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魔鬼般的訓練讓她進步很快,舉凡化妝、穿著、用餐禮儀,她都已能掌握竅門,唯一較緩慢進步的是英文對話能力。
她坐在梳妝台前,慢慢梳著頭髮,雖然這幾天很忙碌,但過得很充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知不覺想到他,不曉得他最近在忙些什麼,為什麼都沒有看到池?
回想第一天來的時候還心驚膽跳,忐忑不安的以為兩人會共處一室,沒想到是自己想得太多,遵守契約,不用她履行夫妻同居的義務。
但不知為何心底有種強烈的失落感,讓她心煩氣躁,讓她一天比一天沉默抑鬱。
都是他害的。
柯一蓉氣得放下梳子,心煩氣躁的給家裡打電話,關心家裡的情況。
媽媽對他們倆的感情進度起乎想像的關心,頻頻問她上幾個壘包了,懷孕了沒呀?只要一聽到這樣的問話,她二話不說就掛掉電話不想再說下去。
叩叩叩。
正準備就寢,敲門聲響起。
是誰?這麼晚還找她?
披著薄外套上前開門,沒想到門外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斐宸珺。
壓抑心頭的狂喜,她一臉酷,表情波瀾不興的說:「是你,做什麼?」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她好幾天沒見到他,好想他,也想知道他這幾天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著她?
可是這些話她才不會說出口,一副被打擾的有著不耐的表情。
斐宸珺仔細端詳她的小臉,這幾天故意避著她,就是不想再聽到她提起離婚這個字眼。
他需要時間來沉澱自己的憤怒。
沒想到這會沒有見到他的興奮,還一副冷漠的樣子,讓他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像被潑了冷水,他鐵青著臉,「你剛剛在看什麼?」看到床上躺著一本書,他特意走去瞧一瞧。
為了掩飾他出現所造成的不自在,她故作輕鬆,「沒什麼,只是看一些時尚雜誌,知道目前流行什麼。」
「看完有什麼心得?」
她滿臉紼紅,訕訕的笑著,「心得倒是沒有,只想到我的所得。」
「你還真誠實。」這也是他欣賞她的特點之一。即使到窮途末路,她也會有辦法幽自己一默。
「我不是誠實,而是有自知之明。」窮又不是丟臉的事,她從不因為沒有錢財氣餒過。
「你是我妻子,想要什麼儘管跟總管說一聲,他會打理的。」這提醒他的疏忽,明天就叫人送來各品牌當季流行服飾和珠寶。
柯一蓉被他這妻子的字眼一叫,彷彿有百噸炮竹在她腦中炸開,不知該用什麼話回答。
「不用,你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
「你值得更多。」一語雙關,黑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屋內的氣氛變得曖昧不明。
她心跳加快,首次感覺情人間的甜蜜。
他慵懶帶點沙啞的聲調道:「對了,明天是結業式,我要驗收成果,睡吧,晚安。」
直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才將她茫然的思緒拉了回來。
柯一蓉順著門板滑坐下去,小臉埋在微顫的雙手裡,她發現一個事實——
這幾天見不到他的人,她煩躁不安的心,再再說明——她真的好喜歡他。
隔天晌午,斐宸珺看到一步一步款款走來的她,肚子彷彿被人打了一拳,眉頭糾結起來,呼吸也下意識屏住,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他一直都猜想她一旦裝扮起來會美麗可人,卻沒想到漂亮到如此地步。
蜜桃般的膚質煥發著粉紅色的光澤,一雙水汪汪靈動的大眼顯得楚楚動人,添加我見猶憐的神韻,恨不得抱入懷裡疼惜。
鵝黃的禮服,優雅合身的剪裁,將她姣好的身材全部展現出來,尤其腰上系配的那條白色細絲帶,更將她纖細的柳腰突顯出來,令人不禁想伸手一握。
