了,少爺的房間似乎只有她能進。
「那就出去。」
齊樂下一句話立刻讓小女傭燦爛的笑容僵住,少爺還真是很會過河拆橋呢!
「少爺,那位施先生真兇,小花看見他就覺得很怕。喝!不過有少爺在身邊,小花就不怕了。」小女傭自顧自的說著,同時還很「勇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齊樂的視線一直看著自己攤平的手掌,掌心的紋路那樣明顯,血管裡流淌著顯示生命痕跡的血液。
這雙手,碰過施先生,接觸過他的身體肌膚,現在那抹氣息正在漸漸的衰弱,緩緩的消逝。
不可能再抓住了嗎?施祖誠與她之間的交集,短暫得有如一瞬間絢爛的煙花,緣分就已盡了?
不甘心……齊樂擰緊了眉,心裡嘩啦嘩啦下著大雨,意識到無法再與施祖誠有任何牽連,心裡的雨便要溢出眼眶。
哭?她苦笑,不會的,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哭,那是無用的情緒。
小花見她一直沉默著,正打算離開,又聽見她的聲音。細微如囈語。
「施先生是很好的人。」
「真的嗎?」小花狐疑地問。
「是溫柔體貼的人。」她似乎根本沒打算回答小花的問題,只是在自言自語。不過小女傭也不介意,興致勃勃的又繞了回來。
「他很喜歡齊樂少爺對不對?」
齊樂驚詫的抬頭看向小花,彷彿被這小女孩的無心之語給嚇到,腦中恍恍惚惚不斷地浮出關於施先生的片段。
「對。」她肯定。
「那少爺也喜歡他嗎?」
喜歡嗎?她並沒有討厭過施先生,從一開始的提防、戒備,些微的害怕,到後來的瞭解、想要依附,以及那不知何時開始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她跟施先生之間,有很絕妙的關係。
齊樂的唇邊浮起淺淺的一抹笑,溫柔、耀眼得將縷縷金光帶進這昏暗的屋子,同時射進她荒蕪的心裡。
這個問題讓她的身體暖和起來,讓人很高興,並且急切地想要給出答案。
「嗯。」她點了點頭,一抬頭看見小花呆若木雞的表情,像是被什麼景象給嚇傻了。
「少爺剛剛笑了,好亮眼!」
齊樂愣住了,開始有些懷疑父親的眼光,為什麼給她找了一個這樣的女孩來?難道不覺得這女孩本身就是一道陽光嗎?
「小花,你知道老爺要你到我身邊來幹什麼嗎?」她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多了幾分和緩。
「知道。」一向大剌剌的小女傭突然有些害羞。「老爺說,將來我會跟少爺結婚,因為現在還小,所以先訂婚。」
原來她知道……齊樂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頓時讓小花受寵若驚的張大了嘴。
「你可知道,一旦這件事成定局,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會走上一條不歸路,會很慘的。」
「沒關係。」小女傭挺起胸脯。「我喜歡少爺,所以沒關係。」
齊樂摩挲著她頭髮的手指抖了抖,眸光不停地晃動,沒料到她竟這樣直言不諱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於是齊樂有些明白施先生的用意,他不希望她這樣做吧!不但自己遭殃,還會連累到別人。
無論怎樣都會有人被犧牲,施先生不希望她有這樣慘澹的人生。
可是,那故意讓別人陷入困頓慘澹局面的人,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她並沒有凜然的正氣,但是卻在心裡怨恨起自己的無能。
一股怨氣沒有辦法化解……
***
慕容添解除她的禁閉令後的第一次公開露面,是在施祖誠與新合作者舉辦的酒會上。
父親似乎感到穩操勝券,將她跟小花捏在手心,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漸而減輕了對她的束縛。
至於她是不是知道了慕容家那件見不得人的事,已經變得不重要,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很清楚就算如願繼承了家族,想要從父親手中奪走全部的實權,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所以早就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少爺,施先生在看你。」耳邊傳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小花緊緊地跟在她身邊。
這女孩從來沒有質疑過她的性別,即便是夜晚伺候她,也從未發現過異樣,到底是小花太遲鈍?還是她太像男的?
「施先生、施先生他走過來了!」小女傭低聲驚呼,同時躲在她的身後。
「你為什麼這樣怕他?」
「因為他看小花的眼神很可怕!」
齊樂愣住,施祖誠不可能在意一個小女孩,她不禁揣測……難道是因為「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這個說法嗎?
