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但幫她叫好計程車,還陪她一起下樓搭車,噓寒問暖的,更特別的是,還給了她三萬塊的零用錢——不包括在每天給她的買菜錢中。
天,這簡直比她中樂透還要開心。
在她沒嫁給勁今之前,朱家的大小事情本來都是婆婆在管,即使她嫁入朱家之後,這個習慣依然沒有改變,加上她又沒有工作,所以每天家裡的支出都是由婆婆在分配的。
以往婆婆對於她的經濟管制是十分嚴格的,每個月給的家用都剛剛好,讓她幾乎沒有閒錢去做閒事。
也因為這樣,上次跟葉楓不小心由下午茶聊到晚餐的那一頓,還讓她不得不在其他地方東扣西扣才補足。
不過,為什麼婆婆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呢?
韋惟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答案,索性暫時不想了,大步走向眼前雄偉的建築物,準備給老公一個午餐的驚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以朱太太的身份來朱勁今的公司找他,感覺有點不習慣。
走進大樓,她阻止了櫃檯秘書的通報,逕自登上電梯,想像等會他看到自己時的驚訝表情,唇角忍不住微微的往上彎。
不過她的身體好像不太配合,除了早上的頭痛與想吐的感覺之外,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真糟糕,她有點想要上廁所的慾望。
咕嚕咕嚕,不行,她忍不住了!
除了肚子越來越難受的絞痛之外,連喉嚨都開始翻滾著一股想要嘔吐的慾望。
韋惟快速的踏出電梯,額頭直冒冷汗,抱著肚子就往洗手間衝去。
叩叩叩!
敲門聲讓埋首在電腦前的朱勁今蹙了蹙眉頭,沉聲朝門外喊,「進來。」
「勁今。」走進來的是提著兩個袋子的劉晶晶。
他訝異的看著她,「你不是去吃午飯了嗎?」
「我想了想還是買回來跟你一起吃,順便研究一下該怎麼處理這次的紕漏。」劉晶晶將手上的袋子放在沙發前的桌上,裝出一臉無辜樣,「你應該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朱勁今沉吟了半晌,搖了搖頭,「我應該要謝謝你幫我帶午餐回來。」
「那你趕快吃吧,吃飽了才有精神繼續工作。」她欣喜地道。
「你也一起來吧。」他走向沙發,示意她也坐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劉晶晶故意捨棄對面的座位,開心的在他身邊坐下。
朱勁今的黑眸閃過一抹瞭然,但並沒有多做反應。
「喏,我知道你最愛喝黑咖啡。」她一副賢妻良母似的替他打開餐盒及咖啡,一一擺在桌上。
「對不起,我中午不喝黑咖啡,會被我老婆念。」他微扯起唇。
劉晶晶愣了愣,尷尬的笑笑,「喔,那——那我去幫你買果汁好嗎?」
「不用了。」他搖搖頭,「這樣浪費時間,我們還是趕快吃完工作吧。」
「喔。」她失望的低應了聲,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呃……你老婆是個怎樣的人?」
「她?」一想到老婆,朱勁今臉上的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她是個纖細敏感的女人。」
能夠讓一向不在乎女人的他露出這樣溫柔幸福的表情,她突然很羨慕起那個僅僅在婚宴時見過一面的女人。
「那她研究所在哪一國留學?」她繼續問。
「她沒念研究所。」
「所以只有大學畢業嘍?」
「嗯。」
「那她現在沒工作,只是個家庭主婦?」
朱勁今挑眉望向她,「你對她很好奇?」
「我——我只是覺得,其實比她好的女人很多啊。」她不甘心的開口。
他怔了怔,隨即收起輕鬆的表情,淡淡說:「我們該工作了。」
「勁今,其實我很喜歡你,為什麼你不考慮我呢?」既然開了頭,劉晶晶索性把話整個講開。
「晶晶,我會當你剛剛沒說過這些話。」他沉聲道。
「為什麼?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就很仰慕你了,本來以為回國一起工作,你會慢慢發現我的好,誰知道你卻突然結婚了。」她越說越激動,「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不覺得我哪裡比她差啊!」
朱勁今凝視著她,長歎口氣,「你很好,只是我愛的是她。」愛情這種事勉強不來,若會喜歡劉晶晶,早在留學時他就會主動追求她了,不會拖到現在。
這樣明確的拒絕,讓她頓時難堪地漲紅了臉。
「今天的事情我會當作沒發生過,以後我們還是好同事。」朱勁今站起身正準備走回辦公桌時,身體卻突然被兩條纖細的手臂自後頭環繞住。