他漆黑的眼眸盯著自己看,她覺得好像叢林裡的小白兔,逃不開視她為獵物的大野狼,她心臟緊張的狂跳著,手心都沁出汗來,踩著細跟的高跟鞋緩步下樓。
或許是穿不慣高跟鞋,一個拐腳,她一個踩空從樓梯跌落,正巧落在他懷裡。
好一個別開生面的問候。
「你還好吧?」
他伸長健臂穩穩接住她,蒼白的臉色儘是對她的關心與焦急。
「我沒事。」
他呼出來的氣息吹到她臉上,她羞得把視線移到地上,雙手隔開兩人的距離,
她現在沒有勇氣跟他四日交接,怕會洩漏自己愛上他的情思。
手掌下溫熱軟玉的身軀,被她用手撐出距離,一股無法感受她的失落感狂捲而
來,他連想都沒想,反射性的將她擁入懷裡。
「看來這幾天的錢沒有白花,你越來越會裝扮自己,將自己的特長毫不吝嗇表現出來。」
「我。……」
她羞紅著臉,對他的讚美感到很受用。
「現在只有抱著你走,才不會發生跌倒一類的事。」他攔腰抱起她。
柯一蓉倒抽一口氣。「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就好了。」
「怎麼可以,別忘了你是孕婦,這一跌你自己不怕動了胎氣,我可是怕得很。」
他用她特殊的情況堵住滿聲滿口的抗議。
短短的路程一下變得很漫長,她感覺久久才走到大廳,雙雙落座在舒服的沙發上。
「為什麼這樣看我?」他說話慵懶帶點沙啞的聲音很是迷人。
她頓感羞澀難當,直找一些理由來搪塞,「誰要看你……臭美,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要回我的鞋子。」才坐下,他就脫去她腳上的高跟腳。
沒想到他輕扶起她的腳踝,細細端詳著,「看起來沒受傷,不過保險一點還是去醫院給醫生……」
「你幹什麼?我叫你把鞋子還來,不是要你看我的腳。」想到剛才的親密接觸,她下意識以兇惡口吻相對。
「懷孕的人不適合穿高跟鞋,待會去買幾雙平底鞋來穿。」抬手一丟,高跟鞋就被遠遠拋在腦後。
「不用啦,我又沒……」懷孕。她吞了口口水。
「嗯?」
好在沒說出來。柯一蓉輕咬嘴唇,直罵自己笨蛋,這情形已經第二次了,恐怕下回真的會脫口而出。
真該死!原要坑他的借口,自己反受其害,彷彿冥冥之中叫人不可說謊話、做壞事。
「沒事。」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回答,只是聲量小得不能再小,不仔細聽還聽不到。
「沒事就好,該吃早餐了,也是今天的第一道考題——餐桌禮儀。」
柯一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站起身的他橫身一抱,害怕跌倒的她雙手自動的環上他的頸項。
「放我下來。」
她低下頭低聲的輕叱著,彷彿貓咪跟主人撒嬌的語調,更像和情人撒嬌般。
「到餐廳就會放你下來,別忘記今天的評審是誰。」
雖說他的威脅總是讓她氣得牙癢癢,但是心裡卻有更多的甜蜜,她喜孜孜的,一抹清甜的微笑輕勾在她臉上。
飛機在跑道滑行……最後飛昇到天空,開始優遊翱翔。
柯一蓉上一星期的驗收結果頗令人滿意,但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也瀕臨最高點。
「第一次坐飛機緊張嗎?」
她搖搖頭,「說興奮還比較貼切一點。」
他瞭解似的點點頭,「第一次坐飛機都是這樣子。但時間一久你就會膩了。我跟你打賭,過半小時你就會想睡了。」
她聳聳肩,「或許吧!」今天一早到現在,她一直都是盯著他的喉結說話,目光難以和他對視。
兩人又陷入窒息的沉默。
柯一蓉不喜歡這個氣氛,難道飛往美國的航程中,她都要這麼ㄍみㄙ,不行,她恐怕會被自己給悶死。
深深呼吸一口氣,她鼓起勇氣說;「斐宸珺,我……」
「咳……」他突然大聲咳嗽。
「怎麼呢?不舒服。」
他無奈的歎一口氣,「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連名帶姓的稱呼實在很怪異。」
「我只是不習慣。」不能再讓她的心陷落得更深,只能用稱謂來提醒彼此的距離。
「看來不下狠招是不行。」
「什麼狠招?」
他附在她的耳畔輕吐,「若你敢再連名帶姓叫我,我就當眾吻你。」
什麼?