齊樂忍不住自嘲:這時候還有心情想冷笑話,自己果然越來越強了。
「齊樂。」施祖誠走到她眼前,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小花,兩人還真是如影隨形。
「施先生。」她面色平靜,應對有禮。這局面很像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只是此時她已不再驚慌,可以沉穩的面對他。
「我們談一談。」
齊樂搖搖頭,眼尾不經意瞥了另一邊的慕容添夫婦一眼。
施祖誠看在眼裡,揚了揚眉,小少爺的警覺性越來越敏銳,確實有所成長。
「不用了。」
「你怕自己會動搖?」
「是啊,所以施先生不要為難我。」她半真半假的戲謔道,這話讓施祖誠也笑了。
「你應該不想看到讓慕容家雙親震驚的混亂局面吧?」
他威脅她!齊樂眼一睜,瞪了他一眼。
「在這裡談。」
「跟我來吧!」施先生哪裡理會她的要求,逕自朝側面走去,像是算準了她一定會跟上來。
「閒雜人等不用跟來。」走了幾步,他又回頭丟下一句話,沒什麼表情卻已讓人噤若寒蟬,讓原本打算跟著齊樂的小花倏地頓住腳步,收勢太急差點撲倒。
太過分了,她才是少爺的另一半啦!
「你在這裡等我。」齊樂拍了拍她的肩。「如果老爺問起,就幫我擋一擋。」
「可是……」小花才說了兩個字,她崇敬的少爺已和那位施先生離開了。
好!為了她家少爺,她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神殺神、見鬼殺鬼!哎喲喂啊,這好難啊!
小女傭癟著嘴,小心翼翼的盯著慕容添夫婦。
施祖誠領齊樂到無人的吸煙區,這裡有單獨的房間可供休憩,兩人雖無交流,卻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走進其中一間房裡。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一踏進房間,施祖誠一面脫下外套,一面問道。
「從你告訴我真相的那天起,我就下定決心了。」
「齊樂,你清楚後果嗎?」將袖口向上挽了挽,他走回她面前,雙手一伸,托住她的臉。
「有人要給你幸福,你非但不要,還打算就此連自己也一併毀掉?」施祖誠緊迫地盯著她,陰鷙的眼神讓人感到窒息。
「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以後都不會有人再心疼你,不會對你付出感情,不會對你伸出援手,沒有後盾、沒有力量,你認為這樣也無所謂嗎?」
「我知道。」她拉下他的手,聲音中有一絲壓抑。
「那結果是……」施祖誠雙手環抱,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早就說過了。」她的話音剛落,他便一把將她抱起,二話不說走到窗邊打開窗,讓風灌進來吹亂她的頭髮。
「從這裡往下看,人渺小如螻蟻,但即便如此,也還是活生生的生命。齊樂,你的行為就如同從這裡往下跳。」
她瞇著眼探出頭去,施祖誠說得沒錯,從這裡掉下去必死無疑,可那又如何?
她的沉默將他眼中的火苗激起,好,非常好,竟然還有人能讓他的情緒這樣起伏!施祖誠放下她,關上窗。
齊樂敏銳地感覺到他週身的氣息變得冷凝、漠然,而且不再看她一眼!
「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想阻止,就有千千萬萬種方法可以阻止,但對於執迷不悟的人,想死是她自己的事。」
施祖誠的話既無情又冷漠,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齊樂緘默了,不可否認聽到這樣的話,她心裡很難過,難過得比死還痛苦。
「施先生,你不幫我,我還是相信你,所以……請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信任?」他的聲音低沉,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這就是「施先生」三個字能夠震住所有人的真正原因嗎?
「從這個房間走出去,出了這個門,你認為我跟你之間還會有牽連嗎?我們之間哪來的信任?」施祖誠瞥了她一眼,見她咬緊了下唇,眸色更暗了。
「你原本是想拿我當你的底牌,給慕容添重重的一擊,很可惜,這世上沒有人能夠使用我這張底牌。」他身形微動,逕自拿起外套。
齊樂的心收縮了一下。他要走了?
「慕容齊樂,跟你說一聲再見吧!」施祖誠毫不猶豫地往外走,一刀兩斷得徹底。
不能放他走!否則她從此就完了!
齊樂的眼中映著他即將離去的身影,心中猛然冒出這個聲音,巨大的惶恐使得她的身體在思考前就有了動作。
幾乎是整個人向前撲,可是太遠了,兩人距離太遠了,從來沒有一刻施祖誠離她這麼遠,差一點她就可以抓住他,只差這麼一點她便有可能從此失去他。
施先生對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與慕容家無關,與任何利益無關,是慕容齊樂自己不能沒有他!
