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筠在鳥兒清脆的叫聲中醒來。難得在假日早起,她不想糟蹋了早晨美好的時光及新鮮的空氣。
沈曼筠整束完畢,即從小木屋裡出來。她神采奕奕,深深地吸人一口新鮮的空氣。
「山上的空氣感覺就是特別不同。」
正巧裡奧慢跑回來,經過她的小木屋,看見她站在外面,便向她道了聲早。
她也回了聲:「早。」
裡奧在自己的小木屋前停下來,邊做著簡易體操邊跟她說話。「有一段時間沒慢跑了,剛才小跑了一段就累了。」
「我是個懶得動的人,什麼運動都不愛。」
兩人隨意地談天,昨晚的情挑吸引似乎如船過水無痕跡,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起。
「待會兒,管理員會開車過來,今天我們的行程都搭車。如果不以車代步的話,我們就是一整天也逛不了整個農場的一半。」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馬場。
那裡有馬,但馬匹尚未引進。另外有一大片草原供旅客騎馬。
「如果不會騎馬的人,這裡對他們來說就沒有吸引力了。」沈曼筠以顧客的觀點來教導。」
沈曼筠飛快地在記事本上記下重要事項,旋即又拍了幾張照片。
接下來參觀的是烤肉區,它位於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附近,前方是山,後方是草原,草原上又有牛羊,就像是畫裡的農村景觀。
這時,沈曼筠突然插了一句題外語:「你是要走高價位路線嗎?」就她所住的小木屋來說,裡面的設備可不輸五星級飯店,一般人是不可能花得起這種錢的。
他笑言:「大小通吃。」
「可是如果你採平價位,我不覺得會有賺頭。」
「所以我打算在烤肉區旁再設一個露營區,這樣一來,就可以吸引平價位的客戶群了。」
他還挺有商業頭腦的嘛!接著他們又看了許多地方,最後來到了俱樂部,裡面有交誼廳、健身房、網(羽)球場……等等。
參觀完所有農場的設施後,沈曼筠著實讚賞裡奧在農場上的巧思。
「你覺得如何?」裡奧問及她的感覺。
「你的這座農場簡直是都市人的夢想天堂!這不是逢迎諂媚,而晚在這裡兩天一夜的真實感覺。」
他開玩笑道:「那屆時,可要請你當見證人現身說法了。」
她也回他一句玩笑話:「我的價碼可是很高的喲!」
「多少?你開出個價碼來。」裡奧立刻接下她的話。
她先是一愣,而後微微一笑。「我是開玩笑的啦!」
但他的表情卻很認真。「不,我是真的想要由你來當我農場的代言人。」
沈曼筠正色道:「依這支廣告片的經費,你可以由七位數字的高價請到一位重量級明星來做農場的代言人,這樣才會有驚人的效果。」
「那我就以明星的七位數高價請你來當我廣告的代言人。」他淡然說道,眼底閃著莫測的笑意。
「你別開玩笑了。」他腦筋秀逗啦?沈曼筠笑著揮揮手。
「我不是開玩笑,請你好好的考慮一下。」他的表情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價碼是很吸引人,但她壓根兒對走到幕前拍廣告沒興趣。「不用考慮了,我不會答應的。」她篤定地回答。
「別回答得那麼快,未來變數是很大的。」他自信的口吻,好像篤定他會贏似的。
沈曼筠撒了一下嘴,似乎對他的話不以為意。她確信自己不會被他利誘,她拒絕拍廣告的心意,可是堅定如石頭。
☆☆
星期一早上,沈曼筠心情頗佳地跟每個人打招呼,接著走進辦公室。丁香立刻緊跟著她的身後進去。
「曼姊週末過得還好吧?」她兩眼像是探照燈似的拚命往沈曼筠身上來回搜尋。
「有什麼好的,還不是工作。」沈曼筠著手整理一些有關農場廣告的資料。
「是嗎?跟一個又帥又多金的鑽石級單身漢,晚上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丁香一副陶醉的模樣。
