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惟妮自書頁中抬頭,小聲的說:「要說什麼?」
「啊,好棒喔!」聽見楊惟妮說話,林妍馨一臉陶醉的捂著雙頰,「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
當林妍馨自葉合月那兒得知楊惟妮已經會說話,便衝來找她,發現楊惟妮對著她以及家人也能開口時,她便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惟妮,你到底是怎麼會說話的呢?哎喲,為什麼老爸要派我去辦事啦!害我錯過了你說話的時機!」
「小馨,你也太誇張了吧?」楊惟妮失笑,「我也沒想到自己對著我媽跟你可以說話啊。」
「這就是你復元的好開始呀!嘿嘿嘿……」林妍馨倒在她身邊,「我好開心喔!」
楊惟妮笑了笑,眸子裡卻隱隱帶著淚光。
「怎麼了?」林妍馨察覺到她的鬱悶,戳戳她的手臂問。「怎麼你能說話後感覺更不開心了,是不是因為邱朝宣交保候傳的關係?」
楊惟妮點點頭,又搖搖頭。
「啊?」林妍馨疑惑地看著她。
楊惟妮這才一笑,「啞巴當久了,有時候我都會忘記我已經可以說話了。」
「放心啦,過一陣子你一定會完全恢復的。」林妍馨對此充滿信心。「所以你在不開心什麼呢?」
楊惟妮直勾勾地望著她,問:「小馨,你覺得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嗎?」
林妍馨一愣,「完美主義者?」她的表情變得警戒,「誰這麼說你啊?」
「葉合月。他說,因為我是個完美主義者,所以才會把自己逼成這樣。」楊惟妮吸了吸鼻子,「我真的是這樣嗎?」
「呃……」林妍馨在心裡大罵葉合月口沒遮攔。「這個……怎麼說呢……嗯……」
楊惟妮歎了口氣,合上書本,「你覺得是吧?」
「呃,我也不知道,哎呀,你也曉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所以……嗯……」
楊惟妮微斂眼睫,「其實我只是自欺欺人,對不起……葉合月的話是對的。」
「葉合月那個死傢伙,講話總是不顧慮別人啦!惟妮你等著,我替你教訓他,哼哼!」林妍馨說著,便拉高衣袖,一副要跟葉合月拚命的樣子。
「他說的是對的,我不敢面對的其實是自己。」
「你不要自責啊!哎喲,都是葉合月啦!」林妍馨是屬於不會安慰人那型的,她只要一見到楊惟妮太過自責就會煩躁得想揍人,但她又不能真的揍好友,所以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我沒有自責,我只是還沒辦法坦率的承認,我真的是葉合月說的那樣。」
「切,他要真的那麼神的話,你就不用去看心理醫生了。假使,我是說假使喔,就算你真的是個超——級完美主義者,那又怎樣?這世界上本來就是什麼人都有啊,最重要的是只要自己開心,問心無愧就夠了,不是嗎?」
楊惟妮釋懷地笑了,「小馨。」
「嗯?」
「你真是個好朋友。」她主動抱住林妍馨,安慰地笑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的很在意葉合月耶!」
楊惟妮聞言瞪大了眼,看著林妍馨的模樣活像見到外星人一樣,她僵著口氣問:
「什麼意思?」
「就是啊,你對葉合月好像特別不一樣。」
「那、那是因為我三番兩次害他受傷,而且,他說話雖然氣死人不償命,卻句句都是實話,我反駁不了……」
「你無法反駁,卻出乎意料的會認真的思索他說的話。」林妍馨一頓,斟酌著字句,「像我啊,你看我大刺刺的,雄荷爾蒙看起來比雌性荷爾蒙多,性子也很衝動,可是只要是易哥哥說的話,我都會很仔細、很認真的去想、而且不管我是不是火大得失去理智,都會很快就冷靜下來。
「至於你跟葉合月,葉合月像是站在哪裡你都會特別在意他,而且不管他說什麼,都會讓你情緒起伏特別大……雖然不一樣,但是我覺得,根本上你跟葉合月就像我跟易哥哥。」
楊惟妮一愣,別開視線,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打從你跟葉合月混在一起之後,你變得比以前還活潑,更別說比這半年來開心得多了。」
「遇到這種事,怎麼開心得起來……」楊惟妮苦笑道。林妍馨話裡的暗示她明白,即使她知道該反駁,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心裡很清楚,她對葉合月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只是因為他反覆的態度才讓她趨於被動,也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敢承認內心真正的感覺。
「結果反而是葉合月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你跨越那道心理障礙的高牆,恢復聲音。」
「也許是因為我忽然聽到邱朝宣交保的消息,一想到他暫時自由了,我就……」
楊惟妮打了個寒顫,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
是她的恐懼都死在葉合月的惡搞裡了嗎?她忍不住這麼想。
「可是你想想,之前你發作時是什麼情況?」林妍馨什麼時候不細心,偏偏這時候細心了起來。
楊惟妮沉默了。事件剛結束時,她本來以為事情過去就算了,導致當惡夢漸漸侵佔她時,她毫無反擊的餘力,
大家都有心理準備,事件過後,她的傷害要一段時間才能復元,但是誰也沒想到情況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PTST的病人需要長時間的心理重建,這半年對所有人來說都像是三百年一樣漫長。
「不過今天你跨出了一大步,我相信未來有一天你會完全走出陰影的,至於葉老二那個欠扁的傢伙,就看你怎麼想羅。」
「什麼意思?」楊惟妮覺得她話中有話,
「嘿嘿,我今晚要跟你睡,讓葉合月氣死。」林妍馨好笑兩聲,掀開被子,鑽到楊惟妮身邊躺好。「晚安啦!」
「喂,小馨,你把話說清楚啊!」
楊惟妮搖搖林妍馨,可惜林妍馨是沾枕即睡的人,只見她的呼吸瞬間平穩,沉入香甜的夢鄉,楊惟妮也只能獨自思索著好友之前的話了。
忽地,她的手機響起。
這麼晚了,是誰會打來?
