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洛克要了她,卻發現她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女,真諷刺!看來這一切極有可能是他老媽事先安排好的,和袁曉瑜串通好故意讓他淪陷!
袁曉瑜突然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僵硬,一抬頭,便對上他那雙複雜又充滿敵意的黑眸。
她錯愕不解,正要開口詢問時,他卻放開了她,迅速起身下床,將散落床邊的衣服一一穿上。
袁曉瑜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才剛認為自己經歷了人生最美好的事,但對霍洛克而言似乎不是這樣。
莫名的羞愧襲上身,她也急忙下床,背著他,很快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好。
而霍洛克已早一步走出這間仍瀰漫著歡愛氣息的臥室,她不安的咬著下唇,怯怯的跟了上去,就見他走至客廳中央後,霍然站定,她被嚇得馬上止步。
他猝然轉身,惱火的向她質問,「小小瑜是你的孩子?鬼扯,這是哪門子的詭計?你跟我媽到底在算計什麼?是打算利用我拿到那份遺產,然後你們兩個再平分嗎?」
她緩緩的搖頭,因為她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那請你告訴我,一個處女怎麼生孩子?」他冷冷的問。
她的腦袋轟地一響,臉色慘白的倒退一步。
「你跟我老媽套好招,引我入甕,對吧?小小瑜是從哪裡找來的小童星?演技可真驚人!」
她額上冷汗直冒,「不,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是嗎?」
他咬牙冷笑,看到她肩膀上的一根長髮,他立即拾起,抽取一張面紙將長髮包起來放進西裝口袋,接著她又見他往門口走,她嚇壞了,連忙追上去阻止他離開。
「你要幹什麼?」
「我要帶小小瑜到醫院做親子鑒定,等報告出來,我看你還能虛偽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騙你,你也不必去做親子鑒定,我真的小小瑜的母親,只是……是代理孕母替我生下她的。」她急了、慌了,全說出來了。
什麼?他的黑眸倏地一瞇。
「是真的!」她忍不住感哽咽流淚,她會選擇誠實以告,是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希望他再追究下去,至少不要再懷疑什麼,她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事情擴大的,她跟他之間一定要保持距離。
他定定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她,深不可測的黑眸似在思索她話中的真假。
「我告訴過你,我的心臟有問題,從我十七歲那年就經常進出醫院,因為我的心臟快負荷不了,除非心臟移植,不然我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說到這,她早已淚水潰堤,「我的父母只有我一個獨生女,他們非常疼愛我,所以我知道一旦我離開了,他們一定會承受不住,」她一再拭淚,卻阻止不了不停滾落眼眶的淚水,「我就想,如果我有孩子,至少有個人可以讓他們忙碌、可以讓他們愛,讓他們的心靈有所慰藉,所以我找了朋友幫忙……」她哭到全身虛軟,再也站不住,整個人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
他深吸口氣,蹲在她身邊,「所以你就隨便找了一個男人的精子?」
她交握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聲音也在發抖,「是一個朋友。」
他皺眉,「他知情?」
她急急搖頭,「不!絕不可以讓他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也許會來搶走小小瑜,不可以讓他知道!嗚嗚嗚……」她哭得好傷心,她好害怕,她錯了,她一開始就不該答應幫忙的,才會讓自己陷入眼前的窘境。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如何相信這不是你跟我老媽的詭計?」他不知道,畢竟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好,那你去做親子鑒定,你就知道不是詭計,是真的……」
驀地,門鈴聲響起,從門上的貓眼看出去,來人竟然是住在對門的老媽。「是我老媽。」
聞言,她立即起身,很快的拭淚。
他將門打開,王雪芙看到他著實愣了一下,但又見袁曉瑜背對著自己,以為自己壞了什麼好事,又發現袁曉瑜不好意思看她,心情更好了!「兒子,你在這裡更好,我跟你說,你們演得很棒、很傳神,連老頭子都拐騙了,瞧,帖子!」她得意揚揚的秀了秀手上的燙金邀請函。
他接過來打開一看,邀請人並不是他老頭,而是老頭的律師,時間是在七日後,地點位於舊金山沙沙利多的灣區豪宅,要宣佈的就是那一份額外撥出的遺產繼承人。
「老頭呢?」他問。
「還在夏威夷養病,當起了藏鏡人,任何人去見全吃了閉門羹。」
她邊答邊疑惑的看著一直背地著自己的袁曉瑜,終於忍不住走到她面前,這才發現她眼睛都哭腫了,還泛著淚光,再仔細看,曉瑜兒的脖頸間怎麼多了好多顆草莓,難道……
「夭壽啊!你這死小孩不會是……」不可能!這孩子不可能霸王硬上弓,她緊張兮兮地看著曉瑜兒,「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袁曉瑜連忙搖頭,「沒事。」
王雪芙再看向兒子,他的不自在,她臉色一沉,「一定有事!」
袁曉瑜抬起淚眼看著霍洛克,搖搖頭,希望他別說,但霍洛克也搖頭,因為他沒有耐心等待,他現在就要知道真相!