這個認知在一瞬間席捲齊樂的大腦,侵蝕她的五臟六腑,她覺得身體好痛,痛到沒有辦法抓住他,沒有辦法穩住自己的身體。
好吧,如果就這樣倒下去,死於心肌梗塞之類的,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有一雙手……
齊樂的意識頓時清明,抬眼看見施祖誠在她倒地前將她托起,她立刻一把抓緊他的外套。
「用得著這樣嗎?」施先生不冷不熱的說,將她扶起來後,見她仍舊沒有鬆開他的外套。
「是,我曾經將施先生視為最後的底牌。」齊樂說得有些快,好像很怕自己還沒說完他就走掉了。
「我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敗了、走投無路了,施先生會收留我。可是你不僅反對我這樣做,甚至想拋棄我。」齊樂的臉色漲紅,盯著他的眼睛灼灼發亮。
「從某一天起,我知道自己只能一個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苦,所以才強迫自己要更加的狠心,而你卻一直在身邊動搖我,我本來早就下定決心了……」
施祖誠避開她責怪的眼神,但偏開的臉上卻浮現些微的笑意,她難得這樣氣憤地指控人。
「都已經禁止自己去想,根本不敢想別的事,只有將心冷凍起來,才可以一個人撐下去不是嗎?難道你不明白嗎?」
「齊樂……」施祖誠將她一把抱進懷中。「既然知道一個人會很苦,為什麼還要自找苦吃?希望明明在前方等著你,只要你放下,一切就會有新的局面。」
「可是我放不下,因為我看見那兩個人心裡會有怨,這種怨太濃所以變成恨,而這種感覺從很久以前就累積了。」齊樂說這些話時牙齒咬得死緊,施祖誠看得頻皺眉。
「沒有辦法表現出怨,只好陷入更深的痛苦裡,住在那個大宅中,天天看著那兩個人,卻沒有辦法說出口,感覺好痛苦。
為什麼我是這樣的人?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父母?為什麼我這樣怨恨他們?他們並非犯了什麼滔天死罪,可是一看見他們,我就忍不住想發狂。
於是一忍,再忍,從一開始忍,忍到現在自己不成人樣,忍成活死人!」
「齊樂,你之所以放不下,只是想卸下心頭之恨。」
「有錯嗎?如果是錯,也是因果輪迴,有人先欠我的。」她一邊說一邊抓緊他的肩膀。
「既然如此,沒有任何改變,你抓我回來幹什麼?」施祖誠的臉色也不愉快。
「我不想讓你走。」齊樂癟了癟嘴。「只是不想讓你走。施先生,你不是說過會疼愛我的嗎?為什麼還要讓我為難?」
「究竟是誰在為難誰?你以為這個世上有幾個人能讓我有這樣的行為?能讓我停步和轉身?」
他壓抑著不滿的話語讓她怔住了,在她這件事上,連萬能天神施先生也感到有些挫敗吧!
對啊,他是施先生,能讓他這般用心的人,只有她不是嗎?齊樂忽然湊近,主動親吻了他的臉。
「施先生,你為什麼沒有早點來拯救我?」
為什麼?施祖誠也很想問:上帝為什麼給他安排了這樣一根難搞的肋骨?
不一會兒,齊樂便被匆匆前來尋人的小花給叫走了,施祖誠一人站在窗邊俯瞰街景,似在考慮什麼事。
隔了許久,他走回電話旁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齊修,你來幫一下忙……」
「你為什麼不直接對她說,即使繼承了慕容家,憑她的力量,也不可能翻得了身。」電話中,對方漠不關心的說道。
施祖誠揚了揚眉,似聽見了好玩的事,沉吟片刻後,眉宇浮現一層凝重,沉聲道:「這種話,我不忍心對她說。」
***
慕容添突然將訂婚的日子提前,訂婚儀式選在度假別墅的小花園裡舉行,並且請了諸多商界友人前來參加。
齊樂獨自坐在休息室內,空曠靜謐的氛圍如同她的內心,現在她的腦海中別無他想,空蕩蕩的好像在等著上斷頭台一樣。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真正面對時才發現無論準備得多麼充分,還是感到措手不及。
她真的要訂這個婚嗎?以後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有後盾、沒有支持、連累別人,而施先生……會離她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齊樂少爺,可以舉行儀式了。」有人過來提醒她。
可以了?她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同時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沒有退路了。
今日的慕容家小少爺十分俊俏帥氣,合身的西裝襯得身形筆挺,平日裡讓人略感不妥的冷感偏生出高貴的氣質,一出場竟讓不少女性同胞驚為天人!