沈曼隕眼中盈著笑意,睇著丁香道:「你發春啊!」
看見沈曼筠臉上掩不住的笑意,丁香幾乎可以把握沈曼筠最新的男友人選,非裡奧莫屬。
「就是他了,是不是?」丁香盯著沈曼筠,曖昧的問。
沈曼筠「啪」的塞了一疊資料給她,一公事化的口吻交代:「影印十份,十點半開會要用。」
丁香接下那疊資料,嘟囔著:「透露一點嘛!」
「記得去相館拿照片。」她又交給了丁香照片的提貨單,絲毫沒有要談「風流史」的意思。
「好吧,那我出去做事了。」丁香有些失望地走出沈曼筠的辦公室。
丁香當然會失望,因為沈曼筠以前總會告訴她一些有關她的羅曼史,還會一略帶嘲諷的口吻,說著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的種種舉動。因為她不曾動過心,所以並不在乎那些男人,也才可以無情地嘲諷他們。
沈曼筠原本要草擬農場廣告的企劃,結果心思卻飄到裡奧那邊。
待電話傳來丁香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她在紙上寫著斗大的兩個字——裡奧。
丁香的聲音持續響著:「曼姐。」
沈曼筠略收拾起失魂的心智,按下通話鍵問道:「什麼事?」 結果丁香說了一大串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過去。
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會不自覺地想起他,還寫下他的名字。
這種小女孩情竇初開的失魂神態,竟然會出現在她身上。
搞什麼?撞邪了嗎?
☆☆
雖然沈曼筠跟裡奧之間有著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但是,就公事上而言,他的那件農場廣告案的確是宗大案子,連老總都「高度關切」。所以,她不得不拚命。光是案子的討論就開過三次會議,至今仍未定案。
明天,這位出錢的老闆裡奧先生會親自在出席會議。所以,今天一定要有具體方案,以便在明天的會議上報告。
下班後,全組的人仍留下來繼續開會。
沈曼筠坐在位置上聽著每個人的意見。她還是一貫簡單的打扮,鼻樑上架著一支眼鏡,長髮依舊隨意地綰在後腦勺。
廣告案終於在十一點左右敲定。事後,男同事自然負起送女同事回家的責任。
「在前面轉角停車就可以了。」沈曼筠示意在此停車。
「自己一個人走,沒關係嗎?」男同事看著漆黑的巷子,有些擔心地問。
沈曼筠笑言:「再走一、兩分鐘就到我住的地方了,放心吧!」
「那明天見了。」
「謝謝你,再見。」
沈曼筠看著同事的車子離去,她往巷子裡走去。才走沒幾步,路口突然閃出一道黑影,擋住她的去路。
沈曼筠張口欲喊出聲,那人卻衝上來摀住她的嘴,連忙說:「是我!是我!」
因為視線大暗,沈曼筠屏住氣息想仔細想清楚對方。
「是我,秦榮生。」待他報上名,沈曼筠也看清對方的臉。她的情緒由原本的驚恐轉為憤怒。
她一把推開秦榮生,怒道:「你神經病啊!幹麼躲起來嚇人!?」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連忙道歉。
恢復了情緒後,沈曼筠還是一副不悅的表情,她口氣不好地問他:「你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等你啊!」他一臉委屈。
「你沒事等我幹麼?」她逐漸不耐煩起來。
「這一陣子,你都不接我電話。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到公司打擾你工作,所以我才來這裡等你。」他很委屈地說。
「秦榮生,上次我們見面時,我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
嗎?我們不適合,我們分手了。」到底要講幾次,他才會明白?