楊惟妮這麼想著,看見手機螢幕顯示來電號碼隱藏,她遲疑著要不要接,就在決定接聽的時候,鈴聲倏然停止。
不過,幾秒之後,手機又響起了。
這回楊惟妮沒有遲疑便按下通話鍵,「喂?」
話筒那端沉默無語。
楊惟妮久久沒有等到回應,於是又開口:「喂?是誰?」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
頓時她腦中警鈴大作,「你再不說話,我要掛斷了。」
那人沒等她按下結束通話鍵便先行掛斷電話,聽著斷訊的嘟嘟聲,楊惟妮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偏頭看著螢幕好一會兒,才將手機合上,重拾那本葉合月給她的教學書繼續閱讀。
※※※
「所以說,我是白打這通電話羅?」葉合月在客廳裡來回走著,正在和人講電話。
「你沒事打來問我這個幹嘛?」電話那頭葉熾陽的聲音充滿疑惑。
「沒,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經驗,可以說出來讓我參考一下。」葉合月走到窗邊,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圍牆外頭。
「想也知道我沒有,我是神父耶,你頭殼壞了嗎?」
「你是驅魔人。」葉合月戳破兄長偽神父的身份。「而且據我所知,你明明有過女朋友。」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久久,葉熾陽的聲音才幽幽地傳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談戀愛,只是一個孤單老人,別再問了。」
說完,他不等弟弟說話便收線關機。
不小心踩到兄長地雷的葉合月只能呆站在客廳裡,聽著電話斷訊的嘟嘟聲響。
「靠,竟然連一個可以提供意見的人也沒有!」葉合月最後爆出這麼一句沮喪的話。
和楊惟妮不歡而散的隔天,她像沒事人一樣地來訪,他本來想道歉,但一想,他說的是實話,假如為了說實話而道歉,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結果,沒想到楊惟妮反而先向他道歉。
即使葉合月不覺得應該為說實話道歉,可是面對這樣的她,他反而有說不出口的奇異感受。
不過,幸好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他們兩人還是吵吵鬧鬧的,楊惟妮會說話後,總是立即反駁他的話,這樣鬥嘴像是處在曖昧的狀態。
所以他才會想求助親朋好友。
他最先詢問的人是林妍馨,結果她狂笑十分鐘後跟他說:「我也不知道,易哥哥沒追過我啊!」
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他。
接著他問的是白昀易,白先生不傀是當世最溫淳良躬的男人,他沒有取笑葉合月,但給了一個很玄的答案,「該是你的就會是你的。」
葉合月聽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就是不能確定楊惟妮是,才會想要做點什麼讓她從不確定變成肯定啊!