「不管你愛的是誰,我願意當小的,我願意等。」她不相信自己真的這麼差,時間一久,他會發現樣樣優秀的她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晶晶——」朱勁今蹙眉,正想轉身推開她時,辦公室的門扉被打了開來。
「老公,我來找你一起——」韋惟原本因為身體不適而蒼白的臉色,因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而更加的慘白。
「老婆?!」他怔愣了下,而這表情被韋惟解釋為「做賊心虛」。
「你們在幹麼?」她忍不住大聲質問。
「你不要誤會,我們沒什麼。」朱勁今急忙解釋,想甩開身後的糾纏。
「我們只是一起吃飯,討論公事而已。」劉晶晶暗自竊笑,不顧他的掙扎,雙手還是攬著他的腰不放。
「原來你說工作忙,就是在忙這些,我真是個大白癡。」淚水在韋惟的眼眶中打轉,被背叛的感覺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該死!」看見她的淚,朱勁今不在意是否會傷到劉晶晶,用力推開了她,朝韋惟大步跨去,試圖抱她安慰她。
「不要碰我!你讓我覺得噁心,嘔——」韋惟話聲方落,已經抱著肚子彎腰吐了起來。
「惟,你怎麼了?」朱勁今緊張的詢問。
「不要管我 ,走開……」她虛弱的想要推開她,但是劇烈的腹痛與嘔吐卻讓她渾身無力,冷汗直流。
「不要胡鬧了,我帶你去醫院!」他焦急的低吼,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顧不了其他員工的側目,心急如焚的往外衝。
「她不是去找你吃飯,怎麼會突然住進醫院?」黃碧玲匆匆趕到醫院,擔心的問著兒子。
「媽,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嘍,聽到媳婦進醫院,我怎麼可以不來?」走到韋惟的病床邊,她突然大驚小怪的道:「這點滴是什麼?你沒跟醫生說你不能隨便打針吃藥嗎?」
「媽?」朱勁今皺起眉頭,不解母親的怪異反應。
「還不快點叫醫生過來,我要問個清楚。」黃碧玲不滿的命令。
「媽,我沒事。」韋惟虛弱的表示。
「還說沒事,你的臉蒼白得嚇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黃碧玲省略了「我孫子」三個字。
韋惟感激地笑笑。沒想到一向待她嚴苛的婆婆竟然這樣關心她,反倒是她以為深愛她的老公,竟然背著她跟公司的員工搞七捻三!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想哭了。
「對了,怎麼會初期就吐得這麼厲害?有沒有會診婦產科醫生問個清楚?」黃碧玲一臉困惑的詢問。
「媽,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朱勁今有點瞭解母親的緊張所為何來了。
「誤會什麼?你不是說小惟吐得很厲害嗎?」這不是孕吐是什麼?
「她是腸胃炎,所以上吐下瀉。」他耐心解釋著。
「腸胃炎?!」黃碧玲一副晴天霹靂,抱孫美夢頓時破滅。
「對不起,讓媽擔心了,醫生已經替我診治過,我現在好很多了。」韋惟沒發現婆婆的臉色大變,還愧疚的道歉。
不是懷孕?原來不是懷孕……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既然沒事,那我先回去了。」她的語氣明顯冷淡許多。
「媽,我叫司機送你回去。」朱勁今連忙道。
「不用了,你今天回來到我房裡一下,我有話跟你說。」黃碧玲交代完之後,轉身走出病房,跟來時的態度完全不同,連看都不看媳婦一眼。
奇怪,婆婆好像在生氣?韋惟有點困惑於婆婆的反應,不過現在她有更重要事情得煩惱。
「老婆,你還有哪邊不舒服嗎?」朱勁今走上前靠著床沿關心詢問。
她撇開臉,以沉默表達自己的憤怒與傷心。
唉,這丫頭,還在生氣?歎口氣,他在病床旁坐下。「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除非我眼睛瞎了,否則你們緊緊抱在一起的畫面,應該不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想到那一幕,淚水就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
「惟。」朱勁今心疼得用大掌將她的臉頰扳向自己,認真的澄清,「如果你看清楚,就會發現是她抱我。」
「這有什麼不同嗎?」他竟然承認了?韋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當然不同,這只能表示劉晶晶愛慕我,但,並不表示我有回應。」朱勁今解釋著,「如果你再晚幾秒鐘進來,就會看到我推開她了。」
「為什麼不馬上推開,還要過幾秒才推開?你根本就很享受被女人愛戀的滋味對嗎?」借口,根本都是借口,她在家做牛做馬,他卻在外頭跟女人打情罵俏。是不是她已變成黃臉婆?他開始嫌棄她,才會向外發展,天天晚回家?原來愛情的有效期限那麼短!