「曼筠,你要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盡量改到讓你滿意。」他極度想討好她。
「你很好,什麼都不用改,是我不適合你。秦榮生,如果你能好聚好散的話,也許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如果你要再繼續不理智下去,那我們恐怕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還是不死心。「曼筠——」
她舉起手來制止他再說下去。「我很累了,我不想再跟你繼續談這個話題,你回去吧!」說完,她便準備離開。
秦榮生卻阻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過。
沈曼筠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還要繼續糾纏不清,只會讓我更討厭你。」她毫不留情地打擊他。
也許得不到所愛,把他逼狂了,一向溫厚的秦榮生,竟然施起暴來。他猛地抓起沈曼筠的肩頭,一把推向巷子的壁上,沈曼筠的背重重地撞上牆壁,接著,更叫她閃躲不及的,是秦榮生硬湊上來的唇。
「我愛你啊——」他粗魯地強吻沈曼筠。
「混蛋!放開我。」她用力推他,卻無法讓他移動分毫。
秦榮生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擁有她。
沈曼筠不斷掙扎著,好不容易,她抓住一個空隙,使盡力量掙開他的箝制,但她才往前跑了幾步,便被他絆倒,她整個右手臂隨即摔撞在地上。
「啊!」她痛得大叫一聲。
秦榮生見她受傷,嚇得清醒過來,旋即慌張地追問:「你有沒有怎樣」』
沈曼筠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痛得厲害的手臂瞪著他。「你這個大混蛋!」她氣得雙頰脹紅了。沒想到他外表看似溫厚,竟然會對女人使用暴力。
「對不起,我不是——」
沈曼筠不想再多聽他說任何一句話,她沉著臉色,連音調也十分冷酷。「本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過,現在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我不希望再看見你,你走吧!
沈曼筠扶著手臂,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絲毫不理會在 身後苦苦哀求的秦榮生。
「曼筠,原諒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忍不住為愛而落淚。
也許別的女人會感動得重投舊懷抱,但是,沈曼筠卻一點感動的感覺都沒有。現在,她滿心漲滿怒火,沒有回過頭來剁了他,已經算是便宜了他。
看著沈曼筠毫不留情的背影,秦榮生愈發絕望了……
早上,沈曼筠一醒來,即發現手臂腫得跟什麼似的。昨晚她以為只是輕微的扭傷,所以僅是噴噴「肌樂」而已。
「該死的秦榮生!」她咒罵一聲。今天她有個重要的會議,現在手卻腫成這樣,真是倒楣極了。
看來,在上班前,必須先去看一下醫生了。
☆☆
走進公司時,沈曼筠整個右手已被包紮起來。
丁香看見負傷而來的沈曼筠,忍不住驚呼:「曼姊!你怎麼了?」
「摔傷。」她簡單地回答。
「怎會摔得這麼嚴重?」
沈曼筠睇了丁香一眼,公事化地對她說:「你跟我進來一下,我有公事要交代。」接著,她左手拿著公事包,有些困難地要打開辦公室的門。
「我來。」丁香見狀,立即上前打開門。
沈曼筠將公事包丟在桌上,對了香說:「今天的會議報告你跟我一起去。」接著,她瞄了一眼公事包。「現在,你從公事包裡拿出資料來。」
丁香一邊拿出資料一邊問:「為什麼要我跟你一起去?」
沈曼筠指著右手。「我手這樣,不方便。」
「曼姊,你到底是怎麼摔的?」丁香很納悶。
「還不是那個秦榮生!」她沒好氣地道。 「他?」他有多大能耐,能把她搞成這樣?丁香更不解了。
沈曼筠將經過大略說給她聽。
丁香瞠圓了眼。「他會做那種事門!?」那個二楞子他竟敢——
「別看他一副憨厚的樣子,那種人最可怕,一發起狂來,嚇死人了。」
「那要看看是叫誰給逼的!」丁香忍不住為那二楞子抱不平。
「無知道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是當初我便一再的表明,男女交往合則聚,不合則散,是他自己不上道。」
「對,人家都不上道,全要照你的意思。」丁香半是諷刺半是開玩笑。
沈曼筠睇了丁香一眼,自我挖苦地說:「是我不好,我不該只想跟人家玩玩,現在玩出一身腥了,你就別再諷刺我了。」
「人家哪是諷刺你啊,我是關心你。」
「謝謝你了,天底下,就是你丁香最關心我了。快看下資料吧,十點鐘的會議快到了。」
「好嘛!」
其實現在沈曼筠已經不是生秦榮生的氣了。昨晚大概是驚嚇過度,所以情緒才會那麼激動。
不過,現在想想也好,如此一來,正好可以跟他撇清關係。她最怕和人牽扯不清了。
☆☆
「關於休閒農場的廣告,我們的企劃如下——」沈曼筠使個眼色給丁香。丁香立刻將初步計劃表釘在白板上。
沈曼筠繼續解說,而在解說的同時,她可以感覺到裡奧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也許他在疑惑她的手傷吧!
