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請現在是很多人拖著她玩嗎?咚?「好痛!」漆黑中她不知道撞到了什麼,一陣吃痛,她伸出左手撫著頭上被撞到的地方,跟著方向改變,她還是在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持續前進,行進的途中她陸續又撞到很多東西。
「噢!該死……」再這麼撞下去,她一定會變癡呆。
也不知被拖行了多久,速度似乎有減慢的趨勢。
大概快到目的地了吧。
沒看過哪家店是這樣的待客之道,等她出去了絕對會老實的跟二嫂陳述她受到的待遇。
才想著,突然身下一涼,原本摩擦著她衣服的地板消失,不對,應該是說她被拖到沒有地板的地方,那也就是說……「哇啊——」瞬間她往下直墜,親身印證了牛頓的地心引力學說是多麼的真實。
在半空中漂浮,不對,是下墜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她一頭跌進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之中。
「晤……」封江花七手八腳的想從這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中爬出來。
但因為找不到著力點,她費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施力的地方,她先抬起螓首,往前方一望,跌進了一片金黃色的陽光裡。
嗯?天亮了嗎?那麼說來,她到外面了嗎?「起來。」淡漠的低沉音色竄入她耳中。
封江花將視線離開那抹金色的光亮往聲音來處移動,視線不太清楚,但,那是鼻子嗎?習慣性的去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她才發現自己的眼鏡因方纔的墜落,早已不知掉到哪去。
該死!沒有眼鏡她就等於是個瞎子!就在她忙著找眼鏡的時候,有一隻線條優美的手闖入了她的視線,上頭正掛著她的眼鏡。
「喔,謝謝。」接過眼鏡,她有禮地道謝。
「咦?」為什麼會有手?戴上眼鏡後,封江花把視線往後拉,仔細一看,原來剛才那抹淡金色的光輝不是陽光,而是一雙眼睛和……一個活生生赤裸裸的男人!再往下看,她的手就撐在對方結實的胸膛上,人也壓在他身上!「你……」老天!他上半身赤裸,該不會下半身也……「沒聽見嗎?我叫你起來。」替她找到眼鏡的男人出聲。
男人的聲音再度吸引了她的視線,封江花愣愣地盯著他。
宛如用最纖細的雕刻刀刻畫出的優雅五官,他的眼看起來像貓的眼睛,線條柔和的面容也是,還有那厚實卻不會像健美先生一樣太過誇張的胸膛肌理他好像一隻貓。
「起來。」見她沒反應,男人耐心又說了一次。
這次封江花總算反應過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還不小心踩了他幾腳。好不容易才從軟綿綿的東西中爬出來,她這才發現這是一間很大很大的房間,而房裡什麼都沒有,卻鋪滿了像她身下這種軟得摸不到地板的……東西。
原諒她知識有限,不知道那是什麼奇怪的物體,無法說出它的名字。
「這是網。」像是摸清楚她腦袋裡想著什麼,男人如此回答。
「網?」他說的網和她想的一樣嗎?「簡單的說就是陷阱。」高雅得像只大貓的男人也費了一番力氣,才從她方才製造出的凹陷中爬出。
老天!他果然是赤裸裸的!封江花禮貌的別開眼,不去看他。
「陷阱?」她的語氣已經沒有初時的倉惶,事情發展脫序到這種程度,她認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在作夢,二是她在作白日夢。
沒辦法,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唯有夢境裡才可能發生。要她這個相信眼見為憑,耳聞為實,凡事講求證據,對科幻神怪完全否定的人去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就算在夢中她都不一定會相信。
淡金色的貓眸瞥了她一眼,視線觸及她右手小指上的紅線,眼裡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情緒波動。
保持禮貌不看他的封江花當然沒看到。
「如果是陷阱的話,我現在有沒有可能突然會飛?」她記得科幻應該都是這,樣的。
「你摔壞腦子了嗎?」男人不客氣的問。