「少爺……」小花有些志忑的看著她,向來有著歡欣表情的臉上,五官全部皺起。無論是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子,還是周圍黑壓壓的人,全都讓她感到窘迫。
「來吧!」齊樂向她伸出手,同時露出罕見的笑容,安撫了小花的緊張。
「嗯!」小花使勁的點了點頭,將手交到她最崇敬的少爺手中。沒關係,是齊樂少爺就不怕。
雖然很多人都對慕容家這樁突如其來的訂婚宴感到莫名其妙,但事不關己,也就無人提出質疑,因此恭喜聲不斷。
慕容添遞了一個眼神給齊樂,示意她趕緊進入狀況。
齊樂順勢握緊了小花的手,使得小花也詫異地抬頭看向她。
少爺是在緊張嗎?
「各位,非常榮幸能夠邀請大家來參加小兒慕容齊樂的訂婚儀式,下面……」
「是施先生!」
「施先生來了。」
慕容添的話還沒說完,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使得原本安靜隆重的現場頓時喧鬧了起來。
施祖誠神色平靜的信步走來,身上穿著訂製的限量西服,腳下穿著義大利手工製作的男鞋,顯得極為高貴、優雅、紳士。
彷彿是故意要來將她這個「男主角」給比下去,可齊樂卻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的鼓噪起來,眼中射出呈跳躍跡象的眸光。
「施先生,您來了。」慕容添的表情也很奇怪,明明應該對施祖誠的到來感到欣喜,臉上卻浮現擔憂,而伍之華則是一臉驚駭。
施祖誠沒有回答,靜默地走到離齊樂很近卻觸及不到的距離。
他的身後跟著她識得的中國籍和義大利男人,而那位義大利男人還不斷地朝她眨眼。齊樂不禁笑了,但在瞟到施先生冷靜得有些過分的表情時,心又緊縮起來。
他來幹什麼?道賀嗎?
施祖誠站定後,兩手環抱在胸前,一直沉默得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漸漸的整個現場彷彿都被施先生所營造的強烈高氣壓給籠罩,讓人不由得很小心的呼吸。
他的目光冷凝,不甚在意的環視了會場一圈,輕微的眼神讓在場的眾人冷不防哆嗦了一下。
施先生不說話時更可怕!
隔了不知多久,在大家都快忘卻時間的瞬間,施祖誠隨意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兩人立刻上前將慕容添夫婦壓制住。
齊樂正感納悶,眼前忽然一個人影閃過。他上前快手一撈,將她擄到身邊。
「人,我帶走了。」施先生這句話說得可真是輕鬆,彷彿她是無足輕重的角色一樣。
「你要帶走我?後果呢?」齊樂既不激動也不傷心,她只知道在看見施先生的那一瞬間,自己鬆了一口氣。
「原本就打算如果你勸不聽,那麼就照我的方式來。」
「施先生,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嗎?」那麼為何還要對她說那些話?他明明已經決定好這麼做。
「你不悔悟,我能有什麼辦法?」施祖誠一點也不想逗留,握住她的手也不管滿場驚疑的目光,以及慕容添夫婦慘白的臉色。
「走吧!」
「齊樂!」慕容添厲聲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難道不想要繼承權了嗎?」
齊樂眉心一揪,正準備開口,身邊那位大人卻先她一步出聲。
「慕容先生,你似乎應該先擔心自己,慕容家後繼無人,而你的年紀也大了,如今大概沒有精力再去培養一個替代品,所以只能守著慕容家老死,如果,你還能守得住的話。」
他的話讓慕容添震驚過後面目扭曲,可施先生才沒有空理他,轉而面向齊樂。
「如果你要報復,這樣難道不是更好的辦法嗎?不需要親自動手就能讓人慢性自殺。」
齊樂一怔,終於體會他的意思,漸漸領悟施先生的厲害。
「齊樂少爺……」突然一道微弱的聲音傳進耳中,齊樂略微震了一下。
小花!還有小花!
可當她轉身看向小花時,這個女孩的臉上並沒有委屈或哀怨的表情,相反的,綻放如最初那般燦爛的笑容。
「少爺!」小花熱情地衝上前抓住她的手,無視施先生的冷眸。
「雖然小花不明白少爺為什麼要跟施先生走,但是小花感覺得到,少爺此時的心情是愉快的,所以,我會祝福少爺的!」
這女孩,不會認為她跟施先生在玩什麼「斷背」遊戲吧,不然幹嘛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
齊樂突然用一隻手抱住她,讓小花激動得全身僵硬。少爺第一次抱她耶!
「小花,謝謝你,對不起,一直沒有告訴你。」齊樂悄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