「這就是我們初步的計劃,裡奧先生,你有沒有什麼意見?」她看著裡奧詢問著。
「沒有,不過——」他的一個「不過」立刻引得老總瞪大兩眼。「關於廣告的代言人,我要指名——」
他話未說完,老總立刻接腔:「不管你要什麼大牌明星,我們一定可以幫你談妥。」
「不需要大牌明星。」他的眼神若有似無地瞧向沈曼筠,回答得簡單俐落。
「那更好辦。」
「喔,林先生,你既然那麼有信心,那我就相信你嘍!」
「不知裡奧先生要誰來當代言人?」
「就是她,沈曼筠小姐。」他盯著她,眼中充滿了狡獪的光芒。
他竟然先聲奪人!沈曼筠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那沒問題。」老總看了她一眼,旋即大笑出聲。「是不是,曼筠?」
真是個進退兩難的處境。沈曼筠佯裝謙虛地推卻:「我不是廣告模特兒,我無法勝任的。」可惡!他真狡猾。她在心底暗咒。
裡奧看向老總。「噢,林先生,沈小姐沒有意願喔!」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卻帶給林先生十足的壓迫。
「哎,曼筠,你就答應吧!」林先生已經開始冒汗了。
「可是我——」
不容她開口拒絕,裡奧已神態自若地從位置上站起來。「那我先走了。」他盈著笑瞅了沈曼筠一眼。
「我送裡奧先生。」她匆忙地撂下這句話,便緊追著出去。
他早料到沈曼筠會跟來,所以他故作滯灑自信地往前走。
沈曼筠和他一同來到了電梯」。
「喂!你太卑鄙了。」她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沒辦法,你太難說話了。若不找你的老闆,我怎麼一將你弄上手?」
他這句話表面聽起來似乎無異,但是,之中好像有點——她說不上那種感覺。
也許是看見她眉頭微蹙的疑惑眼神,裡奧趕緊開口詢問:「你的手怎麼回事?」他忍不住伸手輕觸她的右手臂。
她畏縮了一下,才回答:「摔傷。」
「小心點,看你這樣子,我可是會心疼哦!」
這種噁心的話,她不是沒聽男人說過,但為什麼由他口中說出來,心中竟然會泛起微微的甜味?莫非她中邪了?