「惟,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他皺起眉頭。
「你讓我怎麼信任你?你每天工作忙得都沒時間回家陪我吃一頓飯,卻有時間跟那個女人在公司做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叫我要怎麼去信任你!」想到那個女人緊緊環抱住他的畫面,就讓她嫉妒得失去了理智,吼出她的怨懟。
她的指控傷了他的心,朱勁今神色一暗,淡淡道:「你現在太激動,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不用了,我不想談。」韋惟撇過頭,任憑淚水在臉上狂奔。
唉,這丫頭拗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頑固。
朱勁今暗歎一聲,正想再開口時,手機突然響起。他無奈的接起手機對談了幾句,眉頭深鎖的掛斷電話。
「公司有急事,我必須回公司。」該死,這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
韋惟閉起眼睛,拒絕跟他交談。
「唉。」又歎一聲,朱勁今嚴肅的表態,「不管怎樣,我只想說,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希望她能聽進去。
她還是沉默不語。
朱勁今深深凝視了她一眼,柔聲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公司看一下,馬上回來陪你。」
韋惟還是倔強的冷漠以對,沒理會他,直到他離開病房,才又開始不可遏制的哭了起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也很想相信他啊,但是內心的不平衡卻讓她像個潑婦一樣的朝著他破口大罵。
天,他一定覺得她很可怕,他一定討厭她了吧?
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朱勁今始終因為工作忙碌而沒來接她出院,雖然他派了私人助理來打點一切,還是讓她難掩失望,一雙蛾眉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回到家,婆婆又恢復了原本的冷漠模樣,甚至在她叫她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拋下一句希望她不要藉病偷懶,該做的家事還是得做,隨即臭著臉走入房間,將她隔絕在門外。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不到一天,婆婆的態度又固態萌發,甚至變本加厲?
韋惟忍住想哭的慾望,走進廚房,忙碌著張羅晚餐。
「咦,太太,你才剛從醫院回來,怎麼不躺著休息一下?這邊我來就好了。」阿麗感到訝異。
「我沒事,腸胃炎而已,吊了點滴吃了藥,現在好多了。」這個家,好像只有阿麗關心她了,真讓她感慨萬千。
「原來是腸胃炎啊,難怪老夫人回來臉色這麼難看。」阿麗頓時恍然大悟。
「怎麼了?」韋惟敏感的聽出有異。
「呃——沒、沒什麼。」阿麗連忙迴避問題。
「阿麗,有事不要瞞我。」韋惟追問。也許阿麗知道婆婆改變態度的原因。
「這個……太太,老夫人可能以為你懷孕了,所以一整天都很高興,還翻了好多雜事看嬰兒用品。」阿麗同情她的處境,終於開口。
「婆婆以為我懷孕?」難怪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是啊,後來她從醫院回來就整個人都不對勁,還打電話跟朋友抱怨——」糟糕,說太多了。
「抱怨?」
「哎呀,太太,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果真言多必失。
「你就說吧,免得我被蒙在鼓裡,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知道婆婆一直對她沒有懷孕頗有微詞,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老夫人……老夫人說當初答應先生娶太太,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要趕緊生孫子給她抱,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有,所以她很失望。」阿麗怯怯的說完。
韋惟的神色一黯,淚水差點不爭氣的滑落。
原來婆婆並不是真的擔心她的病,而是誤以為她懷孕才會這麼緊張。
對婆婆來說,難道她只是個生產的工具嗎?
「太太,你還好吧?」阿麗有點後悔自己的大嘴巴。
「我沒事。」韋惟佯裝沒事的忙碌著,直到把一切準備妥當才回房休息。
而這一晚她並沒有出房用餐,也沒有人敲房門詢問她身體狀況或用餐與否。
韋惟獨自坐在床沿垂淚,父母遠在上海,又不能向葉楓訴苦,滿腹委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時間不知不覺在黑暗中溜走,這世上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突然覺得好孤獨。
她當初要的愛,難道也跟時間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從自己手中溜走了嗎?
「我不會答應的!」忽地,怒吼聲穿透了黑暗,是朱勁今的聲音。
他在跟誰說話?韋惟猛地從自怨自艾的混亂思緒中拉回,還來不及思考,房門已經打開。
只見朱勁今的臉上余慍未消,兩條濃眉緊緊攏在一起。
韋惟想開口,但礙於白天在病房的爭吵,硬是憋著沒說話。
朱勁今扯開領帶,輕歎口氣,走向她,「還在生氣?」
這一詢問,讓韋惟的眼眶又開始熱了起來,「你還記得關心我嗎?」
「不要鬧孩子脾氣,我公司真的有事。」公事私事都出問題,讓他頭痛的單手支著額頭。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比公事更重要,當我變成你太太,反而什麼都比我更重要了?」她聽得出他聲音中的疲倦,但她內心的重重鬱悶也急著找出口。
「惟,你以前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到底是哪邊出錯,為什麼連回家他都不能安安靜靜的休息?
