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聊了幾分鐘,吉麗娃臉色越來越難看,結束通話後,只差沒摔了電話。
老爸告訴她,老哥吉隆坡目前人果然在美國,那就表示她在波士頓追丟的人果然是他。
而老爸還說,他已透過管道把話傳到老哥耳中,告訴他別再搞彩妝那種上不了檯面的玩意,要他回頭是岸。
結果老哥居然回嗆——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也能耍得你團團轉!
聽完老爸的轉述後她一陣無力,父子倆又槓上,事情明顯的又破局了。
老爸就不會勸著哥回來,先解決他的婚姻問題再說嗎?厚! 她真的是敗給他們兩個了。
針對小妻子前來美國,這個已阻止不了的事實,老爸只這麼說——身份不准穿幫、東窗不准事發,其餘的自己看著辦吧。
哇喱咧!這是哪門子的話?擺明了是要她自生自滅、自求多福嘛。
真的很、煩、啊!這種時候,若不喝些酒放鬆,壓力大到她都想暴走了。
這間是Jerry住的房間,吉麗娃記得櫃子的下層放了上回喝剩的幾瓶紅酒,她走過去一打開,發現酒全部都還在。
她立刻打開了一瓶,咕嚕咕嚕的仰頭就灌。
抬眼看到門扉仍緊閉,她心裡不禁悶悶的想著,Jerry停個車需要那麼久嗎?八成又和前女友在客廳大談甜蜜往事了,哼!她不知道那樣她心裡有多不是滋味嗎?
不禁越想越氣,她手中的酒瓶越抬越高,到了後來,抬得再高也倒不出半滴酒時,她才放下。
「這下該怎麼辦啦……」算了,腦袋裡亂糟糟的,她先去洗個澡,看能不能冷靜點吧。
二十分鐘後,吉麗娃洗好澡,一推開浴室門就看到慕朝雪坐在床沿。
一看到她出來,他笑著說:「我一直在想,要怎麼道歉。」他手上還拿著一個東西,用布蓋著。
看到他,吉麗娃原本稍降的火氣又添了些許的油,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還是來道歉的。
「我也一直在想,怎麼原諒你。」
「你想到怎麼原諒我了嗎?」
「那你想到怎麼才能被原諒了嗎?」其實事情是崔詠欣挑起的,他並沒什麼大不了的錯,可她就是生氣!
「唔……要認錯,首先要先釐清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然後才好檢討,知道如何彌補。」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吉麗娃歎了口氣,「你沒做錯什麼,我卻還是生氣,這感覺有點蠢,但我又無法阻止自己蠢下去。也許……錯只錯在我瞭解你太少,連你中文名字叫什麼,都是崔詠欣說了我才知道。」
「你們交往兩年,當然有很多共同回憶,她也一定比我更瞭解你,我會生氣,或許有部分是在嫉妒……嫉妒你曾經的真情付出,也嫉妒崔詠欣曾經被這樣的情感包圍。我一直覺得,任何一段感情,只要投入就要認真,虛情假意才混蛋,這些我知道,都知道……我當然不能怪你曾經的付出,可是、可是……嫉妒真的會讓人不辨是非嘛,好討厭……」
看著她苦惱的樣子,慕朝雪笑歎著,將她擁入懷中。
這個傻瓜!
通常一般女人在這種時候,不是冷靜的思忖如何狠狠打擊情敵,找出讓情敵知難而退的方式,就是借題發揮的吃味撒潑,好借男人的力量斥退情敵。
只有他的Doll,會在吃味的同時,還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而自厭著。
好可愛!可愛到他……想擁有她一輩子,想看著她一輩子,想寵她、戀她、照顧她……用一輩子的時間。
這個女人完全擄獲了他的心。
吉麗娃在他懷裡歎了口氣,「Jerry先生,怎麼在你懷裡,我就忽然忘了還在生氣呢?」
「我以為你不生氣了。」
「怎麼能不生氣?這種時候,一定要氣到知道你怎麼補償我吧?」
慕朝雪笑了出來,這笨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不吃虧哲學?「我學了一個魔術,要看嗎?」
「精彩度夠的話。」她坐直身子,讓出空間給他變魔術。
他裝模作樣的在剛剛拿著的那塊布上方擺弄著手指,磁性嗓音帶了些神秘的說:「好好看吶,眼睛不要離開這塊布,也不要眨……」
也許他裝得太像,一副大衛上身的樣子,吉麗娃也跟著認真了起來,她眼睛眨也眨的看著那塊布,心跳跟著加速,還順道在心裡替他配上「刺激刺激、緊張緊張」的背景音樂。
忽然,他手拎著布一掀,「登登登登!」
吉麗娃傻眼,「這是什麼?」
「紅玫瑰啊。」
「我知道是紅玫瑰,方才蓋著布的時候就猜到了。」她還以為會另外變出一隻鴿子什麼的。
「猜到和親眼目睹不一樣。」
接過玫瑰後,吉麗娃看著它突然覺得一陣好笑,「噗!哈哈哈哈……」
「這笑聲是對我表演的讚美嗎?」
「你這樣想會比較高興的話。」她看著懷裡美麗的紅絨布玫瑰,他是想借花再度重申對她的心意吧。「花很美,謝謝。」
「魔術還沒結束呢,還有後續。」
「你還要把布蓋回去,唬弄我半天再度掀開,然後告訴我,還是同一枝紅玫瑰嗎?」
「嘖,把戲被一眼看穿多無趣。」
「那還有什麼?」
「把花托往上一提,可以看到第二個魔術。」
有機關的?她依言把手往上一推,含苞狀的玫瑰居然開了,裡頭放了一枚花型戒指,她忍不住目瞪口呆,「這是……是……」
取出戒指,看著她驚喜的表情,慕朝雪笑了,「看來,你對第二個魔術比較有興趣。」
「好漂亮喔。」吉麗娃讚歎道。
「一枚十塊美元有找。」原來的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將玩具戒指換成了真的珠寶。
「呵呵,我不懂珠寶,送我真的也不見得識貨。」她開心到傻笑。
他把戒指往她無名指上一戴、一推。「接受道歉了?」
吉麗娃感動的再度摟住他。他這樣,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過了一會兒,她拉開兩人的距離說:「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曾經很愛很愛崔小姐,所以她才會這麼念念不忘那一段過去,所以,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愛你,成為你心目中之後的獨一無二。」
「為什麼不是叫我努力成為你心中的獨一無二呢?」
「……你現在就是了,怎麼努力?」吉麗娃紅著臉,低聲的說。
訝異、感動和滿盈的情思,挑起了戀人間進一步接近佔有的慾望,慕朝雪看著她,慢慢的把臉湊近,吻上她軟嫩的唇瓣。
這一回的吻,比往常更熱情、更甜膩,他將她壓向大床,額抵著她的,俯著身看她。「可以嗎?」
他眼神中透露的邀請訊息,吉麗娃不會錯認。
她心跳如擂鼓,紅著臉羞澀點頭,纖手主動的環上他頸項,一切盡在不言中。
承受著兩人重量的床,往下陷了些曖昧的弧度……
這一夜,紐約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