「下班後,我來接你。」他突然說道。
「啊?」她怔怔地看著他,顯然還未回過神來。
「我帶你去吃晚餐。」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帶。」她嘟嚷著。
「可是,你現在是傷患,行動不方便。」
「不用了,我最近很忙。」她別開頭,不想事事都順他的心意。
「再忙也要吃飯吧?就這麼說定了,你下班後,我來接你。」
「不——」
他絲毫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倏地轉人電梯裡,很快的電梯門就蓋上了。
她的口還張著呢,他就走了。
她瞪了電梯門一眼,忍不住低咒出聲:「霸道的男人!」
☆☆
沈曼筠拉長臉,瞪著坐在她對面的裡奧。
「我手受傷,你還帶我來牛排館,你存心看我出糗?」她很不客氣地質問他。
裡奧始終一臉笑容。「不是要讓你出糗,而是要讓我有表現體貼的機會。」
「體貼?」她蹙眉,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侍者先送來沙拉。
裡奧立即以行動表現。他改坐在她的身旁,然後拿起桌上的刀叉,將盤中的生菜分割成小片段。
接著,他又起盤中的生菜沙拉,往她嘴裡送。「來。」
沈曼筠乍見他的舉動,不禁瞠圓了眼,本能地往後靠,不敢苟同他的舉止。
你手不方便,所以由我來為你服務。快,先吃下這一口。」他像哄小孩似的催著她。
沈曼筠的腦筋突然不靈光了。她真的傻呼呼地讓他餵她。
他也不換刀叉的,直接叉起盤中的沙拉往自己的嘴裡送。
「嗯,味道不錯吧,這家可是老字號的牛排館,非常道地。」說著,他又叉起一些沙拉住她的嘴裡送。
接下來的濃湯、蒜泥麵包,他都體貼地餵她。
沈曼筠靜默地讓他餵食,又看著他自然地拿著餵過她的刀叉叉起食物往嘴裡送,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親近,好像是不分彼此的家人。
他細心地餵食她,並拿紙巾幫她拭去沾在嘴角的污漬。
「謝謝你。」
「我喜歡餵你吃東西。」他笑著說,同時又叉了一塊肉往她的嘴裡送。
看著他一邊笑著一邊餵她吃東西,她不禁想起一部老電影——「愛你九周半」。裡面的男主角不斷地喂女主角吃東西的調情畫面。
想著想著,她又臉紅了。
裡奧靠近她,促狹道:「你已經臉紅過好幾次了。」
她睇著他。「在公共場所讓你這樣公然的餵食,很難不臉紅。」
「用你喜歡我餵你嗎?」
他的直接讓人難以招架!沈曼筠的臉上尚有紅暈,他又接著問:「臉紅是代表喜歡吧?」
沈曼筠反覆做了幾次深呼吸,總算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些。她隨即回答他:「也代表尷尬。」
她比他想像中保守許多。他以為她應該是嘗試過許多露骨的、曖昧的……調情場面。
沈曼筠雖然不斷地談戀愛。但她與情人之間的界線一向是劃得十分清楚的。這也是她無法交心於任何人的原因。親密的關係讓她害怕,所以她選擇遊戲的方式,唯有這樣,她才可以不必交出真心。
他捧起她的臉頰,以溫柔的語調說:「從我們第一眼 相接觸開始,我們就已經相互被吸引了。你別否認,這是事實。」
「我相信我們都有足夠的魅力去吸引彼此,這不稀奇。」她回復冷靜的表情。這頓晚餐下來,她已經夠混沌了,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我喜歡自信的女人。」
她突然有股衝動,想狠狠地抓下他那抹始終未褪的笑容,看看他狼狽的樣子。但只是想想而已,她畢竟沒那個勇氣。
用過晚餐後,裡奧帶著她離開牛排館。
「你又要帶我去哪裡了?」沈曼筠在發現車子不往她家裡的方向走時,即開口問他。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你都是習慣先斬後奏的嗎?」一向習慣主控的她,對於他一而再的掌握主控權,並不感到厭惡,反倒有些新鮮感。
他笑得有些賴皮。「我喜歡看你驚喜的表情。」
「你知道嗎?你有大男人的傾向。」她眉頭微皺地對他說。
他承認而且承認得十分理直氣壯。「我本來就是十足的大男人,這點從來沒有人懷疑過。」
「那你應該喜歡小女人才是,她們更能滿足你大男人的劣根性。」她挑眉,故意說道。
「那太沒挑戰性了,如果能讓你這樣的大女人愛上我,這才能滿足我的劣根性。」他半開玩笑地說。
沈曼筠睇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像是無言的宣告:「不可能!」