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將餐盒送進總裁辦公室,「總裁,您的午餐。」
「擱著吧!」趙赫修頭也不抬地說。
「是。」嚴正將餐盒放下,默默地走了出去。
趙赫修收起卷宗,打開餐盒,才吃了一口便扔下筷子,「這是什麼味道?」
他忍不住想起呂佩亭做的飯菜,雖然她的廚藝稱不上優秀,但是面對她吃飯、看著她的笑,總能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溫暖,好像從他養父去世後,他就再也不曾有過這種感受了。
拿起外套走了出去,經過嚴正身邊時他交代一句,「我出去一趟。」
嚴正見他離開後,立即進入他的辦公室收拾餐盒,當看見幾乎沒動過的飯菜時,他不禁輕揚起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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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佩亭才剛收拾好環境,就接到堂哥呂奐青的電話。
「堂哥!」自從上次兩人交談得不太愉快後。已好久沒連絡了,今天能聽見他的聲音,她真的很開心。
「聽說你現在跟趙赫修在一起?」呂奐青一開口就提這事。
「誰說的?」
「還會有誰,當然是大伯,他打電話來跟我抱怨一堆,好像都是我不管你才讓你走上這條路似的。」
呂佩亭垂下限,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多人都不諒解,可是他不要水晶,我也沒辦法。
這時,她聽見呂喚青發出笑聲,「哈……」
「你笑什麼?」
「難道你沒發現,他果真喜歡孝順的女孩,否則怎麼會留你在身邊?這可是大好機會呀!」
呂奐青愈說愈邪惡,呂佩亭發現此時的堂哥要比霸氣的趙赫修還教人害怕。
「堂哥,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如果你說完,我要掛電話了。」
他這麼說,好像她真的對趙赫修別有所圖似的。
「你就是不聽勸,難道你就不會為伯父想想?」
「我爸目前身體狀況很好,這樣我就滿足了。」她並不貪心,所求的就只是這樣。
「算了,我也不多嘴,以後你就會知道堂哥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呂佩亭靜默不語了,她的口才沒有堂哥好,如果繼續說下去最終還是會被他反駁,那倒不如什麼都不說,靜靜的讓他說完。
「喂,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呂奐青自覺無趣的歎口氣,「唉!你呀!每次聽見不想聽的話就只會裝聾作啞。」
「堂哥,廚房裡的水開了,我就不多說了,再見。」既然堂哥不打算停止這話題,她只好主動結束。
才掛下電話沒多久,電話又響了。以為又是堂哥打來的,她無力的接起電話,「堂——」
「是佩亭嗎?」話筒那端傳來父親呂漢泉的聲音。
「爸,是您!」她先是鬆了口氣,接著開心的問道:「您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
聽著父親電話中的聲調,似乎比她早上離開前還要有精神些,這令她感到欣慰不已。
「怎麼?爸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呂漢泉一想起受委屈的女兒,就百般不捨呀!
「當然可以,中午的藥吃了沒?」她就怕爸爸不好好吃藥。
「吃了。」呂漢泉又問:「你呢?吃飯了沒?」
「嗯,我也吃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的大門靜悄悄的開啟,專心聽著父親說話的她並沒注意到。
「那就好。」呂漢泉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早上我本來有話想對你說,但卻忘了,現在突然想起,所以打了這通電話。」
「爸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別再去趙赫修那裡,以後都別離開爸,爸現在不需要人家照顧,完全可以自理。手術費到底是多少,咱們籌籌看,要不然把房子賣了也行,把錢還給他。」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病擔誤女兒一生的幸福。
「爸,不行的,您需要人照顧,我也絕不答應您將護士給辭退。」呂佩亭提高嗓音,很認真地說。
「可是……可是你還沒嫁人,就這樣跟著他,怎麼成?」他愈想愈難過,也很自責。
「您別為我擔心,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從沒對我發過脾氣,還幫我安排一個舒適的住處,他很關心我、疼愛我,您別想太多。」說時,呂佩亭的淚含在眼眶裡,那牽強的語氣、怪異的音調,呂漢泉又怎會聽不出來。
「唉……」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為什麼你就是說不聽,咱們把該還的還給他,就兩不相欠了。」
「就算把錢還給人家,我們還欠著一分情,那不是說還就還得起的。在我的感覺他不是壞,只是不習慣對人敞開心房,很多話不願對人說,所以才會表現出這副倨傲的模樣,其實那不過是他的保護色。況且他真的很認真的在打理公司,我相信伯爵在他的管理不會愈來愈好。」
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日子不多,卻可以從一些小地方看出他的為人。
所以就算他埋怨她,她也沒辦法離開,因為是她對不起他在先。
這時,站在門邊望著她背影婀趙赫修忍不住攢起眉頭,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形容他?
