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我倒是很好奇,那天我在酒會,看到的人是你沒錯吧?」他嘴邊的笑意更濃了,眼睛裡閃著的是她所不懂的光芒。
「我們是有在酒會遇到。」她不懂這有什麼好提的。
「我不是指酒會上。」他將聲音壓低。「我是說在那個休息室裡,我看到一個在哭的女人,那是你吧!」
是那件事!她的臉頰不由得臊紅起來,身體不自然的動了動,表情僵硬。「不干你的事!」
果真是她知道他的身份,卻不理會他的女人也只有她了。「那麼我猜,你會在那個會場直接找上我,和簡家父子有關嘍?」雖然他們協議的是整垮津城,但她恨的應該是執事者。
盯著她眼神閃過的一絲不安,閻悍確定了自己的假設。
「有仇?」他收起方纔的親切,恢復像冰一樣的眼神與語氣。「會和他們父子結上這種仇恨,也就是他們在外面亂來的風流債,怎麼,被拋棄了?」
「別把我跟那些被騙的蠢女人相提並論。」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果然,又一個上了簡家父子的當的傻女人!事隔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釋懷,沒想到又讓他遇上花樣年華的女孩子被金錢迷惑,慢慢走向簡家男人設下的陷阱,在初嘗甜美的果實後,卻遭到無情的背叛,事後心懷怨恨……
她讓他想劍不愉快的過去,於是口氣更是不客氣,「是哪一個?簡煜平還是簡世承?你只要妝點過後也算是個美人,真想不透為什麼他們會拋棄你?如果你可以打扮一下,我倒是不介意穿穿舊鞋。」他輕浮
地用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用極輕蔑的眼神打量她全身。
祝曉韜自小到大沒受過這種無禮的對待。他把她當什麼?貨品嗎?她憤怒地揮開他的手,差點沒用水杯潑他一身濕。
「這樣瞧不起人,你覺得很有趣嗎?我怎樣都和你沒關係,用不著你雞婆。」
繼續和他糾纏下去,血壓一定會飄高,不過既然已經確定了合作關係,她還想給彼此留點餘地,打算在自己抓狂前迅速離開此地。
「我要走了,你慢用。」
她忿忿起身,卻突然被他一隻大手擒住。不讓她離去。
「這樣就生氣了?好戲正要丌始呢!」用手一指,簡世承正從門口走進來,就定位後,和一個身材惹火的女子狀似親暱。
聽他的口氣又恢復冰冷,正巧簡世承來到這間餐廳,她想了想,又回到位子上坐好。
「你就是要我看這個?」
「你是記者,不用我教,用你引以為傲的情報網看看他旁邊那個女的是誰。」
「『海芮』的千金,她父親是全台灣最大的餐飲業龍頭,膝下無子,但有三個女兒。」海芮新董事長會由誰來接位一直是個謎,大女兒早已名花有主,對方是建築業中數一數二的少東;二女兒身體不好,幾年前出家去了;小女兒,就是這個方海芯,身材惹火,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男女關係複雜,常讓她父親操心,不過人脈廣闊,很有運籌帷幄的實力。
方家長女與三女明爭暗鬥,長女有建築業當靠山,理當穩固妥當,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別明顯的管理能力;三女兒看似輕浮毛躁,卻是相當有實力角逐董座之位,就只差缺少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最新情報,這個星期以來,他們可是打得火熱,各自圖的是什麼,我們心照不宣。」
「為什麼讓我看這個?」
「要是讓他們合併,光靠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夠用。」
「你是說?」
「你是記者吧!有得是辦法能將此事大肆渲染一番,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話不用講得太白。
「何必冒險呢?閻氏這個後盾也不小,看你一表人才,怎麼不色誘方家三小姐?或許也會得到意想不劍的效果。」
她用他的話想激怒他,卻又失敗。
「恐怕得讓你火望了,我已經和盧氏二小姐訂了親,在結婚前,我可不想惹上一身腥。」