本想問藍妙凡,但他一想到她比他還少根筋,問她不如求已。
週遭的鄰居們談戀愛的方式一個比一個還怪,他需要的是「正常」、「安全」
的追求法。
最後,他只好求助那個除了出差就是跟他黏在一起的兄長,哪知什麼方法都沒套到,老哥就掛他電話。
葉合月歎了口氣,望向窗外,見到楊惟妮的身影由遠而近,他的嘴角雀躍地揚起,當她來到門外,他已站在門後,火速的打開門。
楊惟妮正要按門鈴,大門就突然開啟。
她從葉合月拉開門的動作,知道他應該知道她人已站在門外,只是不曉得他守在門邊多久了。
「你來啦。」葉合月打破沉默。
楊惟妮一愣,「啊,你家門鈴是壞的,我竟然還想按。」
「看得出來。」葉合月瞄了眼她還停在門鈴上的手指。「進來吧,你今天比較晚喔。」
「今天我去看醫生,所以來晚了一點。」楊惟妮跟在他身後,走入大門。
忽地感覺背脊一寒,這股寒意讓她停下了腳步,回頭張望。
「醫生怎麼說?」葉閭月發現她沒有跟上來,於是轉過頭。「你在看什麼?」
楊惟妮環視四周,發現什麼也沒有,於是她笑了笑,「沒什麼,可能我太過敏感了。」
葉合月卻沒有等閒視之,又問了一次,「怎麼了?」
「我覺得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們,但是回頭看又沒有,我想是我多心了。」楊惟妮望著他的側臉,發現自己正好被他護在身旁,心因而漏跳了一拍。
「嗯……我打個電話給警衛室,請他們注意一下。」葉合月沉吟了下,「先進來吧,外面很冷。」
「不用了,萬一只是我神經過敏,麻煩他們不好。」
「不麻煩的,他們本來就有這個責任。」葉合月不由分說地拿起對講機,向警衛交代了幾句,之後,他轉身面對已經脫下外套放好背包的楊惟妮。「你今天去看醫生?是精神科?」
「嗯。」楊惟妮走進廚房,熟門熟路的為自己倒了杯溫水,同時也替葉合月倒了一杯。
「那醫生怎麼說?」葉合月接過杯子,輕啜了口。
「他說我的情況好很多了,可以減少藥量,延長複診的時間。」楊惟妮微微一笑,「他還說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我,讓我有力量走出陰霾。」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看著葉閭月的,可惜葉合月並沒有看懂她眼神裡傳遞的訊息。
葉合月為她開心,「那就好啦!別老苦著一張臉,不然我以你為模特兒拍的樣品照,全都愁眉苦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因為飾品太醜,連模特兒都不想戴,恐怕就沒人要買我的飾品了。」
「哪有這麼嚴重啊!」楊惟妮抗議道,不過一周的時間,她已經能流利的與人對談,雖然面對陌生人時她還是會想逃避,但至少在認識的人面前她已不再畏怯。
「看,不是苦著臉就是生氣,你要多練習笑,不然我伯人家看了真的以為你下喜歡我的作品咧!」葉合月摸摸她的臉頰,將她腮邊的發塞到耳後,露出那對美麗的耳環。
「哪有,我超喜歡你的飾品呢!」楊惟妮的聲音突然提高八度,十分尖銳而刺耳地裝可愛。
葉合月聞言揚眉,撫撫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你怎麼突然用這種口氣說話?」
「我同學發現我夾著你設計的髮夾,直說想買,還說很喜歡你的飾品,我只是模仿她的口氣而已。」楊惟妮聳聳肩,面無表情的說。
「你沒說那是你自己做的喔?」葉合月手上的石膏還沒拆,因此現在他只能畫畫設計圖,然後鞭策楊惟妮這個原本幾乎手殘的幫手做出成品。
現在,她的手工雖然還稱不上專業,但已經算是中上了,除了一些細部的作工她沒辦法之外,其餘比較基本的飾品她已能幫忙做。
「我哪敢說啊?萬一她們知道我認識你,那不就鬧翻天了?」她才不想讓同學們知道葉合月的存在。
他不解的看著她,「我不懂,這有什麼好鬧的?」
「你應該不知道你的名氣有多大吧?」這當然是原因之一,但絕非主因,楊惟妮只是不想跟其他同學分享親近葉合月的機會。
「我只知道我的錢源源不絕的入帳,這才是重點。」葉合月喝完那杯水,又倒了一杯,「我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有口碑是自然的。」
楊惟妮笑了,「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那就別說了吧,開工。」葉合月將自己的杯子塞給她,然後手搭著她的肩,往工作室前進。
「你怎麼不自己拿杯子啦!」楊惟妮被他推著走,還要兼顧兩個杯子,嘟著嘴佯怒道。
「要訓練你的平衡感啊!」葉合月捏捏她的臉頰。
「少來。」她嬌嗔道。
兩人經過走廊,踏上樓梯,走向二樓的工作室。這時,楊惟妮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走在後頭的葉合月及時停下腳步,才沒有撞上她。
「我的手機有簡訊,你幫我拿出來一下。」
「放在哪裡?」
「褲子後面的口袋。」楊惟妮方才便是感覺到手機在震動才停下步伐的。
「啊?」葉合月盯著她的臀,遲遲不敢動作。
「拿不到嗎?」她發現他沒有行動,因而問。
「呃……」葉合月深吸口氣,欲言又止,「我真的可以拿?」
「不然你來拿杯子。」經他這麼一問,楊惟妮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她驀地刷紅了臉,力持鎮定地將兩個杯子遞給他。
葉合月單手接過杯子,看她羞紅了臉,壓抑下了衝動地牽住她的手,然後在她抬頭時輕輕地吻了她。
楊惟妮也回吻著他。
接著,兩人都忘了有簡訊這回事,只是呆呆地對望著,幾乎能從彼此膠著的眼眸裡看見自己的倒影。隨著愈來愈專注的凝視,他們的唇也愈來愈靠近,就在第二個吻即將落下時,她的手機殺風景的又震動了起來。
「啊,手機、手機。」楊惟妮回神,連忙拿出手機,但她並沒有先看簡訊,而是踮起腳尖,如羽翼般輕輕碰了葉合月的唇一下,才低頭看簡訊。
葉合月雖因親吻被打擾而感到遺憾,但楊惟妮的主動輕吻還是讓他掩不住笑意。
他們就是一直處於這種沒有言明的氛圍,雖說一切盡在不言中是很美的,但萬一事實不是他所料想的呢?她會不會只是不敢說討厭他的親吻,只是順應氣氛,覺得不過是親嘴,也不會少一塊肉,所以就任由他時不時偷親呢?