難道他真的將她所說的一切完全表露在臉上?
不,不可能,他一直偽裝的很好,從以前到現在每個人都只當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男人,他也很樂於這麼表現自己,可是這個女人——
他竟在她面前洩漏出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他靜默的轉身離開,而從頭到尾一直將心思放在哄父親上頭的呂佩亭,全然不知他來了又去。
「你……你為何這麼說?」呂漢泉氣得有點兒喘了。
「爸,您怎麼了?我馬上回去看您。」聽出爸似乎又不舒服了,呂佩亭心急不已地說。都這麼晚了,她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別急,這樣好了,晚上我讓阿秀做幾道你愛吃的菜,我們再好好談談。」呂漢泉一心想說服女兒。
「好,我會盡快回去,晚上一起用飯。」既然爸堅持要談,她也不能拒絕呀!
「嗯,爸等你回來。」
「爸,您先休息……睡醒了就會看見我了。」掛了電話後,呂佩亭不禁歎口氣,「該怎麼辦呢?要如何說服爸才好?」
她正準備收拾餐桌時,突然接到趙赫修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他平靜地問道。
「我還在這裡。」她抿抿唇,「菜都涼了,要過來吃嗎?我去熱一熱很快就好。」
「不用了,你搭計程車到「艾弗德」德國餐廳,我們去那裡用餐。」他必須和她做個了結。
「艾弗德?是在哪裡?」
「在忠孝東路上的德國料理餐廳,你告訴司機就知道了。」這間餐廳非常有名,台北市的計程車司機鮮少沒聽過它的。
「好,我馬上過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呂佩亭忍不住緊張起來。
掛斷電話之後,她迅速出門搭車前往餐廳。
花了約半小時的車程來到餐廳,她發現趙赫修已坐在裡面用餐。
趙赫修要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餐巾紙拭拭嘴。
「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她看看桌上烤得酥脆的德國豬腳,遲疑了會兒才問。
「這家德國料理不錯,我偶爾會來解解饞。你想吃什麼?」
趙赫修隨即對服務生招招手,「MENU。」
她趕緊搖頭,「我不餓。」
他看她一眼,「那喝杯飲料吧!」
「我不喝飲料,不用浪費,有話你就說吧!」只希望他別在這種地方罵人,她會很沒面子的。
趙赫修也不勉強她,遣退服務生。
「好吧!要我直說我就說。」趙赫修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這筆錢足以讓你好好照顧你爸三年,從現在起我們的交易終止,你不再是我的午妻。」
他不要一個可以看透他的女人,這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像足赤裸裸的攤在她面前,教他無法忍受。「這是什麼意思?」她的一口氣提在胸口,紅著雙眼盯著桌上那張支票。
「你拿著支票走吧!從此我們就別再見面,之前的一切就算是我上了當。」表情一如他慣有的平靜。
呂佩亭一顆心驀然下沉,「真要終止交易嗎?」
「當然,如果你嫌不夠我也沒辦法,這筆錢已是我最大的極限,別再貪心了。」說完,他便站了起來,冷然的離開。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她拿著支票追出餐廳,難過又痛心地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惹得你這麼氣憤。」
「算了,我已不想再提。」
「可是我不要你的錢。」呂佩亭激動地說。
「錢你還是拿著,我不希望讓人說閒話。」說著,他又舉步朝前走。
呂佩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既然你說了終止交易,那我還有什麼資格拿你的錢,你拿回去。」
「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求我的,難道你不管你父親了?」他回頭淡冷地瞥她。
「謝謝你先替我付了手術費,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至於以後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雖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她決定靠自己一次,就算再難她也得試試。
她真的不希望讓他看不起,以為她是個只會出賣自己過著閒逸日子的女人。
「你!」想問她到底想了什麼蠢辦法,可他逼自己不要過問,也不能對她的任何事產生好奇。
來到他面前,她將支票往他的西裝口袋一塞後立刻轉身逃開。
「喂——」看著她奔離的身影,趙赫修的眉頭無法控制的狠狠鎖緊,深黝的眸光無法從她奔離的背影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