去年這件事還轟動了一陣子,盧氏是國內石化產業數一數二的財閥,他們兩家聯姻一點也不意外,只不過女方現在正在美國哈佛念法學院,兩人聚少離多,對於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地位,他們是心照不宣。
「知道了,我會想點辦法。」她盯著他們又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情郎懷裡抱著別的女人,心裡不是滋味?」
她又瞪他一眼。「方海芯也算是個美人,而她的美貌卻被利用在這些骯髒事情上面——」
閻悍不禁挑眉。她的想法真奇特,這也是她頭一次講出自己的想法。
「有什麼不好?美女總是受寵愛的,多少女人想當美女還當不成。」
「美女的光彩是短暫的,擁有美貌,只會毀了女人的一生。」想起母親,她不禁握緊拳頭。
「也許她自己並不這麼想。」方海芯可是非常懂得用自己的美貌,獲得許多別人一輩子也求不到的機會。
「那只是她還沒有遇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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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將他們擋在餐廳門口。
他看了看四周。「我們坐計程車回公司。」
「坐什麼計程車?那麼近,走幾步路就到了。」
「開什麼玩笑?下那麼大雨——喂,你等一下。」
來不及抓住她,她就走入大雨中,任由雨滴打在她臉上。
「要命。」閻悍低咒一聲。這女的難道不知道台北的雨水很髒嗎?居然就這樣衝出去淋雨。他脫下自己價值七萬多塊的西裝,披在頭上過去幫她擋雨。「你瘋了嗎?雨水很髒的。」
見他追上來,她反而又笑又叫的跑開,像是中了魔法,他追著她,跟著她的腳步,不時踩著積水的窟窿,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在台北的下雨天,和一個毫無女人味的女人在馬路上玩耍!
剛開始他追著她,是想要告訴她,至少得到騎樓下躲雨,等雨變小了再回去;可是漸漸的,他也跟著她跑,與她大玩追逐遊戲,什麼酸雨、理智的,全被拋在腦後。
兩人都淋濕了,閻氏大樓就在對面,她終於停下腳步,並且指著對面。「我們比賽誰先到。」話才說完,她拔腿就跑,想要早一步抵達。
在大馬路玩這種賽跑遊戲是危險的,路邊突然衝出一台計程車,差點就撞上祝曉韜,幸好她反應夠快,向後倒退一步,而閻悍也眼明手快的拉住她,才沒發生慘劇。
「沒長眼睛啊!……」司機破口大罵之後,揚長而去。
兩人對望,不約而同大笑出聲。
「我先跑!」這次換閻悍先她衝到對面。
「犯規!」
一到門口,迎面走出兩名員工,他們見到狼狽的老闆,後面跟著一個與他拉拉扯扯的……女的吧,頓時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
閻悍在瞬問收起笑容,清清喉嚨,問他們,「週末還來上班?」
「呃……回來拿東西而已……總裁好。」
「辛苦了,吃中飯沒?」
「還、還沒。」
「那還不快去吃?」
兩名員工連忙退下,連大氣都不敢哼一聲。
祝曉韜憋著笑看著一臉嚴肅的閻悍,彷彿剛剛跟她在嬉鬧的是另一個人。
「變臉變得真快,真不愧是總裁。」
閻悍已經收起嘻皮笑臉,用她最熟悉的冷眼瞪她,這一瞪,把她瞪回現實,剛剛那一切好像只是一場夢。
他走入電梯。「快上來弄乾,你還有東西放在我那邊。」
如果可以,她實在不願意和冷氣團一起搭電梯。但沒辦法,全身都濕透,而且她的東西在樓上。
一進到電梯,閻悍按了40的按鈕,電梯緩緩上升。
「哈啾——」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眼角瞄到閻悍又在瞪她,揉揉鼻子,當作沒事發生。
沒想到他大手一撈,動作粗魯的將她的頭撈進自己懷中,另外一隻手還用力揉她的頭髮。
「誰教你要淋雨。」像是故意欺負她似的,將她的頭髮弄得越亂他越開心。
祝曉韜以為他在生氣,沒想到一進電梯他完全變了個人,和剛剛一樣,又跟她玩了起來。
「可惡!」祝曉韜開始反擊,想推開他,還試著把手往上撈,想把他的頭髮也弄亂,沒想到他笑得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