一陣雷往她的人打下來,她渾身僵硬,「你……你答應過我不能有夫妻之實。」
他搖搖食指,「你幾歲?親吻哪算夫妻之實。」
「但也不能……」
「不能怎樣?」他的黑眸閃動著戲謔的眸光。
「不能吻我。」她欲語還休的模樣動人非常。
斐宸珺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的衝動,「不要犯就不會有處罰。」
天啊!他巴不得她現在就犯錯,可以名正言順的一親芳澤。
「不行,我不答應。」
「嫌處罰太輕了是不是?那不然換成有夫妻之實也可以,只是……不曉得你在大眾面前敢這麼開放嗎?」
「斐宸珺……」
她的話一落,他的處罰立刻執行。
啪!
紅熱的五爪功馬上往他臉上揮去。
「看來我娶到凶婆娘。」
斐宸珺自嘲一句,但令他訝異自己沒因她的巴掌而消了慾火,反倒增長許多,蟄伏在下腹的熱氣像將出柙的猛虎蓄勢待發。
空中小姐緊張的走進,禮貌的詢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小子,跟女朋友吵架?」
隔著走道的老先生興味盎然的看著兩人,好奇的問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妻子。」他的注意力暫時被轉移。
柯一蓉心臟一縮,他沒有向上次跟別人說她是秘書,而是妻子。
假若沒有六個月的期限,那該有多好啊!
她難以克制,貪心的想。
漫長的飛行,窗外除了雲霧還是雲霧,時間一久果然也看膩了。
柯一蓉對窗外的景色已經沒有起初的興奮,開始覺得有點疲倦,偷偷看向旁邊已經閉起眼睛假寐的男人,她也跟著閉起眼休息。
精神一旦鬆懈,睡蟲立刻找上門來,等她再次張開眼時,窗外已不再明亮,而是昏暗漆黑的夜色。
伸個大懶腰,她打個大哈欠,身上有樣東西隨著她的動作滑了下去。
「咦?」她困惑的撿起來,除去腳上蓋的薄毯,他又借出外套讓她睡得更暖。
「終於醒了。」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是半依偎在他的身上睡著,親密得就像新婚燕爾的甜蜜夫妻。
她整個人往旁邊閃去。
「外套還你,還有謝謝你。」
「不客氣。」
斐宸珺撣撣衣物,撫平已經產生皺折的襯衫,偷瞥向他的柯一蓉發現他的右肩有明顯的濕漬。
她瞇著眼睛再看清楚。
沒錯那隱隱有個唇印,而濕濕的感覺……好像有人在他身上流口水。
難道——
一陣轟雷往她的頭上劈下來,她的臉蛋一下像喝醉酒般泛出紅暈。
「怎麼了,臉紅成這樣,難道不舒服?」不由分說的摸上她的額頭,觸探她的體溫,關懷的表現讓她有點甜孜孜的。
「我沒事。」
他將她的羞澀看在眼裡、放在心裡。
「我想也是,能兼那麼多差的人,早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區區的旅行怎麼會身體不適呢?」
話中雖有著促狹的味道,但仔細一聽,裡頭也含著關心。
但粗線條的柯一蓉怎麼可能聽得出來,她氣呼呼的說;「若我有不適也不是旅行造成的,一定是被你氣的。」
「是嗎?我不曉得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深邃的黑眸透著強烈的情緒,他真希望能從她的嘴裡聽到最想要聽的字句。
被他的黑眸看得非常不自在,嫣紅的色澤再次迅速染滿粉頰,低著頭不敢看他,沒想到突然一陣咕嚕聲從她肚子響起。
斐宸珺的嘴角彎成迷人角度。
「肚子餓了?」剛才她睡得太死,不想叫她起來,所以用餐的時間也錯失,而他也跟她一起沒有用餐。
柯一蓉恨不得打爛自己的肚子,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這個時候猛叫,害她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他按下服務鈴,空姐立刻過來服務,瞧他吩咐幾句後,空姐快速把餐食送了上來。
她現在深覺有錢真好,只要有錢幾乎什麼事情都辦得到,瞧他們坐的頭等艙,不論座位的舒適和服務都是絕佳一等一,也深深感覺到他們兩人背景差異是如此的大,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卑的她,忽然覺得自己渺小得很,或許他帶她去美國是個不智之舉。