楊惟妮看著簡訊,面色凝重。
「我先去忙了。」葉合月不打算問她有關於簡訊的事,也不會好奇,見她專心的看簡訊,只是這麼對她說。
然而他才舉步,就被她拉住了。
「怎麼了?」葉合月差點跌倒,手中杯子裡的水濺了些出來。
見她眸帶恐懼地看著他,他以眼神詢問她怎麼了。她倒吸口氣,微顫著手將手機湊到他面前。
葉合月先用左手輕輕接過,同時將右手的杯子遞給她,然後才用右手穩穩拿著手機。
「你臉色很差。」他並沒有先看簡訊,反而拉著她走進工作室,讓她坐下。「喝點水吧。」
他自她手上拿走自己的那個茶杯,要她先喝水,定定神。
楊惟妮在他關懷倍至的眸光下緩緩地啜飲著。
「好些了嗎?」察覺到她的神色逐漸緩和,他伸出雙手包住她的手。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好,你說吧,怎麼回事?」葉合月撫著她的發,坐到她身邊。
楊惟妮靠著他,安心地歎了口氣。
接著,她指了指手機。
葉合月這才發現手機一直被他忽略了,他掀開手機,看著螢幕顯示的維尼熊卡通圖案,好笑的問:「看什麼?」
「簡、簡訊……」楊惟妮極為困難的自喉間擠出有如蚊鳴的聲音。
葉合月進入簡訊匣一看,只見簡訊上頭寫滿了「賤人」兩個字。
第二封簡訊則寫著「離他遠一點!」。
「是你的粉絲嗎?」楊惟妮在極度的驚懼中硬是擠出這麼一句玩笑話。
「不好笑。」葉合月戳破她的偽裝,「我們報警。」
「啊?」楊惟妮的思緒還跟不上他的,此時的她,不失控尖叫已經很值得嘉許了。
「這已經造成你的恐懼了,所以我們先報警……不,這還沒辦法成為一個案子,但是至少先備案。」葉合月面色凝重地道。
「也、也許只是惡作劇……」楊惟妮不想大驚小怪。
「那你認得發信號碼是誰的嗎?」
「不認得……」楊惟妮拿過手機,將簡訊刪掉。
葉合月欲阻止已來不及,「喂,小姐,那是證據耶!」
「啊……」她這才發現自己幹了蠢事,「怎麼辦?」
他歎了口氣,伸臂環住她的肩,「怎麼辦?嗯……那就等他再發簡訊來,不然我打完傳給你好了。」
「喂!」楊惟妮笑了,捶了他一下。「你很故意喔!」
「我是在跟你說事態的嚴重性,如果再收到這樣的簡訊,別急著刪掉,要留下來當證據。」葉合月對她耳提面命。
「我剛剛是太害怕了。」她頹然地靠著他,聽著他的心跳,感覺慌亂的心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很想安慰你,說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笑耶!」葉合月點點她的鼻尖,笑道。
「葉合月!」她受到這樣的驚嚇,他還這樣開她玩笑,真是的。
「嗯?」
「你真是夠了。」楊惟妮戳戳他的胸口,笑著搖頭。
「啊?」葉合月滿頭問號的看著懷裡的人兒。
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偎著他,好似這樣的依偎便能給予她充足的力量。
他也沒有追問,兩人就這麼享受著這靜謐的相偎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