「一切都是媽計劃的?找了曉瑜,又找了一個假童星,讓她們逐漸侵入我的生活,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爭一口氣?」
「計劃?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跟小小瑜很投緣,跟曉瑜兒更投緣,希望你跟她之間產生一些火花,但什麼侵入?還有什麼假童星?小小瑜哪是童星,你神智不清啦!」
他是嗎?他冷笑,「為什麼要我跟她產生火花?」
「你一直都只在乎你自己,兒子,這是不對的,你應該要享受愛情、享受親情……」
「我有工作就很享受了,至於女人,外頭隨便抓也一大把。」
「只有工作就算在過生活了嗎?至於那些隨隨便便的女人,和她們玩玩,這就是人生嗎?」她簡直快被他氣炸了。
「那媽呢?明知爸有老婆,還願意屈就當人家的二老婆,這不就是媽選擇的人生?」
「我是被愛情沖昏頭,但你是理智過頭,你把你的心孤立起來,周旋在女人之間,甚至還表明不會定下來,我看了心會痛啊!」她氣呼呼的,是真的難過,「我走錯了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優秀的兒子老年時跟我一樣,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安排她進入我的生活?」他又問。
「不是的,我跟伯母沒有算計你,真的沒有!」袁曉瑜激動的否認。
「對,如果你硬要這麼說也可以,我是希望有個人可以好好的陪你。」她不否認,卻不明白袁曉瑜的反應為何那麼大?她皺眉,看到袁曉瑜又哭了起來,「兒子,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事,」他沉沉的吸一口長氣,從母親的反應判斷,他能確定她對小小瑜是怎麼蹦出來的也不知情,「我跟曉瑜有事要談,你先回去。」
「你不會再欺負她了吧?」她皺眉,她會擔心。
「她沒欺負我就好了!」他沒好氣的冷哼,但看到袁曉瑜淚如雨下,他又感到不忍,「你別哭了。」
王雪芙看看兩人,心想大概是小吵架吧,還是讓兩個年輕人好好談談,「我先回去了,曉瑜兒,要是我兒子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會處罰他的。」
袁曉瑜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讓她放心的笑臉。
王雪芙離開後,屋裡再度只剩他們兩人,袁曉瑜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試著平復激動的情緒,但再次開口時,聲音還是帶著哽咽,「我可以不再跟你有任何交集,真的,伯母她愛你,你別再懷疑她好嗎?她會很傷心的。」
他定視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她,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擔心他老媽?但他相信她會為了不讓他懷疑她接近他的動機而離開,從她堅定的目光他看得出來。
但為什麼?跟他有交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有種奇妙的連結,只是,他始終找不到答案。
他的沉默令她更緊張,「請你相信我,我對愛情早已沒有任何憧憬,我不會纏著你,絕對會帶小小瑜離開加拿大,真的。」
怎麼聽完她這麼說,他一點也不開心!她對愛情沒憧憬,那她以為他是為了什麼理由而要了她?他跟她在一起,絕不只是心血來潮想找個女人發洩慾望而已。
他深吸口氣,「別哭了,我相信你的話,也相信我老媽,她那個人敢做敢當,是我想太多了。」
他相信了,太好了,她又哭又笑。
「但是,你說你對愛情沒有任何憧憬,這一點我很有意見。」他臭著一張俊臉,卻無比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熱淚,「如果我說,我對你有了感覺,該怎麼辦?」
她不敢相信的瞪著他,心頭一陣紊亂,但看他表情微窘,有著遮掩不了的不自在,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
霍洛克也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該死的只小小聲的吐出這句話給他!
***
破天荒第一次跟一個女人示愛,霍洛克有點兒小受傷,還有更多的懊惱以及難以形容的沮喪。
明明兩人都做了全套,但週末試婚的方式卻產生了變化,袁曉瑜堅持不跟他睡同房,面對小小瑜跟他老媽的詢問,她只說她身體不舒服,怕是要感冒了,不想傳染給他。
百分之百的爛借口,因為她連一點點感冒的徵狀也沒有。
在愛情面前,他竟然變得如此卑微,不敢再像過去那麼放肆的逗她,更不敢順應自己的慾望對她做出更多親密的行為,因為直覺告訴他,他如果逼太急,她的確會帶著小小瑜離開,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但最糟糕的是,紀志龍趁虛而入,每天都來咖啡屋報到,跟她有說有笑的,害他為了監督兩人,每天親自到咖啡屋坐鎮,都不知道多灌了幾杯咖啡了。
好在,難熬的時光總會過去,家庭聚會的時間來臨,他帶著袁曉瑜母女飛往舊金山,王雪芙當然同行。
一抵達機場,即有專車將四人載往父親可以眺望金門大橋的豪華宅第。
這裡目前由大媽一個人獨住,氣派富麗,至於當家的大媽一看就不是個好伺候、好相處的女人,年近六十了,但綰起的髮髻、得宜的淡妝、再加上一身名牌套裝,頗有君臨天下的威勢。
反之,他的母親就像個標準小三,一頭波浪長鬈發,化著流行的彩妝,還穿著可以展現前凸後翹好身材的貼身紅洋裝,性感迷人。
老頭的三太太是個法國人,有著法國女人獨有的時尚優雅,只可惜,眼中只看得見錢,全身的珠寶首飾閃閃發光,讓人連直視她都難。
至於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個個盛裝出席,看來都是狂傲氣盛,自我感覺良好。
他不必替袁曉瑜費心介紹這宴席上的陌生臉孔,因為老媽已經帶著她跟小小瑜四處獻寶去了,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們與眾人寒暄的身影,懶得看這些「家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