封江花聽聞,忿忿地迎向他的視線,「哈!難道你要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不,這一定是在夢中!男人沒回答,只是用燦金的雙眸凝視著她。
一陣對看,不用幾分鐘封江花便敗陣下來。
唔……好啦好啦,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不過看來這一切是真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出去?」承認這是事實後,只顧現實影響的務實個性讓她如此問道。
金色的瞳仁直直鎖住她的目光,他開口問:「那麼多條紅線,你為什麼偏偏挑這條?」卻是完全不相關的問話。
「這條?」她的視線移到自己的右手。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左手,她的右手跟著被牽動。
封江花方注意到他左手小指上也綁了條紅線,而且似乎跟她小指上的那一條同款同色同一條!咦?他們兩個被綁在一起?那……「剛才就是你用這條紅線把我拖過來的?」可惡!他知不知道很痛耶!淡覷著她,男人徐徐開口,「我什麼也沒做。」頓了頓,他又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封江花想從他臉上看出他到底有沒有說謊,卻看到一片坦然,末了,她歎口氣,「桌上就那麼一條紅線,我能選哪條?」為什麼他和那個領路人都說有很多條?明明就只有一條而已。
況且她也是迫不得已才選了那一條呀!早知道有「棄權」這個選項,說什麼她都不會將紅線綁在自己的手上,肯定看到紅線後立刻退得老遠,免得落得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下場。
只有一條?男人淡金色的貓眼微瞇了起來。
不,他確定紅線少說會有十條,絕對不可能只有一條。
看出他臉上的質疑,封江花沉了聲,「我沒說謊。」這個人憑什麼懷疑她?又不是她自己樂意選那條的!聽了她的話,男人臉上又恢復那種事不關己的模樣。
如果她沒有說謊,那大概是這中間出了些問題。
「走吧。」男人突然穩穩的站起身。
「也好,反正我本來就不是想來算命的。」封江花也想傚法他一樣輕易的站起來,卻還是找不到支撐點。
見她像個軟綿綿的嬰兒在網中爬來爬去,男人一把將她撈起,扛在肩上。
「呃……謝謝。但你能不能……先……」封江花是真的很感激他,雖然這個姿勢不太舒服,他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客氣,但她還是希望至少能先解決首要問題:他的穿著。
他把她往肩上一掛,她的視線剛好落在他那窄而有型、性感的臀部上,雖然性知識和觀念開放,可不代表她很習慣一個男人沒事光著身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
「我的衣服被扒光了。」男人又猜中她語意不明的話想表達什麼。
「你被搶了?」這話聽在她耳裡就是這番意思。
看樣子這裡的確如同二嫂說的,私底下幹著不法的勾當,這男人說不定就是偷渡客,被騙來這裡當賣身的牛郎。
「出去再說。」男人就像踩在平地上一樣,完全不復見剛才的窘迫。
奇怪,他剛剛明明和她一樣東倒西歪的不是嗎?怎麼這會兒倒是很厲害?算了!在意那麼多也沒用,反正出了這個詭異的算命鋪子,他和她就分道揚鑣,以後也不會見到,想那麼多幹啥呢?「在找到方法解開紅線之前,我們都會被綁在一起。」男人突然開口。
「又來了!為什麼我在想什麼你們都知道?」每次在她想事情的時候,都會有人回答,這間算命鋪子裡的人也太奇怪了吧。
男人沉默半晌才道:「我只是實話實說。」最好是啦!封江花壓根不相信。
「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麼?」思緒繞回他剛剛說的話上,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男人將她放下肩膀,讓她站立在面前,有力鐵臂勾住她的纖腰,讓她不會落入那軟綿綿的網中,但同時也緊貼著他肌肉結實的身軀。
呃……抵著她小腹的難道是……「你幹嘛?」她腦中的警鈴大作,畢竟他們不認識,他沒穿衣服,還可以站得穩,如果想對她做什麼,她肯定逃不了!
那雙金黃色的貓眼緊緊鎖著她的瞳眸,「這紅線,一旦綁上了,就解不下來。」
封江花陷入驚愕,呆愣,總之她完全無法反應。
許久許久後,重新被扛上他肩膀的封江花,衝口大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