或許真的是餓壞了,飛機上的飲食讓她覺得是人間美味,呼嚕一陣的就掃得精光,不留下一點殘渣。
柯一蓉滿足的打個飽嗝,看到他沒動幾口的食物,「怎麼,不好吃嗎?」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食物都挑成這樣,不是珍饈佳餚絕不入口,要不是自己吃得太飽,就連他的份一起吃下去。
「我不餓。」
他叫空姐將餐具撤了下去,只留下一杯咖啡。光是看她的吃相,他心情就大好起來,黑眸閃著奇異的亮光,快的讓人無法察覺。
看著沒動幾口的食物被撤下去,她有點心疼,早知道她打包起來免得浪費。
對他的浪費行為,深感不以為然,她皺皺俏鼻,不屑的哼了聲。
斐宸珺不知她的心思,拿出懷中的盒子,「左手伸過來。」
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做什麼?」總覺得他的眼光有點古怪,好像高興,又有點期待,讓人不由得好奇想一探究竟。
「不用問,伸過來就是。」
柯一蓉想一想,反正在飛機上他也不能對她怎樣,更重要的她想知道他葫蘆真賣什麼藥,乖乖的將手伸了過去。
一個閃亮無比,耀眼奪人的鑽戒滑戴上她的中指。她向來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但她直覺告訴她一定價值不凡。
「既然結了婚就該有戒指,免得讓人看了起疑。」
頓然明白此舉是為了給美國廠商看,本來漲熱的心,迅速冷卻,失望撕裂她的心。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輕掬她的手套上戒指的動作,讓她的心起了陣陣波瀾,流出幸福的感覺。
沒想到幸福一下子就消逝,他的話將她的美夢打碎,她回到真實的世界。
柯一蓉猛吸一口氣,「契約時間到我會還你的。」
他慷慨的擺了擺手,「送你。」
「無功不受祿,我會將它毫髮無傷的還給你。」他那種宛若施捨的姿態刺傷她的心,她挺著腰桿,捍衛自己僅剩的尊嚴。
斐宸珺也生起悶氣,「隨便你。」
他還以為她會高興的喜極而泣,誰知非但沒有,她還想要還他!
她對他送的東西難道就這麼討厭?自己在她心目中一點地位也沒?
他的臉色帶點抑鬱及森冷。
「你怎麼知道我的戒圍?」這麼合貼她的中指,她不禁懷疑的問。
她的話讓他回想起買戒指時專櫃小姐所講的話。
他輕輕一吐,「命運。」
「命運」。這什麼意思?能不能請你解釋清楚。」
他伸伸自己的無名指在她的眼前一晃。
「什麼意思?」柯一蓉不解的問。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愛聽傳說,難道你沒有聽過這個說法?」
他在說什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柯一蓉怒眼圓睜,抆著腰,擺明就是要從他口中聽到滿意的答案才罷休。
斐宸珺歎一口氣,才徐徐說;「專櫃小姐說,若男朋友的無名指戒圍跟女朋友的中指吻合的話,表示兩人是天作之合、姻緣天定。」
要將這幾句話說出來,真是為難一個男人。他臉上多出一抹淺紅,明顯可以看出窘態來。
「啐!胡說八道。」她側著身不想理會他。
只是——
在以為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她會溫柔撫摸戒指,全部心思都傾注在思考那句話上頭。
一抹笑意悄然溜上她的唇邊,似有若無。
美國凱撒飯店
聽到關門聲,柯一蓉知道他走進浴室裡,想像西裝底下結實的肌肉,黑髮微濕,水珠一顆顆的滾落髮梢,沾濕他厚實的肩膀順著胸膛一路往下滑溜下去。
她好色喔!盡想小孩不宜的畫面。搖著頭努力的想將限制級畫面從她腦中搖出去。
冷靜,柯一蓉,再想下去你恐怕就會撲上他,一世英名全毀也就算了,連被強暴的謊言也一併被自己拆穿。
猛吸一口冷空氣,她強將僅存不多的理智拉回來。
突然瞄到眼前還有一扇門,她好奇的打開來看,像極頑皮的小孩四處去探險,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大大的床,即使四個人睡也綽綽有餘。
只是這麼大的床卻只有兩個枕頭、一件大大的被子,明擺著這是一張雙人床。
這分明是欺負人嘛!