「我無理取鬧?我只要求我的丈夫多關心我一點,對給我些愛,我這樣算無理取鬧嗎?」在這個家,若連他都不給她愛,那她會乾涸而死的。
「愛?難道你以為只有愛情就可以過生活嗎?」他怒了,公司的難題未解決,剛剛母親提的事也令他心煩,唯一可以給他溫暖懷抱的人,卻在這個時候和他鬧脾氣,讓他失去耐心,脫口而出傷人的話。
「至少,不會讓我有個在公司跟女同事搞曖昧的老公!」她也口不擇言。
氣氛在瞬間凍結,燈光昏暗的房間內,韋惟可以看到丈夫生氣的俊容。
下一刻,她的唇瓣卻被他的灼熱的唇給堵住。
「你要我愛你,好,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他粗嗄的聲音帶著憤怒的情慾,狂熱的吻將她的唇瓣吸吮得紅腫疼痛。
「不要。」她扭動頭抗拒著,她要的不是這種「愛」。
朱勁今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抗議,他用那早已亢奮堅硬的熱鐵佔有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盡,依然捨不得離開她。
但他們都明白,傷害已經造成,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自從那一夜的纏綿之後,他們之間突然有種難以跨越的隔閡。
沒人開口提那一夜的爭吵與復合。
總之,朱勁今比起以前更忙碌,忙到他們幾乎一整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不,應該說就算他們獨處,語言卻好像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他們選擇沉默以對。
整個家除了阿麗偶爾會跟韋惟講講話之外,黃碧玲對她的嚴厲跟冷淡則是與日俱增,甚至開始明白的表示對她遲遲沒辦法替朱家傳宗接代感到失望。
她覺得自己像只被困在牢籠裡的小鳥,失去了主人的關愛,卻又沒辦法展翅高飛。
日復一日,她開始消瘦,每天除了該做的家事外,就是關在房內,等待隔天的黎明到來。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生病的,就像今天早上起床,她突然感到一陣反胃,讓她差點來不及衝到浴室就吐了出來。
該不會又是腸胃炎吧?
韋惟臉色蒼白的走出臥室,準備開始一天規律的嚴酷工作。
「我不會答應的,媽,你不要再提起了!」
才經過黃碧玲的房間,門的另一端竟然傳來朱勁今的聲音。
「都這麼久了,她要是能生早就生了,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我也是為了我們朱家的香火啊。」黃碧玲不滿的聲音跟著揚起。
「媽,夠了!」
「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已經決定讓你娶二奶,你放心,我已經跟這個女生談好,我們會給她優渥的生活環境,她絕對不會爭取名分的,當然,若是韋惟願意離婚,那是最好不過。」黃碧玲繼續打著她的如意算盤。
「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媽,你越說越離譜了。」
「那就生個孫子出來給我啊。」
「我公司還要忙,我不跟你說了。」
察覺到門內的對話即將結束,韋惟趕緊閃入廚房躲避。
「總之,我不會放棄的。」黃碧玲的話一直到朱勁今離開家門還迴盪在屋內,震得韋惟的耳朵嗡嗡作響。
二奶?傳宗接代?這些話讓她的胃部又是一陣翻滾,俯著洗碗槽忍不住嘔吐起來。
沒想到婆婆背地裡竟然已經在替丈夫安排二奶,只因為她遲遲沒有懷孕。
想到婆婆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生產的工具,而且認定她不會生,就想將她丟棄,韋惟就止不住的反胃作嘔。
「太太,你沒事吧?」阿麗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她的背後,關心的遞給她一條毛巾。
「你早聽說了嗎?」韋惟接過毛巾輕拭著唇瓣,臉色蒼白的問。
阿麗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著,「我們只是做下人的,不該多話……」
所以大家知道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她真是個笨蛋呵!
「太太,你還好吧?」阿麗擔心的詢問。
「嗯,我很好。」她強顏歡笑的扯扯唇,彷彿沒事般的開始每天例行的工作。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這個沒有愛的家,她是一刻再也待不下去了,或許,是該讓自己自由的時候了。
這一天,平時她出門買花的時間一到,她提著小小行李,在沒人也不會有人注意她的時候,毫不眷戀的離開這個家,這個扼殺她一切、剝奪她自由的牢籠,也永遠離開她最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