她忙不迭的踩著風火輪,飛奔到浴室前面大吼著。
「斐宸珺你給我出來。」有如發狂的母獅,她大聲怒吼著。
「怎麼,後悔了,想跟我一起洗澡是不是?」門後傳來低沉的調侃聲。
心裡喊糟的柯一蓉努力維持鎮定。
「洗你的大頭鬼,給我出來。」
「嘖嘖嘖,一個小姐怎麼講話那麼粗魯,小心沒人敢娶你。」門板開啟,背光而立的他透出一抹邪氣輕佻。
這男人簡直是專門生來害女人得心臟病,長得俊挺外,有錢又有勢,他以後的太太恐怕會很辛苦。
她頻頻調息,不讓他看出他對自己的影響力,「放心好了,想娶我的多得很。」
「是嗎?但說實在的,我不相信你所說的話,連到底有沒有個強暴先生都……」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心臟漏跳一拍,慌了一下,「你是不是聽辦公室的人胡說八道?沒想到你堂堂的總裁,也會跟人嚼舌根。」
她馬上鎮定下來,努力擺脫不利自己的一切,拿出中傷及抹黑的本事。
事情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她千萬不可以穿幫。但她都沒有意識自己依然纖細的身材,她上次還蒙他,她已懷孕四個月了。
「沒有,我亂猜的,你緊張什麼勁?」高大的身軀朝她眼前湊了過來,「你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被一張突然放大成特寫的臉嚇到,他不知何時竟低下身來,臉龐跟她相距不到十公分。柯一蓉腦中一片空白,整個思緒像電腦中毒般當機。
「我……我……」
「我、我什麼?」越靠近,促狹的意味越明顯。
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讓入神清氣爽,舒服極了,可她努力擺出的鎮定卻也因此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剩的只有心慌而已。
「我……我想問你洗完澡了沒。」剛剛凶巴巴的模樣現在蕩然無存,只剩下輕聲細語,小媳婦的姿態又跑回來。
女人心海底針,變化無常難以捉摸,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斐宸珺似笑非笑的道;「被你這麼一叫,只有胡亂的沖一下,哪能算洗完澡。」
他猝不及防抓起她背上的衣服,像拎小雞般拎了進去,「既然你只是關心我洗完澡了沒,倒不如你全程監控,保證讓你一清二楚,不用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進度到哪。」
「哇……我不是這個意思呀!」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大聲道著歉,「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知道你洗澡的進度,我只是要知道為什麼房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記起來她要幹什麼了,她記起來了啦。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讓她傻眼。
不知情的人在門外聽到,還以為裡頭正上演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激情戲。
斐宸珺被她的尖叫聲弄得頭疼,如其所願將手放開,揉揉他的太陽穴。
還在奮力掙扎的柯一蓉驚叫一聲,一頭栽進浴缸裡,砰的一聲,大量的水被排出浴缸外。
「你……幹什麼!」
「洗澡啊,我說的是台灣話,你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啊?」他壞壞的笑著,一副痞子樣的流里流氣。
「不要。」
她大聲的抗議,但他視若無睹,還伸手將自己繫在腰旁的結打開來,將圍在下半身的浴巾脫了下來,她受不了刺激,雙手努力揮動,沒想到屁股一個打滑,整個身子往旁邊倒了下去。
砰!
一道熱血湧上腦門,嗡的一聲炸開,她嚶嚀了一下,黑色的布幕滑蓋下來。
她暈死過去。
最後閉上眼時,她好像有看到不該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